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九临中”,即民国时期安徽省立第九临时中学的简称。今天为何又提起她呢,还需从霍邱一中校庆说起…… </h3><h3> 2017年,霍邱一中建校八十周年,学校通过媒体宣布筹备校庆以总结过去、彰显现在、憧憬未来!</h3> <h3> 广大一中学子倍受鼓舞,跃跃欲试,可收到邀请函的却寥寥无几——做为九一届毕业生,没有听说有谁受此殊荣,虽然当初考取清华、人大、厦大、兰大等著名学府的同学也曾经轰动一时!随着时光流逝,这些同学要么侨居大洋彼岸,要么在北上广一线城市奔忙,早已无暇顾及这个淮河岸边梦想起航的地方了;或者没能排上队,因级别上没省部级以上、学术上没院士以上、资产上没“小目标”为亿元以上者,没被邀请也是情理之中。既便如此,不过一点也没影响我们的热情,我们班团委书记和班长一声令下,从合肥六安这样三线四线城市回来几位积极分子,齐聚五线的大霍邱,商议校庆之事,想为校友林添几棵树或立一块石之类,以示对母校的热爱一个也不能少!</h3> <h3> 到了新一中校园,极目四望,一排排简欧建筑气势恢宏,园林绿化整而划一,无不透出现代时尚的气息!新一中搬迁,也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的百年大计,可以看出是下足了功夫的!参观之后,除了感叹之外,心里还是未免有点空荡荡的,总感觉新校区与我没多大关系,便邀李琦同学到老校区转转,寻找一些过去的记忆……</h3> <h3> 到了老一中(门头已改为县二中,据说也是暂时借用),一栋栋教学楼很是拥挤,早已不见了那棵参天蔽日的老橡栗树,也不见了一排排青砖灰瓦的教室,更不见了小河边高大挺拔的白桦树,那栋被长满香蒲的水塘环绕象庄园般略显神秘的图书馆,甚至连位置也不知在哪儿了!真是世事变迁,人去物非了……</h3> <h3> 李琦同学略显激动的告诉我,校园操场的西南角平躺着一块石碑,是几年前文庙维修时出土的,为了保存一中的这段历史,校方交涉将它拉到校园里暂放。这块青石碑高近两米,青天白日旗的碑顶下有模糊不清的碑文,仔细研读,大意是“霍邱县立中学”搬迁扩建到文庙时的社会背景及乡绅贤达捐资助学的功德事宜……</h3> <h3> 一块石碑把我们的思绪带回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h3> <h3> 民国二十六年之前,本县无中学,高小读完后,只有少数学子能到固始、六安、阜阳、蚌埠等地读中学。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在外地的王冶秋、李何林等回到家乡向国民县政府及绅商各界提议倡办初级中学,马维岳、谢麟书、钟润先等为筹办人,其中马维岳出资1000银元做为开办费,以东关曾氏宅院(建国后为东关木器厂)房屋30间作为校舍,创办本县第一所中学——霍邱县立初级中学,第一任校长谢麟祥。民国二十七年夏,因战事紧迫停办,民国二十八年春复课,民国二十九年迁校址于文庙,民国三十年招高一新生,民国三十三年首届高中毕业生有20人考上高等院校,民国三十六年已有初高中学生及教职人员700多人,直至新中国成立后被人民政府接管,后又几经整合迁址更名,发展至今为霍邱一中……</h3> <h3> 勒石记事是过去人们对重大事件进行记载所通常采用的做法,一为铭记历史歌功颂德,二为激励后人继续前行!而在这块石碑上,让我惊诧地是,上面居然有一个非常遥远而又熟悉的名子——“李梦庚”!</h3> <h3> 说起李梦庚(1889——1952),在霍邱近代史上可谓风云人物。公开资料显示,他及家族居住的李家圩乃全国四大庄园之一,拥有“马跑百里不吃人家草”的二十万亩土地,恶霸地主,在土地革命时期担任过“铲共团”政委(团长为其弟李松泉),于解放后1952年被镇压……李西圩也成为远近闻名的阶级斗争的教育基地,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h3> <p class="ql-block"> 关于李梦庚一生的是非功过似乎早已定论,笔者认为应该从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分柝他对霍邱教育的贡献,做出公正客观的评判! </p><p class="ql-block"> 民国二十二年,李梦庚将数百亩祠田改为学田,庄园外东南角创建陇西小学,占地五十亩,校舍百余间,教学用图书、仪器及各项设备齐全,当时可谓一流完全小学!