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柘林老镜头

西林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视频由省水利测绘院万先斌先生拍摄编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点击△看视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本图为朋友1981年乘直升机航拍</p><p class="ql-block"> 这些老镜头,记录了柘林水库,如今叫庐山西海,国家5A旅游景区, 六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六十多年的沧桑巨变。记录了我们长辈的辛勤劳作,记录了我们自己的大好年华。承载着不少兄弟的喜怒哀乐,承载着众多姐妹的苦辣酸甜。</p><p class="ql-block"> 我把收集来的这些珍贵老照片,献给我的同学和民工同事,以及曾经在那里工作过的朋友们。愿你们在这些老照片里,找寻自己曾经走过的坚实步履,收获我们终身不忘的美好记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忆往昔十里柘林十万大军逞英豪</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看今朝万顷西海万千游客乐逍遥</p> <p class="ql-block">  以前,我每次看到柘林的图片,不管是老的还是新的,总是倍感亲切。几年前我开始留意收集。这些图片来自各种书籍画册,也有同学和朋友提供的,还有些来自网络。学校图片是我2017年以后拍的,都是老建筑。</p><p class="ql-block"> 图片的文字数据主要来自书籍画册。可能是时间跨度太长吧,有些文字数据对不上。</p><p class="ql-block"> 开始只有少许文字,近半年,收集了几张很珍贵的照片,特别高兴。高兴之余,有感而发,添加了不少文字,但不是一次写的,比较零乱。</p> <p class="ql-block">  柘林水库1958年7月1日开工,1962年5月停工缓建。</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大坝选址现场察勘</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1960年修河主河道截流</p> <p class="ql-block"> 1970年8月13日,江西省革委决定复工续建柘林水电工程,调集南昌县民工2.5万人,九江地区永修等8个县民工5.6万人,参加电站大坝建设。</p><p class="ql-block"> 1971年施工高峰期,共有职工、民工7.5万人,号称“七万大军战柘林”,这是江西水电建设史上的伟大壮举。</p><p class="ql-block"> 图为浩浩荡荡奔赴工地的建设大军,高举着“坚决执行省革委,兴建五新水电站”的标语牌,仪式感极强。</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民工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公社为营,大队为连,生产队叫排。</p><p class="ql-block"> 我1971年到过工地,到处都是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上下班,各路人马,排着整齐的队伍,或拉板车,或扛着各种工具,喊着口号,高唱战歌,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汇成井然有序的滚滚洪流。离开柘林后,再也没见过那种,人山人海、沸腾火热,特别震撼人心的宏大场面。</p> <p class="ql-block">  1970年9月1日柘林建设复工。</p><p class="ql-block"> 这是在施工现场召开的万人大会,举行开工典礼的实况全景照片。</p><p class="ql-block"> 电站名称也变过多次,从柘林电站、五新电站、到新柘林电站,最后还是叫柘林电站。</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誓师大会视频</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同学的照片,特别珍贵。背景牌我看到过,我猜当时就是按照设计效果图绘制的。第一次到柘林我就想,建成后的电站究竟长什么样,看到这幅图,心里有答案。口号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高举红旗狠抓纲</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苦干巧干打硬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全军奋战六个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誓教电站放金光</p> <p class="ql-block">  这是寒冬腊月民工穿着单衣运土上坝。高高的大坝,就是这么挑出来的,当代愚公!这种"人海战术",今天的人们再也看不到。珍贵的历史镜头。</p><p class="ql-block"> 读者蒋金妹留言:“在这里看到了我挑土的身影,感慨万千。</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个读者留言说:“我是永修吴城的,也曾在柘林大坝干了三个月,是我人生最辛苦的日子,半夜大风大雨穿着雨衣胶水鞋,挑着泥土爬坡,一担又一担,汗水濕透衣背,……但能吃饱饱的大米饭,安慰!感觉那照片有我,就是那样子,让我回忆青春芳华。”</p><p class="ql-block">  这是亚洲最大的土坝,控制流域面积9340平方公里,占修河流域面积的63.5%,水库水域面积308平方公里,3亩以上岛屿1667个,总库容79.2亿立方米,电站总装机42万千瓦。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1970年修河主河道截流</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这是一张大坝施工现场全景照</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这是视频</p> <p class="ql-block">  我一个朋友回忆说:“1970年8月31号这天,对于我来说是有纪念意义的,如同1968年10月15号离开学校下放到农村广阔天地一样。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离开生产队到柘林,一晃十一个春秋。”</p> <p class="ql-block">  “那天早上收拾好衣物,带上自己所有的行囊,离开了永修县滩溪公社石湖大队胡家小队,坐敞篷货车一路颠簸来到柘林小庐山脚下。到处都是竹子搭建的工棚,工棚里的床也是竹子搭成的统铺。我们几个知青和生产队的一些好劳力,将要在这里住扎下来参加五新电站的建设。