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时间:民国时期</p><p class="ql-block">地点:重庆远郊清风酒店</p><p class="ql-block">通过人来人往的客人，描摹了民国时期下层市民的众生相，探讨揭露了复杂的人性。</p> <p class="ql-block"> 《闹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客栈前、夜、外</p><p class="ql-block">呜哇的风声中，一张古怪、夸张的鬼脸在一间客栈窗户前飘荡。</p><p class="ql-block">“鬼！啊！”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声。</p><p class="ql-block">野猫呜哇的叫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2、酒馆门前，外，日</p><p class="ql-block">左邻右舍聚集在门前，旁边四曰夫子的卦摊。人们在说着，指指点点。</p><p class="ql-block">刘妈：“逗是逗是，长头发，脸壳子有米罗大，眼睛好像铜铃铛，舌头吊起好长哟，硬是可以飞起来吃人——”</p><p class="ql-block">邻居甲：“哎，弄个凶呀，不得了不得了。”</p><p class="ql-block">邻居乙：“勒个鬼看来是凶死鬼，要吃人的哟！”</p><p class="ql-block">邻居甲：“但是，我们细娃说，要讲究科学，没得撒子鬼哟。”</p><p class="ql-block">邻居乙：“哪个说没得，活灵活现的鬼呢。不信，我们问曰夫子。”</p><p class="ql-block">曰夫子对着天空摇头晃脑：“勒个鬼吗，嗯，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早死早超生。勒个超生吗，逗大有讲究，分明逗是说有鬼撒。比如，屈原老夫子逗作过诗，逗是《山鬼》撒。‘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嗯嗯，勒个都说明有鬼……”</p><p class="ql-block">小叫花拿着一副竹板，蹦蹦跳跳走过来：</p><p class="ql-block">“小叫花，小小嘴</p><p class="ql-block">勒里晚黑遇了鬼。</p><p class="ql-block">鬼呀鬼，</p><p class="ql-block">灯笼眼睛麻杆腿。</p><p class="ql-block">毛伸伸的头，</p><p class="ql-block">血盆嘴。</p><p class="ql-block">勾魂爪嘿死个娇娘美。……“</p><p class="ql-block">秦如意拿着扫把，脸色铁青从酒馆内走出来。用扫把狠狠地扫地，灰尘骤起，邻居们敢怒不敢言，不欢而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3、酒馆，内。日</p><p class="ql-block">秦如意端着一碟凉菜朝着桌子走去。</p><p class="ql-block">笼笼儿坐在一张桌子前，一边喝酒，一边同站着的叶思维在摆谈着。</p><p class="ql-block">笼笼儿神秘地问：“叶大哥，听说你们勒里昨晚上闹鬼呀？”</p><p class="ql-block">叶思维：“鬼儿子笼笼儿你乱说，哪来勒种事？”</p><p class="ql-block">笼笼儿：“哪个狗才乱说！别个说，昨天晚上，来了一个白脸鬼，舌头吊起好长，逗好像、逗好像要飞起来吃人一样！”</p><p class="ql-block">叶思维佯装要打笼笼儿：“造谣！笼笼儿，道听途说。”</p><p class="ql-block">笼笼儿：“满大街都嘈转了，哎，不会是老爷子回来看你们了噻？”</p><p class="ql-block">叶思维：“笼笼儿，我没有得罪你噻，你找些龙门阵来摆！”叶思维跳起来，将刚好秦如意撞了个满怀，秦如意差点儿摔倒，盘子飞了出去，摔碎了。</p><p class="ql-block">秦如意怒目圆瞪着叶思维：“你做撒子？”</p><p class="ql-block">叶思维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如意，我不是有意的。”</p><p class="ql-block">秦如意重新端了一盘花生来，将盘子重重地放到桌上：“笼笼儿，你造些撒子谣？”</p><p class="ql-block">笼笼儿赶紧摇手否认：“老板娘，我可没有，真的不是我造谣。”