由夫人裴氏(霍邱城关裴景祜的女儿,裴景福的侄女)担任校长,贫寒乡邻子女均可免费入学,对极困难者吃穿一律免费,在那个时期,实属不易! </p><p class="ql-block"> 随着日本帝国主义对华全面入侵,日军在占领南京之后,一支沿江北合肥六安叶集一线,进攻重要战略要地武汉,做为安徽省省会的安庆不保,时任安徽省省主席的李品仙将省府办公地先迁至立煌县,随着战势吃紧,又曾迁至霍邱李家圩……</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大背景下,民国二十七年,省教育厅决定借用陇西小学校舍创办“安徽省第九临时中学”,简称“九临中” </p><p class="ql-block"> 民国27年、28年,国民党安徽省教育厅厅长方治决定在皖西、皖南山区先后筹办了13所临时中学。临时中学一律以序号排名,具体为:第一临时中学设在金寨流波疃;第二临时中学设在桐城黄甲铺,第三临时中学设在六安县毛坦厂,第四临时中学设在阜阳城内,第五临时中学设在霍山城内,第六临时中学设在六安斑竹园,第七临时中学设在舒城晓天,第八临时中学设在庐江县砖桥,第九临时中学设在霍邱县马店李家圩,第十临时中学设在盱眙(因日军侵扰,不久即停办),第十一临时中学设在定远吴家圩(后迁寿县隐贤集),第十二临时中学设在泾县潘村营,第十三临时中学设在巢县油房集。 </p><p class="ql-block"> 创办”九临中“的同年,教育厅又将省第四临时中学第三部由阜阳三里湾迁来合并,初一初二各两班,高一、后师各一班,师生共四百余人。民国三十年有学生十三个班663人,教师三十九人。民国三十一年夏,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由颍上清凉寺迁来。民国三十二年十月,去掉“临时”二字,更名为“安徽第九中学”。民国三十三年二月,迁往叶集,增加招收女子师范二班,初高中十五个班,学生800余人,教师40余人。民国三十五年夏,第九中学高中部并入六安中学,女子师范并入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原“九临中”校区,民国三十五年后迁到寿县正阳关),初中并入霍邱县立中学(现在的霍邱一中),从此学校撤销!</p> <h3> 从时间上看,“九临中”诞生于日本帝国主义全面侵华战争期间,人不分贵贱地不分南北,全民抗战救亡图存,爱国统一战线已经形成!从空间上看,“九临中”地处大别山北麓淮河南岸,北边的三河尖南方的叶家集东方的正阳关西边的固始、信阳城,都被日军占领并发生过激烈的战斗,省教育厅选择李家圩建校,无疑于依重于特殊的地理环境!从后勤保障上看,更以李家圩雄厚的经济实力为基础。“九临中”,也是开创霍邱高中教育和师范教育的先河,集小学、初中、高中、简易师范、女子师范为一体的综合性教育机构,办学规模在当时的安徽省也是少有的! </h3><h3> “九临中”和霍邱中学创办的近乎同时,前者校舍是李梦庚全资捐建,后者也是他大力赞助。一个早年毕业于安徽省立政法学校的乡坤,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竟然如此热衷于投资办教育,不禁让人赞叹!他也许深深地知道,挽救这个民族的希望是靠人才,人才的培养是靠学校!他之所以能不遗余力,原来是胸中怀大义,肩上有担当! </h3><h3> “九临中”,无疑是抗日战争中,皖西北地区传递文明薪火的圣地!</h3> <h3> “九临中”与霍邱中学,可谓是霍邱教育史上的双璧,在古蓼大地上相互映衬,熠熠生辉!在民族危亡最艰难的时刻,却催生了两所如此规模的学府,让人们感受到屈折不挠抗争的精神,是漆黑的夜里召唤黎明的星光,孕育着中华民族新的希望!难怪当时霍邱中学校长王梦月先生创作校歌中唱道:蓉山苍苍,沣湖茫茫,看我革命学府何堂皇! </h3><h3> 遥想当年,炮火连天杀声四起,“九临中”却能临危不乱,招贤纳士,是何等的从容!一帮从四面八方齐聚而来知识渊博的先生,一群从战火中逃出的孩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慷慨激昂地朗诵《满江红——岳飞》时,是何等的一幅场景! </h3> <h3> 从初创到撤销,“九临中”也只持续了八年,后来的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也于民国三十五年迁往寿县正阳关。随着学校的搬迁和抗战的胜利,以及革命形势在皖西的发展,先生和学生们也大多随校转移或返回原籍,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h3> <h3> 民国三十六年秋,解放战争开始之后,刘邓大军渡过黄河挺进大别山,大军的一部,经过三次攻打以后李家圩被解放,回到人民手中!“九临中”也彻底改变了命运!原校舍一部分建立了马店中学和祠堂小学,1958年,中学迁往本县高塘公社,原址成立半学半农性质的霍邱林校,1960年底,林校迁往分水闸,原址又恢复马店中学,直到1986年马店中学搬迁到猴石山南105国道旁,原校舍全为李西圩小学之用。