那时是叫五新电站,接着叫新柘林,几年后才改成柘林电站。”</p> <p class="ql-block">  “好像第二天我们就扛着锹或挑着土箕,排着长队还唱着歌上工地。工地上人很多,全省都有农民参加。永修县设为二分部,每个公社设为营,每个大队设连,小队设排,俨然就是军事化的编制。南昌县是三分部,最大的一个分部,一共好像有七个分部。工地上不分昼夜的都有人,三班倒。我记得那时工地上的大幅标语上写着”七万大军逞英豪”,可见人流的气势磅礴。”</p> <p class="ql-block">  “两年后大坝落成,就要蓄水了,我们原来住的地方小庐山和二分部所在地沙田港都会淹没在水中,所有的人员迁徙到易家河这边,就是主坝的外面。大坝落成后陆续裁掉了很多民工,渐渐地农村好劳力都调回去了,对比之下,工地上看到的上海知青,南昌知青,九江知青也越来越多了。主坝完成了,还有很多细节工作要做,泄空洞也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处理。”</p> <p class="ql-block">  1972年秋,我来到柘林当上了一个民工。我和众多参加建设的人们一样,特别激动和高兴,为自己能有机会参加如此大规模的工程建设,感到自豪和光荣。</p> <p class="ql-block">  当年的工地,有很多这样的皮带机,我们住的工棚就在皮带机附近,石块打在料斗的铁板上,咣咚咣咚的声浪,吵得人难以入眠,不过时间不长就适应了。</p><p class="ql-block"> 有个同学的妈妈就是开皮带机的,在皮带机连接处的小屋里,一个人值班。</p><p class="ql-block"> 我们民工偶尔也会到那小屋里坐坐,感觉值班人员挺欢迎的,也许一个人太过寂寞吧。</p> <p class="ql-block"> 挑土拉板车,做了两个月,我当上了政宣干事,现在叫文书。又两个月,我们那个民工营“撤兵”了。大家依依不舍,绝大多数再也没见过面,只是在梦里偶尔相遇,梦中的他们还是那么年轻。</p> <p class="ql-block">  前线宣传员,他们能说会唱,歌颂好人好事,现场现编,立刻表演,为劳动竞赛加油鼓劲。那种你追我赶争上游的感人场面,遍及整个工地,至今记忆犹新。虽然过去了半个世纪,每每想起,还是令我激动不已。</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这是溢洪道</p><p class="ql-block"> 撤兵后江益营留下的少许人员,插到了吴城营,正赶上溢洪道浇筑。</p> <p class="ql-block">  溢洪道下游的开挖,我们承担过“运土”的工作。先在低处的地面挖一深槽,安装皮带机。爆破炸碎的土石,由推土机推到皮带机边,我们再用耙子钢钎等工具弄到皮带机里运走(如图片) 。</p><p class="ql-block"> 工作面安装的是碘钨灯,补充人造小太阳的不足光照。印象特别深的是,同事总是在碘钨灯上点香烟。</p><p class="ql-block"> 推土机至少有两种大个的推土机,一种移山牌,还有一种是红旗牌。小个头的是熟知的东方红牌。</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开“东方红”的漂亮女司机,正好跟我们一个班,她刚从永修县淳湖公社招收为正式工,跟我们连的不少人认识。照片中推土机驾驶员说不定就是她。</p><p class="ql-block"> 每天看着她兢兢业业地驾驶着推土机,把土推到我们面前。觉得她特别的英姿飒爽,特别的神气。许多年后,我才意识到那是一份十分艰苦的工作。</p> <p class="ql-block">  溢洪道闸门附近浇筑施工,在柘林的几年民工岁月里,给我留下的印记是最深的,那一段的如火如荼,那一段的热火朝天,终身难忘。我做过两个工种,一是推混凝土小铁车,再就是在拌合楼里给搅拌机喂水泥。浇混凝土的时候,各个连都较着劲,都想争第一,记录每天都在刷新,我记得一个班的最高记录是我们连创造并保持的,依稀记得最初是251方,最后追到了369方,实在太久远,记不清楚了。浇筑现场是没有夜晚的,人造小太阳的威力各位都知道。时间是在72年底前后。</p><p class="ql-block"> 混凝土拌合楼建在溢洪道北侧山坡上,足有三层楼高,推混凝土小铁车的路,全都是架子工用杉树和木板搭建的。每辆车俩个人,和我搭档的是一个上海女知青孙幼兰,她比我大两岁,她总是抢着推车。转眼五十年过去了,当年我们一起推车的场景还时常出现在眼前,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估计她也是随着知青大返城的浪潮回了上海,她可能也经历了回城知青的就业艰难。愿她也能看到这个美篇,愿她一切好好的!</p> <p class="ql-block">  也是在溢洪道浇筑混凝土的时候,混凝土搅拌时常“供不应求”,运送混凝土的推车就要等候了。一次我们一个排长坐在车把手上等候,冷不丁从拌合楼上掉下一个卵石,不偏不倚落到排长头上,砸得他坐到了地上,还好他戴了藤条安全帽。从那以后,我都会自觉按照要求戴安全帽。</p> <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在溢洪道南侧的山坡下挑土,突然从山上滚下一块直径二三十厘米的石块,风驰电掣,带着尘土,从我和同事不到一米的间隙中穿过,太危险了。听施工员说,那个地方施工,出现过多次那样的滚石,他们特别注意防范。</p> <p class="ql-block">  溢洪道闸门进水段土方开挖完成,混凝土浇筑准备中。</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施工中的第二溢洪道</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导流涵管立模</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导流涵管出水口护坡抢险</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i>开 门 办 学</i></b></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学校都要开门办学。</p><p class="ql-block"> 记得是1975年的冬天,江益公社中学的学生,从学校步行90里路到柘林劳动,还在溢洪道南侧挑土。报道工作是我的任务,我不知该从什么角度写,这毕竟不是我们民工连平时的劳动。我还想给学校的老师留个好印象,为我推荐上大学打点基础(我两次推荐上大学,但最后都止步在公社。)</p><p class="ql-block"> 我坐在溢洪道边工棚里一筹莫展时,碰到分部的一个文书,我跟他提到我的困惑。他建议我从新生事物的角度写,我是特别高兴,怎么就没想到呢。</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特别顺畅地写了一篇不下1000字的通讯,并送到大坝脚下的前线指挥部广播站,赶在同学们下班前播出了现场报道。</p><p class="ql-block"> 只记得题目是新生事物什么的,文章里除了描写那次劳动,着重强调,开门办学是新生事物,着重强调新生事物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还写了那时流行的“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的句子。