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知青岁月》

忠义

引子

作为历史的一朵浪花，“知青”这个称谓成为了过去，渐渐地被人们所淡忘。但作为我们这些亲历亲为者，对自己的那段不寻常历史却总是难以忘怀。

知青是在特殊历史时期，出现在中华大地上的一代奇迹。 上山下乡是特殊的历史为一代青年提供的一条特殊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有宝贵青春的荒废，有美好理想的破灭，有生活信心的动摇，更有一代知青的奋斗业绩。较之后来的青年，我们更多一些对人生艰辛的领悟，更多具有吃苦耐劳的品格。“知青”二字已不是单纯字面上的含义，而是那段特殊经历赋予我们的一种“资格”。

我们享受到了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最简单、最有效、最人性、最善良的教育。经历过了最为辉煌的历史变革。在人生道路上书写了最丰富的人生经历。

当然有些知青抱怨自己的生不逢时，总觉得自己苦难多多，但更多的知青在经历过千难万苦之后，笑声更加悦耳，心情更加开朗，幸福更加甜蜜。

在农村的那一段知青生活，我们献出了人生最美好年华，那“蹉跎岁月”不应也不该无声无息地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一、下乡

1974年的元月份是我高中毕业的日子，也是令我终身难忘的日子。毕业那年我十七岁，正面临着上山下乡运动的大潮，为响应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选择了下乡，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离开了校园，岁月立即把我带入了社会这个新天地。霎那间，我感觉到岁月有些无情了，原本一个书生气十足的青春少年，倾刻间就转换了角色，由学生变为了青年，变为了生产劳动者，这难免令人有些茫然，有些失措。

下乡地点位于博爱县城西南的磨头公社陈庄村。也叫‘’博爱县101青年队”。

　　1974年04月18日，随着县里送知青的解放牌卡车来到了磨头公社陈庄村，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注视着这个乡村和我将要生活栖息的地方‘’知青点‘’。

　 陈庄知青点是一个正规点，从68年开始陆续的就有各届毕业的很多青年下乡到这里来。　

知青点就座落在村庄的最西头，紧临丹河堤下盖着两排砖瓦房，间隔距离不到十米的一个独立小院子。靠南边一排房住着知青，其中东边六间房住着男生，西边的六间房住着女生。靠北边一排房是知青点的伙房和住队干部的住房兼会议室，其中还有两间房是仓库，放些农具和杂物在里面。整个小院呈长方型，有前门和后门。前门外有一个小广场，广场竖着一个简易蓝球架，空闲时间可以打打蓝球。后门出去就是一片空旷的田野，靠院墙砌有一个不大的猪圈，养着一头猪。(春节知青们打牙祭主要靠它啦！)

远处堤坡上是一片树林，大多是杨树和槐树。郁郁葱葱，清秀挺拔，簇拥着一条造型古朴的黄色大堤。

当运送知青的卡车，停稳在知青点的小广场后，村里的老支书和村民以及知青点的老知青们上前迎接着我们，他们热情的帮我们拿行礼，送进知青点的小院里。

陈庄村大队书记叫王季，大家都叫他老王季。五十来岁，大慨有1.8米的个子，虽说面目苍桑，背还有点微驼，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就是说话有点大舌头，口齿不是太清晰。给人的印象显得特别憨厚。

1960年，我国经历了严重饥荒。乡亲们饿得难受，挖野菜，吃榆树皮。家家吃饭时为了几片菜叶、几勺菜汤而相互谦让。老王季想方设法，顶住压力开仓放粮，保全了全村人的性命，所以一直在村里享有很高威信。

　　青年队配备有一名带队干部姓吴，原是某中学的一名校长，同学们都喊他老吴。他使劲拍着双手，用他认为最热情的方式，欢迎我们这些”新青年”的到来。此时知青代表用最坚定的语言，代表”新知青”，向党、向贫下中农表达我们的决心！……向贫下中农学习，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革命精神，扎根农村，奉献青春……

二、磨炼

　　第二天，全体新知青投入了第一场也是第一次劳动，是青年点院内外的厕所、猪圈、食堂大厅等大清理。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干脏活累活。生怕落在别人后面，因为都想给带队干部和驻队贫下中农留一个好的印象。分配我的任务是打扫厕所。

青年队的厕所，位于小院东门外的南侧，紧临丹河堤的坡道，典型的农村旱厕。说实在的刚进厕所里，首先闻到那股臭味，就会让人感到窒息。不过象我这样生活在半城半乡的小青年来说，农村的厕所和县城的厕所区别不大，本身也不是太娇气，就和大家一起把厕所和整个院内，各个地方打扫了一遍，受到了带队干部的表扬，虽然有些脏累，可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