后李西圩小学又在原“九临中”菜园处重新建楼,原“九临中”校舍及操场大多被周边村民挤占,或倒塌,彻底没有了以前的样子,除了那口老水井,一切都灰飞烟灭了……</h3> <h3> 解放初期,李西圩被抄家,财物全被有关部门没收,桌椅板凳做办公之用,其中不乏小叶紫檀金丝楠木等名贵木料做成,后期由于管理不严,均流失到职工家中,也算是彻底回到人民手中了!据说李梦庚的客厅的中堂画也被某村大队书记收藏,是一幅画有百只仙鹤的百寿图,画工精美,系“九临中”的美术老师江堃先生之作,寓意为松鹤延年长命百岁。<br> 江堃(1897—1944),字惠生,叶集柳树店人,寓居阜阳城隍庙后街,民国二十年后毕业于上海美专,谙任阜长、任伯年之技法,又得作英、昌石之精神,典型海派之风,为阜阳爱普庐书画会成员。抗战时各路志士齐聚李家圩创办的“九临中”时,任教于此!擅花鸟,画风独具一格,颇具大家风范,为民国时期江淮一带代表人物之一。江先生也是被知晓为数不多的“九临中”的教师之一了!</h3> <h3> 除了江堃先生外,翟宗文、石锦昭子夫妇应邀来“九临中”任教,无疑是一个典型的革命爱情故事! </h3><h3> 翟宗文(1900——1957),安徽巢县人,在芜湖学期间,经历“五四”运动,积极投身反帝反封建反对军阀的活动,1922年东渡日本明治大学留学,受孙中山“三民主义”影响,加入中国国民党。1923年,与该校医务处护士的石锦昭子相遇,两个异国青年志同道合,由相识到相知到相爱,1927年在东京举行婚礼!1929年,翟宗文携石锦昭子一起告别故国,回到上海工作!目堵帝国主义的压榨和国民政府的腐败,翟夫妇积极与中共接触,投身进步事业!随着抗日战争爆发,受朱蕴山之邀,翟夫妇回到安徽参加抗战动员委员会,随省政府转移,从安庆到立煌县。</h3><h3> 民国三十二年,到“九临中”从事教学工作,并利用三尺讲台,对青年学生积极宣传反帝反封建思想!在当时,一个日本女子用纯正的日语在丈夫的翻译下,揭露日本帝国主义滔天罪行,在国内产生强烈的反响,轰动一时,激励更多的热血青年投身抗日救亡的运动!</h3><h3> 建国后,翟宗文任至安徽省政府委员,民政厅副厅长,石锦昭子任至数届省政协委员,把一生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进步事业!</h3> <h3> 说起“九临中”里的老师,第一任校长不得不隆重介绍一下: </h3><h3> 王甸平(1896—1987),名式禹,岳西县桃阳乡人,民国13年(1924),毕业于南京国立东南大学,获理科学士学位。旋即在安庆高中、东南中学:六邑联中、省立太湖师范、太湖县中、徽州中学、徽州师范等校先后担任教员、教导主任、校长、安徽省立第九临时中学校长,民国30年秋,任安徽省教材编审处编审,次年,任安徽省政府皖南行署教育科长兼省督学。民国33年秋,任安徽师范学院皖南分院化学教授。民国35年,被选为国民代表大会代表。 建国后,1950年因当过国大代表被判刑5年。一年后,保释出狱,在安庆办补习学校。1960年,又因历史问题被清洗离校。“文化大革命”中,虽年届古稀,也未逃厄运,被安庆市幸福街道办事处戴上“历史反革命”帽子,迫其每日扫街以改造。曾作《扫街》一诗:“一经戴帽便难求,风暴雨狂苦打头。往事桩桩皆万死,故交一一尽同流。痴顽怎许更胎骨,劳累只能羡马牛。扫罢街头偷—一笑,此身能活几春秋。”1979年摘帽后,任安庆第十二中学化学教员、第十三中学辅导员。他为歌颂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历史功勋和表达自己垂暮之年幸获新生的喜悦心情,又填<浣溪沙·喜得月季》词一首:“喜得花栽月月红,不须惆怅叹年穷,伴将诗酒慰孤蓬。砌就高台迎晓日,培来松土入春风,任从枝叶展西东。” </h3><h3> 王甸平在太湖县内执教近10年,是当时声望很高的教师。他善教数、理、化三科,画几何图形不用教具,有时面对学生也能随手勾成。他虽专于理科,但对其他学科亦有较深造诣。任教导主任和校长时,如遇哪科一时缺人教授,他都能随即替代,被人称为“万能教师”。讲课时,惯以衣袖擦黑板,擦毕象古戏中演员甩袖一样,将笔粉灰一抖了之。他讲课准确深刻、生动形象,一举手,一投足,—个比喻,一个引申,均能给人以启迪。很多年后,当年受教的学生对他的教学风貌仍能记忆犹新。 建国后,执教之余,潜心研究历史,所著稿件惜在“文革”中被抄家时散佚,后失而复得的有《安徽教育史略》。见诸刊物而后又被《新华月报》摘载的有《论李秀成自传原稿是曾国藩伪造》。晚年所著<太平天国大事记》、《太平天国诸王将小传》、《安徽教育界耆旧传》。</h3> <h3> 另一位国学大师级人物的到来,显然为“九临中”教师队伍增添了一颗耀眼明星: </h3><h3> 薛砺若(1903-1957),名光泰,字保恒,砺若是他的号。1903年3月,薛砺若出生于霍邱县薛集乡一个农村地主家庭,1918年,他考入安庆省立第一中学。