</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想确实太苦太累了,往返两天时间,要走180里路,还要在工地挑土半天。</p> <p class="ql-block"> 大坝粘土心墙碾压。</p><p class="ql-block"> 头一次看到履带拖拉机,拖着浑身长满钢钉的碾压设备,特别稀奇。</p> <p class="ql-block">  这是大坝心墙防渗处理的施工现场。</p><p class="ql-block"> 读者留言说承担这项任务的是,来自甘肃的中水五局五大队,和来自四川映秀的中水六局基础大队。二分部有四个连配合,我们连是其中之一,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不少民工承担了正式工人的职责,当然是那种简单的操作。</p><p class="ql-block"> 1975年隆冬,上晚班。有过晚班经验的人都知道,黎明前是最难熬的。有一天晚班,也是黎明前,眼睛实在撑不开,我就躲到泥浆搅拌工作台的下面,找了一块木板躺下,瞬间就睡着了。等我冷醒了,除了脑子能动,全身都不能动,完全僵了。我试了一下,连手指都不能动,我想这下完了。过了一阵,手指能活动了,关节能活动了,能坐了,终于站起来了。过程至少一刻钟。</p> <p class="ql-block">  大坝心墙防渗处理施工中的姑娘,我估计她是1972年招工进去的,那时招工的机会特别特别少,能有一份这样的工作,是那时千千万万年轻人的梦想。</p> <p class="ql-block">  我们那时叫它小火车,时常看着它缓缓从三号桥驶过。看得出三号桥就是专门为它建造的。我73年到74年上学,每天往返都要走过三号桥。</p><p class="ql-block"> 三号桥当初设计肯定不考虑走人,不但两边没有栏杆,而且桥面的枕木也没排满,走在上面,透过间隙可看到桥下流动的河水。泄洪时,桥下激流飞奔,怪吓人的。</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好像这张图片上边就是三号桥</p><p class="ql-block"> 朋友魏民雄留言:“说起柘林三号桥,又勾起我满满的回忆…79年从工人选拔到子弟学校当老师,我们一帮年轻男老师,每天下午第二节课后结伴到三号桥游泳,不论烈日炎炎,还是寒风阵阵,春夏秋冬坚持不懈,记得有一年12月底,下午天空飘着雪花,我们一行五六人在3号桥下跃入冰冷的河中冬泳,引来从3号桥上下班路过工人的围观,那时年轻气盛,互相比试水性高低,打赌从3号桥面往下跳入河中,睹输了的人要买糖果请客。有时碰到关闸,尾水飘来半死半活的鱼,大家奋力划水捉鱼,逮到鱼后兴高采烈地带回去烧了吃,弄上一瓶红酒,几个人美美地吃上一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柘林水电站主变压器在运输途中</p> <p class="ql-block">  运输主变压器,由于超重太多,公路沿线的许多桥梁,全都用杉树支撑加固了,不少路面还铺上了厚厚的铁板。</p><p class="ql-block"> 我想那一次运输,一定是柘林有史以来,最艰难、最震撼、最难忘的一次攻坚。相信许多“老柘林”,一定还有印象。</p> <p class="ql-block">  这张图片我怀疑里面就有我,太熟悉了。是溢洪道进水段北坡护坡的劳动场面。</p> <p class="ql-block">  抬石头一般都是两个人,有时几百斤重的大石块六个人抬,最多八个人抬我都抬过。</p> <p class="ql-block">  这是当时很常用的运土方式,我拉过很长时间板车。大约是1975年,有同学找到我,说是想借部板车。记得当时他好像还没去农村。他妈没工作,家里挺穷的。当然那时都穷。听完他的话,我很感动。他是用那部板车,去工地拖石头赚钱的,以此减轻家里负担。许多年后,想到当时的这位同学,挺危险的,毕竟刚出校门不成熟,万一砸伤怎么办?</p> <p class="ql-block">  那时这种大型机械少之又少,主要还是靠肩挑背扛。大概也只有柘林这种大型工地,才能看到吧。看看如今的基建狂魔,那时做梦也不会想到,真是换了人间。常常为祖国的快速富强感到非常的自豪,感叹自己赶上了好时代,感叹自己亲眼见证和亲身参加了伟大的时代变革。</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机械化土方开挖</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10吨门式起重机正在吊运混凝土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120立方米/小时链斗式挖沙船正在作业</p> <p class="ql-block">  在柘林水电站工地运输砂、石、土料的蒸汽机车牵引的侧翻型矿车。</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大坝</p> <p class="ql-block">  我们那个民工连,基本就是二分部的机动队伍,几乎工地的所有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就连大坝肚子里的廊道,我们也去工作过。</p> <p class="ql-block">  1976年夏天,我在水库偷偷游过泳,这是严重违反规定的,因为民工连里,坚决不准下水游泳。大热天时的水温太舒服了,我喜欢躺在一碧万顷的水面上,一动不动,仰观高天上的流云。我也喜欢潜入水中,睁开双眼,环视水晶般的唯美水体。</p> <p class="ql-block">  朋友大树留言:“天南地北的父辈,拖儿带女汇聚在柘林这片热土上,支援柘林电厂的建设。六台机组见证了你们的青春。 时常在电厂拱门外,看到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子女的陪伴下,从天南地北赶来,远远望一眼巍峨的大坝,梦回激情燃烧的岁月,怀念那山,那水,那时的你们。”</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发电厂房室内施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厂房、泄空洞、尾水渠开挖</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下面是视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高中时的同学在这里劳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报酬一天一块二毛五</p> <p class="ql-block">  施工时的纪念照。中间是同学的爸爸,总指挥之一。两边是军代表,左边的后来成了同学的岳父。