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的岁月

小玉儿

我是江西吉安人，结缘于大山完全是从回婺源创业开始。在此之前，父母总是再三叮嘱我好好读书，将来不会吃亏。至于其他，我无须过多关心。

“干一行，爱一行”！爱这云雾朦胧、若隐若现的雨后仙境，更爱它赋予大地的灵气与生机！

这里的山丛林密布、原始荒凉。除了打猎挖草药，很少有人踏入。因此，想要有任何的收获，自然得先开路、开荒。

孩子的祖辈原本就生活在这旮旯里，后来举家搬到了山下的村庄。距我们回来已经有三十多年。这是一条唯一通往山里的小径，因为年数已久，曾经的路已荒草丛生。经过我们开采之后，旧日模样故地重现。

天地间，有这么一条道，它是通往梦想的桥梁！

“山雨忽来人不知”。雨中的山路、石板上的青苔……崎岖险滑，摔跤是常有的事。

那一次，我背着米糠上山喂鸡。途中忽然狂风大作，紧接着暴雨如灌。山里没有可避雨的地方，我只得加快脚步前行。由于米糠吸水太重，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正当我想找个地方休息时，不慎脚下一簸，人和米糠顺着上来的路又翻了下去，重重的摔了几个跟头……

“生活从来都不容易，当你觉得容易的时候，一定是有人在替你承担属于你的那份不容易”！这句话是用来形容父母的爱，而我的父母在远方。

再远的路，走着走着也就近了；再高的山，爬着爬着也就上去了；再难的事，做着做着也就顺了！

爸妈唯一的一次踏进这片山林，一探我远嫁他乡的境况。临别时眼里擒着泪花……

我们的到来，惊醒了巢穴中的幼鸟。

我曾提到过的“驴和它的主人”。在这种山旮旯里，一切困难都是要靠自己解决，想要寻求帮助简直不太可能！

家中唯一的交通工具，也是重要的运输工具，山路漫漫全靠它。

刮伤、摔伤、咬伤……如家常便饭！

通往县城的马路，夹杂在山水田地之间，绵亘延长，一丘丘稻田，一拢拢茶地，都是绿的诗。金黄色的菜花、郁郁葱葱的山峰，使山村的脉络里楚楚地流动着活力。这一切似在叙说农耕的艰辛，以及我地摊生涯的辗转流离。

金竹坑、官桥、秋溪、港头、里源……几乎踏遍这里的十里八村，穿梭在滚烫的烈日与凛冽的寒风里，从南走到北、从春走到冬、从白走到黑、风雨无阻！

我不会骑车，也没有车。一包衣服、一个孩子，都是靠一根背带、一对伪装结实的肩膀和一双疲于奔波的脚。一张七彩塑料纸、一根废旧电线，开启我的地摊生涯。孩子背在前面，衣服背在后面，步行五里外的村庄，累了就停下来休息，看看路边的风景。

我们的午餐通常是一包泡面，孩子吃面，我喝剩下的汤。有时也会随身携带点馒头和玉米。

生意好的时候，我也会买一个棒棒糖，作为给孩子的奖励，毕竟跟随我风吹日晒不易。生意不好的时候，我叮嘱孩子，让他守在衣服堆里，我绕着村子吆喝两遍。碰上雨天或者农忙时节，一整天不开张也是有的。

分文无收的日子，我心中充满委屈，暗自懊恼：“怎么就这么难，辛苦了一整天，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要是照常上班，怎么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但是转念又自我安慰起来：“这只是暂时的，别灰心，这不是目的”！

我们并非生来就如此，只不过应了那句“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这些年，地摊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除了卖衣服，还包括家里吃不完的干菜、野菜、野果等。虽然换回来的是少的可怜的家用补贴，但于我而言，更多的意味着一种对生活的态度及信念！

“谁说我不富足？”

我有野菜，你有吗？

偶尔也要抽空回一趟生我养我的故乡。虽然同在江西，可也千里之隔，中途需要在景德镇倒车，而回吉安的列车只有凌晨一班，我们通常在下午就赶到了景德镇，接下来是在候车室漫长的等待。

出行从简，买的都是硬座。夜晚的座位是要留给孩子睡觉的，在那个拥挤杂乱的车厢，我垫张报纸坐地上，将就一晚。

偶尔从老妈嘴里得知，有一次老爸送我上火车，目送我渐行渐远的背影，看着我艰难而用力的背上行李，那一次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回到家才缓缓地说：“在自己家里的这二十多年，哪里让她吃过这种苦……”

“老爸，我没有那么矫情。从小在您的庇护下长大，但我还需要不断成长。漫漫人生路，您不可能陪伴我一辈子。我想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做一个独立、自信、坚强、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