</p><p class="ql-block">秦如意：“不是？那你刚才说，勒里昨晚闹鬼？”</p><p class="ql-block">笼笼儿点头：“对对对——”</p><p class="ql-block">秦如意：“对个铲铲！你造谣，你看我——我把你勒张嘴巴扯到后颈窝去吊起！”说罢，欲动手。</p><p class="ql-block">笼笼儿赶紧讨饶：“对不起，老板娘，我再也不敢了。”</p><p class="ql-block">秦如意怒目圆睁：“谅你娃娃也不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4、街沿边，日，外</p><p class="ql-block">叶思维背着手，从酒馆走出来。</p><p class="ql-block">幺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抄手从厨房走出，看见酒馆里的秦如意，偷偷的避开秦如意悄悄地对叶思维招手：“思维哥，快点来吃抄手，我专门斩的新鲜肉包的，还放了小磨麻油，好香哟。”走到叶思维面前，将抄手递给他，用身子遮挡着秦如意。</p><p class="ql-block">秦如意从酒馆走出来。</p><p class="ql-block">叶思维迎上前：“如意，你哪阵走勒？”</p><p class="ql-block">秦如意意外地：“走，我走哪里？”</p><p class="ql-block">叶思维：“你屋幺婶不是脚杆遭摔断了？”</p><p class="ql-block">秦如意焦虑地：“我倒是想去经佑，但是勒里一大扒拉事情，我啷个走得开？！”突然，秦如意一把从幺妹手中把抄手抢过：“吔，幺妹，你借我屋头的东西冒充大方？嗯，热乎乎的抄手，还放了弄个多小磨麻油，幺妹，你，你，你硬是想吃垮我屋嗦？”</p><p class="ql-block">幺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如意姐，我是——嘿嘿，我是，我是看思维哥太瘦，你看好像喝飘一样，好像风都吹得走，嘿嘿，想给他补一补。等他二天身体长得伸抖一些，弄个吗，也好把屋头的事情顶的起噻。”</p><p class="ql-block">秦如意：“吔，幺妹，你说思维瘦了，好像是我把他嫌弃了，你撒子意思？”</p><p class="ql-block">幺妹：“如意姐，我——我不是勒个意思。我——我是——”</p><p class="ql-block">秦如意紧追不舍：“你是撒子意思，说，快点说撒。”</p><p class="ql-block">叶思维一把从秦如意手中抢过抄手：“不逗是一碗抄手，哪得弄个多说法，我先吃了再说。”走到一边狼吞虎咽地吃去了。</p><p class="ql-block">秦如意：“你硬是饿死投的胎？”</p><p class="ql-block">幺妹，体贴地：“思维哥，你慢慢吃哈，不够我再去给你煮。”</p><p class="ql-block">秦如意鄙夷地瞪着两人。这时，莽子匆匆跑来。</p><p class="ql-block">莽子：“秦老板，不好了不好了，客栈那些房客闹起要退房！”</p><p class="ql-block">秦如意生气地：“莽子，你嗯是清早八晨起来喝了早酒，屙疾多了！找不到龙门阵来摆！”</p><p class="ql-block">莽子：“秦老板，我说的真的。”</p><p class="ql-block">秦如意：“真的，煮的哟。”</p><p class="ql-block">莽子：“秦老板，你闻闻，我哪里吃了酒？”</p><p class="ql-block">秦如意：“哪里的客人要退房，他们是为撒子撒？”与莽子一道急匆匆朝着客栈走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5、客栈大堂，内，日</p><p class="ql-block">一对夫妻样房客背着包袱从房间走出来。那女房客对正朝里走的秦如意道：“喂喂，老板娘你来了？正要找你，我们退房。”</p><p class="ql-block">秦如意，感到很意外地：“张小姐，你们不是收购农产品？预订的时间还有弄个久，你们的收购完了？”</p><p class="ql-block">女房客：“我们……”</p><p class="ql-block">这时，住店的几个房客也涌过来，闹着退房。</p><p class="ql-block">秦如意：“要是你们还要在勒里办事情，我建议你们还是在我们勒里。因为一是我们人熟，二是我们服务周到，三是我们勒里随时都有热水，总是，我们勒里好处很多。”</p><p class="ql-block">男房客：“说了不怕笑，我们事情没有办完。但是，你们勒里闹鬼，哪个还敢住哟！”