</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同学参军分别时</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参军是所有同学的梦想</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正在发电</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船筏道</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船舶通过船筏道翻越大坝</p> <p class="ql-block">  刚到工地,一天三班的放炮声,直到今天还在我耳边回荡。放炮之前警报拉响,我们迅速撤到指定的安全地带。</p><p class="ql-block"> 溢洪道爆破开挖的时候,总看到风钻工人,身穿双胶雨衣,双手紧握“突突突”的风钻,经常是粉尘飞扬,后来打水钻,很脏。有时卡钻了,怎么也不转。</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朋友,叫叶共平,我1972年到工地时,他已经成了一名正式的风钻工,经常到我们那里玩,人很风趣,我们都很羡慕和喜欢他。1975年听说他去世了,我们都不相信,才23岁,那么鲜活的一个小青年。后来听说他是患严重的矽肺病去世的。他那熟悉的举手投足和音容笑貌,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里。我常常想,他要是活到现在该有多好,他还没尝到衣食无忧的滋味,还没体验全球旅游的潇洒,还不知道改革开放后的祖国崛起,还没看到如今的城乡巨变。</p> <p class="ql-block">  其实柘林工地的不少工种特别艰苦,比如风钻工、架子工、混凝土工等等等等,柘林的建设成就,凝聚了许许多多,普通人的艰辛劳动成果。</p><p class="ql-block"> 去年到贵州旅游,汽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很多地方是出了隧洞就是高桥,走完高桥又是隧洞,感叹中国建设能力的强大高超和伟大,感叹中国工业化水平的飞速提升,感叹作为一个中国公民的无比自豪!感叹之余,我老是联想到当年柘林工作的镜头,联想到当年那些柘林工地的建设者,联想到许多同学和他们的爸爸妈妈,联想到我当年许许多多的同事们,总是在心里生出许多的敬意。</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生活和办公区</p> <p class="ql-block">  这里上班和居住的基本都是正式工和家属,每次走到这里,我都会想,我哪一天也能成为这里的一个正式居民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图片的左边楼房就是当年的礼堂,中间的高楼是医院,柘林大街的中轴线对着医院。下面一张放大了,看得更清楚。</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娱乐实在是少之又少,小说几乎全都被禁,我在柘林的六年时间,就看过一本没头没尾的小说。还是老文艺作品解禁后,看电影时才知道那本小说叫《护士日记》,才知道《小燕子》的儿歌就出自那部电影。</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电影就几个样板戏和背熟了的故事片,露天在礼堂边的柘林街上看《卖花姑娘》等朝鲜电影时,那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记忆特别深刻。荧幕的正反面都挤满了人,总在万人以上或几万人。</p><p class="ql-block"> 我们那一代人,应该都记得朝鲜电影里的一些特殊人物和台词吧。《鲜花盛开的村庄》里面的胖姑娘“600工分”。《看不见的战线》里的“老狐狸”。</p><p class="ql-block">还有特别熟悉也总是模仿的接头暗号。</p><p class="ql-block"> 问:“你手里拿的什么书?”</p><p class="ql-block"> 答:“歌曲集。”</p><p class="ql-block"> 问:“什么歌曲?”</p><p class="ql-block"> 答:“阿丽娜(阿里郎)。”</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刚到柘林工地,我快18岁了,可我从小就长得瘦弱。出工时同伴们总是照顾我。第一次拉板车运土,也许是力气小,也许是没掌握技巧,板车一下冲到了河里,弄得同事捞了半天才捞出,好多天他们都不要我碰板车。</p> <p class="ql-block">  当时的我,觉得特别没面子,还不如一个姑娘。十来天以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拉起了板车,旁边还有同伴为我保驾,我也终于顺利的过了关。为这事,我高兴了好多天。</p> <p class="ql-block">  我们当时的民工每月粮食定量是,国家补足到60斤大米,吃饭不成问题,开饭时,自己在饭桶里装,想吃多少装多少。</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粮食普遍有些短缺的年代,能餐餐放开肚皮吃饱饭,是件了不起的事。我和妹妹时常聊到下放农村时的一个心愿就是:什么时候能吃饱饭就满足了。总也忘不掉,吃不饱的难过。</p><p class="ql-block"> 我那时老想,不是说我们鄱阳湖地区是鱼米之乡吗,怎么鱼是总也见不着,饭也老是吃不饱呢?</p><p class="ql-block"> 说点吃菜的趣事吧。记得开始几个月的民工连队,开饭之前,就把菜打在小碗里,按人头打好摆在案板上。碰到吃肉,总有个别人多拿,也总是被逮着,开会时点名批评。</p> <p class="ql-block">  我后来所在的吴城民工连是现打,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打玉兰片炒肉,很好吃,玉兰片是很嫩的板笋切成的薄片,打菜的时候,时常一瓢下去太多了,就会抖掉一点,有时抖着抖着,把没切断欠的一挂肉片给抖出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里的滋味就别提有多不爽,哈哈!每每想起总是觉得挺有意思的。</p> <p class="ql-block">  只要是出工,总有一餐饭是在工地吃的。图片中的所有位置,我们都吃过饭。下雨天就挤在工地的休息工棚里吃。其他时候,就在工地,或站或坐。</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回大雪过后,我坐在溢洪道南岸的修河边吃饭,看着眼前流淌的清澈修河,和对岸参差错落的工棚,以及远处白雪皑皑的群山,突然觉得柘林风光是那么的美好,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长大了,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怀。</p> <p class="ql-block">  75年我经常给工地送饭,经常掌瓢,碰到那种不断欠的肉,即使抖下来了,我也会补上,尽量不让人家留下遗憾。拿今天的话来说,我那是人性化掌瓢。</p> <p class="ql-block">  说个吃肉的趣事。1972底撤兵时,连队把养的肉猪杀了,杀猪人不是专业的,水平太差,猪没泡好,有些粗毛没弄下来,总不能吃带毛的猪吧,然后就用快刀刮,毛是刮下来了,根却留在了皮里,记得散伙的最后一餐饭,肉没怎么煮烂,我的牙齿破天荒塞了好多瘦肉,更“恐怖”的是,藏有毛根的肉皮,滑入喉咙的时候,就像毛刷,一路刷过。