躲到绿茵里【文丨陶然】

陶然(冯丽娟)10959459

<h1> 躲到绿茵里【文丨陶然】</h1><h1></h1><h1><br></h1><h1> 立秋后,早晚凉爽了些,但白天气温还在夏天。</h1><h1><br></h1><h1></h1><h1> 傍晚,应朋友之邀,我们与儿子及朋友四人驱车,到尚老师白道峪口租住的家聚会,寻找凉爽所在。</h1><h1><br></h1><h1></h1><h1> 白花花的太阳下,路边的杨树依然碧绿耀眼。才下过雨的田地里,密密的玉米秆擎着天花,在风中摇曳,腰间玉米吐着粉红须子,使得细长的玉米秆子英气中透着妩媚。</h1><h1><br></h1><h1></h1><h1> 绿化带里,丛丛修剪成球状的黄秧间隙,红的黄的太阳花,对着太阳欢欣地咧着嘴笑,一副享受母亲爱抚的幸福模样,它们是最喜欢晒太阳的了。</h1><h1></h1><h1> 月季花抓紧时间开着各色的花。托风儿将香气捎给每个过往的人,捎给飞过的鸟儿,捎给临近的开花不开花的草儿。</h1><h1><br></h1><h1></h1><h1> 顺着曲里拐弯的路前行,车在村外的一处农家门前停下。</h1><h1><br></h1><h1></h1><h1> 大门对着树林。里边,杨树、竹子、核桃树、栗子树,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树,密而杂。树荫里,鸟鸣声,蝉鸣声,此起彼伏的,雨点子般密密落下。稍远处,东西向山峰逶迤连绵,听说是嘉午台山。</h1><h1><br></h1><h1></h1><h1> 这家旁边,是个园子,鉄栅门上着锁。可以看到,小路两边,蜀葵整齐地排列着,桃红桃红的花朵儿密匝匝地顺着杆儿一路而上,嫩黄的花蕊恰到好处地点缀着花儿,不使它们看上去傻里傻气的。</h1><h1><br></h1><h1> 木槿花树上,重瓣的木槿花枝头怒放,粉紫的花和雪样白的花儿隔着枝条,深情脉脉对望。白居易的《答刘戒之早秋别墅见寄》突然跳出――“凉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并起新秋思,为得故人诗。避地鸟择木,升朝鱼在池。城中与山下,喧静暗相思。”木槿树枝上会生出许多花苞,一朵花凋落后,其他的花苞会连续不断地开,因此,韩国人也称它“无穷花”,象征世世代代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白色木槿花又能代表清高的民族精神。韩国以木槿花为国花,木槿花图案成为韩国国徽的主体。马来西亚也以木槿花为国花。</h1> <h1><br></h1><h1></h1><h1> 人工搭的架上,南瓜在藤上荡秋千,藤蔓儿吃力得拽着一个个南瓜,生怕一松劲儿,南瓜摔个大马趴儿。</h1><h1><br></h1><h1></h1><h1> 就连尚老师家门楼两边,都长着背面灰白的灰灰菜,能补铁的人汉菜。一蓬狗尾巴草,细茎上举着毛绒绒的绿尾巴摇头晃脑,显得有些头重脚轻。蚂蚁借着植被的掩护,忙忙碌碌地出出进进,搬运食物。一株不大枫树,伸出细细的枝条,时不时拂拂进出大门的人头发、胳膊,似乎,它也懂得礼貌周全的迎来送往。</h1><h1><br></h1><h1></h1><h1> 进了院门,好宽敞的院落。厨房在右手边,阳光从向西的门窗灌入,更显宽大敞亮。</h1><h1><br></h1><h1></h1><h1> 左手边,门楼与西边围墙间,是一个花坛。一架葫芦,藤缠蔓绕。细细的藤牵着葫芦样的瓜与细叶恣意攀爬,阳光透过藤蔓,向地面晒下形状独特丰富的明亮图案。