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铁道兵军旗下的女兵(六)

晓安

<h1><font color="#ed2308"><b>  题记:军号声声,猎猎的军旗下她们从未远去……</b></font></h1><h1><font color="#ed2308"><b><br></b></font></h1><h1></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纪念铁四师17团卫生队何南征烈士</font></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167efb">林建军</font></b></h1><h3><b><font color="#167efb"><br></font></b></h3><h3>  1965年5月4日,铁四师接受京原线新建任务,师部移驻北京市房山县磁家务。铁四师在京(北京)原(平)铁路新建中,担负石景山南站至下庄82.1公里和东河南至枣林92.5公里的施工任务,投入兵力4个团。该线穿山越水,桥隧相连。铁四师管区内仅隧道就有45.5座,合计长36.112公里。为攻克高桥长隧,为满足架梁需要,铁四师在永定河荒沙滩上建起桥梁成品厂。京原线建设历时7年,于1972年竣工交付。在京原线建设中,全师牺牲干部战士90余人。<br></h3><h3><br></h3><h3>  1972年10月16日,铁四师制定下发《通古铁路工程承发包(试行)办法》。10月25日,中央军委军字第149号批示、铁道兵1972年第146号命令,铁四师担负通坨线新建任务。11月,铁四师16、17、18、19团进驻通坨线施工现场。师机关移驻天津市蓟县肘各庄。1973年1月,通坨线重点工程开工。3月全线展开施工。1973年5月8日,20团进驻河北省丰润县,参加通坨线建设。通坨线全长187.336公里。1974年4月28日全线接轨通车,1975年底配套工程建成,正式交付国家运营。</h3><h3><br></h3> <h3>  17团卫生队女兵何南征就牺牲在通坨线(通古线)上。牺牲后安葬于北京房山良乡烈士陵园。何南征的爸爸是铁道兵十二师的副师长何征军,何南征是铁道兵的女儿。</h3><h3></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北京房山区“良乡烈士陵园”纪念碑</h3><h3><br></h3><h3>  2012.10.25,4师独行侠战友加我QQ好友,对我说:你去过京原线北京良乡烈士陵园吗?与我一起当兵的湖北籍的老乡牺牲后就埋在那里了,跟我一个班的,真的怀念他了。有机会上良乡烈士陵园时,替我看看他——4师16团4营测量班战士陈志方。71年10月14日还是13日记不清了,北京你知道的都要烤火,上午去拉土往煤里放。挖土的时候上面塌方了,把他气管搞破了,送到301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我问独行侠战友还有什么要求?他说:拍照片发给我就行吧,知道他在那边好就行。2012年的冬季北京天寒地冻,大雪凛冽。严冬中,我不能出门。我一直在网上搜索有关良乡烈士陵园的资料。网上看不到任何有关记载。</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良乡烈士陵园”中的铁道兵烈士墓群</h3><h3><br></h3><h3>  2013.3.6,儿子开车,找到了位于良乡大学城附近的“烈士陵园”。这是一个综合性的烈士陵园,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革命烈士。铁四师烈士墓群在烈士陵园纪念碑的正后方,一排排青色的石碑,淹没在黄色的荒草中,碑文刻痕很浅,辩认不清。在烈士陵园的多处文字记载中,陈志方烈士的名字写为陈志芳。陈志芳烈士墓位于烈士墓群的右后方,凄凄荒草中,陈志芳烈士墓的黄土“坟丘”几乎与大地平行。</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陈志方烈士墓·碑文写为陈志芳</h3><h3><br></h3><h3>  我站在荒草中,挪动着脚步,试图辨认每一块碑文,我没有想到竟有这么多的铁道兵烈士墓。每挪动一步,脚下都会趟起松软的黄土。</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纪念碑背面镶嵌着“烈士铭记”</h3><h3><br></h3><h3>  返回陵园的烈士纪念碑前,我看到纪念碑的背面有“烈士铭记”。