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只能回忆，再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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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只能回忆，再不回来

——深深怀念，妈妈周年纪念！

泣。

还是这个家，
却再不能看到您，
再不能匆匆地走入庭院
推门、进屋、轻喊：‘‘妈’’！
习惯动作瞬时凝固，
迟疑间，恍然如梦：
“是串门去了吧”？
往昔的一幕幕一涌灌入眼帘，
朦胧见您从街口缓缓走来，
让我悲沧的是，却怎么也近不到跟前，
就呆呆地睁大眼睛看着您……
屋是人非，未语泪竞流，
默默在心底体味您暖暖的记惦，
找寻曾经的家的温馨……
您在，家在，家是港湾，
只有在这儿，才能卸下一切面具和戒备，
轻松、踏实、安逸且心安理得避风避雨；
而今，家已成往事，
再无法安置做儿子心魔的贪溺，
再无法求来那份冷暖入微的贴护。
家在，却再没了在家的感受，
在家，也再无法复制家的情怀。

悲。
还是那条路，
回家，只要启行，
心，就早飞向了路的那边。
而今，却只能去幻像，
您在路那边焦急等候的影子，
…………
再不能在村头迎着您温询的目光，
搀扶您说：妈，回来了，咱进屋！
……恍惚还是张望的身影，
却抚不到您纤弱的臂弯，
就呆呆的瞪大眼睛找寻着您，
似在身前，犹在身前，
模糊着眼，痛彻着心。
您在，家在，家是归处，
只有在这儿，
不用担心睡着时因蹬掉被子而冻醒，
不用在意心里最想吃的会吃不着。
而今，家已成往事
再无法感受您悄悄伸来盖被子的手，
再吃不到记忆里最浓香最好吃的味道。
归途，再没了归心的期冀，
归心，也再无法比拟心的祈望！

我痛。
还是那桥，
桥下溪流仍浮影您站在桥头张望的身形，
四十年前送我第一次离家远行，
人在桥头，心随儿走。
岁月悠悠，岁月铭心，
儿行离家越来越远，
回走这桥越来越少，
您站在桥头的张望却越来越多。
我疚楚，
每每在家您常看着我说：
又瘦了，班上累吗？头发白了……
而我，
竟不能记起您倚栏的身形
是从何时开始一点点的弯曲、苍老……

我伧。
还是那桥，
桥上印下亲朋戚友沉重的脚步，
40年后去年今日，我们掩泪拥您远行，
人过桥头，心自涕流。
往事茫茫，往事刻骨，
石桥默引阳关路，
从此凭栏少故人。
没有了您倚栏的张望，
这桥，再无故事！
这世间啥叫最疼，
是您就在身边却呼您不应；
这世上啥叫最痛，
是与您同在桥上，却咫尺天涯，阴阳两隔。
泣问天，
即已骨肉相依，奈何又生死别离？
再行风雨路，谁人还挂心？

回家，
一样的路，不一样的归心，
一样的桥，不一样的倚栏人，
一样的小河流水，不一样的流淌节拍。
一样的天空，一样的凝望，
却再不能感受岁月的复来与梦景，
那一点一滴、一丝一缕，
触碰心口是刻骨的疼痛、颤动的记忆。
没了，那种透心的企盼和温情。
没了，没了，没了……

我深知，我哭，别人不会有多疼，
但在您的心里那会疼得淌血；
都言人生冷暖，您的暖，暖在心底，
您的暖，
是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给予的，
不管在不在您身边，
也不论您在不在我身旁，
您的暖，总在！您，总在！

我更懂，我笑，别人也不会有多喜，
但在您的眼里那会喜得流泪。
都说体贴入微，只有您的贴护，自然入心。
您的贴护，
也是我在这世间无法第二次能得到的，
再也够不着、摸不到，这样离我而去，
但您，总在！

也许，天上那颗星星就是您，
一眨一眨间饱含您的牵挂，
时常过来关照、佑护您的子女和亲人。
当我们思念、仰望，
从那颗星星里感受您的温馨、甜蜜、幸福！
娘亲是爱，润心，在时，您是我的天；
娘亲是暖，溶血，总在，您总是我的天，
让我无法遗忘，永恒记忆！

