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士萍系列之七十一 不知不觉就老了

纤尘

　　前段时间，不小心摔倒，当时就和休克过去一样，头嗡翁做响，心噗噗乱跳，好一会晕沉沉，没感觉了。我躺在地上十多分才缓过来，慢慢爬起来。屁股疼的不行，勉强走回卧室，就那样趴在床上，疼得睡不着，但不能翻身，不知几时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独自一人扒着楼梯下楼，打的到医院检查，透视照相，尾椎裂缝，骶骨骨折。啊这么不耐啊！
　　老公和女儿都在外地，十几年来，我习惯了一人生活，面对所有问题。后来我给老公打电话，他说，你告我顶什么事，我也不是医生。我也就懒得和女儿再说了。
　　熬着吧，几天后，我们放暑假了。我自己背了大包，提着小袋，坐车，回东升结果上下车又拉伤了，疼得一路站着回家……
　　哎！真是老了，摔一跤就这样……

　　最近两年，自己添了好多毛病。这些毛病不知不觉就如影随形地缠上了自己。眼睛越来越昏花起来，自己一直是近视，现在还老花，远处看不明，近处还看不清，腿脚也变得不灵便了，再不能健步如飞，动不动就崴脚。别看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借一斑可以窥出全豹来的。内里的器官也在老化，秋季春季，很容易就着凉感冒发烧了，还怎么也不快好。现在心脏也不好，吃不合适了就胃疼，这些毛病要不了命，就是难受。现在记性也不好了，老会丢三落四的。每天上班前，不是找不到钥匙，就是看不见手机，好不容易收拾停当出门了，又疑惑自己锁门了没有……
　　哎！真是老了，为此我家是整幢楼里唯一没按防盗门的人家，我怕把自己防出去，几次开门忘了拔钥匙，或出门没戴钥匙把自己锁到门外……我学会了用卡把门捅开……
　　这次摔倒，也纯属意外，但怎么就骨折了呢！自己扛着吧！我买了药，喷剂，买了营养品……一大堆的吃的喝的用的，刚开始几天还能坚持，几天后，就忘了，好像摆着这些药东西，就能痊愈。
　　女儿放假回来看到这些，很诧异，又带我到医院拍片子，医生问了情况，更是不可思议，尾椎裂缝，骶骨骨折，一点也没有好转迹象，竟然能上班，一人在家。后来又开了些药，喷剂……要我女儿督触我按时服药，不能坐，要在床上爬着静养。哪有那么严重，我就是觉得疼，不能快走啊……
　　人老了，有些固执己见，我每天吃饭后，就是要出去慢慢地溜达溜达，虽然走姿难看，但我自己觉得舒服，女儿也对我无可奈何，每天吓唬我，你再不听医嘱，就会瘫痪！去一边凉快去，我刚摔着你在哪里？瘫痪？过一天算一天，那天远着呢……
　　其实，我私下也觉着自己老了，不能不服老。但是老的是身体机能，心不能服老。要不女儿别工作，老公别挣钱？

　　是的，自己正日渐老去。我的好多同学，孩子已经成家立业，他们当上了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外出，听到已不太年轻的帅哥美女叫我阿姨，我还有些不习惯；小区院子里十来岁小孩子们喊我奶奶，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自己想想真的老了。昨晚的一个梦，今天可以说好几遍；到嘴边的一句话，怎么也想不起来；在朋友圈聊天聊得最多的话题，不是孩子就是养生保健，我有个同学，每天在圈里发保健知识，我也每每要点开看看。再看看自己买的好多保健品，放着不吃，真是老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自从父亲去世，我真是觉得自己，渐渐变老。不论心态行动，还是语言装束，处处体现出来。

　 既然变老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那就让我们慢慢接受这个现实吧。在日渐变老的过程里体会生命中那些细微而深远的变化，体会生活给予我们的丰富的体验与感受，体会反复无常的世事人情和大味至淡的亲情友爱。
　　我出去碰到熟人，他们会惊讶地问，你怎么了？（我走路慢慢地，一手托着腰，不，是屁股）摔了一跤！我倒无所谓。他们会嘱咐我，注意不要多走，不要久坐，不要着凉，不要平躺，不要负重，不敢下蹲……我点头谢谢，扭头绝不照办。
　　老了，我也讨厌自己，今天老公回来，我让他干些活，他偏要炖排骨，我和他吵了一架，那顶个屁用！还不如帮我干些活。他骂我，不做死，不死！我意外懒得再理他，看来真是老了，连争辩的心气都没有了！
　　一人生活虽然有诸多不便，但是随心所欲，我既希望老公女儿在能照顾我，可有盼着他们早些离去，自己就可以我行我素——他们管的太多。他们不在药可以缓吃，饭可以吃的清淡些，少些唠叨与冲突，多些寂静与平和！既知老，便服老，但我嘴上不服啊！

　回首望望，已过知天命之年，走过轰轰烈烈青年，忙忙碌碌的中年，不知不觉渐入老年。在失去了许许多多令我们骄傲的东西之后，我们正行走在日渐老去的大道上，我一直记得一句话，年轻时不给生我的人添乱，年老了不要给我生的人添堵。好好生活吧，自己跌倒，勇敢爬起！真的老了，那有什么？老有老的风景，自己慢慢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