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1><b>童年的夏天 </b> </h1><div> 坐在老家的饭桌上,电风扇“呼呼”吹着,吃完一顿饭,还是大汗淋漓。</div><div> 侄儿放下碗,便说:“好热啊!” </div><div> 我问妻子:“你记得自己的童年夏天热吗?” </div><div> “我童年的夏天在记忆里是不热的。”妻张口就来。 <br></div><div> “我的童年,夏天空调听都没听过,电风扇也没有,一把麦杆扇摇着既扇风,又赶蚊子。身上,额头上长满了痱子,痒。在我的记忆里,童年的夏天也是不热的。”我也是一头汗,可是让别人看着热,自己却不觉得热,大概这便是“童子功”吧! </div><div> 我接着说:“我童年的夏天,大都在小河中度过的,摸鱼,捉螃蟹,走在烫脚的河卵石上,热了便泡在水里,打个水仗。读小学后,放暑假也常会到亲戚朋友家过上一两个礼拜,在大太阳底下,野外除草也没觉得热,有那么几段小故事现在还很清晰。” 我将对过去的美好回忆与现在的生活编织在一起,构筑起我的童年故事。 </div><div><br></div> <h3><b style="font-size: 20px;">老家的小河</b><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br></h3><div> 清晨五点半太阳从朝北山的最顶峰山阳巅升起,小山庄瞬间亮了,袅袅炊烟升起,老家的夏天便来了。 </div><div> 老家在千里岗的一条山垄间,东面叫朝北山,西面叫仰天山,绵绵的群山毛竹翠绿,一望无际,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清洌,雪白的鸭子三五成群抖动着翅膀,嘎嘎叫着。一间间泥瓦房依山傍水,几百人的小山村,通俗地称为竹埂底村。 </div><div> 当太阳轻快地爬上山阳巅,高悬于屋顶时,泥瓦房前鹅卵石铺成的路一阵阵热气跑进了房内。我们四五个一般大的小男孩,光着膀子,开始集结于村口的大枫香叶下。枫香树上长满了螃蟹荚,还有一些藤蔓,我们四五个人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准备下河。 赤脚踩在溪滩石上,像燃着的火炉一般,连忙跳到水里。我们沿着水流一边翻着石块,寻找螃蟹,一边把小手伸进石头缝隙,摸着鱼儿。小河中主要有三种小鱼,第一种是头比较小,稍隆起呈弧形,腹部圆,身体呈长锥形,体侧有黑色条纹,鳃盖后缘的体侧上有一新月形的紫黑色斑块。头、腹部、胸鳍、腹鳍和臀鳍为灰黑色。我们村里的人把它叫作石斑鱼(宽口光唇鱼)。第二种是身体长而扁,头小呈锤形,背为灰黑色,腹部及体下侧为银白色,鳃盖有明显的桔黄色斑块,尾巴有的是红色的。我们叫它为红水鲴(银鲴)。第三种是躲在石头下面,象蝌蚪一样的石巴子。</div><div> 我们最喜欢红水鲴,它漂亮的外表,吸引着我们,喜欢在水比较深的潭里,游得快,我们抓不到它,只能羡慕。石斑鱼却时有收获,因为它会躲到石缝里,我们一只手堵住石缝,另一只手摸进去,便抓住了。而石巴子我们不屑一顾,它太丑了。</div><div> 沿河道边摸鱼边玩,太阳便在仰天山的蛇影岗上,快西下了,傍晚也就悄悄而来。我们到了大人规定的地方,石岗水碓处。这儿有两个用于舂纸料的水碓,还有一个被河水冲击而成的水潭,也是大家在这里游泳洗澡的地方。潭的上方是禁山,一片原始森林,这山岩石裸露,毛竹不适宜在这儿生长,一些灌木,杂木便在这儿扎根了。为了保护这里的环境,在烧柴火的日子,祖先便规定此处的树木谁也不许砍伐。虽然都是石壁,但是浓荫清凉,大家都喜欢在这儿避暑。</div><div> 老家的小河宽处仅有十来米宽,源头在金竹湾岭,流经几个小山村,十几里路流到了竹埂底,回伏拐弯的地方会有一个个小水潭,水不大,流不急。我童年的夏天,天晴的日子便泡在这小河里,学会了游泳,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我们小山村里的小伙伴也没溺过水,母亲说:这是一条清洁的河!</div><div> 童年的夏天没有唐诗宋词,没有钢琴舞蹈跆拳道,没有培训游泳作文,可有老家的小河,学会了游泳,回忆那些终日追求快乐的童时光,大自然给我意外的惊喜,出人意料的将快乐送到我手上。</div> <h1><b>樟树底村的夏天 </b> </h1><div> 一九七七年,读小学二年级了,刚放暑假,母亲问:“想不想去樟树底去玩?” </div><div> “当然想啊!”我有些讶异。 </div><div> “想去,要约法三章:一是要起得来,不然赶不上早班车,车会很挤的,还没座位;二是要自己走路,有十多里路,要自己坚持走下来,还要帮妈妈背十斤粽叶;三是不能喊热,可能太阳会很大。能做到吗?” </div><div> “能够!”我很坚决地答应。 </div><div> 其实母亲也知道我没有问题,我已经上山砍柴了,能背三十多斤的柴火,汗流浃背也不知道热,只要一声称赞,便有使不完的力气。 </div><div> 起了个早,跟着母亲搭早班车去樟树底的表叔家。到杜泽下了车,一座塔耸立在前方,塔的南边就是樟树底村了。