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他作为安徽学生声援“五四”爱国运动。1920年,年仅17岁的他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政法系。在北京大学他受“圆通广大兼容并包”的传统学风的影响,开始将自己的爱好转向学术研究上。《中国词学史》《宋词通论》就是在这一时期酝酿准备的。1927年他与后妻姚研华结婚后在北京租赁小屋一问,粗茶淡饭,闭门谢客,潜心于他的词学研究及写作。在完成《中国词学史》之后,1935年又相继写作出版了《宋词通论》《两代词人传略》两部书。1957年10月病逝于合肥。 </h3><h3> 薛先生在抗战期间回到霍邱,任“九临中”教务主任,解放后任安徽大学教授,其著作《宋词通论》现在仍与众多泰斗级大家如蔡元培、梁启超、鲁迅等著作一起,列为领导干部读经典重要书目之一!<br></h3> <h3> 在有记载的“九临中”的教师队伍中,更有一位著名的红色革命家,以左派著称的李何林先生…… </h3><h3> 李何林(1904--1988),鲁迅研究奠基者,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学科的奠基者。原名竹年,安徽霍丘(今霍邱)人。中共党员。1924年肄业于南京国立东南大学。1926年参加国民革命军,1927年随军北伐并参加八一南昌起义,1928年在鲁迅的未名社投身革命文艺活动,历任天津师院、中法大学、华中大学、北京师大及南开大学教授、中文系主任,鲁迅博物馆馆长,鲁迅研究室主任,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现代文学博士研究生导师。 </h3><h3> 1946年春季,李何林先生和夫人王振华女士从外地回到“九临中”任教。不过,由于其思想激进,积极宣传中共进步思想,鼓励那些有理想有报负的学生到解放区参加革命,不久又被迫离开,于当年冬季,受台静农之邀到台湾大学任教教授中文,1948年为适应革命形势,毅然返回大陆到解放区华北大学任教! </h3><h3> 抗战期间,流亡四川,1939年7月完成了《近二十年中国文艺思潮论》这部著作,使其成为著名的文艺思想家,奠定了其现代文学研究的重要地位!</h3> <h3> 还有一位与我们相邻的颍上县一位教书先生,著名历史学家: </h3><h3> 张星桥:(1886—1953),字汉秋,颍上县城关镇人。自幼读私塾,聪颖好学,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应童子试,进为县学生员,时年18岁。宣统元年(1909年),人安徽省高等学堂,毕业后,任颍上第一高等小学教员。民国5年(1916年),任颍上劝学所视学。民国20年(1931年),任颍上县教育局局长。当时颍上党派林立,教育界亦陷入漩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洁身自爱,主动引退,设馆教书,后又在家创办四维学社。民国22年(1933年)夏被聘为《颍上县志》总纂、安徽通志馆颍上采访员,其所修《颍上县志》,沟通古今,融合新旧,提纲挈领,执简驭繁,深受社会贤达赞许。至民国32年(1943年)秋,全部志书方始完成,未及印刷,志稿存放县红十字会内。1952年春,被宵小盗卖予商贩包货,他非常疼心,遂解囊赎回,并赋诗志感。汉秋先生一生从事教育,在抗日战争期间,先后任淮上私立中学、阜阳县中、成达中学、省立九临中、颍上县中等学校语文教师。抗战胜利后,任凤阳师范教员。新中国成立后,被安徽省人民政府聘为文史馆馆员。著有《融通山房诗文集》、《燕国遗珠》等(未版)。<br></h3> <h3> 再有一位先生乃王甸平校长的岳西同乡: </h3><h3> 刘凤梧(1894-1974),一名国桐,字威禽,晚年自号蕉窗老人。安徽岳西人,自幼从祖父学经史古文及诗词,天资颖悟,过目成 诵。二十年代末,毕业于安徽大学文学院,曾任安徽省教育厅视导(督学),并在省城各中学执教多年,盈门桃李,遍及江淮。解放后退休归里,被安徽省文史研究馆聘为馆员。 </h3><h3> 刘凤梧国学造诣精深,工古文辞,遗著有《蕉雨轩诗钞》、《绿波词稿》、《病蛩吟草》、《劫灰集》等,对联由其后人整理为《蕉窗联集》,计三百余副。刘凤梧先生曾于民国二十九年上半年在霍邱安徽省立第九临时中学任高中部导师。 他的家族与霍邱裴家多有姻亲关系,曾为感叹裴伯谦坎坷经历一首: 詠裴公伯謙謫新疆 ——劉鳯梧</h3><h3>曩憐少穆贬西藩 復見裴公出玉門 </h3><h3> 共嘆明珠冤薏苡 獨欽孤鶴上崑崙</h3><h3>纍臣總抱烏頭恨 遷客彌消馬角魂</h3><h3><span style="color: inherit;">獲金鷄終下詔幸 月華依舊照隨園</span><br></h3> <p class="ql-block"> 又有一位来看自古文之乡的先生:</p><p class="ql-block"> 桂凝露,1902年生,别名惜秋,桐城市双港铺人。