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整个世界

文隐

<h3>"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h3><h3>《华严经》</h3> <h3> (一)</h3><h3> 所有的风撩起我的发梢也抚摸你的面颊,所有的鸟儿从我窗前飞过也在你的视线中停留,所有的花惊艳了你的白昼也点缀着我的夜梦......所有的树,都拈花不语;所有的叶,无一不殷殷切切地用它的生与死启迪着造物的智慧。</h3> <h3> (二)</h3><h3> 树,是各有性情,也各有风度的。每一种树都自尊而恭敬,谦和有礼而不谄媚,热情大度而不失自我。</h3><h3> 譬如,白梅开花时,玉兰一定是顶着花蕾耐心等候哪怕她的花朵比白梅更白更大;至于桂花绝不会和黄桷兰较量谁更香;榕树四月叶黄,银杏深秋烁金,各有各的一方舞台。枇杷挂果的时候,分明能感到所有树木敬慕的目光。推而广之,无论哪种树抽枝展叶,绽蕾怒放,籽实饱满,甚至落叶飘零都能引发其他树木相惜相怜相戚相叹。</h3> <h3>(三)</h3><h3>树,是懂人的,只是人常常不懂树。</h3><h3>树从来没有放弃过和人的交流。风起时,便有叶的舞蹈与歌唱,这舞蹈和歌唱何尝不是一种诉说?朝晖夕阴,月圆月缺,四季轮回,树的倾诉很少雷同。只是,我们有多少人认真倾听?</h3><h3>窗外的那株黄桷兰,最高一根枝桠上,有三条岔枝,清晨开了八朵白花,午后开了五朵。为感激我的关注,它努力地,在第二日晨风中又颤抖着绽开了四朵。</h3><h3>至于那些栀子和桃花,总是如约盛开,恰到好处地让人想起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一次春游,想起儿时住过的那间静室,那插栀子的土陶瓶,想起母亲年轻的脸庞,想起我穿过的紫花布裙......</h3> <h3>(四)</h3><h3>鸟与树,是生生不离的亲人。</h3><h3>一直以为鸟选择了这棵树,而不选择其他的树,不是无意识的,而是因为这只鸟与这棵树更加声息相通。</h3><h3>树对鸟的宠爱不止于窝巢、养分,也不止于遮挡风雨毒日。它们之间一定有一些亲人间的牵挂、依存、叮嘱与包容,我们听不见,但这是明明白白存在于白昼的叶浪翻腾中,鸟的腾跃欢鸣中,夜晚的树声低微与鸟语呢喃中的。</h3><h3>夏初,是鸟们恋爱的季节。树林里整天响着鸟们甜蜜而热烈的恋歌。我常常和树一起追逐着鸟的身影,我能猜到鸟们的很多秘密:我知道那相与相还的是热恋的一对,那独自在枝头跳跃的正在焦急等待迟到的爱侣,而清晨就响起的啼鸣中一定有昨日看到的那只山雀,它是那么热烈地向一只雌鸟表白,一大早又开始了深情的告白。</h3><h3>这一切,树一定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的,不信,你看那勃发的枝叶吧!</h3> <h3>(五)</h3><h3>窗外,不仅有树、花、鸟。</h3><h3>两只蝴蝶无声无息地从窗前飘过,悠悠然地,白得像梦,轻得令人恍惚。</h3><h3>像流年中不容易触碰的邈远记忆。</h3><h3>(六)</h3><h3>窗外,分明有整个世界。</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