那时吃肉多难呀,又舍不得扔掉。那一顿散伙饭的感觉,我是牢牢记了五十年,想忘也忘不掉。</p> <p class="ql-block">  还是在吴城连的时候,大雨的冬天也是要出工的,虽然穿了雨衣,身上总是淋得透湿,收工后,我们围着大碳火,嘻嘻哈哈的烘烤衣服兼取暖,同时讲着各种笑话和趣事。都是少男少女,聊得最多的就是某男看上了某女,或某女正在追某男,再或是某天看到某某一对偷偷好上了。</p><p class="ql-block"> 劳动和生活,也总是苦中有乐。</p> <p class="ql-block">  有件事许多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总也不能释怀。</p><p class="ql-block"> 我们分部有一对知青好上了,有一天突然发现女知青的肚子大了。当年未婚先孕,那还了得,不过当时领导和同事们,都挺同情的,我也觉得奇怪,人们对知青的这些事,总是能网开一面,装作没看见,反应了那时人们对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普遍看法。我们那时总是为他们着急,希望俩人结婚算了。但他们就一直那么拖着。谁都理解,结了婚回城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我离开的时候还没生,也不知那一对青年和他们的“孽债”后来怎么样了?</p><p class="ql-block"> 回想那些年的大龄知青,真的不容易!愿他们一家现在好好的!</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i>工 地 火 锅</i></b></p><p class="ql-block"> 写着写着,突然想起了柘林吃火锅的故事,其实那不算什么火锅的。 我仔细计算时间,应该是1975年的冬天,正是最冷的时候,过年前后吧。</p><p class="ql-block"> 因为工作原因,我在工棚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一次不记得是开会还是什么原因,我把四连的文书邀到我那儿吃饭,天气特别冷,菜只有大白菜,我找炊事员要了一些油和调料,把我洗脸用的脸盆认真地洗干净,放在火盆上煮着吃,记得还找来一瓶白酒,牌子忘了。我记得放了不少味精,很鲜很鲜,分明就是肉的味道。我坐在床边,他坐在椅子上,吃菜时就弯腰到盆里夹,我们就那样边吃边聊,边聊边吃。他读了很多书,知识渊博。估计吃了一个多钟头。感觉特别的好,都喝得有点多,是那种微微有点醉意的多,一种满足的多,一种特别惬意的多。我觉得那是一种喝酒的理想境界。许多年了,我一直记着当时的情景和感受。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i>泄 空 洞</i></b></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张泄空洞的图片。看着照片,勾起了我的许多回忆。</p><p class="ql-block"> 我们那时都叫它泄洪洞,认为作用就是泄洪,现在看来我们错了,泄空洞才是对的,我想该洞的进水底板高程一定很低,可以在特殊需要时,放空水库里的水。</p><p class="ql-block"> 记得泄空洞放水的时候,特别壮观,站在二号桥上,咆哮声震天响,桥身微颤;但见惊涛拍岸,巨浪排空,水雾迷蒙;桥下波浪翻滚,奔腾向前,势不可挡,特别阳刚。一改常见的似水柔情。</p><p class="ql-block"> 整个河道都是惊涛骇浪,当地的老乡,划着小鱼盆,在汹涌的波涛中捡鱼,很多大鱼打死了,当时我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弄潮儿,那些在巨浪中捡鱼的老乡,绝对可以称得上弄潮儿。我那时做民工,管得很紧,不许下河游泳。有一次有个民工同伴,看到如今溢洪道位置离岸不远处有一条鱼,他实在忍不住,就偷偷下水把那条鱼弄回来了,没有头,有19斤,我看是一条胖头鱼。</p><p class="ql-block"> 俱往矣,时光也和那奔腾不息的修河水一样一去不复返。快50年了,一旦因为什么原因触发记忆闸门的开关,那些流年的往事,就会像电视剧,一幕一幕展现在眼前,依然是那般清晰。</p> <p class="ql-block">  这是2018年拍的照片。1972年底前后和1975年夏秋我在吴城连,他们成长于鄱阳湖区,都会游泳,他们这里的民工可以游泳。记得1975年的夏天,连女同志也在修河洗澡,就在图片右侧公路的河边,换衣服就用带去的伞遮蔽。</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们那时住的正在搭建的工棚,顶部是油毛毡,四周的墙,都是用竹条或竹片编制的,再糊上泥巴。冬天虽然特别冷,钻进被窝里,还能勉强对付。六月三伏天,是最难熬的,每次醒来,汗水总会把草席湿透。这种工棚自然是不密封的。</p><p class="ql-block"> 离开学校,我在这里当了三年民工。</p><p class="ql-block"> 记得1975年的一天,上的是晚班,早晨下班时,一名女同事,走到她的床前,发现一条蛇,盘在她的床上,吓得魂飞魄散。</p> <p class="ql-block">  还有5个同学也和我,先后在这里短暂同事。1975春节,我在这里曾经和七个同学聚过餐,不记得是大年初几。当时应承聚餐后,我也不知怎么弄那些菜,只好找连里一个老厨师帮忙。是他,在做年夜饭时,所有的菜都给我留了一饭盒,有鱼有肉。在那物资匮乏、囊中羞涩的年月实属不易。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承办聚餐,让现在的孩子们笑话了。</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年代,那是一个对前途充满忧虑彷徨的年代,那是一段无法忘怀的蹉跎岁月…….几个同学即将奔赴广阔天地,有同学喝得酩酊大醉。举杯消愁愁更愁!我最能理解他们的烦恼和困惑:为什么高中毕业就只有下放农村一条路可走?今天的高中毕业生,他们高中毕业,绝大多数都会参加高考。他们一定会问,你们为什么不参加高考呢?</p> <p class="ql-block">  这张工棚照片是图书馆画册里找到的,我特别高兴。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好几年,终于找到了。那时工地这样的工棚,成百上千,比比皆是,可我们拍照都会有意避开。那时太穷,照相是件奢侈的事,包含着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谁愿把简陋寒酸的工棚拍进照片里呀?</p><p class="ql-block"> 读者陈棣华留言:“这是柘林水电站第三分部中梁头的工棚,想当年我入住其中。”</p><p class="ql-block"> 民工连里几乎全都是年轻人,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姑娘们亭亭玉立貌美如花,小伙子朝气蓬勃玉树临风。</p><p class="ql-block"> 风和日暖或天气清凉的时候,男男女女,三三两两,聚在工棚前的场地上,或聊天,或织毛衣,逍遥自在,闲适祥和。