少时家贫,勤奋好学,由族产资助,才得以上学,读于公立天成高等小学堂。1931年毕业于北平师范大学文学系,历任北平安徽中学、浙江衢州中学教员,国立八中初中部主任,安徽省立九临中教员,七临中教务主任。先生在北师大读书期间,著名文学家张恨水先生的胞妹张其范为其同学,先生的才华受到张恨水兄妹的赞赏,先生与张其范由恋爱结为伉俪。</p><p class="ql-block"> 先生尤其重视爱国主义教育,培养抗战中兴人才。其时,抗战处于最艰苦的阶段,日军发动湘贵战役,深入贵州,兵锋直指重庆。先生鼓励学生演抗日话剧,唱抗日歌曲。许多学生激于爱国热情,毅然投笔从戎。</p><p class="ql-block"> 1944年8月,任省立太湖师范学校校长。全家迁往省立太师,其妻张其范也在太师担任教育学教学。先生工作勤勉,管理规范,爱护学生,善待同事。在先生的领导下,太师在艰难中稳步发展。1946年,先生调安徽省教育厅督学。其时,内战兴起,为了不误学生学业,他要求全省各校坚持上课,完成教学任务。</p><p class="ql-block"> 1947年,先生任安庆女中、安庆二中文史教员。他极力勉励女生自立,自强,自尊,自信,学好知识,建设祖国。授课期间,刻苦钻研教材,深入体会作者的思想感情,即使已授过的课文,仍继续钻研,常备常新,讲解生动有情,引人入胜。</p><p class="ql-block">先生在读书和任教期间,从事业余文学创作,经常在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和小说。如诗《寄语友人》、中篇小说《王二嫂》、散文《黄山散记》。</p><p class="ql-block"> “文革”期间,先生受到冲击,但不顾专案人员蛮横和威胁,坚持实事求是,不为原太师学生出具所谓罪行材料。</p><p class="ql-block"> 先生退休后,仍学而不止,专攻《诗经》,写有《氓之我见》。</p><p class="ql-block"> 1977年,先生病逝于安庆。</p><p class="ql-block"><br></p> <h3> 过去居住在学校周边的老人们说,当年每到放假,有的学生就雇用四周的农民当挑夫搬运书箱行礼等,家庭殷实稍有势力的会派家兵带着枪支来接送—— </h3><h3> 那些女子师范的学生思想解放穿着大方,从不裹脚!时有自由恋爱成双成对青年,徜徉在野花烂漫的跑马岗上,或静坐于青荇飘摇的煤山堰边,畅谈民族命运,谋划人生未来……</h3><h3> 南方的大别山里,富金山阻击战的销烟刚刚散去,安阳山顶的夕阳将余辉洒在静静的田野,校园的铃声悠扬悦耳,伴着鸟儿回巢的欢鸣弥散在袅袅炊烟里!</h3> <p class="ql-block"> 在“九临中”读过书的学生有记录的也不多,如果现在仍健在的话也应该耄耋之年了。外县的已无从可考,就本县曾就读于此的有记载的列举几位: </p><p class="ql-block"> 田定远,男,原名田迪先,1921年生,霍邱城关人,先后就读于松兹小学、“九临中”、霍邱中学,1948年毕业于安徽大学物理系,1949年4月参加工作,曾任教于霍邱中学,离休前系安徽农学院物理教授,享受厅局级待遇。 </p><p class="ql-block"> 2018年6月17日下午,笔者拜访了居住在安农大宿舍区已九十八岁高龄的田定远老人! 据田老介绍:他生于临淮岗,兄弟男孩两人,他是哥,原名田迪先,弟弟田忍先,十二岁时父亲去逝,家产有几百亩地由大伯管理。大伯不愿意让他兄弟俩上学,由叶集孙姓舅舅主张支持读书,1937年从城关安丰小学毕业后,到安庆准备上中学时抗战爆发未果,1938年转赴阜阳私立丽泽中学,读书一个月后,看见上海一些中学逃难至此,形势紧张,听说霍邱成立“九临中”,遂回霍邱,在谢麟书等带领下有两个班到李家圩读书。校长王甸平、教导主任谢麟书、训育主任孙伯朋、军训教官罗纪伍,学生吃住免费。1940年初,初三时,因反对罗纪伍殴打同学孙成正(叶集人,系田表侄,后霍邱中学高中毕业后考入武汉大学,继留学美国并定居)发生学潮,整个班级被迁往霍邱中学。此年发生日军飞机轰炸霍邱县城,在簧学及火神巷两枚炸弹炸死九人,另外一枚落入西湖。 1941至1943年霍邱中学高中毕业,1944年在安丰小学教书一年,1945年考入设在立煌县古碑冲的安徽学院上半年后,迁到合肥又上半年,1946年安徽学院迁往安庆与安大合并,于1948年毕业…… 1957年因在上大学时加入过“三青团”,在凤阳农校(凤阳农师院前身)被打为历史反革命,被开除留用处理,这样一干就是二十二年,1979年平反,调到合肥安徽农学院任教,一直教授物理学,直至1985年离休。