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凌子

文字原创：凌 子

图片摄影：随 拍

我的父亲是狮子座的。耀眼的狮子座。他一直勇敢、自信、乐观、骄傲，时常给人一种天下无敌的感觉。

记忆里，父亲就像一头猛狮，一直奔跑在原野上。他领着四个孩子从小山村跑到县城，从县城跑到海南，从海南跑到深圳，一路上不停歇。

他几乎是看见哪里热闹就往哪里跑，听到哪儿新奇就往那儿奔。孩子们只好跟在父亲那伟岸的背影后面不停地追呀追。

如今，已年迈七十的他似乎还有使不完的劲儿，仍在追逐他的梦想。古语云，＂人到七十古来稀＂，可在父亲这里荡然无存，这几年他常说他真正的辉煌事业才刚刚开始。（不许笑，否则他会生气的。😋）

父亲已跋山涉水趟过的漫漫七十年的人生岁月，可以说是丰富经历，是逆风飞扬，确切地说是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

故事中的主人公

（ 01 ）

父亲说，他是他的奶奶送到这人世间的。我的爷爷在47岁时还没有生子，本以为这辈子是无后了，可在1947年爷爷清明节给他父母迁坟时，一位山人说，在头骨上滴一滴血试试，若凝聚的，还有一儿子生。

血幸运的凝住了。

第二年，父亲出生了，爷爷中年得了唯一之子。父亲的到来像一团迷雾，一个奇迹，让整个村庄都无法置信。

那年代，许多人都吃不饱。而爷爷是村里负责杀猪的，父亲说他骨头汤没少喝。奶奶是生产队厨房做饭的，父亲说他㶽粑也没少吃。总之，父亲小时候没饿着，养得也算结实、健康。

可是，香香的骨头汤喝到父亲十四岁那年的一天，爷爷早上与算命先生商讨，自选十点安祥离世，后来爷爷就坐在用稻草编织的禾草桶上睡着了，这一睡就再也没醒过来。爷爷就这样走了，没有任何人为因素的伤害，这又是个让村里人不解的永远之谜。

之后的岁月，奶奶独自一人起早贪黑地抚养着父亲这根独苗。

母子俩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份艰辛可想而知。可贫穷并没有限制住父亲的想象力，十几岁时，父亲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带着奶奶走出绵延的大山，坐上汽车，甚至坐一次会冒烟的像长龙一样的绿皮火车。

心是一个人的翅膀，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十八岁的那年春天

挂在照相馆里的照片

　 （ 02 ）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冬日里，风敲打着破旧的院落，破旧的窗棂发出呼呼的怪叫声。微黄昏暗的煤油灯下，不识一字的奶奶常常纳着鞋底陪伴着年少挑灯夜读的父亲。一到夏日的周末，天微微亮，父亲就一人上山砍柴，然后挑到城镇去卖，卖完买上五六个大白馒头，之后就一头扎进书店看自己感兴趣的各种书籍。

渐渐地，在村里的同龄孩子们中父亲冒出了尖儿，在学校里父亲的背后也传来同学们的关注和议论声，那位一头黑色卷发的男生叫什么名？

当父亲感觉他的大学梦越来越接近的时候，一场洪荒般的浩劫迎面扑来。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排山倒海的巨浪卷走了书本，湮没了校园。父亲听到了自己的梦发出的喀嚓声，就像暴风雨中被折断的树枝的呜咽声，让人不知所措⋯⋯

世界没有兵荒马乱，而是红袖圈飘飘，且圈粉无数。

一提起那段浑浑噩噩、黑白颠倒的特殊时期，父亲常常感慨地回忆着说，他戴着那枚神通广大的红袖圈去了北京、南京、西安等等那些他曾在地图上圈出想去看看的地方，十几天下来一次性圆了他的旅行梦。

回家以后，他发现与书本有关的一切都成了有罪的物件，许多美好的东西都被莫名其妙地扣上帽子，天空似乎也变了颜色，不是原来的纯蓝，是一种灰，阴沉的灰，灰得发绿，灰到散发着绿霉的气息⋯⋯

那样的一块天空下，父亲被分派去负责看管那些＂有罪的灵魂＂。也许是天性善良，也许是心生怜悯，他经常偷偷地安慰他们、还帮助过他们，因而在许多年之后也得到了相应的回馈。

