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蕾

以以的爸爸

一，

我与晓蕾的事，发生在冬天。

那年我刚刚三十岁，人们说三十而立，其实我并没有立起来，在一家企业做销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老婆并不太管我，其实是不太好管我，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的自由度。

我一个月有二十天在外面出差，剩下的几天，我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

那个时候，我刚刚买了手机，当时有手机的人并不多，我主要是业务需要，我负责武汉的业务。

湖南到湖北，隔了一个洞庭湖，风俗习惯、人情世故大都差不太多，还是很适应的。

再说回晓蕾，当时，她在江汉路上的一家招待所当服务员，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净净，长得普普通通的，只是爱笑。

我常年住在她工作的招待所，一来二去的，我们变得很熟了。

我很早就感觉她对我的一些特别之处，有事没事的喜欢找我说话。每次我出门，她总喜欢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从她盯着我看的眼神中，我知道她应该是喜欢我的。

那时候，晓蕾已经在谈恋爱，男朋友是招待所所长的弟弟。她男朋友偶尔也会来招待所，我们见了面也会点点头，打个招呼什么的。

二，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

晓蕾值夜班，我在她值班室里坐着聊天，突然整栋楼的电都停了，一下子屋里全黑了下来。

突然停电，晓蕾事先没有思想准备的，一下子谎了起来，她四下找手电，不想摸到了我的手，我想移开，晓蕾反而抓紧了我的手，整个人往我的身上靠过来，她的手一点点的抚摸着我的脸颊、鼻子和嘴唇。黑暗中，我看到了晓蕾的轮廓，我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两个人紧紧的搂在了一起。

男女间的某种感觉，许多时候超越年龄，道德或者其他。

其实电一下子就来了，就那么一两分钟，我们两个人迅速的散开了，灯光下我们俩相互望着。

晓蕾说，“明天跟我去阳逻吧。”

我问，“他不去吗？”

晓蕾说，“跟我走就是的，江汉关码头广场上，有车直接去阳逻的，明天七点半，码头见。”

我知道晓蕾是阳逻人。

第二天清早，我7:20到了江汉关码头的广场上，远远看到了晓蕾，她已经买了两张票，我跟着她上了去阳逻的大巴。

阳逻并不远，那时候的路并不太好走，去一趟大概需要两个小时。

晓蕾一上车，就递给我一份早餐，有面包、鸡蛋和牛奶，看得出来晓蕾是一个很心细的人。

一路上我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久，晓蕾有点晕车，头靠在我的胳膊上就睡了。

我望着晓蕾洁白的脸庞，第一次觉得她有种沉静的美，我的内心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车到阳逻，晓蕾并没有带我去她家，我们一起到了阳逻港，附近的柴泊湖广场，倒水河。我们还叫了一辆麻木送我们去了云深书院，净麓寺，这些地方并不近。

无论在麻木里，还是行走的途中，我们两个人一直是手牵着手的。

我问晓蕾，“到阳逻了，你不回家吗？”

晓蕾望着我，说，“如果你愿意做我的老朋友，我就带你回去。”

我听后还是有点尴尬。

晓蕾一看我那样子，就笑了起来，“开玩笑的啦，放心，我不会缠你的。再说，我也逃不出他的手掌的！”

我有些奇怪的望着晓蕾，“为什么这样说？”

晓蕾说，“没什么，他很爱我，对我也很好，只是我对他的感觉一般而已。我曾经提出的分手，他拿着刀子自残，割自己的手腕，鲜血直流，我怕了。”

我一听，头都有一些发麻，说，“这样男的很吓人的，你一定要郑重一点。”

晓蕾说，“没什么啦，他很爱我，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说，如果我不跟他，他就死了算了。”

我望着晓蕾说，“那他知道我们出来玩，不是要杀了我。”

晓蕾说，“他不敢的，何况怎么会让他知道呢？”

我望着晓蕾，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小雷似乎知道了什么，说，“我们之间又没什么，怕什么怕，就是有什么我给你挡着。”

那天，我们从阳逻回到江汉关码头广场，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我们在江汉路上的上海邨，吃的“阿婆的饺子”，然后两个人先后回到了招待所。

周末住宿的人很少，晓蕾住的员工宿舍，四个人一间房间，在楼顶上平台上。

我住在五楼的一个小单间里，晚上十点多钟，我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我知道是晓蕾，虽然我们并没有约，但我感觉到了。

晓蕾一进门就用背把门关了，抱着我就亲了起来，干柴烈火的折腾在一起了。

从那天起，晓蕾每天的九点钟下班后，都会偷偷的过来与我在一起。

三，

也从那以后，我只要到武汉出差，她都会晚上到我的房间里来，我也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即使她上夜班的时候，晓蕾也会跑到我房间里，呆上十分钟半个小时，我们匆匆做完，晓蕾就会溜到值班室里去。

当然她不上夜班的时候，晓蕾通常会呆到凌晨两三点钟才离开。

晓蕾也有没有来的时候，我知道她应该是去她男朋友那里了。

我每个月都会在家里待上一个星期左右，晓蕾几乎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我心里有鬼，自然不敢当着老婆的面接电话，何况我手机的声音太大了，身边的人很容易听到讲话的内容。

我一回家，都会把手机声音调到静音，只有身边没人的时候我会接电话，快速的聊几句，有人的时候我会把手机按掉，要么放在口袋里不接。

那时候，晓蕾没有手机，她是用办公室的电话打过来的。

那天，我忘记把手机的声音调成静音了，我正在洗澡，晓蕾打来了电话，我老婆接的。

晓蕾一听是女人的声音就挂断了，我洗完澡出来，我老婆说，“刚才来了一个电话，我看你不在就接了，听到是女人的声音，我一出声那边就挂了，是武汉的电话。”