田畈特别开阔,看得到,走一段路,还是觉得没有变,仍然那么远。头顶着太阳,走在绿油油稻田间的石子路上,热浪袭人,一棵树也没有的杜泽田畈阳光特别毒辣。走这样的十几路好像真有些抵挡不住。幸好田畈中有一个凉亭,可以在里面躲一会儿,歇口气。 </div><div> 在歇力时,母亲说起了塔的故事。 </div><div> “那塔叫巽峰塔,建于清康熙年间,大概三百来年吧。那山是一只乌龟,头朝向樟树底村,所以历朝历代以来,樟树底的能人辈出,生活条件也比杜泽人好,自然灾害也没有。杜泽人认为那是官运福运都流向了樟树底,于是造个塔压住樟树底村人的运道。” </div><div> 我似懂非懂,喘了口气,继续走路,不久便见到了一条河,老家小河的下游,叫铜山源,知了“热死了,热死了”叫个不停。看到大樟树了,跨过石拱桥,樟树底到了。进了村庄后,我莫名地感到一种熟悉感,有树,有山,有水。仿佛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已经见过,就好像是自己的家。在此之前,还从没有任何地方让我有如此一般的归属感。 </div><div> </div> <h3> 吃罢午饭,建昌表哥带着我,每人戴一顶斗笠,爬上村庄东面的丘山。丘山上有桃树林,树间种有半人高的大豆,松软的土,一株野草也看不见,铲得干干净净,水密桃的季节已经过了,桃树依然郁郁葱葱,知了“喳喳”叫着,阳光照射在枝叶上,习习凉风穿过,地面犹如摇曳粼粼波光的湖面。</h3><h3> 穿过桃树林,大人们手握铲草的锄头,齐头并进给梨树松土除草。成片的梨树林无度地向四面蔓延到丘山的尽头,其间隔着一畦畦绿油油的番薯。树上挂滿一个个胖胖圆圆的拳头般大的梨。建昌看我咽着口水对我说:“还没成熟,硬邦邦的咬不动,涩口的。明天我带你到瓜地里解渴去。”</h3><div> 头顶一块乌云飘来,一阵风后,便是噼里啪啦的雨,而不远的邻村却阳光如火,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撒泼在路面上的雨水,将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难以行进,但是太阳一露脸迅速就蒸发不见,我就随之将其忘却了。我们的生活不应靠着地面上的雨水来供给,而是凭着深处涌动的源泉得以滋润。</div><h3> 为什么樟树底人不在丘山上就种一种作物,形成规模,比如变成桔海,十里桃花呢?我当时没去想,而读了《寂静的春天》知道了,单一耕种法并不符合自然运作的法则,自然孕育了多样的物种这一多样性。人不要刻意去打破这种平衡,不然会受到自然惩罚的。</h3><div> </div> <h3> 越过丘山,一片墨绿,瓜地。瓜地里摆放着一只只箩筐,今天要大採摘了?奔跑着冲向瓜里。瓜藤上长满了香枹般大的瓜,我有些失望。</h3><h3> 邻村的人陆续赶来,瓜地里站满了人。村长站在一块大石上,扯开嗓门:“瓜大家敞开肚子吃,不要急,把瓜籽吐到筐里,不要吐到外面。我们只收籽,不要瓜。”</h3><h3> 话刚落,大家急切地一手一个大口吃着,一个瓜一分钟不到就搞定了,可两个下肚,没有几个人还能吃的。瓜不甜,囊不多,籽挺多,且油黑发亮。</h3><h3> “这不是西瓜吧?”</h3><h3> “这是瓜子瓜,只收瓜子。”</h3><h3> 那时哪里见过此般瓜子,过年时一般只有自家种的南瓜子,偶尔吃上葵花子,这种瓜子我们叫它为大板瓜子。</h3><h3> 肚子圆子,大家也不吃了,开始用手砸开瓜,把籽一粒粒掰到筐里。人影变成一点时,墨绿不见了,变成了沙壤,大人们便把一筐筐的瓜子挑回村子,晒在罗砖地里。</h3><h3> </h3> <h3> 傍晚我与建昌去捞水浮莲,碧绿挤满了池塘。建昌熟练地捞出水浮莲,一大把一大把塞入畚箕里。我想搭把手,可建昌不让。</h3><div> “你没干过这事,身上会发痒的。”</div><div> 建昌是细腻的男孩,他会处处为别人着想,可男人的细腻会徒增许多的烦恼,会为別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转身想入非非,我是否让人不舒心了。</div><div> 与建昌在一起游玩,干活是让人舒适的。不用逃避现实,能摸索到如何生存下去的道路,并会努力去实现它!不埋怨世界是如何不完美,规则如何不完善,环顾四周,总有一片天地可以让你尽情播撒欢乐的种子。</div> <h3> 每个人到了一定的时候,都需要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为自己安排个假期,将自己的身份暂时搁置起来。让自己从生活的压力和紧张中释放出来,这无疑是一种聪明而又健全的解脱方法。</h3><h3> 只有当我们深沉而诚挚地过好今天的生活,过去才会丰盈而饱满,未来也才能被更好地开创。这些记忆并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稍有逊色,它们日久弥新,在我的血液中来回翻滚着,沸腾不息。</h3> <h3> 本文知识点有点多,有点细碎但臃长,感谢你能不嫌弃读下来!</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