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的思念

今开

端午节的思念

曲金凯

都说端午节是个纪念故人的日子。从记事起，每当看到门上挂起艾蒿，闻到从大锅里飘来粽子的香味，手脖儿、脚脖儿上扎上五彩丝线的时候，都会被一个古老的故事所感动。尽管端午节的来历有许多个版本，但我还是相信是为了纪念屈原的。

14年前，端午节对我来说，又增添了更加刻骨铭心的含意。

2004年的端午节，是我和母亲最后一次团聚的日子。次日，母亲心脏病突发，与世长辞，我失去了最最亲爱的妈妈，那一年的端午节也因此成为我永远的记忆。

那一年的端午节平静如常，弟弟打来电话，邀我们回家过节。忙碌了一天，晚上我们如约而至，饭菜很丰盛，包了饺子，有啤酒、红酒，因为是端午节还有新包的粽子。84岁的老母亲兴致勃勃，心情特别好，言谈之中满是对生活的满足。母亲向来身体硬朗，耳不聋、眼不花，思维敏捷，一点都不糊涂。她可能是中国最后的一批"裹足"者，扭曲的小脚使她行动不便，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病。席间，我们举杯祝酒，祝她活到一百岁。母亲摇摇头：我可不要活那么大岁数，可别给你们添麻烦。

妈妈的话是有所指的，前不久翻身时，腰扭了一下，到医院看了，还拍了片子，没什么大碍，诊断为软组织损伤，用了些药，作用并不明显。她最担心的是瘫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母亲刚强了一辈子，说她"万事不求人"有点过，可事实上她就是这样的人，宁可自己受苦受累，也不给别人添麻烦。热心肠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谁家有事她都愿意帮忙，街坊邻居都叫她"二大娘"。

妈妈的心思我最了解，和弟弟也做了些准备，把一楼的卫生间改造一下，装了扶手，想请她搬到一楼住，再买一辆轮椅，闲暇时推母亲到外面散步、晒太阳。为了不增加她的思想负担，我们的这些想法是在不经意之间向母亲表达的，她很高兴，很满足，曾向邻居大婶说，我赶上了好社会，趟上了孝顺的儿子、媳妇，好东西吃到了，好衣服穿过了，这辈子没白活。晚饭中，母亲破例，啤酒、红酒都尝了一点，一家人其乐融融，沉浸在幸福之中。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5点，弟弟打来电话，说母亲在家里摔倒了！放下电话急忙赶到家里，120救护车也到了，做了应急抢救，却无力回天，母亲那颗刚强而善良的心脏，永远的停止了跳动！我向前来抢救的急救中心医生询问死因，医生回答说，老人猝死一般都是因为心肌梗塞或脑出血，我母亲应该是心梗，如果是脑出血的话，不会这样快，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

母亲走了，无怨无悔地走了，没给儿女留下一点麻烦，留下的是无尽的思念。

粽子飘香日，儿女思母时。14年前的端午节，成为母亲在世时最后的节日，与我们相聚的情景定格为永恒，成为永不磨灭的记忆。她的音容笑貌，没有因日月交替而变化，她的思想品德没有因时光流逝，有丝毫的磨灭。母亲用一辈子的平凡经历，为我们树立了做事、做人的楷模。清贫简朴的一生，没有留下真金白银，却给我们积攒了终身受用的精神财富。

端午节对我们来说又成了"思母节"，端午节来临之日，给母亲送上节日的祝福，愿天上人间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