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家园

夏日清荷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红卫桥的姊妹桥</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丁峰</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div>2016年12月,我再次回到曾经生活了17年的桃下镇,一个叫十冶的地方。上一次回来,是2010年春节,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时隔将近7年的时光,我看到的是更加破败的景致和更加苍老的居民。家,已经被夷为平地,门口几棵高大的桐树和杨树都不见了踪影。残垣断壁间,依稀能辨认出原来居住过的痕迹。卸下的窗框上还留有我少年时用刀刻下的名字。感谢后来的居民,没有更换,让我时隔30年后站在这片故土上,还能找到证明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印记。</div><div>&nbsp;</div><div>问了很多人关于桃下这个名字的出处,语焉不详,大概都说这里之前是有几棵桃树的吧。于是我便用心地找。可满眼的除了桐树就是杨树。渐渐地,便淡忘了这事儿。只是每年的春夏之季,鲜甜可口的桃子上市的时候,才提醒我,我生活在一个充满诗意的地方。</div><div>&nbsp;</div><div>如果那时的十冶是一首诗的话,那诗眼就一定是红卫桥了。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文革时期的产物。红卫桥,建于1968年,恍惚间,桥下的流水已默默流淌了50年。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桥身经历了几次山洪的考验,依旧坚固如初。这座桥,见证了十冶由蛮荒寂寥到欣欣向荣再到苍凉破败的全过程。命运,从来都如同白云苍狗。</div><div>&nbsp;</div><div>红卫桥是连接十冶河东区与河西区的重要通道,可我却很少经过。这一是因为那条路离家稍远,二是因为有许多女同学经过,年少的我,总是会莫名地害羞。于是,我便走上游的小桥,一座没有名字,只能行人,不能通车的逼仄小桥。</div><div>&nbsp;</div><div>这座桥,是轻钢结构,桥面一开始铺设的是木板,走上去会嘎吱嘎吱地响。我胆子小,每次经过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生怕踩折了木板掉下去。没过多久,木板就换成了水泥,踩上去,踏实了很多,却少了脚底的弹性。桥的两侧是用钢管焊成的护栏,走过的人经常扶的缘故,桥头两侧的钢管护栏都已磨得铮亮。</div><div>&nbsp;</div><div>桥下多是脸盆大小的石头,是从山上随着洪水冲下来的。石头间是沙子和一些生活垃圾,看着特别刺眼。我喜欢夏天经过那里。因为如果有洪水,就可以冲走这些垃圾,留下满河床的石头,倒也干净。如果没有洪水,那碧绿的野草和藤蔓就会恣意地长满,遮盖得严严实实。</div><div>&nbsp;</div><div>&nbsp;&nbsp;&nbsp;&nbsp;小桥的一头在居民区,另一头则正对着十冶的电影院。</div><div>&nbsp;</div><div>那时的电影院可是个神圣的地方。每逢有大片上演的黄昏,电影院前的空地上便挤满了人。几个卖瓜子的小摊儿前,更是人头攒动。我特别爱吃奶油瓜子,齿颊轻嗑下,瓜仁吐出,舌尖瞬间弥漫开奶油的清香。瓜子壳还舍不得放过,要吸上两口,觉得没有了奶味,这才随口吐出。爸妈是从来不给我零钱的。看着别人吃,闻着空气中四散开去的奶香味,心里总是不甘。巧的是,隔壁的山东大娘就是卖瓜子的。每次见到我,总是会边叫我,边抓一把瓜子递来。我手小,接不了多少,便张开自己的裤子口袋,示意大娘放在口袋里,这样可以多一些。可大娘总是能猜透我的心事,放一些进去后就拍拍我的口袋,算是提醒我,可以走了。</div><div>&nbsp;</div><div>大概是初二的时候,电影院前的空地上支起了一张台球桌,上面还架了个灯泡,晚上也能挑灯夜战了。每次放学的时候,我都会驻足看会儿,听几个叼着烟卷的年轻人一边比试球技,一边山南海北地胡扯。看的多了,也就知道了规则,心里还会慢慢盘算着击球的线路和走位。巧的是,每每这个时候,旁边总会有一位或几位大叔热心地支招,如果没有打好,便会拌上几句嘴。那时的人,往往都会出奇的认真,或者是出于面子吧,这一句你来一句我往的,最后要么换人,要么拳脚相向。这时的我,便会躲在一边,静静地看他们表演,也算是给单调的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div><div>&nbsp;</div><div>那时的电影票价统一都是一角五分。售票窗口前的黑板上会用粉笔七扭八歪地注明一周拍片表。记得那时最火的电影是《少林寺》。票房统计足足有三个多亿。那时的三个亿相当于现在的300多亿,简直无法想象。反正我是看了三遍。前两天听闻饰演秃鹰的计春华老师不幸离世了,真让人唏嘘不已。</div><div>&nbsp;</div><div>&nbsp;&nbsp;&nbsp;&nbsp;每逢大片的时候,除了电影院前的空地上人满为患,令人称奇的是,桥的护栏上也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十冶的子弟,流里流气地叼着香烟,一副小流氓的样子。桥本来就不宽,被他们两头一坐,就更显得狭窄了。当有年轻的女子经过,这些年轻人就会吹起口哨,居高临下地说些下流话,时不时会引起一阵大笑。我一直坚信,坐在护栏上的人,总有一个会不小心翻到桥下的。可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一个。这也是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的事情。</div><div>&nbsp;</div><div>2001年我再回去的时候,电影院却已改成了舞厅。影院前的空地上,已没有了如织的人流,没有了香瓜子,没有了台球桌,没有了那些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的大叔,没有了桥头上吹着口哨敞开领口的年轻人。空空的影院里,留下了我的《少林寺》、《逃离雅典娜》、《野鹅敢死队》、《人生》、《庐山恋》、《追捕》、《流浪者》、《39级台阶》,当然,还有我的泪水和笑声。影院门前的那座小桥依旧顽强地存在着,连同桥下的流水也像生怕打搅了这份安宁似的,变的悄无声息起来。</div><div>&nbsp;</div><div>&nbsp;&nbsp;&nbsp;&nbsp;每次回去,都会惊诧于儿时记忆里的场景。那么长的路怎么会这么短,那么宽的街道怎么会这么窄,那么新的楼房怎么会如此的破旧不堪。</div><div><br></div><div>后来,渐渐想明白了,其实,儿时的我们,无论生活在哪里,哪里都注定会是我们一辈子的神圣家园,无可替代!</div><div><br></div> <h3>这里曾是家的所在地</h3> <h3>这是我每天上学必走的小桥</h3> <h3>小桥对面的俱乐部</h3> <h3>连接河东河西家属区的红卫桥</h3> <h3>此篇文章,是我的班主任徐志楠老师的儿子丁峰之笔!</h3><h3>此文撩起我们许多美好的往事,也触到我们内心深处的疼痛和心酸!好在心酸和痛楚都已成了往事!</h3><h3>祝福我的老师全家健康幸福!</h3><h3>祝福我的同学们健康幸福!</h3><h3><br></h3><h3>——2018/7.16何艳波</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