</p><p class="ql-block"> 农村来的尤其开心,到西海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最高兴的是每月除了吃喝,还能领到15块钱工资,改善穿着,快速“洋”起来。想起那时有个《决裂》的电影,说是建国以来培养的大学生是“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如果改成“一年土,二年洋,三年气质大变样”用在那些村姑身上特别合适。</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会特别多,批林批孔、学理论、反对资产阶级法权、反击右倾翻案风,特别是那个评水浒,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运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接一个。我们是临时单位,又都是年轻人,没什么问题,阶级斗争没什么具体对象,搞运动只是念念报纸,学学文件,写写标语,造造声势。</p><p class="ql-block"> 开会也有好处,年轻人业余时间无处打发,聚在一起,容易打架闹事。开会多了,聚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自然打架闹事的机会就少了,原来开会还有这么个大好处,许多年后我才悟到的。</p> <p class="ql-block">  1972年撤兵后,二分部的几千民工,都驻扎在溢洪道至易家河的修河南岸的山边。</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连(以前的白槎营)驻地,也是离易家河最近的驻地,这个工棚正是连部会议室。记得1975年批林批孔运动高潮时,分部和各连领导以及政工人员,在这个工棚参加每周的例行学习,还学了一首歌曲叫《批林批孔当闯将》,教我们唱歌的是一个南昌女知青。虽然过去了近50年,当时教唱歌的情景,却格外清晰。每每想起那时的政治运动,这首歌的熟悉旋律,就会在耳边回响。同时也总会想起老子的名言“治大国者若烹小鲜”。</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75冬天,在我们工棚边的山上拍的,假装斯文。我特别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以工棚为背景拍照呢?许多年了,为了找到一张柘林工棚的照片,不知查找了多少资料。</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手上拿的是我们连订的《解放日报》。那时四人帮横行,上海的《文汇报》和《解放日报》发行量特别巨大。</p><p class="ql-block"> 桌上摆放的,是我家那本逃过文革破四旧幸存的一本《词源》,那是我爸解放前花八块银元置下的。</p> <p class="ql-block"> 77年1月我离开了民工连,后来去过两次。大概是80年前后,所有民工都回家了。他们最年轻的也有六十岁了吧,我特别怀念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怀念那段日子,并不是那个时代有多好,而是那时,有我们的青春记忆,有我们的青春梦想。愿柘林同甘共苦的朋友们健康快乐,安享晚年!</p> <p class="ql-block">  柘林商店。1972年,我人生第一次发工资,在这里买了一块不要布票的,厚厚的军绿色哔叽纹做裤子的化纤面料,那是送给我哥的。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当然,这房子不是最早的,但也有40年吧。</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1971年5月的同学</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左边是二分部的指挥,右边是我爸。</p><p class="ql-block"> 68年我爸被揪,牛棚里关了一年,69年走五七道路,下放农村,改造思想。71年到柘林,从挑土做起。72年在二分部政工组工作,74年底离开。</p><p class="ql-block"> 说起来有点意思,我爸、我和我儿子跟西海的缘分实在太深。儿子的公司在上海,他设计的一个中海项目,也在西海巾口景区,那块地有0.8平方公里,投资很大。儿子面对西海的美丽风光,赞不绝口,和投资方总是说起我家三代人与西海的绵绵情缘。</p><p class="ql-block"> 我之前写的西海美篇,儿子在留言处说他看了不下十遍,不过他从来没跟我说过。</p> <p class="ql-block">  这是当年发放的纪念品,有我爸的名字,我一直收藏着,每次看到这个搪瓷缸,脑子里立刻就会浮现,当年柘林那沸腾的建设场景,还有那一排排的工棚,以及许许多多的同学同事和朋友的面容。</p> <p class="ql-block">   左边是我,照片的日期是1973年4月12日。拍了这张照片不到一个月,我就走进了学校,与各位做起了同学。"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同学要修多久?500年?!</p><p class="ql-block"> 我时常感叹命运的神奇,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重新读高中,又结识了那么许多好同学。</p><p class="ql-block"> 有人可能会问,民工做得好好的,怎么又跑到学校读书了呢。其实,我读书就是为了回城。</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读书,心理压力挺大的,本来我已经有收入,读书又变成了一个纯消费者,感觉特别对不起父母。读书时在二分部食堂吃饭,我当时的饭量非常大,每餐四两饭,很少吃饱过。有一回不记得哪里多了一些饭,我爸叫我吃,我是风卷残云,三扒两口就下了肚。我爸看着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吃饱呀?”那复杂的眼神我一直记着。</p> <p class="ql-block">  74年离开学校到九江,回城没办成,乡下不肯收,户口装在口袋里,做了半年盲流,那半年真是愁狠了。我一直不太赞成大词人辛弃疾的“少年不识愁滋味”。那个年代的城镇青年,为了留城和返城,可谓是动足了脑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年底我又回到柘林做民工了,半年后又当起了文书。</p><p class="ql-block"> 我时常想,柘林对于我是个特别吉祥的地方,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收留了我,给了一项我喜欢的文书工作,一个绝好的学习机会,一班淳朴真诚的好同学,一群同甘共苦的民工兄弟姐妹。许多年了,我对柘林总是特别眷恋。</p> <p class="ql-block">  进学校的路口。2017年,我和爱人以及同学来到这里。这是我阔别43年后,第一次走进。学校照片,都是这以后拍摄的,做成了黑白片。文物般的老教室,完全有资格充当老镜头。