爱好摄影,前段时间笔者还和他微信联系呢……</p> <p class="ql-block"> 田忍先,男(1922一1991),霍邱临淮人,系田迪先胞弟。先后就读于松滋小学、“九临中”、霍邱中学,1947年毕业于安徽大学数学系。霍邱知名中学数学高级教师,霍邱县数学学会会长,霍邱县政协委员。解放后1949一1969年在霍邱中学任高中数学教师、教研组长;文革期间1969一1972年在霍邱龙潭中学高中部任教;1972一1991年在霍邱二中任教并担任教导主任---躬身耕耘教坛四十余载,培桃育李满园百代芳。 </p> <h3> 刘家贤,男,1928年生,霍邱周集人,先后就读于高塘小学、李家圩陇西小学、“九临中”、霍邱简易师范,1948年入伍,195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85年离休前,系海军某舰艇基地岸勤基地政委,副师级别。 </h3><h3> 安鸿溪,男,1930年生,霍邱周集人,先后就读于周集小学、“九临中”、霍邱中学,1949年入伍,继而参加抗美援朝,1952年奏命回调,到清华大学水利系、机电系学习,1954年从机电系肆业,留校参加校刊编辑,后任校《教育研究》副主编,清华大学教育研究所支部书记,教授,曾参加国家哲学社会科学“七五”、“八五”规划中多项重大课题研究。</h3> 李家训,男,1924年生,霍邱白庙东北五里李庄人,1931年入私塾,1935年插班五所级入周集小学,1937年毕业,1937年至1945年抗战时艰到处奔波求学,后于安徽省第九临时中学高中毕业,1946年秋考入安徽学院中文系(芜湖赭山),读至1949年4月,芜湖解放学校停摆。1949年5月入职霍邱中学担任语文教师,1951年秋任霍邱中学副教导主任,1955年与吴孟复、牛维鼎三人为省内中学语文教师编写《中学语文教学参考资料》。1956年秋由霍邱中学调入六安师范,任语文教师兼任副教导主任。1958年暑期调入六安师范专科学校,文革时受冲击。1977年恢复高考任六安地区高考阅卷业务总负责人,1977年与林盛祥编写初中语文课本《文言文教学参考材料》。1978年六安师范恢复建制,任教务处主任。1981年晋长为副教授,1983年任六安师范专科学校第一副校长(无正校长),法人代表。1984年到龄转任学校顾问,1988年退休。<br> 1991年作为特约审稿参与六安地区文化志编篡。1992年获安徽省教委高校教材编写二等奖,其作品有《古典乐舞诗赏析》(与人合作)、《论黄遵宪新派诗的变革价值》、《裴景福及其河海昆仑录》、《李灼化(肖峰)传略》。<br> <br> <h3> 李某某,女,年龄不详(在此请允许隐去她的名字和年龄),霍邱马店人,系李西圩中院大小姐,先后就读于李家圩陇西小学、“九临中”、省第一女子师范(阜阳校区)。抗战时,后随阜阳几校一起迁往湘西继续读书。后嫁入霍邱城关陈家公馆四公子,人称四少奶奶。解放后任与爱人一起教于安徽寿县某中学,文革时被遣回李西圩接受改造,后返回寿县,文革后平反,恢复工作,桃李满天下;2018年3月去逝,享年九十八岁!</h3> <h3> 李某某,男,年龄不详(在此请允许隐去他的名字和年龄),霍邱马店人,系李家圩西院李仲乐的儿子之一,先后就读于李家圩陇西小学、“九临中”、霍邱简易师范,解放后任教于霍邱石店小学,文革期间受批斗,被遣返乡住原李家圩的羊圈,为人热情乐观,善长说大鼓书磨白话,对霍邱及周边历史典故、民间传说无不通晓(就是凭着这些丰富的知识,常被邀到生产队为社员讲故事,混得不少顿饱饭),四十多岁才找个对象结婚生子,文革后为恢复工作执着奔忙,那个时代有名的上访户,终入愿,现随子女蜗居于六安某小区,年事已高,不愿再谈历史…… </h3> <p class="ql-block"> 李某某,女,年龄不详(在此请允许隐去她的名字和年龄),系李西圩中院二小姐,先后就读于李家圩陇西小学、“九临中”,解放前毕业于上海华东纺织学院,建国后任北京国棉三厂高级工程师,与丈夫张先生(北京国棉一厂技术专家,八十年代当选为北京市人大代表)系同学。WG时被遣回李家圩,与姐姐一起受教育,隧受伤瘫痪卧床一年多,得益于烟楼队范老奶奶照顾。后在北京工作的丈夫返乡精心照料。在厂领导李昭同志关心后返回京,致光荣退休(育有一子二女,子为航天某研究所高级研究员),2015年去逝,享年八十五岁。</p> <h3> 李某某,女,年龄不祥(在此请允许隐去好的名字和年龄),霍邱马店人,系李家圩西院大小姐,就读于陇西小学、九临中、安徽女子第一师范,解放后在本县白莲乡牛集小学任教,擅长画牡丹,退休后曾任教于本县老年大学,现随子女住六安,已九十余高龄。