一个茶海摆在距花坛一米左右的地方,上面敞着剥了皮的鲜桃桃。</h1><h1><br></h1><h1></h1><h1> 从茶海后面,花坛边上,靠围墙,一架钢构楼梯直通二楼。楼梯台内边上,顺台阶摆着一溜儿各色菊花,几可乱真!</h1><h1><br></h1><h1></h1><h1> 院里静悄悄地,浸在阳光的蜜里,院落成了个蜜灌子了。</h1><h1><br></h1><h1></h1><h1> 推开一楼的房门,凉气扑面而来。四个男士围着桌子垒“城墙”。迎门的肖老师抬眼一笑,说声“欢迎、欢迎!”又低头忙着运筹牌了。其他人也是抬头微笑,点头。看得出,战事正酣,其中一人赤了上身博斗。</h1><h1><br></h1><h1></h1><h1> “嫂子,跟两个娃快坐这儿!”门内左手正在串羊肉串的小怡地说。另外两个妹子热情让座,手里忙着,不忘热情招呼,“别客气,俺们手占着,你们自己倒水啊!”儿子为打牌的叔叔伯伯一一斟茶。他的朋友与我一起,洗手,帮忙串肉串。大家愉快谈笑,有序地协作,在一楼厨房做菜,在二楼摆放桌椅、烤肉架,忙而不乱。</h1><h1><br></h1><h1></h1><h1> 太阳收回最后一抹霞光,幕色四合时,大家坐在二楼,男女各一桌,祝福肖老师生日,祝贺其千金招教考试顺利通过。主家尚老师和嫂子袁老师及儿子、儿媳热情有加。大家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儿子竟然脱掉T恤,赤膊为大家烤肉,听大家夸奖肉烤的好,泛着油光的脸上一副得意样。</h1><h1><br></h1><h1></h1><h1> 吹着微风,吃着烤肉,喝着饮料,四周秋虫呢哝,蝉鸣悠悠。偶尔,不远处,火车鸣着汽笛呼啸而过,惹得尚老师小孙孙,饭都不吃了,直嚷让妈妈抱着看火车。</h1><h1><br></h1><h1></h1><h1> 吃完饭,男人们下楼去打牌了。女人们也收拾,边笑着抱怨,“男人最懒了,就知道吃饭喝酒玩牌!”</h1><h1><br></h1><h1></h1><h1> “就是,下次,咱坐着玩,让他们给咱们做!”</h1><h1><br></h1><h1></h1><h1> “想想,那一伙,也挺辛苦的!”小怡倒挺会体谅人呢!</h1><h1><br></h1><h1></h1><h1> 忽而狂风起来了,电闪雷鸣,雨脚密集,虫儿也噤了声。是静享清凉呢,还是被疾风骤雨给吓着了?“才凉快了!”袁老师感慨道,“大家快好好歇着吧!余下的我明天收拾!”大家坚持收拾利落了,才肯休息。</h1><h1><br></h1><h1></h1><h1> 在雨篷下,女人们谈天的,玩手机的,找个角落静坐下的,各人随心所欲。远处,灯火明灭,似黑夜的眼睛在眨。</h1><h1><br></h1><h1></h1><h1> 持续没多久,雨住了。知了又纵情高歌起来。想这知了,也挺不易的。其蛹在地下幽居三至七年,或许更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它身处幽暗地下,吸食树木根部的液体,蓄积能量。终于在某天破土而出,凭着生存的本能找到一棵树爬上去。它的前爪,既可以挖土,还可以攀缘。</h1><h1><br></h1><h1></h1><h1> 蝉蛹的背上出现一条黑色的裂缝时,蜕皮的过程就开始了。蝉蛹的前腿呈勾状,以便成虫从空壳中出来时,牢牢地挂在树上。为了两翅正常发育,蝉蛹必须垂直面对树身。蝉历时一个小时左右,从盔甲一样的蛹的外壳中,慢慢地自行解脱,爬出来。当蝉的上半身获得自由以后,它又倒挂着,通过体液管使双翼展开。当液体被抽回蝉体内时,展开的双翼就已经变硬了。