</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上学,走到指挥部门口时,碰到一个民工同事,他给了我一支香烟,点燃分手后,走到这个位置,突然有个同学从身后,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好大胆,还抽烟,老师看到就麻烦了。”</p><p class="ql-block"> 当时,吓了我一跳,赶紧把烟扔了。猛然想起,我已经从民工,一个“华丽转身”,变回高中生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上学时我每天从这里往返四次</p> <p class="ql-block">  这些学校的老教室,都已风烛残年。不知怎么回事,感觉没有在校上学时那般高大,该总不会像人一样,老态龙钟时就会缩小身段吧。</p><p class="ql-block"> 当年的柘林工地十万人,几乎全都是住在,“竹编泥糊油毡顶”的工棚里。</p><p class="ql-block"> 这些教室是半永久性房屋,理所当然地荣膺工地的“豪华建筑”了。</p> <p class="ql-block">  徜徉在摇摇欲坠的老教室之间,想起了美好的学生时代,想起了同学的年轻脸庞,想起了珍贵的往日时光。芳华真好!</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i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往日时光</i></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人生中最美的珍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正是那些往日时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虽然穷得只剩下快乐</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身上穿着旧衣裳</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里柘林寒冷的冬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工地上依然热闹非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修河两岸温柔的夏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建设者总是劳作正酣</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今我们变了模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脸上写满岁月沧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但是只要想起往日时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你我的眼睛就会发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人生中最美的珍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还是那些往日时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同学们举起了酒杯</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滔滔不绝倾诉衷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们曾是最好的伙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共度校园美好时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总盼着快快毕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有份工作是我们的梦想</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今我们变了模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两鬓挂满耀眼白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但是只要想起往日时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你我的眼睛就会发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今我们变了模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时常相聚共同渴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假如能够回到往日时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哪怕只有一个晚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假如能够回到往日时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哪怕就在今天晚上</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i>课 程 表</i></b></p><p class="ql-block"> 黑板还在,我曾经在上面画过课程表。</p><p class="ql-block"> 1972年秋,我来到柘林工地做民工了。 1973年的4月末,为了回城,我走进了柘林学校的高中教室。当时正值考前复习,一个星期后考试,我的语文考了个上好的成绩,班主任汤老师注意上了我,要我办宣传栏,搞黑板报。</p><p class="ql-block"> 放学时,我和汤老师经常同路,他对我很客气,像是朋友。他是印尼华侨,跟我介绍说印尼的启蒙,要祭拜孔子,讲他在学校学习时,看到过的竹子有水桶粗,说了不少新鲜事,跟我讨论过语法。还问我以前在哪里读的书。</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他把我叫到黑板前,让我在右侧画一个课程表,指定一个同学跟我一起完成。星期天早晨我从二分部往学校赶,走过三号桥,邀同学一起去学校。那个课程表把我难住了,我是用白广告色画的,用长尺比着画,广告色是液体,一画就流动,线条总也画不好。我和同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完成。星期一上课汤老师很满意,又提出在课程表的下方,再添加一个通知栏,并且是上课时当着所有同学面写的。众目睽睽之下,我好像没怯场,饱蘸广告色,用毛笔书写了通知两个字,应该是行书吧。后来我看到其他班也如法炮制,不知道同学们还记得不?