</h3> <p class="ql-block"> 纵观以上几位“九临中”的学子,虽历经曲折艰难,但终能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贡献,带着文明的薪火在祖国的大地上传递! </p><p class="ql-block"> 建国后,“九临中”成为马店中学,但无论是教师学生还是老百姓,仍然称之为“九临中”,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1986年马店中学彻底从李家圩迁走。</p><p class="ql-block"> 一位领导干部退休后,在见面招呼时,熟悉的人会很自然地称他以前的官职称谓,也许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他曾经的辉煌,更显尊重——对于“九临中”,人们也是基于这种感情吧!</p> <h3> 随着“文化DGM”轰轰烈烈地开展,李西圩成为著名的JJ斗争基地,“九临中”也不幸成为了教育界最前线热战场 。 </h3><h3> 农历端午节前后,远处的安阳山青葱翠绿,四周的田野里,午季乃一年中最忙的季节,抢收抢种,时不我待!从“九临中”里走出一支队伍,其中头戴GM的邵老师,被HWB牵着游田埂---</h3> <h3> 其实这些牵着邵老师游田埂的红卫兵也只是一群不谙世事的热血青年,那些应和着口号的农民与他以前从未有什么矛盾或交集,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场谁也无法阻挡的运动到来之后,大家也许都是无辜的,或主动或被动的参与了。但就某受害人个体而言,其受害的程度却往往取决于某个占主导地位参与者的良知与道德,一旦超越了界限,就会带来不可挽回的灭顶之灾!</h3> <h3> 口号喊过后,农民们弯着腰一撮一撮把秧苗插在白茫茫的水田里,像在织一幅巨大的锦,连接远方,连接丰收与希望……突然有人喊:“李大少爷,咱们都累了,唱唱山歌吧!”于是那个同样在干活被称为李大少爷的(原李家圩少爷)领头,拖着长长的腔调唱起了起来---<br> “风凉水快啊你咋不唱歌, 留那闲心干什么”,众人和“吚子呀儿哟呀吚子哟,留那闲心干什么”。领唱“山歌本是古人留,留得农人解忧愁,几年不把山歌唱,少年的英雄白了头,人到老年万事休”,众人和“吚子呀儿哟呀吚子哟,人到老年万事休”。领唱“山歌好唱口难开,樱桃好吃树难栽,馍馍好吃面难挨,鲜鱼儿好吃网难抬”,众人和“吚子呀儿哟呀吚子哟,鲜鱼儿好吃网难抬”…… </h3><h3> 突然有人喊“李大少爷,想喝鱼汤了吧,来段荤的,哈哈哈哈”。一阵嘻笑之后,李领唱“十八岁乖姐三岁郎,天天睡觉抱上床,睡到半夜想吃妈子,没头没脑两巴掌,奴是你妻来不是你的娘”。 </h3><h3> 接着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这笑声随着夏风在安阳山下煤山堰间飘荡…… 就这样,山歌的悠扬婉约和口号的铿锵豪放,两种迥异的风格居然能在这片古老而美丽的土地上和谐共存,不得不佩服人性的包容和坚毅。</h3> <h3> 据“九临中”里的知情人介绍,邵老是徽州歙县人, 诗书世家,五十代年华东师大历史系高材生,工作后因研究捻军起义后发表过不合时宜的言论,再加上单位必须完成所分配的人数指标而被打成右派……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晃几年过去了!</h3><h3> 说也奇怪,在这群经常观看或参与批斗的农民中,一位姑娘看上了邵老师,她先是同情,继而理解,最后是关爱。这位姑娘三代贫农,身强力壮,勤劳泼辣,穷苦的生活让她早早地担负起生活的重担!她目不识丁,但对知识文化发自内心的羡慕与尊重,看见这位“右派”在经历人生最痛苦的时刻,她终于勇敢地站出来,和他一起面对哪些谎诞野蛮的冷酷……如果没有她的陪伴,邵老师可能就熬不过去,和那些被打死或自杀的“臭老九”和“地富反坏右”一样,永远死不暝目……从此后,每有批斗会,她都会站在台下离他不远处,像一尊罗汉保卫着一个嬴弱的书生,一旦有人太暴力,她会第一时间冲上去用身体和怒吼阻挡!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一切都颠倒了,唯有她的爱永远在坚守着秩序…… </h3><h3> 文革结束了,邵老师得到了平反,从“九临中”调到了霍邱一中,教授高中历史,遂成为全省名师!只是因为受到长期折磨,他的背驼得厉害,见面时总是不苟笑言。唯有在课堂为学生们上课时,从“夏商周秦汉到三国两晋南北朝,从隨唐五代到宋元明清”各个不同朝代,大事小事,张口即来……他时常陶醉于那波澜壮阔的历史事件中,此时,他会露出难得的微笑。他为我们悠久灿烂的中华文明而自豪,完全忘了自己曾经的坎坷!他教育他的学生要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观点分柝问题…… </h3><h3> 他的老伴不再象以前那样强悍了,眼里总是充满了温柔和善,更加精心照顾他和孩子!