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要什么?

紫薯兒

<h1 style="text-align: left;"> </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到底要什么》 </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h1><h1><br></h1><h1> </h1><h1>我有太多的梦。做了半辈子了, 缠人得很。</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left;"></h1><h1>噢,今生今世的梦,怕是断断做不醒的了!</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left;"></h1><h1>说不清道不尽这梦是什么,一串串断线的珍珠, 失落了,捡起; 串上, 又扯断,哗啦啦一地。</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left;"></h1><h1>好梦总难圆,恶梦却不多。 心有太多的幻想,就化作了梦,整日里梦蝶。 心儿已是这般老了,沉淀而又结实,梦却常常那般年幼,轻盈而又芳芬。</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left;"></h1><h1>只怕是因为,垂髫时节有太多的闲暇,也就贮蓄了太多做梦的奢侈。 一只矮脚凳,摆在屋门口,小小的身躯塞在此,两手托腮,一坐一天,不停谋划着,超前发散着:宇宙从何处来?苍穹向何方去?人生会有二世? 鬼神怕是真? 后来,身子 “啪啪” 拔节,人也长大了。 人欲横流,市井琐碎,身陷于此,不得不此,也就顾不上梦的奢侈,更也无暇坐下来悠悠地想上一会儿了。</h1> <h1><br></h1><h1>当手目耳鼻舌肤连带第六感觉并用,创造了立体状体验时,体验一日日加深,心也就呈几何型地变老。 如今,似乎什么也引不起体内分泌大的骚乱了。 泪腺好像早早就干涸了,感觉迷走神经也过快地失去了充血效应,喜怒哀乐已引不起爆发般冲动喧嚣。从乡野到工厂,心如平镜;由工厂进校园,似无涟漪;从外省进到“巴黎”,仅只是一块土地的转换;从单位走上硕研,还是淡淡一如既往;及至硕研毕业,终挣得一纸文凭,对镜细察,脸蛋儿仍未绽开如五月的鲜花。 其实, 心儿明白,这一切劳作不过归于自己的太多不安分。 空寂产生了幻想,幻想变成了劳碌,劳碌终有报偿,就得到了果实。 虽说是堂而皇之地 “研究” 了数年学问,却仍研究不出自己心中那一片沙漠为何变不了绿洲。 我想,许是自己太甘于寂寞,又太不甘于寂寞之故吧?!</h1> <h1><br></h1><h1>我到底要什么?抑或说:“你到底要什么?”,苏联的一部小说,三十年前就提出了这个问题。</h1><h1></h1><h1><br></h1><h1>我想说,我需要一块空间,它是属于我的一块地皮,在上面,我可以盖房,以容下五尺之躯;可以遮风避雨,有一个静静的港湾;可以挡枪防箭,有一点小小的神秘; 我可以养花,我可以种草,我可以喂鱼。 甚至, 可以放马 —— 引缰溜达,策马疾驰; 更甚者,我可以垒槽喂猪, 天上、 地下、 空中,来它个立体农业……</h1><h1><br></h1><h1></h1><h1>可惜,没有地皮 — 它属于公家的;没有房子 — 它属于农民的; 没有隐私 — 它属于公众的; 没有天空 — 它属于田野的; 没有草坪 — 它属于儿时的我的。</h1><h1><br></h1><h1></h1><h1>噢,请不要把这看作是有闲阶级的产物吧!有人会说,你得到的够多了,你还要什么呢?</h1> <h1><br></h1><h1>我到底要什么? 我渴望自由,但又渴望那片土地。 虽然,它会将我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 &nbsp;我深深懂得,自由毕竟是相对的。 更何况,自由始于足下。 倘无立锥之地,自由又从何谈起? 噢,生存空间 —— 活动空间!</h1><h1></h1><h1><br></h1><h1>多少次,我真想返朴归真,回到田间去,荷锄犁地,充任乡村教师;到工厂去,粗粗野野地打闹、吆喝;变卖箱底,海南当个体户去;走出国界,看看偌大的地球去。但却屡屡耽于幻想,未见于行动。更难以一掷万念,远走他乡。噢,酸腐的识字分子哟! 当年的决断哪儿去了? 曾几何时,变行动为知识,如今到了变知识为行动的年代,却又犹疑彷徨了?</h1><h1><br></h1><h1></h1><h1>虽然,那儿能得到我想拥有的空间吗?</h1> <h1><br></h1><h1>该死的不安分哟! 它又一次折腾我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作出决断。 我不想高吟为祖国贡献的赞美诗。 虽然每逢命运关口,我都确曾想过:使命和义务。</h1><h1></h1><h1><br></h1><h1>骚动与责任死死盘结,在我抉择时,屡屡面对我,问我:你到底要什么?</h1><h1><br></h1><h1></h1><h1>“孩子们,看海去!……” 这召唤,多少年来,在我心头始终如小鹿撞击,又编织了我多少的梦与爱 ……</h1><h1><br></h1><h1></h1><h1>呵,我的一丝依旧残存的梦!</h1><h1><br></h1><h1></h1><h5><br> (原载于 《中国妇女报》第三版, 1988年12月11日, 星期一) 自嘲之文, 呵呵 😄😃</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