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江战役英烈传（散文）

伊茂健

　　二0一八年阳春三月的一天下午，我们夫妻刚出门散步，远远就看到一位六十多岁左右的妇女，从码头社区居委会出来，在与我们相距四、五米时就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我疑惑地向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下，没有人呀！我只好迟迟地举起了右手迎合着对方，＂您好＂二字随即出口。这位妇女走近我们面前，微笑着说：＂不认识我吧？我们可是老邻居呢！你们夫妻二人天天围着小区楼房散步，我在楼上能天天见到你们呢。＂啊，原来是从没有见过面的老邻居。我们夫妻二人见这位妇女礼貌热情待人，又大方健谈，我们三人就坐在居委会的水泥台阶上聊天休息。

这真是：

阳春三月春光好，

迎面喜逢贵妇人。

眉清秀丽慈善相，

未曾谋面好贵邻。

这位妇女话匣子一打开，就似深山里流淌着的小溪流水，源源不断地流向我们的心田！

这位女士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年龄，乌黑的头发，宽脸庞，扎着兰丝带，黑色的上衣前襟绣着火红的红枫叶分外显眼，脚穿红色的球鞋，显得格外年轻。 她自我介绍说：自己叫丛丽美，实际年龄已经有七十五岁了。我们插嘴说：＂你真不像这大年纪，真是幸福岁月人不老呀。＂丛女士接着说：＂我浑身毛病也不少哩。＂接着自我介绍说：＂我公爹叫戚英，TA们两个老人家养育了九个儿子，我是戚英的九儿媳，我的丈夫，也就是老九叫戚志礼。＂ 随后话题就聊到自己到居委会干什么去了。她说：＂接到居委会通知，让我来拿烈士证。＂她见到我们好奇的眼神，就随即把手里卷着的纸张伸开给我们看。一张大红的似奖状形状的硬纸张呈现在了我们夫妻面前，上面盖有国家民政部门的大印。原来老九媳妇丛丽美是到居委会领上级部门领补发的烈士证来了。里面还有卷着的小证件，由于发证时的日期久远，证件已经分成了两半，或者因为当时的条件所限，证件中所填事项，也都是用钢笔书写，而且还有笔误后改动的痕迹。

丛丽美所讲述的六伯哥戚松义在渡江战役中而英勇牺牲的事迹，直听得我们夫妻如醉如痴，摧人泪下，可歌可泣！

这真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 ，

得来全不费功夫。

闲暇聊天语惊人，

英烈事迹惊鬼神！

　　戚英的九个儿子中，老七戚志信加入了国民党的军队，在国民党部队混了几年，升官到了连长职位。他为了光宗耀祖，有时还骑着战马回乡抖抖威风。他还暗地里动员老六戚松义说：＂等你长大了，也到我的连队里来，我保证你以后升官发财！＂但是，戚松义不为弟弟戚志信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心中早就有了长大后当个解放军战士的打算，由于顾及兄弟们的情面，他对于弟弟的言语只是敷衍了事应付一番而已。

这真是：

花言巧语不轻信，

高官厚䘵我不爱。

心中怀有凌云志，

解放全国装心怀。

　　老六戚松义，一九三0年十一月出生，一九四七年一月参加了解放军部队，在二十七军七十九师二三七团当卫生员，他入伍时才刚刚十七岁。

二三七团卫生队里有近二十余名卫生人员，由男战士八人与女战士十二人组成，而与戚松义年龄相差不多的一位女战士段淑娟，籍贯是济南市区应征入伍的女兵，两人是山东老乡，没有几天的时间，两人就相处得很熟了。在部队天长日久的学习与训练中，两人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不知不觉的两人之间就产生了爱慕之情。段淑娟不嫌弃戚松义是农村里来的庄稼巴子，因为戚松义聪明好学，乐于助人，是一个积极要求进步的好青年。

有一次，段淑娟在抢救伤员中受了伤，还是戚松义给她细心包扎的伤口呢。

在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两人并肩而坐，面对波浪翻滚的长江水，TA们内心也似奔腾不息的河流，难已平静：想想还有不几天的时间，解放全中国的决定性的战斗即将打响，怎能不使这对军中恋人心潮澎拜，浮想联翩！TA们在期待着胜利，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

段淑娟向戚松义表达了自己压抑在内心里的爱慕之情。戚松义深情地牵着心上人柔软的双手，深情地说：＂淑娟，等到我们打到南京去，推翻了蒋家王朝，全中国解放之日，就是我们美好生活的开始！＂

这真是：

绿色军营有知已，

志向相同爱融融。

终身相许定终身，

歼尽穷寇结伴行。

　　戚松义胸有大志，不安于现状，他没有沉醉于柳荫花前的卿卿我我的温柔之乡，而是要求上战场，冲锋陷阵，以身报国。他在听完了部队首长＂解放军要横渡长江，解放南京，解放全中国＂的战斗动员报告后，看到战士们摩拳擦掌，就要斗志昂扬地走向解放全中国的战场时，心里按耐不住奔向战场，建功立业的激情，就三番五次地向团部领导请战，要求加入野战部队，上阵杀敌。他的请战报告写了有十几份，团部领导经不住戚松义的软缠硬磨，就批准他加入了野战部队。

戚松义如愿以尝，他被编入 七十九师二三七团一营二连。二三七团，基础相对较老，有主力老十六团的一个营为骨干，作风勇猛顽强，战斗经验丰富，攻防兼备，战斗力很强，是军、师的主力团。