在正确与错误混洧一团的日子里，人，还是别忘了＂人之初，⋯⋯＂。嗯，永远记住，厚德载物！

恰同学少年

最经典的 poss

（ 03 ）

一段虚度光阴的日子荒芜了所有学业。在那荒唐的岁月里，父亲自己识谱学会了拉二胡、吹口琴、吹笛子、弹手风琴，他说音乐真的可以净化心灵，让灵魂自由摆渡。

父亲明白自己的大学梦已遥遥无期了，本可以走出大山的那条路塌陷了，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林中的另一条。

那时，凡家中独子入伍参军必须经过父母同意的，否则不予批准。这让一直是孝子的父亲犯难了，父亲清楚地知道，若自己再放弃参军之路那将会永远困在大山里，也知道如直接告诉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母亲，她也绝对不可能答应。在万般无奈之下，父亲偷了奶奶的私章，瞒天过海，狠心地做了一回不孝之子。

就这样，在敲锣打鼓声中，奶奶呆呆地站在人群里光荣地含泪送走了唯一的儿子。奶奶迷濛的泪眼里一直晃着父亲胸前的那朵大红花⋯⋯

1968年，父亲成了一名军人。牵挂和担忧却成了奶奶的日常。

在部队期间，父亲被选入宣传队，如鱼得水，也深受领导和战友的喜欢。

而我那守着村庄聪慧又可爱的奶奶，一听到前方消息不对，就捎信给部队，说她眼睛不好，腿脚也日益不灵便，还经常头疼，反正身体的器官哪哪都有疾痛。父亲虽然心中有数，猜到那是奶奶的谎言，可顾虑到奶奶的那份思念和孤独，父亲打消了于部队留任军官的念头，选择了退役陪伴自己的老母亲。

我十岁之前记忆里的奶奶如今依然十分清晰。奶奶个子158左右，偏瘦，娇小款，三寸金莲的小脚走的小碎步并不比别人慢多少，头发微微自然卷。她与村里人相处得极好，村里人夫妻间吵架，常常请她去调解，她会以她的方式把那些看上去很蛮横的男人骂得一声不吭，呵，情商不低。据父亲说，奶奶虽不认识一个字，但算术很厉害，打算盘是村里最溜的，且旧年代里村里各种赌钱的玩法她都会玩，总赢别人的钱。奶奶也十分疼爱我们几个孩子，就是稍稍有点儿重男轻女，小时候老避开我带弟弟去食品饭店吃心肺肉片汤。（ 吃完弟弟总忍不住告诉我。）现在想来，三代单传也非怪，原谅她了。

父亲回家后，奶奶的病痛一瞬间全好了。奶奶开始张罗着她的心头大事，给父亲娶妻生子。

消息一传开，周边十里八乡前来说亲的媒人不少，缘份让父亲牵手了邻村大队队长的女儿，在别人眼里也算是一桩比较般配的婚姻。最最关键的是我那高大帅气、德高望重、人缘极好的外公十分中意这个贫穷的女婿。

外公的眼光是长远的⋯⋯

我的母亲是一名乡村小学教师，在嫁给父亲的第二年生下了我。那一年母亲20岁，父亲22岁，父亲有了我们，有了一份新的责任和期望！

退伍后的父亲工作分配在省城南昌西河监狱子第学校当一名教师，任教期间，工作出色，一年期间就入了党。两年后，为了家庭的团聚又调回到家乡船滩中学任教。

这是我的父亲第一次尝试着走出农村，走出了大山，可又回归到大山的怀抱。

人生没有预演和彩排，只有直播。路仍在父亲的脚下，得一步步地向前走。

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

看，我们多骄傲！

我们是铁骨铮铮的战士！

（父亲，第二排右一）

（ 04 ）

日子重归于平静，如湖面的水，没有丝毫波澜。湖底有水草招摇，偶尔也会有一些鱼儿一个打挺，想跃出水面。父亲就像是湖里的那条鱼，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一天，县教育局领导下乡视察，睿智的父亲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被发现的机会。于是，没隔几天，一纸调令，父亲被调往县城教育局工作。母亲调往县城小学继续任教师。

