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808080"> （题记:又是一年父亲节，不由想起我的父亲，文字在一年年的沉淀，主题始终不变。父亲过世十二年，拿出快十年的文字，只为纪念父亲，愿父亲在天堂快乐，安好！）</font></h3> <p class="ql-block"> 想起父亲，就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是我久久不愿涉及的。</p><p class="ql-block"> 已经记不清父亲的音容笑貌，渐渐的迷糊了记忆。</p><p class="ql-block"> 那天凌晨，妈妈的电话打破了陕南宁静的夜晚，一句你爸走了，妈妈已经泣不成声，还没有醒悟过来，我好像也随风而去，追逐父亲上天堂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雨也在那一刻下个不停，从陕南一直下到四川，一直到入土后所有亲人朋友的祭拜……</p><p class="ql-block"> 坐了一白天的车，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庄，已经不是想象的那样，天已经黑尽，雨下的看不清回家的路。远远的听见了鞭炮的刺耳的声音，穿透了夜空，传向苍穹；有点点的灯光，有淡淡的草纸味，有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在门前下跪，正式承担起长子的孝道。看见父亲那安详的面容，轻轻的为他含上几颗米，告诉他儿女都回来了，慢慢的合上他的双眼。外面的雨声，屋内的哭声，鸣响的哀乐和内心的痛楚，让我毫无遮拦的嚎啕大哭。空气中还弥漫着父亲十几小时前的气息，仿似和以前一样，和我们拉家常，而此时的父亲是静静的躺在棺木里，不再言语，离我们而去。</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个我们家坚实的脊梁就这样倒下了，留给我们无尽的悲痛和怀念，他的勤劳，坚强和善良，还在鞭策着我们好好做人，做一个好人。</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很多病，可以说他在30岁时就病痛缠身，每天靠大把大把的吃药维持生命，也可以说是生不如死，直到62岁生命的结束。当妈妈把医生叫到屋里，给他打针时，还知道配合，也许他认为这一次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针到病除……可这一针还没有打完，父亲就闭上了眼睛。也许他已经很满足了，有妈妈几十年如一日的照顾，有妈妈陪伴，他的一生了无遗憾。可父亲，我们却是多么多么的遗憾啊 ！生前没能好好照顾你，去时也没有在你身边尽孝心！</p><p class="ql-block"> 父亲排行老三，生在一个有六个儿子的贫困家庭。祖父多病，还吸过烟，我是没有见到祖父的。祖母是小脚，却撑起了这么大的家庭，通夜通夜的砌麻线维持生计，常常是靠借口粮和吃野菜过生活。在我有记忆时，祖母的眼睛就瞎了，和她通宵熬夜砌麻线和生活的艰辛有直接原因的。祖母没有上过学，但有超凡的记忆力，听他的哥哥读三字经，到九十岁都能背下来，还擅长讲故事和猜谜语，所有人的名字生日她都记得。</p><p class="ql-block"> 所以，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就去帮别人干活，懂事的他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哥哥弟弟。很小的父亲只能去给别人放鸭子，放鸭子的生活是相当的苦！别的小孩还在撒娇时，父亲却是在外面风吹雨淋，居无定所的经受生活的历练！只有伙食还好点，鸭子死了可以打打牙祭，父亲把自己省下不吃的鸭蛋拿回家改善生活。</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在外的磨练，父亲长的标标致致，一米七八的个子，被接兵的一眼相中，去当了兵。后来的铁道兵新管处，转战成昆线，攀钢支线，襄渝线，金沙江，嘉陵江，长江，汉江无不留下父亲坚实的足迹。先后接过兵，当过班长，排长，受过伤，立过功，在要提他当连长时腰和腿负伤，被迫转业，后留在了陕南。</p><p class="ql-block"> 他的支气管炎病就是在修隧道当炮工时火药烟熏的，那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通风系统，后来慢慢发展成肺气肿。每天要吃四次药控制，每次一大把，早上三点起床打开门换气，不管春夏秋冬。在这之后父亲还做过几次手术，有尿结石，胆结石，前列腺炎，对父亲来说，每次都是要命的。</p><p class="ql-block"> 祖母在九十四岁时去世。在生时，父亲是每天都要去祖母床前几次，送水送饭，问寒问暖，并且随叫随到，俨然忘记自己也是一个病人 。祖母也是非常心疼父亲的，不让父亲更多的劳心。可父亲背地里说，我只有只能做这些，在她去世后我可能无法下跪，只有在她生前多照顾一点。由于父亲弟兄多，日子难定，祖母在家放了七天，上山后又放了三天才埋葬。在炎热的七天中，父亲整整守了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从那以后父亲老了许多，话也少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单位和乡里出了名的大好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党员，没有干过一件损人利己的事。常常帮助别人，包括小时他不在家欺负过我们的人。他的弟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还去诬告他，他都是容忍和忍让，倒是晚辈的看不过去，而他却说：弟兄嘛，一个妈生的。</p><p class="ql-block"> 我是在父亲做了前列腺手术后才知道回去的，看见他毫无血色的面容，我也没有更多的在意，心想是刚做了手术的原因。在父亲出院后，看见我抽空回家走好的照明线，看出他露出了笑容，这么多年我是关注他们的生活太少太少了，有淡淡的心酸。一个礼拜后，我走了，走出好远后，妈妈赶来说，你父亲把你给的钱只留了一百元，其它给你。说你小孩还小，就你一个人养活全家---说要把小孩君君带好，教育好---说要搞好夫妻关系，好歹也给我们家添了后---说下次要把君君带回来看看---我的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我是多么的不孝啊！还让父母如此的操心……</p><p class="ql-block"> 三个月后，父亲的突然去世，那次的见面竟成了诀别……</p><p class="ql-block"> 百日之后，刚好是清明，妹妹以资，我以力，为父亲立碑，箍坟。</p><p class="ql-block"> 竣工那天，长跪在父亲的坟前，小雨也是不停的下，茫茫两个世界，不知道父亲是否习惯，是否安康，是不是天堂真的那么的美好？没有痛苦，没有病痛，没有人世间的嘈杂！</p><p class="ql-block"> 再点上一堆纸钱，再洒下一杯酒，再和父亲你道别！我们会在你走后，在以后的岁月，把妈妈照顾好，让你了无牵挂！！！</p><p class="ql-block"> 2009.6.7 12:1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