在“烈士铭记“的第6排烈士名单中,我发现了寻找已久的铁四师女兵烈士何南征的名字!</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何南征的名字在“烈士铭记”的第六行第七列</h3><h3><br></h3><h3>  根据我寻找到的资料记载:何南征,1950年2月出生,湖南省湘潭人;1968年4月入伍,1969年10月入团;铁十二师的子女送入铁四师当兵,分在17团卫生队。入伍当年,经过医疗知识培训后,进入手术室任器械护士(战士)。曾被部队保送上军医大学。 1973年3月6日,在送病号去唐山255医院的返回途中,因为车祸牺牲。在铁四师17团卫生队的最后职务为:卫生队学员。<br></h3><h3><br></h3><h3>  后来我知道:北京房山区良乡烈士陵园是京原线上铁四师牺牲官兵的集中安葬地。我去过全国各地的很多烈士陵园,烈士墓是“黄土丘”的绝无仅有!想不到却发生在共和国的首都!!铁四师还在良乡有留守单位和家属基地!他们就没有关心过牺牲的战友们吗?!2016年,在做《铁道兵英烈名录》的过程中,按照规矩,我要在名录上填写牺牲者的碑文,因为良乡烈士陵园的碑文无法看清楚,最终我放弃了,按照纪念碑“烈士铭记”做了记录。</h3><h3><br></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何南征烈士名录 《铁道兵英烈名录》372页</h3><h3><br></h3><h3>  在《铁道兵英烈名录》出版后,我还是觉得不踏实,遂于2017年5月8日晨独自坐公交车赴良乡烈士陵园。路痴啊!走一路打听一路,忙得满头大汗,问谁谁不知道“良乡烈士陵园”。还是有人用手机查了一下,叫我在良乡转895路公交车到良乡大学城下车……又走了3站地,才找到通往烈士陵园的“阳光北大街”的路口。进入烈士陵园,感觉环境似乎“安静”了许多,虽然有两只黄狗正对着我狂吠。<br></h3><h3><br></h3><h3>  待进入铁四师烈士墓群,第一感觉就是有什么不对了,是什么不对了?!定睛再看,不禁目瞪舌彊!烈士墓少了!烈士墓少了啊!!原址上烈士墓稀稀落落,墓与墓之间用水泥砌了小径,墓冢用砖石围成了圆丘。细数下来,与铁道兵有关的墓葬只有19座了。去问两位陵园管理人员,他们说:都迁走了,在山里新修了一个烈士陵园。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得问“拱辰办事处民政科”。我有点愤怒了:这么大的事情,民政局应该在全国发“通告”广而告之的!!管理人员也对迁葬有意见:就是!没有经过烈属同意就给迁葬了,不符合章程……中午了,他们要回家吃饭,必须从外面锁上烈士陵园的大门。跟我说好:把我锁在烈士陵园内继续拍摄,下午1点半来上班时再把我“放出去”。<br></h3><h3><br></h3><h3>  我先按照烈士墓的排列顺序在小本子上画了示意图、登记了姓名,然后开始拍摄。19座墓碑上,多数写着“病故”,没有部队的番号、代号,这也许就是没有迁到新烈士陵园的缘故?在墓群的第一排,有一座花束簇拥着的墓碑,碑文新填写过清晰可辨:刘家明同志,安徽省太和县三堂公社。中国人民解放军89204部队1982年3月立。后来经查阅资料知道:刘家明是铁四师后勤部部长,1978年11月在铁道兵部队积劳成疾病故。直到下午2点半了,才有一个管理人员来上班,把我“放出了”烈士陵园。我急忙赶往拱辰办事处,询问我们烈士的去向。<br></h3><h3><br></h3><h3>  现在的街道办事处真气派!楼群大院门口还有武装人员站岗。找到“拱辰办事处民政科”办公室,女工作人员正在慢条斯理地吃东西,叫我:1、找刘飞,他在办事处的新办公大楼(距此很远)。2、找良乡民政局优抚科宋同志,打电话过去人不在。当天办不成事情了,我坐车回家,6点到家,一天水米未进,渴坏了!<br></h3><h3><br></h3><h3>  之后的多天里,我一直在打电话联系良乡民政局优抚科,寻找我们不见了的烈士。2017年5月12日,我联系上了宋同志,他说我们的铁道兵烈士和房山区各个历史时期的散葬烈士统一迁到了房山区圣水峪的新陵园……那么,新陵园里哪些墓是我们铁道兵烈士的呢?我请他提供一份迁葬烈士墓的名单。宋同志叫我开一份“证明”给他们,经过民政局领导批准后,他才能提供3份有关铁道兵烈士的名单。我已经退休10多年了,一个社会人到哪里去开证明?这时我想起了赞助出版《铁道兵英烈名录》的铁道兵基金,给总干事关丽荣战友打去电话。