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中有美好的记忆

苏德来

<h3>  晚上散步,听到一个年轻人对着电话说,我现在住瑞安,长远没走归了……听着,心,像被一个线缠着,撩起故乡的记忆,念叨,乡音,我的蛮话。眼睛,慢慢的湿润,模糊,遥远的家乡,在眼睛里、在乡音中。</h3><h3>  蛮话是我们苍南的一种方言,二十万人的语言。蛮话来源有待考证,儿时听过师父说的,蛮话是杨宗保创造的,当年,经过平阳钱库一带的时候遇到泥鳅精,百姓诉说泥鳅精无恶不作。决定除妖,那知道泥鳅精通各种语言,每每计划好,都给泥鳅精听到,逃走。杨宗保和军师商量为了避免让泥鳅精听懂他们的话,一起创造了一种语言,并把这种语音教给当地的老百姓。最终把泥鳅精抓住,为民除害。为了纪念杨宗保抓泥鳅精的事迹,考虑泥鳅精是虫,因此抓泥鳅精的语言叫蛮话。</h3><h3> 这是传说,传说不代表乡音。</h3><h3> 乡音啊,它是撩起故乡的泥土气息,勾来扑面的太阳香,迎来的是故乡小路上的毛毛细雨……</h3><h3><br></h3> <h3>  乡音,最能记忆,幼年生活的地方。我出生地的村叫玉龙口,一个只有三五十户人家的小村落。记忆深处不是因为村里出了当代的历史学家,不是村里有温州市文科状元,也不是村里有经济学博士,更不是还有什么书画家……而是那是我儿时的乐园。</h3><h3>  家乡老房子后面有大园子,园子靠河。靠园子的墙角种着黄花菜初夏的晨风一吹,开了。黄的花,红的花蕾,煞是好看。母亲会起早摘下花儿,烧饭放在锅盖上烫,花儿焉了,再拿到太阳下晒,傍晚收起来,把带着太阳香的黄花菜放进布袋子扎紧袋口。等过年取出还是有浓浓的太阳香。</h3><h3> 园子里最密集的是竹林,孩子时候最喜欢把竹枝做成竹罩,盖竹屋。竹罩带在头上玩打战,后园真是适合游戏的,茂密的竹林,还是高高的桉树,姜树,文旦树……这个时候可以上树,可以躲到竹林上。累了,就在竹屋里休息,所谓的竹屋就是不住一米的竹竿,搭架子,再盖上竹枝就是一小屋,农村的孩子就是如此的自由,听着风,看着透过竹林的阳光。</h3><h3> 我们自由,自由得不惧怕河水,下河摸摸螺丝,钓钓小虾,有时追着用鹭鸶抓鱼的小船,学着鹭鸶主人的样子吆喝……</h3><h3><br></h3> <h3>  我不怕水,村里的小孩游泳数我最好,七八岁的时候就会自由泳和蛙泳,这些姿势是我那不会游泳的父亲看着体育画报教我的。但是,我怕夜晚的河流,独自睡一张床,冬天的夜晚,农村夜晚,只有风声、猫叫声、犬吠声。有时候猫、狗也是很安静的。夜晚风大点,可以听到水拍岸的声音,对孩子来说这样的寂寥并不美。最让我恐惧的是每每到了凌晨或者是夜半的时候,河面传来船桨声,还有那船工的山歌声。要知道这样的夜晚,让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躲在被窝里发抖,而且那什么唱着“阿妹”什么的在冬天特别凄凉。等早上再去河边,河面平静,来往的船只载着石头、木柴很平静,只有那船桨发出的水声。</h3><h3>  冬天的阳光如此温柔,孩子没事喜欢拿着小玻璃瓶去抓土蜂,其实冬天也只能玩玩这些,偶然也会给土蜂蛰了,哭一声也就忘记了。</h3><h3> 七岁的初冬,有一个夜晚刻在我的脑海。父亲任教的学校离家大概二公里,站在村口就可以看到。这个初冬的夜晚是人生第一次走夜路,有月亮,有星星,快到村口的时候还听到一帮村里的孩子玩抓特务的游戏,也就快到村口了。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两个大人,其中一个揪住我的衣领,问,你是谁的孩子。我以为谁跟我开玩笑,我说,不告诉你。旁边的那个说不要吓吓孩子了。这时我才哭了,一边哭,一边挣扎着,不知道怎么跑回家。好久一段时间,害怕黑夜。</h3><h3> 儿时最恐惧的往事在记忆力中是最美的。</h3><h3> 家乡春天是美的,美不单单是景色宜人,特别是播种季节,小孩子也可以下田插秧。其实,对孩子来说并不是插秧,而是有点心吃。那个时候家里难得做点心,唯有播种,丰收……还有夜晚提着马灯钓黄鳝。在夜里,钓来的黄鳝是第二天的美味佳肴。</h3><h3> 夏天……蟋蟀、鸣蝉、鸟窝……对了,这是孩子的语言。</h3><h3> ……</h3><h3><br></h3> <h3>  乡音勾起的是无穷的记忆,无法笔述,它是渗透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一身的血液、骨髓都透着家乡的气息。久离家乡有时候看到“鱼饼”也是欢喜的,我的味蕾可以感觉的是不是钱库的鱼饼,这就是根深蒂固的。</h3><h3>  记得同事池老师说过,当年他是温州某校的财务副校长,有一个月工资发迟了,我的老乡碰到他,问,池老师,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发情(钱)啊(老家的同龄人往往ing和ian,前鼻音和后鼻音是分不清的)?池老师玩笑道,我现在发什么情啊? </h3><h3> 听听,我家乡的普通话是如此的幽默、动人。</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