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之回家》 江苏黄一

幸福鸟

　　　　
　　前一阵子，天气似乎不是那么正常，接连几天的暴雨让一切生灵都饱受“洗礼”，人当然也无不例外地包含在内。盛夏时节的这般“礼遇”，年轻人还好，老年人便成了一种煎熬。
父亲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毕竟做过了大手术，从鬼门关捡过来的命吧，自然就显得十分的珍贵。偶尔受点风寒，都会惊动不少。因此，每天都惦记着他老人家 ，不通上个电话 说上几句话，似乎心理都不得安宁.

23号午后，老家侄子打来电话，说爷爷身体有些不适，夜里时常咳嗽，如果有时间，希望我能回去一下。侄子是懂事的，知道为人着想，替人分忧，流淌黄家人的血液，承载黄家人的传统，虽然还未成年，他已经学会放弃休息的时间照顾着年迈的爷爷。这足以让全家人欣慰。虽然天公不作美，工作疲惫，但做儿子的我还是二话不说，带上妻儿就匆匆赶回几十里外的乡下。
       

                       

       

　　第二天上午，带父亲看了医生，还算无恙。母亲的佛教理论这一刻终于灵验了，好人好报嘛！回来的路上，心情也跟随着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儿子蹦跳着，极力张望着，对他来说，这可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随时都可能发现新的“宝藏”。远处，红旗河畔的白桦林不时传来风的萧萧声，儿子便执意缠着要去看看。父亲本不想去，人老了，总懒得走路，走多了路，就容易累。我说，正因为如此，才应该多运动，活动了筋骨，才能健康。父亲信服地点点头，他现在很听儿子我的话。就象我当年很听他的话一般。小儿当然奔在了前头，我在中间，父亲落在了后面。突然小家伙惊讶地叫起来：“我的后面是爸爸，爸爸的后面还是爸爸呀。”我笑了，父亲也笑了。

　　雨后的新绿煞是惹眼。随手可以触碰到绿，随时都在呼吸着绿，有的浓一点，有的淡一点，有的矮矮地簇拥在地面，有的高高地盘踞在枝头，给人一种生命无限延伸的感觉，一下子让人产生许多遐想。偶尔地面上还残留一滩滩的小水沟，儿子哪里顾得了这么多，闲庭信步。父亲不停地嘱咐：“有水，注意了，别弄脏衣服”“知道了。”小儿随意地附和着。“彭”，果不其然，儿子随即在一个巴掌大的水沟里摔个正着。“糟了，糟了。”小儿嘀咕着。可稚气的眼神谁都会看懂，他的心里比谁都乐着呢！裤子湿了，鞋子也脏透了，而我和父亲此刻却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讲，达成了空前的默契。也许我们都知道自己也曾经有过这般的年龄，这般的生活吧。难得有的体谅、宽容……

　　孩子容易摔倒，三十而立的我脚步已稳健了许多，不会再轻易倒下。而父亲的步伐却已显得迟钝，笨拙许多。父亲、我、儿子仨就这样自在地走了下去，直至晌午时分才到家中。母亲早已站在门前等候了，倚门望闾，这一刻不知为何又觉得几分伤感。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亲情无所报，人生更何求！望着父亲孱弱的身体，母亲满是皱纹的面庞，我不禁暗暗祈祷，惟愿双亲长健，多一些陪伴，晚一些别离，让时间慢些再慢些，可以让我爱您久些再久些！

　　人，就这样一代一代地生活下去。父亲总会走在我们的前面，他踩出的路我们会继续沿袭，并会开拓出更宽更远的路。父亲是一盏灯，为我们点亮光明，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