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及语文阅读写作培训

<h3>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h3><div> 在农村老家的老人口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如果一个人一生善恶参半,去世后下一辈子会变成羊,又因为羊善良的本性,死后又会投胎变成人。羊人之间,互相转化。</div><div> 在西部一个贫困地区,苦甲天下,缺水,靠天吃饭。某几年惹得老天爷不高兴了,发生了“自然灾害”,一滴雨不肯下,酷热大旱,庄稼绝收,人畜饮水困难,加上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国家救济赶不上,人们只得携妻带子,四处逃荒要饭活命。而这个传说,就发生在这个时代背景下。</div><div> 一条不知通往那里的山路上,时不时三三两两地出现满脸污垢,披着破衣烂衫或衣不蔽体的难民。他们步履蹒跚,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蔫头蔫脑。饥饿和干渴已使他们即将没有了意识,只是机械地挪着双腿,求生的欲望支撑的残存的生命。</div><div> 路边或田野上没有了任何的绿色,早被早些路过的饥民吃没了,土白色一片,一些树干的皮也被啃没了,裸露着白森森的身躯,和旁边饿死的饥民风化了腐肉露出的白骨狞笑着相互映衬。</div><div>&nbsp;&nbsp;&nbsp; 有一家四口人,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也在逃荒中。大点的男孩和小点的女孩虚弱得快走不动了,需要也是瘦骨如柴的父母手拖着前行。他们的眼皮都几乎是低垂着的,炙热的阳光毫不留情的晒烤着他们的快要冒烟的喉咙和嘴唇。 </div><div>&nbsp;&nbsp;&nbsp;&nbsp; 能走到哪里算哪里,残酷的饥荒已让他们对活下去绝望了。因为处处都可以看见饿死的饥民的尸体。死,对他们来说已经麻木了。残存的良知告诫着自己,虽然饥饿,但不能同类相食,而在这样的一个存亡大考验中,很多人暴露了都不如兽性的本性,不光吃人肉,还吃死人肉,还吃自己的孩子,真是罄竹难书。</div><div>&nbsp;&nbsp;&nbsp;&nbsp; “孩子快走不动了,歇会吧!”女的嘴里吃力地挤出了几个字,就先摇晃着身体坐下了。在这个时候坐下去,她也不想着起来了。</div><div> 男的见状,轻叹了一口气,费劲地撑大了眼皮向远处看了看,神情悲壮地说了句:“好吧。”拉着孩子坐到了路上的尘土里。</div><div> 孩子疲累饥饿得都没了哭的力气,坐下后立马躺倒在尘土里,想要和大地融为一体,他们也许本能地渴望起了母乳。</div><div> 恍恍惚惚,一家人就这样昏昏欲睡,四周一片死寂,连山风都吝啬地藏起来了,不给他们一丝凉快。</div><div> “咩……..”</div><div> 忽然,一阵羊的叫声唤醒了女人的神智,她猛地睁开眼睛,一只浑身雪白的奶羊矗立在他们面前,肚子下面两只肥大的奶子晃来晃去,女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抓住羊奶的一侧乳头,一把把旁边最小的孩子扯过来,把乳头两下塞进孩子嘴里,给孩子喊:</div><div> “快吸,快吸啊!”几乎是带着哀求和哭腔。</div><div>&nbsp;&nbsp;&nbsp; 男人也一下醒了,把大孩子也一把拉起来,抓着羊的另一只乳头对准了孩子的嘴塞进去……</div><div>&nbsp;&nbsp; &nbsp;&nbsp; 世界从来没有如此美好过,如此温馨过,山风也开始微微地吹了。莽莽群山,仿佛又回响起了男人小时候放羊时清亮的歌声。</div><div>&nbsp;&nbsp;&nbsp; 这只羊的乳汁又滋润了男人和女人,他们不知道这只羊从哪里来,又去向了哪里,也许只是一个虚幻的梦。</div><div> 但他们确实有了力气,重新上路了,走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子,被一家寡母光棍收留,这个女的也同时做了这个光棍的女人,也生下了儿子,一家人,两个姓氏,齐心协力,勤劳耕作,终于度过了这个灾荒的岁月。灾难,同时也使人变得无比伟大,这种伟大的慈爱,超越了任何礼道的束缚。</div><div> 后来,这家人养了一群羊,但从不宰杀,就让它们漫山遍野地悠闲吃草,嬉闹,繁衍后代。当地的老人们都说,我们的前辈子,也许都是羊。</div><div>&nbsp;</div><div> 2018年6月18日凌晨于兰州(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父亲)</div> <h3>作者简介:杨昀燊,男,生于1980年,甘肃省通渭县李店乡人,中国孔子基金会兰州分部孔子学堂堂主,兰州兴德国学馆创办者,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儿童经典诵读学习等,热爱文学,业余写作。兰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h3><div>手机号:13893162769</div><div>网址:www.lzgxg.com</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