在戚松义与段淑娟分别的那天晚上，段淑娟拉着戚松仪的双手，眼里含着泪花，万般不舍地说：＂松义哥，望你在英勇杀敌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我等着你凱旋归来！＂戚松义边劝慰未婚妻边为她擦拭着眼泪说：＂放心吧，淑娟，我会安全地回到你身边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二人一步三回头地依依惜别。

这真是：

男儿来自大海边，

不灭虎豹誓不还。

含泪作别有情人，

奋勇作战冲在前！

　　在准备渡江前的日子里，戚松义苦炼杀敌本领，无论是投弹、射击，还是匍匐前进，……各项训练他都要比别人付出双倍的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戚松义经过短时间的训练，样样科目都是优秀。而且从小生长在海边的他，水性很好，从不晕船，连队官兵们纷纷地伸出大拇指把他夸。

这真是：

苦炼杀敌毅志坚，

吃苦受累为那般？

为了人民得解放，

千般锤炼心也甘！

　　1949年4月20日晚和21日，人民解放军第二、三野战军遵照中央军委的命令和总前委的《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先后发起渡江。

1949年4月20日19时20分 ，我二十七军七十九师二三七团准备充分，信心十足。在这次渡江战役中，指战员们都纷纷表示，要以实际行动，争当"渡江英雄"。因而在拖船时，大家争先恐后，求战心切，到20时15分，该团亦将大部分船只拖过江埂，泊于江畔。其中一营二连指战员已全部整装待发，万事俱备，等待号令。该连每船配备一个排，三个机枪组，十名船工及团营连排干部，计30余人。大家都焦急的等待着进攻信号。

戚松义是在二连二排那条船上，由团长兼政委丁锐亲自指挥，是条指挥船。当接到上级＂开船＂的命令后，在团长兼政委丁锐的率领下，犹如离弦的箭，＂嗖＂＂嗖＂地冲了出去。每船3支大桨，四只小桨，划得飞快。一时间，全团上百条船，黑压压的一片，悄无声息而又势如雄狮般的驶向了江心，直向长江南岸飞驰。就在二排的战船行驶到江中心的时候，被国民党繁昌江防守备军八十八军的部队发觉，立即枪炮齐发。

该船冒着敌人的密集炮火，仍然冲在最前面，在枪林弹雨中，该船的船尾不幸被敌人的一发炮弹的弹片击中，有两位战士负伤落水，戚松仪不顾个人安危，立即跳入江中抢救伤员，他连续从江水中救起了两名负伤的战士后，自己从江水中一个鲤鱼打挺跳到船上，依旧坚守岗位，划船前行。

二三七团一营二连二排冒着敌人江对岸的枪林弹雨奋勇前进。江面上穿梭着＂嗖＂＂嗖＂的红绿曳光子弹声，时不时地有＂噗＂＂噗＂的子弹声贴着身子穿过，射进船边的水里。在这关键时刻，团长兼政委丁锐在指挥战斗中不幸中弹受伤，幸亏只伤到了胳膊，戚松仪立刻为团长丁锐包扎伤口，这时对岸一发炮弹呼啸着向指挥船的方向飞来，为了保护团长的安全，戚松仪用身体扑在了团长身上，团长受到了保护，而戚松仪却身体多处受伤，流血不止，昏迷不醒。一营二连二排的战船冲在了最前面，在团长丁锐的带领指挥下，战士们争先恐后地冲向了敌人，似风卷残云似地消灭了顽敌，取得了渡江战役的胜利。 而英雄戚松仪却因为流血过多，虽经过全力抢救，还是没有挽回英雄的生命！我们夫妻听丛丽美女士讲完戚松仪烈士在渡江战役中的英勇事迹，深受感动，深深地为戚松仪同志的壮烈牺牲而叹息不巳！

戚松义烈士是在危机时刻为掩护团长而牺牲的，他的壮举为赢得这次渡江战役的胜利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死的比泰山还重！他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这真是：

机智勇敢真儿男，

掩护团长扑向前。

流血牺牲何所惧，

留得英名在人间！

当噩耗传到了段丽娟所在的二三七团卫生队时，段丽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顿时泪流满面，掩面而泣。这时候卫生队的队员们才知道了戚松义与段丽娟的恋情。大家纷纷劝解段丽娟不要过于悲伤，要保重身体。

戚松义虽然牺牲了，但是他死的其所，他是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而牺牲的，他的死比泰山还重！

这真是：

革命情侣两相伴，

你恩我爱两相愿。

噩耗传来天地暗，

恋歌一曲神洲传！

　　光阴如梭，转眼过去了二十三年。一九七二年五月，段丽娟恰好调到了威海市疗养院工作。这二十三年来，她一直单身未婚，日思夜想的都是自己的初恋情人戚松义。她询问着找到了戚松义烈士的家中，向烈士的亲友们讲述着戚松义生前与自己的恋情及英勇战斗献身的故事，戚英的九儿媳丛丽美女士与家人们一一牢记在心。

这真是：

＂为有牺牲多壮志，

敢叫日月换新天＂，

英雄赞歌歌一曲，

鲜血洒尽暖人间。

　　烈士戚松义已经牺牲了六十九年，他为新中国的解放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似祖国千千万万个烈士那样，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默默无闻地长眠于九泉之下，但是，一张烈士证书诠释了他人生的价值。他在爱财如命的贪官们面前是显得多么伟大，他在人民的心里矗立了一座永垂不朽的丰碑！

悠悠岁月，纭纭众生，那些为祖国、为民族而献身的仁人志士，将永载史册，永远活在人民心中！

这真是：

少年才俊戚松义，

凌云壮志驱虎豹。

为求人民得解放，

洒尽热血情操高。

先烈事迹垂千古，

后人自勉警钟敲！

　　伊茂健。山东省淄博市桓台县人。退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