<br></h3><h3><br></h3><h3>  2017年5月15日,我拿到了“中华社会文化发展基金会铁道兵基金”开具的介绍信:兹有我单位铁道兵基金关丽荣等同志,前往你处联系铁道兵牺牲官兵墓葬情况,为拍摄铁道兵题材影视作品做准备。请予接洽希望协助为荷……(本信限20日内有效)。<br></h3><h3><br></h3><h3>  2017年5月16日,艳阳酷热,我来到良乡民政局办公室。工作人员赵莹拿走介绍信,做了一份“电函摘记表”,让我层层找领导批示。领导的最终批示是“请刘科长阅办”。我又回到后楼,找民政局优抚科的刘科长。这位女科长说话很噎人,不容他人开口,她说只能给一份已经迁葬者的名单,但名单还没做出来,其他名单去找“拱辰街道办事处民政科”。烈日下,我汗流浃背地找到了“拱辰街道办事处“的新大楼,负责此事务的刘飞却不在,电话中叫我后天来找他。因为2017年5月8日漏拍了一张烈士墓照片,我转头去烈士陵园补拍。没想到坐错了车、下错了站、又走错了路,待气喘吁吁赶到烈士陵园时,大门已经用铁链子锁上了。我不停地擦着头上的汗,心有不甘,来回折腾着门上的铁链子……不想真的把大门给弄开了!我大喜过望,赶紧到墓群补拍,一边拍一边回头张望,生怕被陵园管理人员给锁在里面,因为下班的点已经过了……<br></h3><h3><br></h3><h3>  2017年5月19日,“终于”用电话联系上了刘飞,他叫我下午3点前到。我按时赶到了“拱辰街道办事处“新大楼,刘飞在2楼大厅20号接待台。他躲在一边不停地打电话,叫我坐着等一会、再等一会……等什么呢?!墨迹了很久,最终只给我一张还安葬在良乡烈士陵园的”铁道兵烈士墓群“里的人员名单,没给原来说好的”迁葬前的全部人员名单“。请刘飞给良乡民政局打电话“始终没打通”,我索性就跑去了。优抚科宋同志在办公室,见我去了,起身去请示什么人,回来告诉我”名单还没有做出来“。一下午跑了很多路,出了很多汗……实际上并没有5月12日跑路多,路上还吃过丹参滴丸,到家却累的不行了,一种濒死的感觉,2个小时后才缓过来……<br></h3><h3><br></h3><h3>  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不停地给良乡民政局优抚科宋同志打电话,要铁道兵迁葬人员名单。2017年8月14日,宋同志正式答复我:“领导不同意给。”没有名单,我怎么在新烈士陵园的几百座墓中寻找我们的烈士?因为我知道良乡烈士陵园里铁道兵烈士的碑文上是没有部队番号、代号的。这个名单前后要了几个月,按照他们的要求,中间还开了介绍信,经过民政局层层领导批准,优抚科最终还是没有给我。宋同志说:他那里有名单,但是领导不同意给……<br></h3><h3><br></h3><h3>  在与良乡民政局的多次接触中,我反复询问过“是否有一位女兵烈士墓?”“铁道兵当年是否给民政局留下过烈士名单?”回答是否定的。几次到良乡烈士陵园都询问过管理人员,还指着纪念碑“烈士铭记”上何南征的名字问过,他们都不知情。我始终有个疑惑:何南征的爸妈家就在北京,他们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吗?怎么忍心爱女躺在荒草黄土中40多年?!管理人员告诉我:陵园里的铁道兵烈士墓鲜有人前来祭奠,他们对来访者都做登记的。我当然知道:每一个烈士陵园对来访者都是非常重视的,而且有登记制度。<br></h3><h3><br></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何南征烈士</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据17团卫生队的战友说:何南征在工作中积极肯干。1970年年底被选送至第四军医大学上学,牺牲前刚刚毕业不久。出事的当天傍晚,政治部主任家有人患阑尾炎,团部医生让卫生队派车送往唐山255医院,何南征自告奋勇前去。返回途中,由于天黑加之车速快,姜司机误以为前方路面有积水,猛往右侧打方向盘,导致救护车右侧车门一头“扎进”一棵大树,长方形的驾驶室变成了三角形。司机和同车人员均幸免于难……何南征坐在副驾驶位置,胸部受压,当场吐血身亡!在何南征牺牲后,何妈妈曾经要求何南征被追认为中共党员,由于当年卫生队主要领导因故都不在岗,正值老兵退伍、新兵又说不认识何南征不了解情况,最终中共党员没有追认成功。</h3><h3 style="text-align: left;"><br></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何南征的爸妈都是老革命。