</p><p class="ql-block">秦如意陪着笑脸：“勒位客官，哪里有鬼嘛，那是猫儿闹春——对对对，逗是猫儿。要不，你们再住一晚，看看啷个？”</p><p class="ql-block">莽子：“退房？闹鬼？你们嗯是找不到龙门阵来摆！我们勒里清静得很，哪里闹鬼，我看——我看，你们才是鬼！”</p><p class="ql-block">男房客生气地：“兄弟，你说哪个是鬼？”</p><p class="ql-block">莽子指着男房客：“你，你逗是鬼！”又胡乱指点着屋里的房客：“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是鬼——”</p><p class="ql-block">男房客一把将莽子胸口抓住，搡了两下：“你敢动手——”话还没有说完，莽子却笨拙地将他推开。莽子做出了武术招式：“来来来，哪个怕你们？我莽子走南闯北，打三个擒五个，我怕了谁！”</p><p class="ql-block">秦如意厉声叫道：“莽子，你到底是来捣乱，还是来帮忙的？！你个背时鬼，给我滚！”</p><p class="ql-block">房客纷纷指责莽子：“逗是，你浪个血口喷人？！”</p><p class="ql-block">这时，崔大爷叼着叶子烟杆走了进来。</p><p class="ql-block">崔大爷：“撒子事，浪个弄个闹热哟？”</p><p class="ql-block">秦如意：“崔大爷，你是明白人，你给我们评评理。勒些客人说我们勒里闹鬼，我们勒里哪里有鬼。分明逗是晚上猫儿闹春嘛。”</p><p class="ql-block">崔大爷：“嗯，兄弟伙些，我跟你们说，我是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勒里绝对不会闹鬼。弄个，大家给我一个面子，还在勒里住一晚上，要是再闹鬼，你们逗可以退房。”</p><p class="ql-block">这时，药罐儿也抽着纸烟，双手叉腰走了进来。</p><p class="ql-block">药罐儿：“吔勒里弄个闹热呀，撒子事情？是不是为了闹鬼的事情？”一边说，一边朝着秦如意凑过去，狠狠地抽了抽鼻子。</p><p class="ql-block">众房客：“逗是，勒里闹鬼，啷个还敢住下去？”</p><p class="ql-block">药罐儿暧昧地捏捏秦如意肩头，却被秦如意避开。药罐儿清清喉咙：“勒个——嗯，鬼，勒里是不存在的。本甲长好歹也算一方政府，我负责任的拍胸口，勒里是没得鬼的！诸位，你们逗安安心心地住下去，没得问题！”</p><p class="ql-block">男房客：“崔大爷，还有——勒个岳政府，勒个可是你们拍到胸口说的哈，到时间真的有鬼，我们就退房哟。”房客们回到房间去了。</p><p class="ql-block">秦如意感激地：“崔大爷，还有药罐儿，谢谢你们。”</p><p class="ql-block">崔大爷摆摆手：“莫谢莫谢，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p><p class="ql-block">药罐儿：“勒个没得撒子，本人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代表一级政府，为邻居出头，是我的本分噻。”又要去拍秦如意肩头，又扑了个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6、街上，外，日</p><p class="ql-block">秦如意背着背篼，在街上走着。突然，她看见前面不远处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叶思维，一个是小叫花。只见两人鬼鬼祟祟的，不晓得在说什么。秦如意加快脚步，走过去。正对着她的小叫花神态慌张，戳戳叶思维：“叶大哥，您，您……秦姐来了……”</p><p class="ql-block">叶思维转身见到秦如意，尴尬地笑笑：“如意，你……你亲自背背篼哇……”</p><p class="ql-block">秦如意：“哼，我还亲自吃饭呢。清早八晨，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勒里说撒子？”</p><p class="ql-block">叶思维：“……没……没说啥子……”</p><p class="ql-block">秦如意：“没说啥子？”眼睛滴溜溜转，一把抓住小叫花：“小叫花，说，你们在干什么坏事？”</p><p class="ql-block">小叫花慌张地：“没……真没有……”</p><p class="ql-block">叶思维扯开秦如意的手。“如意，你也是哟，朗格欺负别个叫花子？”</p><p class="ql-block">秦如意气愤地：“叶思维，你说我嫌贫爱富？”