往县城搬家的那个上午，母亲坐在两间崭新的青砖黛瓦粉墙的屋门口哭，强烈阻止着前来搬家的人。因为她不舍得自己挺着肚子亲手烧窑制成的一片片砖瓦，刚弄妥贴的家。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而且那时，弟弟也才出生几个月。

这时，伟大的外公来了，大着嗓门儿扔下一句话：＂搬，为了下一代，去县城！＂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满脸委屈的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母亲只好默默地退到一边。父亲告别了家门口的稻田，告别了村里送行的人们，带着我们开始真正地走出大山。

父亲在县教育局工作期间，吃苦耐劳，尽情发挥自己的才干，又得到了县委领导的赏识，可是因为不是干部编制而屡屡迈不上新的台阶。

这一年里，父亲几次登上庐山，登高望远，叹壮志未酬！

命运总是让你跟不尽如人意狭路相逢，却又还你柳暗花明。

恢复高考的喜讯传来，神州大地，春暖花开。父亲的大学梦又飞回来了。父亲毅然地重拾书本，边工作边复习，幸运地考上了大学，前往九江师专念书。

那一年，父亲二十九岁，我七岁。那一年，我读小学一年级，父亲读大学一年级。我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亲已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父亲的亲戚朋友都认为不可理喻，觉得父亲放着好好的幸福日子不过，竟然丢下上有老母，下有子女的这么一大家，拖家带口地去念大学，简直就是瞎胡闹，瞎折腾。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有些不被理解的事情，终有一天会得到双倍的认可。而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我爱北京天安门！

登高望远，壮志未酬。

（ 05 ）

在父亲大学三年期间，是我们家最拮据的日子。

奶奶说，她只生了父亲一个，势单力薄，我们这一代必须给翻两番。于是为了满足奶奶的心愿，母亲又给我们添了个聪明伶俐的小妹。

那时父亲的基本工资几乎只够他一人的开支，而母亲一月三十元的收入要养活六口人。因为有母亲的勤俭持家，也幸好有外公每月给我们送来大米和添加点农村的蔬菜，母亲带着我们才勉强地熬了过来。

在那段贫困的岁月里，家里的钱真不够用，母亲只差一分钱想扳成两分用了。母亲每月都要先去单位借，等到发工资的那一天，别人高高兴兴地领着钱，而母亲手里只能含泪地攥着一张白条，拼命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每天黄昏，菜场要收摊时母亲才去市场看看，为了能买到便宜清货的末尾菜。记得那会黄豆、海带、西红柿等廉价的菜品是我们餐桌上的特色，而我们依然抢得不亦乐乎。

夜深人静之时，邻居已进入了梦乡，皎洁的月光下，母亲的身影还在水井边一起一伏地弯腰提水上来，被绳索勒红的手又浸泡在水里默默地搓洗着一家人的脏衣服，只有肥皂沫儿陪伴着她。

每逢周末，家里缝纫机的响声一整天不停，那是母亲在细细缝制家人换季的新衣，我们呢，做完作业后也要随奶奶去野外挖野菜。

一个老母亲，四个年幼的孩子，还有一个与我同龄的小舅，家里让母亲操心受累的事儿太多，笔墨已无法一一去描述，说尽。

而工作上，好强的母亲也永不服输。清晨，母亲做好一家人的早餐自己却来不及吃总是饿着肚子去上班，从来都不迟到、不早退。晚上，母亲忙完家务之后坐在台灯下备课、改作业不知不觉中将近凌晨一点。因而，母亲在单位上也是年年被评为先进教师。（ 许因母亲年轻时太劳累，没有照顾好自己，以至后来四十二岁患癌，于六十岁离开了我们，去到了白色的天堂。）

往事不堪回首。

父亲终于学业已满，出类拔萃的他被学校留用，开始了他事业上新的征途。这让天天盼着他回家的母亲和我们十分失望。一直支持他且毫无怨言的母亲也忍不住向奶奶唠叨父亲的自私，不管不顾地把一家的重担压在她一个女人身上⋯⋯

其实，父亲的心愿是想等他稳定下来之后把母亲也调过去，是想带着我们走出去，走向城市，是想他四个孩子的未来前程似锦。

然而，事与愿违，没有任何背景的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而母亲的调令迟迟都无法批复下来。在那一年多的等待中，奶奶去世了，奶奶离世之前总望着门口，盼着传来父亲的脚步声，可是⋯⋯待身为孝子的父亲从九江连夜赶到家时，奶奶已永远闭上了眼睛。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坚强乐观的父亲悲怆痛哭。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