从抗美援朝战场回国后,爸爸就来到了铁道兵,跟着铁道兵部队南征北战。何南征出生于湖南省湘潭。</h3><h3><br></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在何南征牺牲当晚的九点多钟,住在北京的爸妈突然接到唐山来的电话,问是否有一个女儿在唐山当兵?被告知女儿受伤了,住在唐山的“林西煤矿医院”。爸妈万分紧张,赶紧找车赶往唐山,次日凌晨三四点钟赶到唐山。当时天还很黑,陪爸妈前往的亲属在医院里到处寻找何南征,一位老者告诉她:你是找昨天晚上送来的女兵吗?她已经死了,送太平间了……爱女死了, 爸妈自然痛苦万分……当天很晚的时候,铁四师师长彭绍智才赶到……</h3><h3 style="text-align: left;"><br></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何南征烈士墓</h3><h3><br></h3><h3>  部队的军车将何南征的遗体运到了北京301解放军总院暂存。几天后,就近在玉泉路铁道兵某连队的大院举行了追悼会,追悼会结束后,何南征的棺木被送往良乡烈士陵园安葬。墓是土冢,家里花钱,给何南征立了一块石碑。半年后,爸爸买来水泥和沙子,又去临近的驻胡芦垡的部队接来水,花钱找人给爱女砌了一个水泥冢。<br></h3><h3><br></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照片右上方:左起第一座水泥墓为何南征烈士墓</h3><h3><br></h3><h3>  何南征是家中长女,爸爸的掌上明珠,从小学业优秀,处处走在同龄人的前列。<br></h3><h3><br></h3><h3>  到部队后不久就被铁四师17团选送至第四军医大学深造,在校期间积极要求进步,多次主动参加学校组织的赴农村医疗队。在医疗队不怕脏不怕累,为村民送医送药;曾经成功地抢救了一位突发疾病的老大娘,并且结下友谊,在当地传为佳话……被第四军医大学记录于当年的史志。1973年1月毕业,回到原部队提干。</h3><h3><br></h3><h3>  1973年3月6日早晨,何南征下夜班,适逢卫生队要送重病号到唐山255医院。卫生队正在开饭,一时找不到人去,在场的何南征下夜班后已经吃过饭,就主动要求说:“那还是我去吧!”</h3><h3><br></h3><h3>  何南征牺牲后,铁四师、17团、团卫生队的有关人员上门,非常诚恳地向何南征的爸妈表示:“有什么困难请尽管说……“何南征牺牲之时,在她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份染满鲜血的入党申请书,因此爸妈就说:”你们也说孩子表现不错,能否考虑一下追认党员的事情,完成孩子的遗愿?“在场的铁四师、17团、团卫生队的有关人员当即表示:没有问题,回去马上就办。爸妈由衷表示了感谢。</h3><h3><br></h3><h3>  后来的一切……令人扼腕!!!</h3><h3><br></h3><h3>  何南征的遗物被送到家里时,妈妈刚刚给她买的一套粉红色毛衣和皮鞋不见了踪影——那可是妈妈对女儿的念想!妈妈曾经多次追问过卫生队……可以理解。</h3><h3><br></h3><h3>  何南征下葬几个月后,有关“追认中共党员”的事情毫无进展,家里打电话询问,被告知:“正在履行手续,不要着急。”再之后就杳无音信了。多次去找,不是师里推团里,团里推卫生队,就是卫生队找不到人……不好理解!</h3><h3><br></h3><h3>  有一次,何妈妈到17团团部驻地找团长。团部来人传话说:领导工作忙没时间,你们先住下,有事明天再说。第二天仍旧迟迟不见团长,在何妈妈的一再催问下,怒气冲冲的团长终于来了。一进门,没容何妈妈开口,团长就踢倒了身边的一把椅子,拍着桌子粗暴地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干铁道兵就会死人,我这里每年死一二百人,都像你们这样找我,我还干不干了?!“</h3><h3><br></h3><h3>  在之后的10年时间里,家人的上访一直没有中断。从兵部到师里,从团里到卫生队……</h3><h3><br></h3><h3>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良乡烈士陵园的后围墙大部分坍塌,陵园没有大门,在烈士陵园里啃食的猪牛羊随处可见……根据烈士陵园匾碑碑文显示:当地人民捐资重修了烈士陵园,新建了烈士纪念碑。