如果在一只蝉双翼展开的过程中受到了干扰,这只蝉将终生残废,也许根本无法飞行。</h1><h1><br></h1><h1></h1><h1> 翅膀由软变硬了的蝉,要自己练习飞行。由蛹到蝉,也就是俗称的俗称“知了”,实属不易。地下隐忍几年,终于飞上枝头,让它们如何不高歌,歌唱自己的一生?有幸顺利活下去的蝉,枝上高歌的时间也只不过半月之久。有的蝉,早早被捕获,成为人这一高级动物的果腹美餐。</h1><h1><br></h1><h1></h1><h1> 据说,最大的蝉体长4~4.8厘米。蝉家族中的高音歌手是一种被称作“双鼓手”的蝉。它的身体两侧有大大的环形发声器官,抖动的蝉鸣就是由身体的中部可以内外开合的圆盘发出的,声音比丛林金丝雀的叫声大得多。</h1><h1><br></h1><h1></h1><h1> 蝉饮清露,吟长风。有诗人赋诗,赞其“娇声娇语。恰似深闺女。三叠琴心音一缕。趓在绿阴深处。 ”(陈德武《清平乐(咏蝉)》 )</h1><h1><br></h1><h1></h1><h1> 蝉鸣在诗人眼中心里,多与离愁别绪思乡之心相关。因而,秋蝉诗,多意境悲凉。如 “一闻愁意结,再听乡心起”(唐白居易《早蝉》)。又如“正遇友人来告别,一心分作两般悲 ”(唐贾岛《闻蝉感怀》)。</h1><h1><br></h1><h1></h1><h1> “ 蝉吟槐蕊落,的的是愁端。病觉离家远,贫知处事难。”(唐李昌符《与友人会》)听闻蝉鸣声声, 看到槐花凋谢,诗人竟生出如许感慨。</h1><h1><br></h1><h1></h1><h1> 皎皎月光笼罩荷塘,荷叶荷花像披着淡淡的乳白色的薄纱,荷花对月翩跹,暗香浮动,似有还无,池塘边柳树婆娑,一切好似瑶池仙境,令人沉醉。忽而叶底传来阵阵蝉鸣,诗人不觉一惊。“乍闻愁北客,静听忆东京。我有竹林宅,别来蝉再鸣。 ”(白居易《六月三日夜闻蝉》 )</h1><h1><br></h1><h1></h1><h1> 骤雨刚刚停歇,柳咏与友人依依不舍,握着手互相瞧着,满眼泪花,直到最后也无言相对,千言万语都噎在喉间说不出来。船夫一遍遍相催,不得不相别时,湿漉漉的蝉鸣响起,多情的柳咏听来,这声音多么凄切。要去遥远的地方,与爱人相见不知在何时。不知自己于凌晨酒醒时在何处,怕唯有清风与残月相伴。料想此后,即使遇到好天气、好风景,也如同虚设。即使有满腹的情意,又能和谁一同欣赏呢?这一切怎不令他柔肠寸断!</h1><h1><br></h1><h1></h1><h1> 蝉声传到正寂寞悲凉的刘禹锡的耳朵里,如同听到时断时续的琴弦声。“蝉声未发前,已自感流年。一入凄凉耳,如闻断续弦。”(《答白刑部闻新蝉》),就是他当时情绪的见证。</h1><h1><br></h1><h1></h1><h1> 其实,蝉只是顺应自己的生命轨迹成长、消亡,无所谓喜与悲,悲与喜只是人强加于它的情感。恰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因而,南宋杨万里《听蝉》诗中一语道破,“蝉声无一添烦恼,自是愁人在断肠”……</h1><h1><br></h1><h1></h1><h1> “老婆,咱该回了,十一点多了!”看眼手机,真是呢!时间过的真快啊!<br></h1><h1><br></h1><h1> 与大家告别,夫情不自禁地对袁老师说:“嫂子,第一次来这儿,还真不错!”袁老师笑说:“有时间常来哦!”一路上,儿子和朋友还回味着看到的景致,相约下次一定登回嘉午台。蝉鸣声一路相伴,送我们回到了家。</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