奶奶走了，守护天使走了，父亲没有妈妈了。奶奶走之前仍没有坐过绿皮火车。

不知是瞬间被击垮，还是心灰意冷了，奶奶走后没多久，父亲自己主动从九江调回了县城工作。

这是我的父亲第二次走出了大山，走出了山城，可又再一次回归山城怀抱。

那些曾经吃过的苦，终有一天会笑着讲出来。

恢复高考，二十九岁我考上大学。

（父亲，第一排左一）

三十六岁，被任命为武宁县教育局长。

（ 06 ）

父亲从九江回到山城的家，我们四兄妹乐开了花，竟感觉整个气场都变了。我们挨骂、罚跪的次数也莫名的少了，家里的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机会，往往会给有准备的人。一年后，正值八四年改革、试点 ，县教育局长民主选 ，父亲在四轮竞选演讲投票中脱颖而出，于是挑起了县城教育教学工作的重任。那年，父亲三十六岁。

＂那年代最年轻的局长。＂经年之后，偶尔忆苦思甜时，父亲还不忘牛逼地自夸一下。

当然，自豪有他自豪的理由和资本。

因为在他任职的五年多里，县城的教育方面确实取得了许多实质性的成果。正如以下父亲原创的打油诗一样。😂

年轻任职传市省，上级教委感新生，纷纷来县细视察，多项指标我县增。

教育面大基础差，千头万绪实难抓，多方支持尽力干，人财行政亲自把。

首先励精干部抓，校级班子严考查，让贤视为作贡献，考评末位自然下。

教育质量列重点，管理改革抓关键，下放职权责落实，调师配课校长言。

各校班子比绩能，上下廉政数空前，校舍危楼全改造，省市连评先进县。

学校体育抓普及，增强体质保学习，业余校队重点训，田径团体夺市一。

配套建设差眼前，争挤财力添硬件，中学普建实验室，实验仪配评国先。

各校年初目标展，年终查评促全县，树点带面齐奋进，大小校貌均大变。

山区教育生源散，村校多有复式班，一班几级如何教，抓批典型树示范。

鼓励校际互参观，县树样板推全盘，市局来开现场会，教育经验省市传。

集中人财助一中，建房购车尊教工，五年投入百数万，师生奋力高考攻。

优化资源外援重，驻员临川县一中，级科资料试卷到，各校齐研难题通。

考好成绩抓录取，每年巧入省录区，逐个大学招师见，档案抛出无退回。

清华北大零突破，全国重点取大批，确保上线全部走，线下调档录几十。

狠抓高考升学率，五年排名跨十级，由市倒二跃顺三，培送高才千八余。

确实不得不赞，在父亲接纳班子及工作之后，市里各项评比优秀时常被包揽。且县城高考升学率从全市排名倒数第二飞跃到前三，这是最有力的证明及最完美的诠释。

记忆中，那时父亲几乎每天都要工作到夜晚十点以后才回家，我总是等着他然后给他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像他说的，全县人都在监督我的工作成效，因为教育关乎到每一个家庭的孩子。

而周日仅有的休息时间里，从早上直至深夜，家里的客人络绎不绝。父亲要面对各种各样正等待他解决的问题。有找他想调进城里的老师，有找他调整工作岗位的同事，有找他为孩子转学的家长，还有一些工作上遇上纠纷与困扰的等等，问题层出不穷，他都耐心地一个个地听完然后逐一的答复、解决，一天当中的两顿饭几乎都是端在手里边吃边聊的。而母亲也得陪着不停地在一旁端茶倒水，迎来送往。哎，每周周日都是精疲力尽的一天。

芊芊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考上一个大学。因而父亲每季高考录取阶段忙得不见人影，他每年都亲自带上几人想办法进入录取现场，与各大院校前来招生的老师亲自沟通，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临时偷改落档学生的志愿也要把上了分数线的学生们一个个送入大学之门。尤其是那些山里农民的孩子。

记得父亲有次因为太劳累住进了医院，有些陌生的乡亲大老远赶来山城探望，紧握着父亲的手，真诚的目光，不停地说着早点好起来⋯⋯至今那场面仍深刻在脑海。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忙不完的工作，开不完的会。

