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偏见看世界

如惠文堂

<h5><font color="#010101"><i><b>在静默中看各样人生的流光溢彩,各抒己见,是有趣也是警钟,是荒诞也是真实。</b></i></font></h5> <h3 style="text-align: left;"><b style=""><font color="#ed2308">(一)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font></b></h3><h3><font color="#167efb"><br></font></h3><h5>有位特别崇拜苏东坡的闺蜜,谈到苏东坡,她的溢美之词如滔滔长江水,不尽滚滚来,直推为古今读书第一人,神采飞扬之色,不亚于追星的粉丝。</h5><h3><br></h3><h5>于我而言,更爱李白神工鬼斧,音韵铿锵,气势磅礴的诗歌,激人热血上行,迸发欲与天地比肩而行的万丈豪情。其他人的诗词,便多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听着也美,然不听也罢。</h5><h3><br></h3><h5>然苏东波的词也是极好的,“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气势磅礴,如展开天际的画卷。</h5><h3><br></h3><h5>也有缠绵悱恻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思念亡妻之作,也着实打动少年时期一度迷恋诗词歌赋的我。</h5><h3><br></h3><h3> </h3><h5>读林语堂的《苏东坡》,不能不说是受了这位闺蜜的影响。</h5><h3><br></h3><h5>然林语堂的这本书读得断断续续,他真是将之当传记写了,更多历史,更多个人见解,偏偏是就没了雅致的文字。</h5><h3><br></h3><h5>而我偏有吃个饭喜欢摆束花,看个书喜欢焚点香的习惯,虽厌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虚伪摆设事儿,但凡事追求内是个金刚钻,外也还有个金玉盒,内外皆透着瓷实的光亮与质感。</h5><h3><br></h3><h5>林语堂这本书料是足够的,就可惜了他这双语横通的文仙,写这朴实落地的传记文字,居然遭了我这虚荣女子的厌弃,有一搭没一搭的看。</h5> <h3 style="text-align: left;"><b><font color="#ed2308">(二)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font><font color="#167efb"><br></font></b></h3><h3><br></h3><h5>掩卷之余,那苏家的人印象倒不深,可能是苏东坡的故事早已耳闻能详。</h5><h3><br></h3><h5>倒是书里的王安石,栩栩如目。少年时背过的历史课本还有些印象,而现时手握着林先生所书之王安石卷页,禁不住瞠目凝思。</h5><h3><br></h3><h5>我是少年时认识了一个假王安石,还是今日认识的这个是假?还是两个都是假王安石?还是真假不过是“我是风儿你们是沙”,风飘过历史之沙,便有无数人用各自迷蒙的双眼去找寻那风儿留下的历史影形。</h5><h3><br></h3><h3> </h3><h5>历史书上的王安石是均贫富的改革家,苦行淡欲的圣人,文采漾然的大家之八分之一。林语堂的王安石是沽名钓誉的小人,是飞扬跋扈的铲除异己者,是压到北宋经济的罪人。</h5><h3><br></h3><h5>记得少年时,第一次看到金庸的小说中对王安石的微词,那本书是打印本。那时,金庸的书刚偷偷传到大陆,读完书,惊为大仲马的华人化身。但于书中对王安石的质疑和谴责,心中疑惧不安。</h5><h3><br></h3><h5>毕竟少年时,我们受得是多么根正苗红的教育啊,金庸对于王安石的评价就像锋利的书页将手指划了个小伤口,有点微疼,但血都没留,游弋于奇幻绝美的侠骨柔情中,这种连血都没有的小伤口,早就抛之脑后了。</h5><h3><br></h3><h3> </h3><h5>这会儿岁数大了,终于知道一个本身是张三的人和N个人口里所描述的张三根本不是一个人,历史是众口,生活也是众口,烁过真金也建过虚伪的纪念碑,所有被表达出来的语言都经过情绪的洗染。</h5><h3><br></h3><h5>无论怎样贴上真实的标签可能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打自招。王安石有N个,可能个个是真相,也可能个个都不是真相。