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站在平直的柏油马路上,听着茂密的杨树林传来哗哗树叶声响,一辆动车从头顶欢快的驶过。两边的机耕路和入村的新水泥路围成的荒草,让我在记忆里努力搜寻着“她”的身影。</h3><h3> 三十年前,一个懵懂少年如今天一般站在“她”的面前,羞涩好奇的眼光恨不得一眼把“她”看穿!几条蜿蜒的小径缓缓的引入校园,前面两排十八间教室,红砖黑瓦。东边九间门口一排梧桐树,正对着一口大塘;西边九间正对一片洋槐、冬青的小树林。后面两排办公室兼教师单身宿舍,食堂在后两栋之间,食堂门口砖砌的井坛上竖着一把辘轳。等定过神来,我用少年特有的好奇把他了翻了个遍:学校没有围墙,四至都是农田,凡是有树林的地方都有三五坟茔如堡垒般守护这所学校,学校最北边是一条土路,东边几百米就是西乡著名的村庄——大高村。</h3><h3> 三年的苦涩年华,我开始学着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这里有朴素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在这里,我学会了英语ABC,在这里我明白了函数、方程、平面几何,在这里我知道了杠杆原理、浮力定律、氧化还原;也就是在这里,恩师们教会我们孜孜不倦,引导我们向外面的世界探索!虽然教室的泥地面凹凸不平,我们捡来砖块把自己带来的桌椅脚垫稳;即使没有窗扇,冬天我们用自带的薄膜、钉子把他们遮掩,夏天我们还能快乐的与地里飞来的蚊虫作伴!</h3><h3> 三年,没有人对蹲在坟茔头上吃饭稀奇了,没有人对在小树林读书再遮遮掩掩了;习惯了和蚂蚁、天牛对话,却不再去招惹那诱人的草莓和西瓜;从乒乓桌前的观望到开始在满是野草的篮球架下踯躅。在几乎全是父辈男教师的威严下我们接受的是理智与承受,冬天早上的迟到是要站在风雪中的,夏天中午不午睡是免不了一顿暴揍的。而学校历史上少有的几个女教师成了老师、学生们回忆的谈资了。</h3><h3> 自带农具除草,修整操场的半天劳动很少有人抱怨。更别说跑五六、里路抬或扛着建筑材料奔波修新校舍的新奇了。记忆中三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人生的第一次运动会了,虽然长跑项目是在马路上完成的,可是谁会说他危险或者无趣呢?</h3><h3> 再次回到这里,已然物变人老了。“普九”的围墙把校园圈成了“七”字形,北边的石子路仍然是尘土飞扬,大凼小坑,顶在路边上竖立着高大的门牌:烔炀镇初中——大高分部。门牌四块大理石在荒草中被浮尘模糊的依稀可见。校园内,弯曲、崭新的水泥路面把两栋新平房和新食堂连到了一起。挺拔的雪松,整齐的小黄杨显示校园是经过规划的。大塘,坟茔,田野已经被隔在园墙外了。虽然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巨变”,可是同来的新老师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被"流放"的沮丧感!听说近七、八年的年轻老师都是四个四个的分来的,可是迎接我们的仍然是我熟悉的两鬓已经斑白“亲”老师们。</h3><h3> 清晨,我们迎来稚嫩的笑脸,在朗朗的书声中开始一天的工作;傍晚,在夕阳中我们伫立在炫丽的晚霞中发呆,东边难闻鸡叫,西边不听犬吠。夜晚的蛙鸣和蛐蛐的歌声掩盖了周围的寂静,年轻人的难熬的寂寞和对食物的追求是这里面临最大的囧境!年轻的同事们通过各种途径走了,我却独自在这荒脊的土地上慵懒的生存了八年,在这里结婚、生子!</h3><h3> 随周边的农田的退耕还林,也预示着她生命的终结!昔日的纯朴和善良、勤奋和顽强都被城市化的大潮冲刷的丝毫不存了,兢兢业业,刻苦向上都抵不过现代化的大浪!当"村村通"的水泥路开始破土动工从校门口过时,我们接到学校撤并的通知。等我带着上小学的儿子来寻找我们曾经的“家”时,这里已经是芳草萋萋了。几经努力,我们在一片荒草较茂盛的地方找到了掩盖的水井和残存极少的几个砖块。据说,这里被镇上一块商业用地置换成了耕地,必须复耕垦。站在高铁桩基边,我还在试图寻找我埋头刻印钢板的地方,我也想搜索晚饭后我们家访归来的足印,我还想找到我们踌躇满志、畅谈理想的课堂!可是,最终我用失望面对了孩子的失望!最后,我偷偷地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她的大名叫——烔炀乡初级中学。</h3><h3> ——谨写给在这块土地上学习、工作、生活过的每个人。</h3><h3> 二零一八年八月十日夜</h3> <h3>春游</h3> <h3>春游</h3> <h3>捐款</h3> <h3>义务劳动</h3> <h3>部分教师合影</h3> <h3>操场</h3> <h3>部分学生合影</h3> <h3>春游</h3> <h3>办公室</h3> <h3>春游</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