</p><p class="ql-block">叶思维：“我、我没有弄个说。”</p><p class="ql-block">秦如意生气地朝前走，叶思维气喘吁吁追上来。</p><p class="ql-block">叶思维：“如意，你走了，哪阵回来？”</p><p class="ql-block">秦如意：“走？我到哪里去喃？”</p><p class="ql-block">叶思维：“咿，你幺婶，喊你到她那里去经佑？”</p><p class="ql-block">秦如意：“你倒巴心不得我走，但是，我走了，屋头弄个一大摊子事，哪个来弄啥。”</p><p class="ql-block">叶思维：“如意，你硬是哟，你走了，屋头的事情逗没得人理抹了？你放心，有我啥。”</p><p class="ql-block">秦如意：“你？你得行呀？”</p><p class="ql-block">叶思维：“啷个不得行？平常我不管屋头的事，主要是你在啥，靠山吃山，没得山了我逗是山，我还不是要各人动手啥。”</p><p class="ql-block">秦如意警觉地：“思维，你是不是想等我走了，做坏事？”</p><p class="ql-block">叶思维赶紧摆手：“如意，你想到哪里去了哟？我是——我是担心你们幺婶的伤……你硬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了，我不管你的闲事了，我走，我走。”沿着来路回去了。</p><p class="ql-block">秦如意望着叶思维的背影，自语道：“勒个背时鬼，一直催我走，浪个和平常大不相同哇。”陷入了沉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7、客栈房间、夜、内</p><p class="ql-block">还是那张古怪、夸张的鬼脸在客栈窗户前飘荡。</p><p class="ql-block">“鬼！啊！”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声。</p><p class="ql-block">野猫的叫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8、客栈另外一个房间，夜，内</p><p class="ql-block">房间内，秦如意警觉地注视着窗外，看见那鬼影，打开窗户抓起一只公鸡朝外掷，公鸡咯咯咯叫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客栈前、夜、外</p><p class="ql-block">一条黑影匆匆走过。另一个黑影匆匆追来，这时，可以看见后面那人是莽子，他手里举着一根扁担。</p><p class="ql-block">莽子：“打鬼呀！打鬼呀！”光是嘴巴喊，却不朝前追，显得很怕惧。等到后面的人来了，才朝着黑影追。</p><p class="ql-block">许多人都跟在莽子后面，喊：“打鬼呀，打鬼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0、街道，夜，外。</p><p class="ql-block">黑影匆匆地跑着。</p><p class="ql-block">莽子跟在后面追，却不时朝着身后张望，等后面的人追来，才接着追，前边黑影子脚绊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1、江边，夜，外</p><p class="ql-block">黑衣人在前边跑。</p><p class="ql-block">莽子追着黑影。</p><p class="ql-block">“打鬼呀！打鬼呀！”几个邻居跟着在莽子后面追，其中，有秦如意。</p><p class="ql-block">黑衣人猛地朝江里跳去。</p><p class="ql-block">一篷巨大的水花。</p><p class="ql-block">莽子望着江水发呆。</p><p class="ql-block">追来的人问道：“鬼呢，跳江了？”</p><p class="ql-block">莽子：“是，鬼遭我追的跳江……”陡然，迎着追上来的秦如意兴高采烈地：“如意姐，水鬼遭我追到江水头去了，哈哈哈哈——你看，我霸道不霸道，嗯？”</p><p class="ql-block">秦如意冷冷地道：“你霸道？你啷个没有追到水里头去呢？”</p><p class="ql-block">莽子作势要跳江，却被秦如意拽住。</p><p class="ql-block">秦如意：“算了，你勒哈装给哪个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你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