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br> 风景写生是我绘画学习的内容之一。多年来,靠着自学,自得其乐。<br> 年少时,觉得学画似乎应当要画风景,自己也喜欢画册上的风景与山水。于是,便学着对着画书图片、对着风光景物动笔画画。一画再画,自思自悟,感觉有所长进。<br> 我绘画兴趣的提升,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和八十年代初。那时,冬去春来,有气氛有兴致有胆量,国画、油画、年画、连环画、宣传画以及装饰画,人物、风景、山水、花卉、静物、图案等都去尝试过,然而,多是浅尝辄止。不知为何,这风景写生的习惯却一直还保持着,有时,还不厌其烦地带上画具,作色彩写生,边看边画,从中既阅读景物也滋润自己。<br><br> 如今,我还留有上世纪那个年代的水粉风景写生画,可谓无意间记录了业已远去的时光与景物,而今看看也有意思:<br></h3> <h3>1976年8月的一个黄昏,在简阳平泉乡间看到的落照,亮天黯地,晚霞中不见红蜻蜓。当时带学生去那儿“学农”,唐山大地震的余悸还在。</h3> <h3>简阳平泉田园风光,时在1976年夏日。骤雨初晴的天空有些通透,池塘水汪汪的,让人不愿离去。“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h3> <h3>1976年8月在简阳平泉乡下所见。盛夏清晨的水塘四周有一种静静的、葱郁的气息,似乎空气也是温润的,远远的有两只鸭子游过。</h3> <h3> 夜雨后的沱江,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下水游泳才知道它的汹涌!宽阔!1976年8月,沱江简阳平泉段的写生。</h3> <h3> 游罢杜甫草堂,在龙爪堰游泳后,便坐下来画这浣花溪头的风光,然而,总有些心绪不宁。时在1976年9月中旬,那是多事之秋。</h3> <h3>云南石林的黄昏时分。时在1977年3月,住宿那里。晚饭后匆匆写生,没有游客,没有声音,是令人害怕的安静。</h3> <h3>1977年初春的昆明翠湖,池水浅少,草木如旧,游人不多,好像还没有走出冬季似的。</h3> <h3>1977年3月19日游昆明西山,在龙门下的公路边写生,为初春的新绿所打动。下午5点才吃“午饭”。</h3> <h3>在别人的围观中,平静地对着昆明金殿写生时,老在想:它怎样躲过刚刚过去的疯狂浩劫的?时在1977年3月21日的下午。</h3> <h3> 1978年9月仲秋的一天,又骑自行车去新都。在城郊面对“小桥流水人家”作画。有诗句:“不看郊野几处碧,安知世间万般春”。<br></h3> <h3>1979年2月的一个早晨,在自贡釜溪河畔见此景,当即想到可以“浣”作画题。当完成此图时,那洗衣的妇人已离去。</h3> <h3>1979年2月,奉节港所见。夕照下的长江竟是金灿灿的,令人想到“浮光跃金”,还感觉到时光正在脚下流淌,不舍昼夜。</h3> <h3>对着瞿塘峡之夔门的写生,时在1979年2月25日的下午。坐在奉节城“依斗门”外,春水东流,云淡风清。而今,那里早已在江水之下了……</h3> <h3>1979年3月初,第一次到藏区康定,还在下雪。雪后在街头写生,远处可能是溜溜的跑马山,可当时,有多少人知晓这首歌?</h3> <h3>在峨眉山伏虎寺的写生。住宿该寺,利用开会的中午休息时分作画。这楨楠掩映的古刹,还会有晨钟暮鼓吗?时在1979年10月。</h3> <h3> 1981年暑假期间又访峨眉山,在景区大门外的写生。而今,还有人记得起那简单的牌坊吗?</h3> <h3>1984年8月,第一次游览大宁河,在巫山县小住时的街头写生。而2003年再去,人们都在议这里将被水淹没的事。小城故事,感怀而沧桑。</h3> <h3> <br><br> 学习的努力是有收效的。1979年我便有画作参加了全国美展——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展出,我还去看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便忝列省美协会员。<br><br> 然而,后来,因自己都不能原谅的原因,我的绘画几乎停滞了,荒废了。<br> 再后来,进入花甲,尤其是2010年前后,好像人生的感悟颇多,要弥补的也很多。书画学习便是旧业重操,依然乐于风景写生,包括色彩的。不过,没有用水粉水彩了,而是采用了新的绘画颜料——丙烯;技法上是水彩水粉兼用;还是靠着自学,包括参看数码相机拍的照来作些调整;仍自娱自乐为目的,当旅游成为一种时髦形式后,我仍执着于记录靣对大自然的美丽感动。