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儿》

老陈都

<h1 style="text-align: left;">  (前言)</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1>   生命中总会有些人和事让你感动!《狗儿》作者肖坤友,四川散文学会副秘书长、四川作家协会会员,现役警察,成都警营中资深新闻宣传、刊物主编。</h1><h1><br></h1><h1> 他先后出版了中篇小说《黑白记忆》《残月》等上百万文字的作品。其中一篇《教女家书》以一个父亲厚重的情感谆谆告诫,殷切希望女孩子应以“不要让人讨厌你”“学会尊重和帮助人”“远离让你劳心的人”“注意语言艺术”“不要当一个讨厌的热心人”“让你的手下敬畏你”“强大自己学会自保”立身做人。这篇文章在读者中引起广泛热议和喝彩点赞。</h1> <h1> 该篇《狗儿》作者以质朴的文字讲述了一只农村土狗的多舛命运,一只生在农村的土狗,它没有因自己出生卑微而放弃自己神圣的天职,而是忠心耿耿为主人守护家园,和这个家建立深厚的感情,一辈子只围着主人转。有人说:“狗若爱你,就会永远爱你,不论你做了什么事,发生什么事,经历了多少时光。”</h1> <h1>  《狗儿》文中有这么一段耐人寻味的小细节,狗儿与另外一只叫花儿的小母狗曾因抢一根猪骨头有过“过节”,今相同的境遇让彼此冰释前嫌,在一起相伴度日的情节读来让人动情。在现在社会里的某些角落,人与人之间冷漠的态度还比不上与狗之间相处的那份真诚。对一只狗好,也许只花你一部分的时间,而它,却将一辈子回报于你。狗是人类的朋友,狗儿引领我们进入一个更慈爱,更温柔的世界。<br></h1><h3><br></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狗儿》</h1><h3><br></h3><h1> 与大家一样,我也见多了农村空巢中的留守老人,留守妇女和留守儿童。乡村干部通常戏称这个特殊群体为386199部队。周末,我在达竹县清水乡下的一个小山村采风,却见到了一条留守的土狗。<br> 四岁的它是只公狗,相当于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自打四年前主人从亲戚那里把它抱回家,也懒得给它取个名儿,一家人就唤它狗儿。就这样,刚断奶的狗儿就别无选择地来到这户山顶人家,当起了守门狗,也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了这对憨厚纯朴的主人。<br> 因为生在农村,也因为是只土狗,低下的等级和卑微的出身早早决定了狗儿的命运,除了继承安于现状吃糠咽菜守家护院的祖业外,没福气与城里阔太太怀里的宠物狗们相比,它不能坐豪车,不能进豪包,不能吃点心和奶酪。主人家的这三间泥巴房子属土木结构,冬暖夏凉。土屋虽破旧,却也人丁兴旺,那时候是狗儿最快乐的日子。主人善良好客,人缘好,客人天天有,桌子下面有捡不完的鸡肉猪肉骨头。冬天,灶屋里火塘边围满了烤火的人,狗儿也凑上去享受。当人多拥挤时,女主人便会对狗儿说:“你一边去,让客人烤”。它就听话地退到墙根呆着,让出位子给客人。引得客人们一阵啧啧称赞。每当在外地打工的小主人们一年半载回家探亲,也是狗儿最开心的日子,它会冲到坡下迎接久别的小主人,哼哼有声一蹦老高一路撒娇亲热好久。</h1><h3><br></h3> <h1 style="text-align: left;">  后来,像大院所有人家一样,自己的主人也在山下的城里买了屋子,举家搬走,老屋成了空巢,连鸡鸭牲畜也随之消失殆尽。因为自己是只上不得台面的土狗,也因为祖屋需要守护,自然不能随主人去住城里的楼房。男主人在搬完最后一筐大米时俯身摸着它的脑袋,说:“狗儿,我们屋里这些土东西都不搬走的,要你守倒。你就不跟我们进城住了。” 主人伸手指着祖屋门坎那个缺口说:“天冷了下雨了,或碰上拿打狗棒提口袋的歹人,你就从这门坎缺口钻进屋里去。狗儿,我们会经常上来看你的,给你带好吃的上来,听话哈乖乖。”主人说完拍拍狗头起身走了。</h1> <h1>  从此,狗儿便躺在土门坎下,懊丧地咀嚼着一个个孤寂的日出日落。隔壁的白狗花儿跑来陪伴它。花儿是只母狗,小它两岁,也是主人下山了独守空巢。尽管它们曾经因抢一根猪骨头有过“过节”,但如今相同的境遇让彼此冰释前嫌,在一起相伴度日。狗儿的主人夫妇平均一星期回来一次,带来两三天的饭菜。男主人扳倒石槽倒掉里面的屋檐水,将塑料袋里的饭团和鸡骨头倒进槽里。狗儿也允许花儿一起同槽享用。这让女主人很欣慰,眼睛里注满感动甚至有一丝愧疚。她对狗儿说,我生病住院了,一时不能上山来,也会叫院子里的其他人给你们带饭上来的。饿不到你们。这时男主人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就把手机递给老婆。女主人怜爱地看着一对慢嚼细咽的狗儿,对电话那头说:“我们正在山上,狗儿和花儿两个正在吃。放心嘛,院子里的人这个不上来那个都要上来,都要给它们带饭的,饿不着它的。”</h1> <h1>  讲完电话,女主人自豪地告诉我,那些没搬家的日子里,她把狗儿照顾得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别人家喂狗一天管两顿饭,她是早中晚开三餐。狗儿刮(刮,达州方言:特别的意思)肥。女主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后来在城里买了房子,有些东西,就改变了。她的狗儿刮瘦。自从搬到城里住了,每次两口子回来忙完了农活下山时,狗儿就会送他们到山下一里开外的桥头,站在那里望着他们转过山弯,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跑回老屋去。可今天不同,也许是有我们生人在,也许是生气了,闷闷不乐的狗儿吃饭时,当着我们的面就冲有些大腹便便的花儿发了脾气,吓得花儿怯生生躲到一边发愣。我们下山时,狗儿没有送。它横躺在门前的小公路上,远远地背对着我们。女主人扯着嗓子喊它:“狗儿,我们走了哟。”狗儿也没起身,只是转过头望了我们一眼,又转过头睡下了。<br>  当我们走到山下溪沟对面时,夫妻俩偶然抬头回望,却发现他们的狗儿,正高昂着头坐在山巅的院坝边,两只前爪高高地驻在地上,凝望着我们远去的方向。此时,夕阳正浓,在它的身上,镀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h1><h3><br></h3> <h1>后记,<br>  据说这只狗儿后来被狗贩子盗走了,吉凶未卜。《狗儿》一文在《晚霞》杂志发表后的稿费,作者还专门留着,想找它的主人回老家时,买袋狗粮带回去。让这条山里土狗也吃吃城里狗儿的口粮。狗去了,钱还在……叫善良的人情何以堪!</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