纪念碑上铭记了何南征烈士的名字。</h3><h3><br></h3><h3>  每年的清明节,爸爸都会到良乡烈士陵园为何南征扫墓,提来两大桶清水,将水泥墓冢洗得干干净净;弯着身子,用水泥弥补墓冢上的细小裂缝。他固执地不让儿女代劳——在北京寒冷的四月中,一位老军人弓着背,一条缝一条缝地抹着水泥……一直到2013年爸爸病重,他再也不能去烈士陵园看望爱女。重病中,爸爸还念念不忘何南征,嘱咐子女们经常去看看姐姐。</h3><h3><br></h3><h3>  如今,何南征的墓被迁往了大山里的《平西烈士陵园》……何南征烈士的亲人经常去烈士陵园扫墓,房山区民政局在不通知家人的情况下迁葬是不人道的!因为何南征是女孩,当年妈妈执意不让火化。民政局怎么能这样对待有主烈士墓?!怎么能这样不尊重烈属?!</h3><h3><br></h3><h3>  铁道兵是国内和平建设时期牺牲最惨烈的军队,为共和国铁路建设矗立了伟大的丰碑。这一丰碑,首先建立在铁道兵官兵前赴后继壮烈牺牲的基础上。我们有什么权利不善待烈士?!我们为什么不能用最大的同情心善待烈属?!尊干爱兵是我军的优良传统,17团团长有什么权利“每年死一二百人“?!</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依山而建的《平西烈士陵园》</h3><h3><br></h3><h3>  原想找一个伴同行去《平西烈士陵园》的,一直没有找到……不能再等了——9月30日的共和国“烈士纪念日”就要到了。</h3><h3><br></h3><h3>  2017年9月13日星期三凌晨6点,我全副武装出门,赴北京房山区圣水峪《平西烈士陵园》,寻找铁四师迁葬的牺牲官兵。去时单程用了3个小时:乘坐473路公交车—六里桥东换乘坐917路—五侯路口换乘“房15路”至终点。终点是房山区的旅游胜地“上方山云水洞”。从这里出发,爬了4公里山路,到达《平西烈士陵园》的山下。</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平西烈士陵园》纪念碑</h3><h3><br></h3><h3>  烈士陵园依山而建,最高处是烈士陵园的纪念碑。通往纪念碑的梯道两侧,是一排排烈士墓,掩映在新栽的柏树丛中。在五侯路口等车时,我碰到了两位爬山锻炼的老师傅,真是遇到好人了!他们自愿为我带路,正是有了金仲师傅的鼎力帮助,才使得800多张照片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拍摄完成。</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二排烈士墓</h3><h3><br></h3><h3>  何南征烈士墓在右区第二排。碑文:何南征(?—1973.3)四川省南部县中心公社十大队人。中国人民解放军五八一七部队战士,于一九七三年三月六日因公牺牲。</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何南征烈士墓,碑文资料混乱,没有性别</h3><h3><br></h3><h3>  天很热,又是在正午拍摄,大汗淋漓啊大汗淋漓……烈士墓上一排与下一排之间的距离有五六级台阶高,墓前的甬道不宽,想完整拍摄墓碑照片,在后退寻找拍摄距离时,要十分警惕脚下的安全,我曾出过险情,险些坠落。</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上下两排烈士墓之间有一定高度</h3><h3><br></h3><h3>  我并不知道有多少座烈士墓,哪些墓是我们铁道兵的,就顺序拍摄。右区从下往上拍,到达顶部后,左区从上往下拍。只拍铁道兵烈士墓或者高度疑似铁道兵的烈士墓。金仲师傅在前面帮助清理挡住碑文的杂草和土石,拉开挡在墓碑上的柏树枝条,抬开支撑树干的粗木棍和大竹杆……看着他挥汗如雨的辛苦模样,我心里十分焦急,尽可能地加快了拍摄速度。</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迁葬后的陈志芳烈士墓</h3><h3><br></h3><h3>  每个墓横拍两张竖拍两张,有遮挡物的再换角度或远距离加拍两张,右区拍完后已是下午1点半,我喊两位师傅先吃午饭。我们依次坐在左区的台阶上进餐。因为出汗太多,我只是喝了一些水,带去两个快餐盒的鸡蛋薄饼让给了金仲师傅,他脖子上搭的毛巾也都湿透了。</h3><h3><br></h3> <h3>  就在我抬手将饮水瓶送往嘴边的当儿,邓师傅突然大喊一声:别动!