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纪事（6） 富士山锅盔面

司马南

上富士山的途中，中午时分吃了一份面条，什么东西都小，房间小，厕所小，园林小的日本，为什么偏偏面条的碗这么大，像陕西的锅盔那么大，像哈尔滨秋林的大列巴那么大？

这就是陕西锅盔，对比着人的手和胳膊，你可以想象一下这锅盔有多大。

陕西锅盔是用麦面做成面坯，然后用铁锅烙成的一种饼子，是外出随身隽带最好的干粮。

有说这指诸葛亮初出茅庐火烧博望坡后为帮刘备稳定军心所做，还有说是唐军在修建乾陵，因服役的军人、工匠人数过多口粮欠缺往往为了吃饭而耽误施工进程，而受惩罚。于是一位军人在情急之中将面团放进头盔里，然后放进火里去烤最后烙成了饼，所以它的名字也就演变面来。

锅盔在陕西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人们尝试着让它更持久溢香在它和面、揉捏、时间、火候、烘烤等过程严格考究。

这两张图都是哈尔滨秋林的大列巴，一种特殊发酵方法制成的俄罗斯风味的大个面包，大小与陕西的锅盔差不多，但要厚的多，一个就重五斤。

只有哈尔滨有正宗的烘烤俄罗斯面包的传统面点师和设施。据说俄罗斯的农村，在百年前每个村庄一般只有一个面包炉，各个家庭到这个面包炉定期烤一批面包，平时只在家中吃储存的面包，因此面包制作的非常大，吃时切下一片。由于历史悠久，发展出制作大面包的传统技术。大面包比小的香味浓郁，口味微酸，较硬，适宜储存，另有一番风味。我每次去哈尔滨都会买一个带回来。

比较了陕西的锅盔和哈尔滨的大面包，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日本的锅盔面留给我们的震撼了。

这面据说叫南瓜面，里边还有豆腐，为什么不叫豆腐面？

那个勺子是个大木勺子，这种大木勺子无论如何不应该直接入口，但是日本人偏偏在这个地方就这么用了。

用它来喝汤，正好。

还有当面条特别热的时候，也可把面条暂时先捞到这上面晾着。

刚刚出锅的呼呼冒着热气，照片拍出来不清晰，可不是镜头问题。

锅盔面旁边放了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的是冰水，冰水之冰和面条之热正好形成冷热两极，对比锅盔的大小，有一个直观的效果。

这个小，这个是装辣椒的小瓶儿，据说辣椒特别辣，放了一点儿分给别人一半，后来发现没有味儿，最后又加了两勺子。

小小人儿也给俺发这么大的锅盔面，这么大一碗，这个小人儿根本就吃不下。

面是放在这个铁质的底座上，这是生铁造的，很重很重。

原木上面挖出了一个屁股的造型，然后把屁股挨到上面去，坐着，倒是蛮舒服的。

一个巨大的白色的房子，里边是拱形的建筑，一拱套着一拱，人在这里显得很小，整个的氛围极为独特。

不知道日本什么时候形成了喝冰水的习惯，一年四季，无论天气多么寒冷，都会有一杯冰水伺候。

这里锅盔面的热，倒是需要冰水来中合一下，有的人把冰水直接浇到面里，以降低面的温度，温度降低了，但味道呢，也跟着下降了，还是要吃原味的，我没有采取这样的做法。

面条里面没有肉，也没有蛋，只有一些白菜，还有一些很小的蘑菇，面条不是用高筋面制成的，因面条很粗很短，很容易断，但透着一种新鲜的麦香。

着急催着上路，面条很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吃不了热面条。

我们的面条已经上来了，太烫太热，没法吃，邻桌的这群日本的小孩子叽叽喳喳，声音都是小小的。

为我们提供服务的小服务生。

看出来白墙是斜着的吗？

这种拱形的建筑里边任何一面墙都是有斜度的。

来这里的都是游客，前面的队伍走了，后面的队伍又来了，除了面条，没有别的吃的。倒也简单，如果面条是温的，不是这么烫，相信翻台的速度会更快。

站在吃饭的这个建筑门口，看富士山的效果。

寥廓江天，云烟缭绕。

饭店也售卖一些小东西。

这些面条方便顾客选购。

问题这些面条，回家去之后用我们家的二大碗煮起来，跟这里的锅盔面还能是一个味道吗？

任何一家饭店，特别是那些连锁企业，当他们的品牌已经闯出去之后，特受顾客欢迎，便可以加工一些半成品，甚至加上标牌出售了，小饭馆要扩大业绩，这是一条工业化品牌化的正确道路。

日本是讲究小巧精致的，当把这些面条制成半成品的时候，又恢复了这种样态。

我倒是觉得在一贯的、经常的、大量的、精致的规格尺寸当中，偶然出现那么一点儿破坏性的、野蛮的、乃至暴力的样态，例如陕西锅盔面，造成一种变化，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