</h5> <h3><font color="#ed2308" style=""><b>(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b></font></h3><h3><b><font color="#167efb"><br></font></b></h3><h5>亦不喜这书中林语堂对于佛法的肤浅解读。文人墨客的文字看多后,发现很多大师也有同于凡人的地方,就是通过只言片语的传言再加上自以为是的聪明,便胡乱解读宗教。</h5><h3><br></h3><h5>殊不知佛法浩瀚,只要一个人真正愿意钻进去,便知道其对于宇宙真相的揭示,对于解脱轮回的实证性,远非世间法可以解读。</h5><h3><br></h3><h5> 大多数人对于真相是不耐其凡的,真相的解读需要长期坚忍的孤独和反观自照的持续修炼,需要不断打开自己的心界去接受。</h5><h3><br></h3><h5>探索真相从来不属于人的舒适圈,如同开始接触量子物理时,很有些前沿科学家因为习惯了经典理论的确定性,无法面对这个不确定的世界时,疯狂或者结束了生命。</h5><h3><br></h3><h5>所以人都习惯站在真相的圈外,任悲欢离合,任四季变化,任花开花落,生死无常。</h5><h3><br></h3><h3> </h3><h5>去年宫崎骏最尊敬的动画大师高畑勋去世了,他是个典型的“彻底主义者”。做任何事都带有学者式钻研劲头,热衷于对每一个细节都刨根问底探寻究竟。</h5><h3><br></h3><h5>执导《岁月的童话》时,为了一个摘红花的镜头,高畑勋会将全日本与红花相关的书都收集过来,全部通读一遍,读完还写出一本厚厚的“摘红花”笔记,然后再去乡下一一请教日本著名的“摘花高手”。</h5><h3><br></h3><h5>制作《萤火虫之墓》时也是如此,为了一个瞬间即逝的空袭镜头,高畑勋会调查燃烧弹的全部种类,并不惜将所有与二战时的美军B29重型轰炸机相关历史资料,都查找出来研究一遍:轰炸机从哪个方向飞来?主人公清太抬头看时,轰炸机应该在那个方位?燃烧弹如何投掷?速度怎样?</h5><h3><br></h3><h3> </h3><h5>台湾漫画家蔡志忠十几岁就退学画漫画,30多岁突然对物理学感兴趣,自己闭关10年,学习量子物理。</h5><h3><br></h3><h5>为了学量子物理,还专门学了英语。 台大校长李嗣成先生是他的好朋友,蔡先生有次碰到他,说他要学物理,请李先生开出10个最尖端的问题,然后买了300本相关书籍开始看。居然无师自通,成为这个领域里的高人,他可以和台湾这个领域里最顶尖的人进行最专业的对话。</h5><h3></h3> <h3><font color="#ed2308" style=""><b>(四)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b></font></h3><h3><br></h3><h5>当然大多数人并不是这样去认识世界,浅尝辄止,却喜欢指手画脚,肆意评点。普通人还好 不过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快意江湖呈口舌之欢,大咖们就有更多的渠道和方式去传播自以为是的真知灼见。</h5><h3><br></h3><h5>我们站在话语如竹林葱葱的世界里,需要当下冷静。话丛语林中的N个王安石,N个苏东坡,像露珠折射各样的彩光,只消看着有趣便罢。</h5><h3><br></h3><h5>七彩光的背景是纯而宁静的白光,所谓彩色,只是在偶然遇到尘埃,露水和玻璃的时候,从白色中泄露的缺憾,不能说不是光真相,但也并不是光的全部真相。</h5><h3><br></h3><h5>如四个盲人摸象,各摸一部分,不能说这一部分不为实,然执这一部分为实,诤斗纷争便从此开始,这世界哪一次战争不都打着“真理”的大旗,扛着“救赎人类”的责任,而掀起阿修罗世界的血雨腥风。</h5><h3><br></h3><h3> </h3><h5>也许我们也可以静下心来,像高畑勋和蔡志忠一样耐心地对待真相,如静等着千年不变的黄昏,把折射过七彩光的露珠收纳于广袤无垠之中。至于在静默中看各样人生的流光溢彩,各抒己见,是有趣也是警钟,是荒诞也是真实。</h5><h3><br></h3><h5>《十三邀》节目中有一集许知远与李诞的谈话,李诞劝正在写梁启超的许知远,不要写成许知远的梁启超,许知远回答他必然是写成许知远的梁启超。</h5><h3><br></h3><h5>其实谁都是带着偏见看待这个世界,凡夫俗子,谁都很难不主观,关键是人在生的路途上,要清楚知道自己的偏见,也尊重别人的偏见,综合不同的偏见,渐渐接近真相,修行不在终点,始终在路上。</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