同一瞬间,我感到左前臂巨疼了一下,本能地用右手胡撸了一下,一个马蜂落在了我的脚下。我抬起左臂一看:一个“针眼”在巨疼处赫然出现。邓师傅还在大叫“别动”,要给我挤一挤这个针眼,挤出里面的毒液……看守烈士陵园的李师傅来了,拿着登记本让我做“来访登记”。他告诉我:你是万幸了!这是小马蜂,大马蜂能蛰死一头牛!</h3><h3><br></h3> <h3></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纪念碑左侧的序言和英烈墙</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纪念碑右侧的英烈墙</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左英烈墙上,第2列第四位是何南征的金色英名</h3><h3><br></h3><h3>  饭后没有休息,还是金仲师傅在前面清理墓碑,我跟着拍摄,左区拍完后已是下午4点。我又从左区一排爬到陵园最高处拍摄纪念碑。在纪念碑的两侧各有两面“英烈墙”,刻着牺牲者的名字。纪念碑基座的左侧,有一幅反映铁道兵开山修路的浮雕。</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纪念碑基座上反映铁道兵战斗生活的浮雕</h3><h3><br></h3><h3>  在离开《平西烈士陵园》时,我再次来到何南征烈士墓前,行注目礼。</h3><h3><br></h3><h3>  从凌晨6点钟出门,到下午6点多进家,我在12个小时里大汗不止……被马蜂蛰伤的左臂又红又肿……回家后猛喝了2个小时的水,才在第14个小时后排出当天的第一次尿,我是医务工作者,自然知道14个小时不排尿对肾脏的损害!返回途中,我持续地心慌气短,处于半窒息状态,又一次出现了濒死的感觉。</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苍翠掩映中的铁道兵烈士墓</font></h3><h3><font color="#ed2308"><b><br></b></font></h3><h3><font color="#ed2308"><b>  早已是时过境迁的事情,今天还写下了这么多……我不是为了表白曾经的辛劳,我是想告诉何南征的妈妈:请你欣慰!我们没有忘记你的女儿,铁道兵还有一个豁出命来为烈士做事的女兵!!!</b></font></h3><h3><br></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烈士陵园前有一条通天大道</font></h3><h3><font color="#ed2308"><b><br></b></font></h3><h3><font color="#ed2308"><b>  后记:</b></font><br></h3><h3><br></h3><h3>  在赴《平西烈士陵园》的拍摄中,我用相机拍摄照片758张,用手机拍摄照片72张,合计830张;</h3><h3><br></h3><h3>  据照片统计,在《平西烈士陵园》中有铁道兵牺牲官兵墓133座,包括:女兵烈士1名; 1名不确定、但是高度怀疑是铁道兵的战士; 3名配属铁道兵四师施工的6012工厂的人员。</h3><h3><br></h3><h3>  在《良乡烈士陵园》里还有铁道兵牺牲官兵墓19座。有3人(马仲信、刘家明、张朝英)同时在《平西烈士陵园》也有墓。这是怎么回事呢?2017年10月,我两次联系良乡民政局优抚科宋同志,他说“拱辰街道办事处民政科”还没给回话。2017年12月19日再次联系宋同志,对方答复:经联系《平西烈士陵园》李师傅(当年负责迁墓),《良乡烈士陵园》三座墓中的遗骨已经迁走,只是墓碑没有给破坏。我的判断:纯属胡说八道!理由是……地球人都知道。</h3><h3><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3><h3><b><font color="#ed2308">  感谢铁四师战友!感谢铁四师17团卫生队的战友们!</font></b></h3><h3><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b><font color="#167efb">照片拍摄:林建军  </font></b><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