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烧砖窑

江枫

<h3><font color="#010101"> 儿时记忆——烧砖窑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近日,在微信里偶然看到一段手工制造红砖的小视频,不由地想起自个小时候也有过的这样的体验。小视频其实录的“造坯”的过程,用我的家乡话来说就是“办红砖”,“办”其实就是手捧泥团使劲往下砸的动作。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过去,在老家一般选择晚稻收割后的那段时间“办”红砖,那时农田闲下来了,不影响耕种。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那一年,我家打算要建新房子,于是计划着在自家的田里“办”红砖,烧一窑红砖。二哥主要负责“办”砖,我和小弟就负责搬送和垒砖。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办”砖,是一项非常辛苦的劳作,每一个程序都是艰辛的。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踩土砖”。将上面那一层黑色的肥土一锄一锄地翻开,然后灌水踩泥,等泥已踩熟,就抬来土砖模子,在活动底板上撒上一些干的谷壳,再将泥装满模子,也撒上谷壳。这时,两个人抬着装满稀泥的、沉甸甸的模子,沉腰聚劲,将模子快步抬到已平整好地方,抽出底板,取离模子,一个土砖坯子就做好了。晒干的土砖是做砖窑外墙用的。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平整地梁”。在田里平整出一条一条整实的地梁。这些地梁要高出地面,为防止下雨时,田里的积水浸坏砖坯子,一旦码好的坯墙被雨水浸倒,那可真是前功尽弃。所以,这地梁一点也马虎不得。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办“砖台。在田里挖岀一个齐腰的坑 ,在正前方平出一个平台,正中安装一块厚木板,右边是一个装沙子的小坑 左边是一个团泥的平台,再靠左一点就是堆放熟泥的地方。最后,再搭一个遮阳挡雨的稻草棚,“办”红砖的工作坊就建成了。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踩泥”。将黄土一锄一锄挖松,待黄土浇水湿软后,一脚一脚地将黄土踩匀整,直到里面没有一团一团的干黄土,一池黄泥就“熟”了,不干也不太湿,很有粘性。这些踩好的黄泥又会被一团一团抱到“办”砖台上去的,最后堆积成一座小山。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办”砖。在“办”台上撒一层细沙,将红砖模子在上面放平向右边横着一扫,多余的细沙就扫到右边沙坑里。再从泥堆上扒下一块黄泥,在台子上左挪右挪,形成一个梯形泥团,然后双手捧起,尖端朝下,使劲往模子里一“办” ,“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取下砖弓,沿着模子边沿,从前往里一刮,随手一翻,多余的帽子形状的黄泥就被翻到一旁。右手抓起一细沙,朝模子上面一撒,底板一盖,模子一翻,双手一拍模子,顺势上取,再往前一送,一个砖坯子就停放在你面前。这样重复操作,当面前堆上三个或四个坯子时,我们就抱到地梁上一个挨着一个侧着放好,码齐。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红砖坯子越来越多,十几条一人多高的砖坯墙就立在田里了。在烈日下劳作的我们一个个晒得精黑。剩下的日子就是等着砖坯晒干。在这段日子里最担心的就是下大雨淋坏坯子。所以要常时常观看天色的变化,天色一变,我们全家就赶到田里去盖砖。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做煤饼”。这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小孩子也喜欢做着玩,不过一般都是搞得全身都是煤碳,有时连眼睛上也是。这些,当然也有大人恶作剧的成果。将煤碳和黄土按比例配好后,加水调匀,然后用小桶子装好倒进一个“十”字形的模子里,用手按压均匀,取出模子,一次就可以做四块煤饼。那时 ,村子里有很大的晒谷坪,可以晒很多的煤饼。等煤饼晒干后,就转移到屋檐下码好存放。 “烧窑”。土砖干了,红砖坯子干了,煤饼干了,准备砌窑了。村子里的大人被请来了。砌窑师傅在田里平整出一块圆形,根据窑的大小确定好火眼的个数,在圆中心确定好通风口,然后就开始垒砖坯子。土砖砌外墙,用铁丝箍箍紧;内部是一层红砖坯子夹一层煤饼。抬土砖的,挑红砖的,担煤饼的,送酒糟水的,人来人往,热闹得不得了。砖窑很快就升高了,又在旁边搭好架子,连接砖窑与架子的“跳”随着窑的高度慢慢倾斜,人走在上面一晃一晃的,也就更加小心了。当所有的砖坯子都进了砖窑,一座巨无霸的“碉堡”就矗立在人们的面前。接下来就开始烧窑了!成捆的干柴和引火的茅草堆放在每一火眼旁,每一个火眼旁坐着一个人,每一个人手中握着一把大蒲扇。点火啰——。负责烧火的人们点燃手中的茅草,引燃干柴,塞进火眼,使劲扇动大蒲扇,火苗子一个劲儿地往窑心钻去。这是烧窑的关键时刻,谁也不敢松懈。再说,谁的火眼要是风力不够,对面火眼的风力压了过来,浓烟反窜过来,会呛得人眼泪直流,咳嗽连连,很是尴尬。这时,也会招来旁边人的哈哈大笑。身边的柴烧得差不多了,烧窑师傅会过来看看火眼烧的情况。伏着身子,趴着头,火眼通红,里面的煤饼烧得红旺旺的,烧窑师傅就放心了。劳累一天的人们慢慢散去,回到家中洗去满身的汗水和尘土。惦记着火眼里烤着的红薯和土豆的小孩,又陆陆续续地来到砖窑旁;村里的老人也三三两两地来到砖窑旁,蹓着圈儿,聊着有关砖窑的往事。毕竟,烧窑建房是一件大事,大家都希望烧出一窑成色好的红砖。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夜深了,村庄已沉沉入睡。只有那砖窑在燃烧着,冒着浓烟,透着火光,也正在蕴酿着一家人的希望。</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