妈，您还是那么辛苦攒钱吗？
千万不要，您尽管去用、去花。
听说，
人在世时，省吃俭用，含辛茹苦，
但天国公允，会都给您补足过去缺欠，
让您颐养天年、万事无忧！
愿您与爸爸在那边幸福、快乐、安逸！
您们，总在我的心中，
永不陨落！

附：

安排令——黯泪

（一首）

安排风转，安排云转，

安排星宇转思念。

安排不了，愁肠断。

乡愁经年，乡愁何年？

乡愁黯泪父母远。

乡愁犹忆，时不还！

后记：

人一辈子，会送别许多人，沉闷、压抑，会唉声叹气，但不一定有多疼，因为，那不是你至亲至爱的人。

几次想拿起笔来几次都放下了，一是不敢打开情感的寂守，二是想写也写不完。在今天这个日子仅勾一勾几段片段轮廓，愿妈妈在那边能感受到我的记忆和思念。

早些年只要一回到家，妈妈总是看着我，摸摸炕梢，然后就悄悄走到后屋灶坑，添柴、点火，直到炕热了，她才回屋坐在炕上问我在外面怎么样，上班累不累，家里亲戚里院都如何如何，等等；

再后来，又过了几年（想起来真是不孝，竟不记得从哪一瞬间觉得妈妈老了，背弯了，腿脚也慢了），只要一进家，她先是直呆呆地看我一会儿，然后摸摸炕梢，颤颤巍巍的往后屋走去，我陪着她一起蹲在灶坑前添柴、点火，看着她佝偻的身躯，心里酸酸的，有一次妈妈似乎感觉到我的眼泪，就只说了一句＂回屋，够了，不用烧了＂。

最后一次见妈妈，我跪在她的身边，看着时而似乎清醒时而糊涂的她，我感觉到世界冰凉冰凉，悲伧、绝望，妈妈似乎要走了，眼里没有了光泽和慈爱，只是漠然的睁着，她看我不为我所动，她听我也不理我言。后来想过，也许那就是，逝者与生者，牵挂与怀念，是生死难解的心灵密码，你总想知道她最后想说什么，似乎永远猜解不开，琢磨不透。你虽不知她会走到哪里，但总在你心里，你可能体会不到了她的关注，但总像能感觉她的温度，疼啊，无比的疼，痛彻心底的疼，撕心裂肺的疼。

世上就是这种父母之爱，能让我们肆意、无顾虑的享用，且永远不求回报。这种爱，不是耐不住心中思念就能写得下的几段篇落，也不是区区几个文字、寥寥几句话语能描述得清的。这是一种博大的爱，充盈在天地之间，永远镌刻在心；这种思念没有尽头，直至生命完结之时。＂非是离别销魂久，原本相思入骨深＂。

这辈子，我们欠父母太多太多了。

最后引用曾读过的一篇《父亲的谎言》结束后记，再重温一下父母们镶在他们骨子里的爱。每次看过该文，眼睛都模糊不清，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上山放羊，不小心摔断了一条胳膊。一小时后，我匆匆赶到了医院，见到了手术后还处于麻醉状态的父亲。

＂你爸进手术室前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害怕你担心，但我没忍住……一会儿你爸醒来了你回避一下，出去打个电话……＂

我点点头，但看到了同病房的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父亲似乎要醒了，我赶紧走出了病房。

大约十分钟后，我拨通了父亲的手机。

＂爸，干什么呢？＂

＂啊……＂父亲声音有些迟缓，＂和你几个大伯打扑克呢……＂父亲说到这里，声音显得精神起来。

＂输了赢了？＂我问到。

＂啊……输了啊。你这小子，干嘛在我手气不好的时候打电话。＂父亲和我开玩笑，尽力让我感觉到他一切都很正常。

＂我不信。＂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配合父亲，孩子气地追问到底。但我随之又后悔了，父亲现正躺在病房里，怎么证明给我看？

＂老古，该你出牌咧……＂我听了出来，电话里是刚才父亲病房里的一个病友的声音。父亲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高声对我说：＂不和你说了，忙着打牌了。来来来，我黑桃3……＂父亲说着，挂断了电话。

就在刚挂断那一瞬间，我放声大哭，毫无顾忌。

……。

结束语：

有个人关注你胜过她自己的命，你是幸福的，你享得世上最伟大的爱；但你也会痛苦的，因为，总有一天这个爱会离你而去。

王克明，写于2018农历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