</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b><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i>旧 诗 一 首</i></b></p><p class="ql-block"> 1973年7月1日前,我给班里出黑板报。出黑板报就得有稿子,我把我爸写的一首七律抄在了黑板报里。诗是这么写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十二载逐风云 主席路线指航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斧头劈开新世界 镰刀割断旧乾坤</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权赖银枪成巨业 史开金页纪奇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血染红旗飘万代 人民江山百世春</p><p class="ql-block"> 有同学质疑我。</p><p class="ql-block"> 第一个是问党徽上画的是锤子,你这里怎么是斧头?我仔细一看党徽真的是锤子,我当然是无言以对,但我好像曾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说是斧头的。现在我想起来了,当年发表的毛主席诗词《西江月·秋收起义》里就有答案:“军叫工农革命,旗号镰刀斧头。匡庐一带不停留,要向潇湘直进。地主重重压迫,农民个个同仇。秋收时节暮云愁,霹雳一声暴动。”</p><p class="ql-block"> 第二个问题是“斧头劈开新世界”里的劈开,一个同学说你这是劈开新世界,那不是要把新世界劈开了?我当时好像就解释了,说是开辟的意思,但我有些底气不足。同学好像嘴里没说什么,看脸色是不信服的。</p><p class="ql-block"> 说句老实话,我当时心里挺害怕的,生怕说斧头劈开新世界是反动话。那个年代的过来人,都懂的。</p><p class="ql-block"> 百度告诉我:“斧头劈开新世界,镰刀割断旧乾坤”其实是有典故的,它是红军当年写的一幅对联。</p><p class="ql-block"> 想起学校的往事,读书时的许多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有时觉得反而比前些年更加清晰。也许是随着走进暮年,不用工作,不用考虑前途,也许是经过岁月的打磨和洗礼,更加看重这一份同学情吧!</p> <p class="ql-block">  每次去学校,我都会找篮球场,终于找到一个一直住在学校边的老住户,他说这就是当年篮球场的位置,我们离开学校后,做了这栋房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  1973年的学校国庆运动会,3班与2班的篮球比赛时,我们3班的一个同学,在篮下的激烈拼抢中,小腿骨压断了。当时我就在篮下,几个人摔倒压在他的身上,只听得"啪"的一声,抬往医院时,那断腿摆动的情景,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脑子里。我没想到骨头折断的声音,跟干柴折断一模一样。</p><p class="ql-block"> 自从离开学校,再也没见过这位同学,时常想起他。</p> <p class="ql-block">  1974年高中毕业,同学们走出校门,人生大幕,正式拉开。</p><p class="ql-block"> 毕业时觉得:天高地阔,长路漫漫。</p><p class="ql-block"> 谈笑间我们:迈过花甲,颐养天年。</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母校握着眷恋 故地拥尽缠绵</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当年多少旧事 滚滚来到眼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相见如隔千山 转身已是万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天涯共饮夕阳 唤起柔情无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悄悄地伸出双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轻轻地抚摸那</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柘林曾经的如歌岁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静静地睁开双眼</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久久地回望那</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西海远去的多彩云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百感交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梦绕魂牵</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i>谢谢光临</i></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i></i></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我今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4年5月24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刚收到的老照片</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谢谢老同学用心收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谢谢照片中的主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当年的上海知青</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是迄今为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以二分部和大坝</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以及采砂船为背景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工棚最多的两张图片</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特别珍贵</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下把我带回到了那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