其实，我知道肯定是晓蕾来的电话，我故意看了看手机说，“也许是打错了，不管它。”

虽然是冬天，由于心慌我的头上直冒汗，我真的不适合扯谎。

我老婆说，“一个电话，吓得汗都出来了，看样子不是一般人来的电话哟。”

我只有死扛到底，“你也好笑，我真不知道是哪里的电话，哪里这样多不一般的人。”

那时候，我们夫妻之间的性生活是越来越少了，而且我总是有气无力的。

我们从恋爱期的每日新闻联播，到结婚一周年后的每周一歌，再到现在的半月谈，几乎没有了太多的欲望，更多的只是为了应付了事。

我老婆不示弱，“把电话号码报给我，我打过去问问。”

我没有办法，只有这样赌一把了。

我告诉了电话号码，我老婆用家里电话免提打了过去。

“喂，刚才谁打电话来？”

“没人打电话，你打错了吧？”我隐隐听到是晓蕾的声音。

“”那你是哪里呀？”

“武汉啊。”

“我问武汉哪里？”

“神经病。”对方回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我老婆望着话筒，说，“但愿是打错了吧。”

四，

我再回到武汉，晓蕾一边给我登记，一边说，“你老婆还查你的岗。”

我说，“你还算聪明。我跟你说了，以后我回去就不要再打我电话了。”

晓蕾望了望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我想你不行啊，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谁知道她会接电话。”

我办好住宿手续，准备往上走，晓蕾说，“晚上我九点钟过来。”

九点钟刚到，我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晓蕾直接钻了进来，“想死我了，我今天不走了。”

没有任何的铺垫，小雷抱着我就吻了起来，一直把我推倒在了床上。

这是我们分开一周后的第一次，激情四射。我疯狂的把晓蕾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我们在床上体会着前所未有的快感。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真的愿意去死。”晓蕾抬起头望着我，整个身子压在我的身上。

我也实话实说，“跟你在一起，我每次都是最快乐的，好像我们身体上的尺码正好吻合。”

这时，我们突然听到外面的叫声，“晓蕾，晓蕾。”

晓蕾望着我说，“我男朋友来了。”然后她紧紧的抱着我说，“不做声，不管他。”

喊声越来越大，好像就在房门口了。

我示意，怎么办？

晓蕾亲了我一下，说，“不管他。”

他叫了足足有十分钟，终于没有声音了。我们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晓蕾的男朋友是走了，还是在招待所的接待室，还是坐在我们门口。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晓蕾摸了摸我的心脏外面，说，“放心吧，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的。我今天就睡在这里了，他的事我明天去摆平。”

那个晚上，我一直没有睡着，心里就担心着会有人闯进来，可晓蕾不管那么多，中途硬是又折腾了两次。

早上五点多钟，晓蕾偷偷的开门出去了。

第二天，我下楼看到了值班的晓蕾，当然她男朋友守在她的身边。

晓蕾看到我，打了声招呼说，“出去了。”

我分明看到她男朋友凶狠的目光，我点点头就下楼了。

接连几天，我都看到晓蕾的男朋友没有上班，一直守着她，晚上应该把晓蕾也接走了。

每当我们碰到的时候就是打声招呼，她男朋友的眼光，甚至没有再朝我望一下。

大约过了一周，那天晓蕾一个人在值班，她男朋友不在，我正好路过。

晓蕾叫住了我，“晚上我去你那里。”

我问，“他呢。”

“他总要上班的啦，晚上我们见面说。”

我说，“不会有事吧。”

晓蕾说，“这都怕，不会的，你放心吧。”

晚上八点半，晓蕾轻轻推开我的房门，我们没有像以往一样的拥抱，我望着晓蕾，在等她说话。

晓蕾坐在我的身边，抓住我的手说，“那天晚上他来找我，他开始在值班室等我，这时来了电话，他就接了。应该是你老婆打过来的，问这个电话是武汉哪里的？我男朋友说是招待所，你老婆就说，哦，知道了，有一个女的用这个电话打给我老公，我接电话就不作声了，也不告诉我电话是哪里的，我寻思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挂了电话后，我男朋友看了看来电显示，就知道电话是哪里的，他就查了查住房的登记记录，查到只有两个人来自于你那个城市，他就在这两个房间门口喊我的名字，后来那间开了门，他就怀疑是我跟你好了。

我一听就问，“后来你怎么解释的？”

晓蕾说，“没怎么解释，我就说出去玩去了，没有跟谁在一起。那天他凌晨三点多钟才从值班室离开的。”

我说，“这几天，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应该是怀疑了。”

晓蕾说，“他只是怀疑而已，已经没有事了。他要求我每天晚上回他那里住，我也跟他说了，以后再不许他上来找我了，我九点钟准时到一楼。”

晓蕾看着我发呆的样子，用手点着我的额头，接着说，“明天起，每天晚上八点半钟，我到你这里呆半小时。”说完，晓蕾抱着我的头，说，“我现在就要你。”

五，

一年后，晓蕾结婚了。

她没有让我去，说，她自己受不了。

我知道她的难处，其实我也觉得我们长期这样不好。

结婚以后，晓蕾也换了岗位，偶尔我还是能碰到她，我们之间还是会聊上几句，但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激情了。

再后来，我也离开了我的那个单位，也很少去武汉了。

即使去了，也没有去那招待所，有时也有想去上去看看，主要是好奇，最后还是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