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杨家河

天地间

四年前乔新生杨家河留影

赵岩松2018年8月1日初次置身杨家河自然山水间

重游杨家河
（天地间）
四年前的深秋，我第一次置身于杨家河时，已经被她的美所倾倒。
杨家河其实是灞河上游的一条支流。八月一日，我和一个朋友乘车沿着灞河边的209国道向卢氏县方向前行，我是故地重游，他却是第一次慕名而往。进了八道河以后，车辆便行驶于群山拥挤如一条细线般的山间公路上了。猛然抬头，裸露于公路上方的风化岩石，龇牙咧嘴，仿佛就要坠落下来似的，让人望而生畏。侧身向下看，身旁就是几十米的深谷，同样使人不寒而栗。过了石门隧道大约两公里，向右转，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小石桥，桥边是一个石料厂，由于环境治理抓的紧，石料厂已经废弃了，只有一排铁板房静静地站在公路边上，房顶上厚厚的灰尘，仿佛诉说着昔日的喧闹。过了小石桥，就进入了杨家河地界。
一条可勉强行车的砂石路，崎岖蜿蜒，沿着山根一直通到杨家河水电站。
将车停靠在稍微宽点的路旁，手脚并用，下到堆满乱石的河底，只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却看不见水。踩着乱石，一边走一边看，四年前的一幕幕携友觅石的情景，顿时浮现在我眼前。我的第一块枝干 分明，花朵鲜艳的梅花石，就是在这里捡到的。当年修建高速公路时，隧道里打出来的石料，堆满了杨家河峪口，一直堆到三十多米高，形成了一个一公里长的碎石陡坡。奇石正热的那两年，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这里翻找自己满意的石头。我的第一块打磨后命名为“满山红叶”的石头，也是在这里捡到的，被修高速公路的一个姓刘的老板出三千块钱买去了，他说这块“满山红叶”奇石，挺漂亮，比花三千块钱买一对钧瓷瓶子更合算。当年，我和灵宝奇石协会的一些朋友常常到这里捡石头，随着时间的流逝，奇石热渐渐冷却，往日的人和事，也都成了渐行渐远的美好记忆，只有再次置身这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环境之中，那些朋友的音容笑貌，才会再一次走进我记忆的屏幕中。
不远处，就看见河水了。朋友十分惊奇，这么大的水，咋突然就流入石缝里不见了，怪不得刚才只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而看不到水呢，原来水就在脚下啊！我们像小孩子一样，跳进河里，用手撩着清凉的河水，感受自然山水的浸透灵魂的美妙。看着一块块被水冲刷的溜光的石头，我推想着几万年前，这里的水应当是非常大的，并且是常年流着，后来气候变化，水也渐渐小了，波涛汹涌的景象，只能由留在河滩里的巨石推想而知了。
顺着河水逆流而上，一人多高的水草，一片连着一片，不时有青蛙受到惊扰，从岸边跳入水中。清澈见底的水湾里，小鱼成群，忽左忽右，像是在为我们表演水上芭蕾。转过第一个湾，大概二百米，一座天然的微缩版的赭红色石山，静静横在水边。当年我的几个朋友就在这座微型山上留下过照片，现在还保存在我的QQ相册里，相册名字就叫《杨家河留影》，其中有杨少桓仰卧在一块彩色龙纹石上的照片，那神态，那表情，偶尔翻看，仍然觉得是那样享受。还有乔新生坐在一块黄色龙纹石上的照片，也是一副安静的神态，那身后的背景，身下的巨型龙纹石，让每一个看到照片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我和朋友也分别站在这块造型精致典雅的石头上拍照留念。我们假设，若将这块石头运到城市某一个公园里，就是一座漂亮的景观，只可惜在这深山河谷中，能欣赏到它的美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往上游走，岸边有牛踩出来的深浅不一的小坑，只是看不见一头牛。不远处有一片马莲，细长的叶子，是那样舒展，有样子像金都火腿肠村里人叫做“蜡烛台”的马莲花絮，我特意折了三根，准备回去送给邻居家的小孩子玩。朋友说，过去人那里受伤流血了，用这个东西捻下一小撮敷在伤口处，能止血消炎。
过了一座三孔小石桥，河滩似乎宽敞了许多，能看到远处山坡的一片山萸肉林子，还不到果实成熟的时间，所以只看到一片林子。若是十月份到这里，成熟的山萸肉就像红色的玛瑙一样，一串串挂在枝条上，特别漂亮。
仰头看着就在眼前的山，茂密的灌木，把整座山遮蔽的严严实实，偶尔听到有小鸟的叫声。这里比陶渊明的《桃花源》还要幽静，没有阡陌纵横，也没有鸡犬之声，有的只是流水声和鸟叫声。
说话之间，雨点落在身旁的树叶上，我们赶忙往车跟前走，每个人都产生一种相同的感情，相约得空再游杨家河。

张会生2018年8月1日重游杨家河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