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些“新画”:</h3> <h3>2006年8月,二度游西藏,在去纳木错翻越那根拉山口时所见。壮美!山原苍莽,周遭寂静,思绪浩茫。</h3> <h3>2007年6月,西去甘孜边远的石渠,翻过雀儿山见到的玉隆拉措(新路海),远望冰川,千年静美!恍若出世。</h3> <h3>乌鲁木齐南山牧场即景。时在2007年7月,天朗气清,风景具形式感。得小诗:“浅草山原满眼绿,杉林如带横坡丘。登高长啸白云近,戴雪天山一览收。”此刻,想飞翔。</h3> <h3>2013年春末一傍晚,在法国边境一小镇外所见。宁静得像深山,平静得像世外。你好,异国的田野!</h3> <h3>在意大利威尼斯所见,久闻的贡多拉小船和亚得里亚海都来到眼前,不再遥远而神秘的蓝色世界。时在2013年5月。</h3> <h3>2014年暮春,霏霏细雨让江西婺源李坑小镇的天地湿漉漉的。小雨配古镇,颇好。</h3> <h3>2015年6月住在莫斯科郊外,宾馆外竟有大片的白桦林!荫翳蔽日,这里黎明静悄悄。</h3> <h3>2016年8月造访贵州镇远古城。虽已被翻新,但古庙、老桥、碧水、青山还在。留下小诗:“碧水悠悠岸柳新,青峰次第起烟云。古桥旧楼仍留梦,近水远山在客心。”</h3> <h3>在台湾得以环岛游是在2016年12月。从宜兰东海岸望去,便是伟大的太平洋,天低云黯也让人心胸开阔。</h3> <h3>浙江乌镇的东栅好像停留在从前,朴素而自然,恪守着寻常人家的安逸。在这儿,阴天、小雨似乎更怀旧。2017年3月的写生。</h3> <h3>2017年暮春三月,造访江南六大古镇,感受诗画江南。对浙江南浔的印象颇好,晴朗之晨见此景,澄明而温馨。能不忆江南?</h3> <h3>2017年10月同去霖的老家河南滑县上官村祭祖。已染秋色的华北平原一马平川,杨树挺立。感受中原浩气。</h3> <h3>2018年元月造访著名的云南腾冲。对和顺古镇情有独钟,参差的残荷、翘角的牌坊,以及那最负盛名的图书馆,为最初印象。</h3> <h3>云南腾冲的绮罗古镇尚未“开发”——庆幸不见红灯笼,其陈旧、原始而多看点。2018年1月记录了此地的老虎巷。</h3> <h3>阳朔之晨。2018年4月初的一个清晨,来到漓江边,抬头便见此景,不禁一惊,缥缈而恬静,无限江山。赶紧坐下,画!</h3> <h3> <br> “自在丹青识黑白,常将冬夏悟炎凉”。<br> 回转身看,觉得四十年过去了,说不上有多少提高,反而有退步之虞。不满意处多多,“甜”了,散了,问题还在于跳不出以前的绘画观念,仍笃信于非虚构绘画。不过,毕竟习惯于敝帚自珍,还是想展示出来看看,与大家分享,把它当作是自己生命里的花开。</h3><h3> “一切景语皆情语”。对大自然的审美观照,不啻是心灵的陶冶,也是一种人生的享受。<br> 看来,以绘画艺术语言来描述自己对大千世界的印象,尤其是让人看到画外的东西,是一辈子都得努力的事。<br><br> 在将进入七十岁的时候,这算是自己给自己献上的一份特别的“礼物”。如此这般,做不到既“从心所欲”又“不逾矩”,可能没有称“古稀”的资格吧?<br> 浏览这些老画、新画,也说了这么多老话、新话。最终,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人这一辈子,有个爱好真好!<br><br></h3> <h3>编后留言: <br><br> 在将走近七十岁时的一场疾病,促使我下了完成此美篇《老画 新画》的决心。“作品”既出,还想啰嗦几句。<br><br> 这两批画作,除了有时期之别外,绘制也有所不同的:老画是水粉,尺幅不一,而新画是丙烯,都用8K的纸;老画全是现场写生,而新画是在素描速写基础上,参照相机拍摄的图像作画。尝试不同的方式于我是有趣的、愉悦的。<br><br> 能将这些画作以如此方式发布也是一种尝试,这是日新月异的科技给我们的机会。<br><br> 因此,我一要感谢今生有幸赶上的这信息时代。通过互联网以及手机这么便利地传递图文信息,作分享和交流。这是前人不曾有的。二要感谢自己终究对此爱好的选择和坚守。原来这是富裕、贫困、愚弄、折腾都难以改变的情趣,谁不期望拥有多彩而丰富的生活呢?<br> 风景是有温度的,岁月是有色彩的,而人生是有阶段的。因之,请珍爱生命,善待每天。<br><br>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br> 在走向晚年的时候,看看这些风景画作,想想过往的时光,耳边响起了孩提时父亲给唱的歌:<br>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b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