年年都是先进

  （ 07 ）

正当优势成绩显，小人诬告到市省，县委派驻十三员，三反查我列重点。

反思为何把我贬，拼命工作跑官浅，县官划线无理说，众认三反我最廉。

九百证据排贿嫌，无职在家呆一年，含屈自费南下看，动心觅路特区迁。

九一之春得消息，海南招干全国取，五一独自偷赴考，百里选一遇良机。

武宁教育我离职，空前绝后众公认，接任局长换六位，质量又回倒二名。

当一个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最终却被污告和停职调查，那是怎样一种委屈？

当人言可畏，光明磊落的父亲身后传来指指点点以及窃窃私语的嘲讽时，父亲的心境会是怎样一种凄凉？

当一年多的时间被人莫名其妙地审视、误解和冷落又是怎样一种悲哀？

之前的门庭若市忽然变得冷冷清清，父亲走在路上都会迎来异样的眼光，甚至有些曾经有恩于他的朋友都对父亲避而远之⋯⋯

那会，父亲真切地感受到了人情淡薄，世态炎凉。

好在这一切坚强勇敢的父亲都挺过来了。不久，一个新的环境重新肯定了父亲。

海口，一个满城都是绿色的椰子树，一个椰汁香甜溢满大街小巷的美丽滨海城市。这座城市里人们的语言我永远都听不懂，但这里的人却纯朴厚实得像木质的手饰。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曾经感觉遥远的＂天涯海角＂已近在眼前。浪花朵朵拍打着礁石，可石块仍然屹立不动，恰似父亲生命里的一处风景。

在这座城市里，父亲担任了几年私立学校的校长，收获到了许多尊重和友好！最让人惊喜的是小妹高考占了优势，文科全省第三名，十五岁就考上了北京国际关系学院。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父亲后来恍悟，得感恩那些曾污告他的人，否则也不会走向更明亮的世界。

四十二岁，辞职下海举家南迁海口。

近五十岁，从海口转战深圳。

（ 08 ）

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唤醒了长城内外，也吸引了无数有梦想的人。

深圳，是一个放飞梦想之地。深圳也是一个奋斗的城市！清晨十字路口人潮如织、密密穿梭的背影；夜晚霓虹闪烁、张张年轻的面孔，深圳是一个来的人想走没来的人想来的地方。

几年后，父亲带着他心中的愿景，带着他的孩子们奔赴到这里，那一年也恰逢弟弟大学毕业工作分配到深圳。

1999年，父亲应聘到卓越地产，主筹提出引进名牌北师大、以教育配套兴地产的策略，亲自上北京联系洽谈名牌学校，亲自策划深圳北师大附中附小教学大楼的设计与理念，以及搭筑卓越地产与南山教育局这一座桥梁，优质名校概念一出，蔚蓝海岸楼盘销售火热！

深圳这个阳光明媚的城市给了父亲宽大的舞台，父亲说，他终有一天会舞动奇迹！他的孩子们，一直在默默地关注，而心底最大的愿望就是父亲的身体健健康康，心情舒畅愉悦！⋯⋯

父亲对事业的执着和追求完美是我们最最敬佩的。好像＂不放弃＂永远镌刻在他的脸上。这不，已七十岁的他还经常飞这飞那，帮助朋友策划各种方案以及寻求他认为有前景的合作平台，在新生事物面前一点儿都不被淘汰，而且加入开拓的队伍⋯⋯

披荆斩棘，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父亲如一盏明灯，时刻指引着我们。

一次愉快的合作

气势磅礴，我心依旧。

看望法国念书时的小女儿。

·

父亲与他的孩子们

父亲每天都以他崭新的姿态迎接早上初升的太阳。

他有阳光般的笑容，大海般的情怀，松柏般的坚韧，沙漠胡杨般顽强的生命力！

精感石没羽，岂云惮险艰。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这就是我的父亲。

2018年 父亲节 初稿

感谢您的阅读！🌸

原创文字：凌子

图片摄影：随拍

温馨提示：图片、文字均系原创，请您转载时标明文章出处。在微信公众平台、网站及刊物发表须经凌子同意，谢谢 ！💫

生活，每天都是崭新的姿态。

阳光般的笑容。

像大海一样的情怀！

今天，我是七十岁的青年！

我一定会活到一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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