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打牌（09）

讷言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果与你的生活经历有相似之处，实属巧合，因误读而产生的一切问题，作者概不负法律责任。――讷言

　　第九章 喝酒的男人难伺候

 

春子的媳妇――秋红一个人在家，无拘无束自由得很，她更是一个扑克迷，把打牌的场地迁到她家，就像过去做官的人告老还乡，真是荣归故里。

春子家是上一辈老人们的玩场。他的父亲在世的时候，附近处的老人们就经常在这里聚集，他的父亲喜欢下棋，经常有人到他家来对弈，一家人就都养成了能容人的大大咧咧的脾气，这样的家庭容易形成有人聚集的玩场。

俗话说的好:“娶媳妇如婆脚”，春子的媳妇秋红也是个宽厚待人的人，不论谁到她家来玩，她都欢迎。如果是夏天，她总是下了莱芜老干烘茶热情招待这些玩友。

春子的家与庆子的家就隔着一条南北走向的巷子，条件跟庆子的家完全一样。玩场从春子家迁到庆子家，不是因为春子厌烦了撵走的，而是因为春子家这几年连续翻盖房子。先翻盖正房，再是翻盖偏房，后来又翻盖大门，弄得扬儿儿翻天，确实没有空闲地方去安这张牌桌。现在他家的房子翻盖好了，没有不回来的道理。

妇女们有了更好的场所，更得放开手脚打牌了。她们从春打到了夏，从夏又打到了秋……

时间过的真快，冬天说到就到，不说它也到。严冬来了，临年节近，外出打工的青壮年们都放假回家了。丈夫回家来了，按理讲，就算不谈感情的问题，妻子也应当在家给他做点好吃的；就是不谈还拿回来好几万块钱，就算空手而归，也应当给他一个温存。可是她们爱上了扑克，冷淡了丈夫。

丈夫千里而归，还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甚至还得自己做好了，等待那个娇嗔的林妹妹回来品尝，你若做的少了，自己都吃光了，她还要撒泼。可是他们这些爷们不是贾二爷，没有那么多情多义，而是多情善感。他们感的是男主外就得女主内，整天的彻夜的泡在外边，就是欠修理。

小海的媳妇――修枝就是这样的女人――宁可不要家，也得打扑克。她打起牌来，真是废寝忘食。小海去叫她，不仅她不说回家，她们的牌友还形成了攻守同盟，一个劲儿地训斥小海。

带头的这回不是亓奶奶了，咱不能什么孬事儿都怨亓奶奶。这回带头的是他的表姑――春子的媳妇秋红，她说:“快着回家自己做吧！吭！现在都是男爷们做饭、炒菜了，你看人家吴爷爷，衣裳都是自己洗！”

因为秋红是自己的表姑，尽管年龄跟小海差不多，但是小海拿她也没办法，只好回家自己去做饭、炒菜。小海虽然回家了，他心中的火气却着实不小。

修枝真是“铁烧红了也看不出火色（shei）来”的女人，就是一个继续打牌，绝不回家，她终于惹得小海按耐不住了，他真个就修理了她。

她跑到娘家去了，无论大娘、婶子、嫂子去劝，还是大爷、叔叔、哥哥去叫，就是不回来。她还一个劲地质问:“男人做饭、炒菜不行蛮？男人做了饭该是也打饥困？男人炒了菜该是也好吃？人家的男人光喝面条就行，他还得喝酒，喝酒的男人难伺候！”现在是在她的娘家，何况她的娘、哥哥、侄女还一个劲儿的嫌小海打她，给她们赔礼道歉还来不及，也就没有人敢说男人做饭、炒菜不行了，只好应承着。但无论怎么样，修枝就是不回来，他还说:“我不回去了，小海要是愿意离婚就离婚。”

“都这么个岁数了，这不是给孩子难堪吗？幸亏大的结婚了，小的在外面上学。要不，她们怎么招架得住？”

无论怎么说，修枝还是没有回来。

奇怪的是，她的那些牌友竟然没有一个支持她的，只是她在娘家不知道。她的表姑秋红说:“哪有娘们儿不造（zou）饭的？俺成天打牌，也没有耽误了一口人吃饭。”

这些牌友，难道不是你们把她引诱的吗？竟浑然不觉！她们成天打牌都没有耽误一口人吃饭，而小海的媳妇――修枝却耽误了。

别的妇女的男人，没有饺子吃馍馍，没有馍馍下面条。可是小海不行，他有喝酒的习惯，按说男人喝酒也不蹊跷，但是喝酒的人往往是离菜不吃饭，小海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人一种伺候，修枝摊着的男人是这样的，再眼热人家光喝面条的男人也着实不现实。

就这么闹腾了一个冬天，她非要看看男人做的饭能不能打饥困、男人炒的菜好吃不好吃不可。

小海就这样自己生活了一个冬天，但他证明了一个真理:男人离开女人照样能活。

三番五次地派人去叫修枝，全是小海他父母的意思。其实小海对修枝也有些烦了，他在外边打工，闹不巧已经谈上对象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听说在手机上就能谈恋爱，听说小海在厂子里，就有一位食堂女服务员对小海非常照顾，每次打饭都格外多给他盛上一些肉，把个小海养得又白又胖，所以即使修枝说要离婚，他也不着急。过了年关，小海打工的走了，修枝也悄悄地回来了。

令人庆幸的是:后来小海再回家来，他们竟然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