</h3> <h3> “九临中”里象邵老师这样挨斗的老师还有不少,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能坚持挺过那个年代的,最后都得到平反,并继续为教育事业而辛勤工作!现在,有的已驾鹤西去,有的在颐养天年……</h3> <h3> 如果说那个时代那个学校众人皆醉,而独醒的一位老校长一直令人敬仰…… 曹校长(在此,请允许隐去他的名字和年龄),男,安徽寿县人,书香门第,解放前参加工作,七十年代任“九临中”校长,他治学严谨,宽厚待人,生活朴素,乐于助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尽最大力量保护被批斗的教师们,用智慧和担当把伤害程度减到最小……在学校内部及周边群众中有极高的威望!八十年代初,他调离了“九临中”,三十几年后当他去逝的时候,仍有很多“九临中”的老师和周边的群众,自发赶去祭奠…… </h3><h3> 他的老伴张老师也担任过祠堂小学校长,是一位慈祥善良的老妈妈,在搞好教学的同时,对同志和群众总是热心帮助,对子女却严格要求! </h3> <h3> 他们的大女儿曹老师(在此,请允许隐去她的名字和年龄)初中毕业后,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到学校东方老圩生产队参加劳动。她美丽善良,有知识有修养,生产队里社员,对她都很好!她经常到生产队里一位祠堂小学的刘老师家串门,对他家的儿子也很喜爱,经常教他们认字或唱歌。 </h3><h3> 那个年代的农村房前屋后的马蜂窝很多,捅马蜂窝也自然成为男孩子们最具挑战的显示体能和本领的游戏,如果谁能用竹杆或砟巴将爬满密密麻麻的马蜂的窝弄掉而不被叮着,就是孩子们的英雄!刘老师的儿子就是勇于挑战的,曾经弄掉过几个马蜂窝而安然无恙,就自以为跑地肯定比马蜂飞得快!在一个夏日的午后,光着脊梁赤着脚丫的几个小男孩终于忍不住诱惑,准备向屋后竹园里的一只大马蜂窝发起进攻!其他的都躲在远远地看着,敢于带头冲锋陷阵当然是刘老师的儿子,可这一次,不知怎么回事,马蜂窝是捅掉了,马蜂却追上了他……那个疼呀,当时头上就肿了个大包,这时唯一能干的只有哇哇大哭!</h3><h3> 就在这个的时刻,曹老师闻讯赶来,对这个男孩浑身的汗腥味没有任何嫌弃,用手使劲挤捏伤处,稍后用清凉油涂在上面,顿时那种凉凉的感觉减轻了疼痛!就是这次经历,这个男孩第一次知道,有比他更快的马蜂并尝到马蜂的厉害,第一次用过清凉油并感觉到那种神奇的效果。甚至在四十多年后的今天,这个“男孩”仍在心里感激那位为他涂过清凉油的人 ! </h3><h3> 后来曹老师也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八十年代初,她也调离了“九临中”,任教于县城关逸夫小学,现已光荣退休!</h3> <p class="ql-block"> 随着文革的结束和改革开放的推进,那些被平反的老师们都陆续返回原籍,有几位如邵老师、薛老师、张老师、李老师等均调到霍邱一中任教。现在的“九临中”,只留那几块长满青苔的石板躺在荒草丛中,让人嘘唏…… </p><p class="ql-block"> </p> <h3> 此情此景,不禁想起袁枚的那首小诗: </h3><h3> 白日不到处 青春恰自来 </h3><h3> 苔花如米小 也学牡丹开<br> 在历史的长河边,我们何曾不是小如米粒的苔花呢……</h3> <p class="ql-block"> 从初建到现在已过八十个年头了,她终于完成了的历史使命,现在能记住她的人也已不多了!</p><p class="ql-block"> 李琦同学是能记住“九临中”的人,很感谢他和我一起共同回忆这段历史! </p><p class="ql-block"> 他现在霍邱一中教美术,高级教师,省美协会员,六安市国画委员会主席,擅于山水,颇具宋风,作品多次获全国大奖,曾代表六安到欧洲多国巡回展岀,启蒙于原霍邱一中刘俊逸先生(刘先生系本县马店人,解放前“九临中”毕业后考入丹阳艺专,全国知名画家,系毕业于黄埔军校三期的刘继渊族弟)。</p> <p class="ql-block"> 至于俺是谁,不必多问了,在过去也就是一带刀捕快,曾就读于“九临中”,毕业于霍邱一中,小时候喜欢捅马蜂窝,长大后立志匡正祛邪、除暴安良,但终究一事无成!现已知天命之年,喜欢听人磨白话……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无它,谨以此文纪念“九临中”八十诞辰!</p><p class="ql-block"> 2018年6月记于蓼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