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电影《红楼梦》观后

湖心亭

缘于一期《角儿来了》中对越剧红楼梦的致敬，重新搜到了这部当年红极时的老电影。

记得当年第一次听到红楼梦这个词儿，我并不知道是哪三个字，只记得当时妈妈和我都在大姑妈家，大我两岁的表哥嘟囔着"看了xxx，会得相思病"去看电影了，我和妈妈不知为何没有去。再后来，有了《红楼梦》的连环画，而且我也略识些字。此刻想来，我对电影红楼梦的印象，几乎全部来自小人书!越剧电影版的，我竟然真的没看过呢!

影片伊始，伴着我所喜欢的越剧的曲调，林黛玉进了荣国府，宝黛初次相见。黛玉虽然小心，倒也落落大方，反观后来电视剧中一出场便忧凄满面的林妹妹的样子，我觉得这个才是曹公心里的形象!"共读西厢"等几场戏中黛玉虽然小性儿，但俏皮可爱。虽无宝钗的贤淑，但自有林妹妹的见之忘俗。

在宝黛生嫌隙之前，影片的整体风格是欢快轻松的，带有十几岁初恋少男少女小小的甜蜜与青涩。黛玉夜访怡红院遭闭门羮，虽有宝玉诉衷情嫌隙解开，但心事渐渐浮现出来。影片的乐曲转而凄婉哀伤。两两对比的巧妙运用更见影片创作的别具匠心。一面是宝钗生日众人簇拥相庆，一面是黛玉荷锄葬花独自伤悲;一面是鼓乐喧天张灯结彩喜气盈盈，一两是残灯将尽焚诗情断魂归九泉。唱词字字敲在人心上，声情并茂的唱腔与演员细致入微的演绎更是催人泪下，数度哽咽，泪流满面。

电影全长160多分钟，但互诉衷肠、焚诗断情、宝玉哭灵却几乎占据了全剧的一半，在剧的精彩处、动情处亦是曹公着力描绘处，影片唱词釆用大段铺排的手法，完美地诠释出宝黛之间至情至性的凄美爱情。例如"宝玉哭灵"宝玉与紫鹃的唱段:

宝玉：问紫鹃，妹妹的诗稿今何在？

紫鹃：如片片蝴蝶火中化 。

宝玉：问紫鹃，妹妹的瑶琴今何在？

紫鹃：琴弦已断你休提它 。

宝玉：问紫鹃，妹妹的花锄今何在？

紫鹃：花锄虽在谁葬花？

宝玉：问紫鹃，妹妹的鹦哥今何在？

紫鹃：那鹦哥，叫着姑娘，学着姑娘生前的话呀！

宝玉：那鹦哥也知情和义，

紫鹃：世上的人儿不如它。

宝玉唱：九州生铁铸大错，

一根赤绳把终身误；

天缺一角有女娲，

心缺一块难再补。

你已是无瑕白玉遭泥陷，

我岂能一股清流随俗波！

演员们或低而轻柔婉转，或高而激昂愤慨的演唱，完全没有地方戏一招一式等程序化的影子，大大增强了影片的感染力。

而这些，是现代电视剧中的对白无论如何也无力达到的。

泪未擦干，不吐不快。是为记!

二零一八年五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