　　我们新知青中，有几位是干部子女，父亲在县里都是领导。当时有个父亲是县武装部政委的女儿，叫肖明珍。人长的非常漂亮，身高有一米六五，体形匀称、秀眉大眼，说一口外地的腔调很好听，一身黄军装穿在身上，就是一个十足的大美女！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干活的料，就是个美人胚子……。当然她人美，心地也很善良，在以后下乡岁月里曾给予我过不少帮助，我至今还是很感激她的，这些是后话。

而另外一位父亲是退了休的武装部长的女儿，我的高中同学吴素萍，也是一个大美女，不过显得非常傲气。就像一个骄傲的小公主。她身高有一米六左右，留着两个辨子象两把小刷子，那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配在她黑红色的脸庞，显得格外精神，给人一看就是一个能干活的妞。后来事实上也证明了她确是个吃苦能干的姑娘……

和我一块下乡的同学中还有李宏州、孙长有、王玉和、温建社、王胜利，只不过王胜利比我们晚下乡了个把月。在下乡快两年的时候，我和李宏州还有一块下乡的校友王平、杨国平一齐当了兵，陈庄村那年一共走了五个兵，村里只走了一个叫陈国旗青年，(也是我的好兄弟)。

我们在青年队呆了一年零十个月后，离开了陈庄这个第二故乡。

时间过得非常快，一转眼到农村已经过去数日。我们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青年点是早上出工，上午10点才能回来吃饭；那时我们都很年青，又能吃，不到吃饭的时间就觉得非常饿了，每天早上出工都是饿着肚子的。在那几天的时间里，我结识村里的青年陈国旗，我们是同龄人，一见如故，成了要好的朋友。那几日每天早上他都从家里给我带来一个馒头，说实话我也真需要啊，不吃真饿呀！其实在那个年代家家缺粮，人人都不够吃，国旗家也是一样，粮食也很紧张，能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给我吃，令我非常感动。他们一家人都非常善良！我生命中那一段有他们呵护，我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

在青年点时，曾发生了许多让人感动又难以忘怀的事情！

记得有次感冒发烧，很难受也吃不下饭，是青年点的女同学杜瑰帮我弄的病号饭。

杜瑰人长的很秀气，皮肤白皙，身段苗条，一双杏眼总是水濛濛的，象时刻含着泪一般，楚楚动人，算是知青点美女之一。她是71年下乡的老知青，知道我生病后，也不知道她们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挂面，在青年队的小灶上帮我煮好，端到我的床前。我一看里面还有两个鸡蛋，眼睛有些发潮。吃着热乎乎的鸡蛋面，心里有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离开过家的我，到农村后能得到老知青美女大姐的呵护，心里真的别提有多感动了！

三、春耕

         

时间飞快，转眼间地里的麦苗就半尺来高了，春耕工作也随即开始了。不必说，此时的我已然完全是农民的角色了。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二十来个知青去大田锄地除草。我到库房领了锄头，扛在肩上跟着大伙向村东头的农田走去。因为干的是从未干过的农活，心中不免有些新奇。大约行走了三里多地，来到了一块农田。站在田边放眼望去，哇！田垅好长啊，一垅一垅的长着绿油油的麦苗，由眼前并排着向前方伸展而去，似一条缎带铺在宽广而肥沃的黄土地上，翠绿怡人，景致悦目！我被眼前的情境所陶醉，禁不住驻足观望。

“站排，一人一席，向前锄！”驻青年队老农赵队长大声说着，并站在了第一条垅的垅头上。老赵人挺胖，长得虽不怎么高大，但挺壮实，说话干脆，干活利落，有一股男子汉气概，听老知青说他的农业活也相当地道。大家挨着他一字排开，锄地开始了。我是第一次锄地，虽然事前听了相关技术的讲解，但是还得看着别人锄自己学着干。锄地要在两排麦苗之间一下一下的挨着锄，用力要均匀，还不能隔锄。隔着锄虽省劲，但起不了锄草效果，三天后验收如果锄过的地草还活着，就露馅了。见到苗间的杂草，锄下后还要往后拉一下。刚开始锄不听使唤，本想快一点结果连麦苗也锄掉了。我蹲在地上难受死了，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笨呀！这时老农赵队长走过来安慰我说，没关系你是新手难免出错，等过一两天还的检查一下，看看什么地方缺苗再补一下，在他的帮助安慰下我的心理还好受一些。

就这样边干边学，慢慢的有些熟练了，速度也快了些，不多时已锄完了几十米。此时，我的前胸后背淌满了汗水，衣服已粘贴在身上，脸上也被擦汗的手涂抹得道道印痕。我直了一下腰，感觉脖子酸痛，真也怪了，锄地不但腰累，脖子还酸痛。再看前面，呵！那些老知青们锄得潇洒自如，干活时还有说有笑。 尤其是赵队长，那活干得就是地道，不但锄得快，而且特别好，他把我们几个新手拉下有四五十米远。我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使劲地锄起来。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好象锄到头了，前边的杂草没了，我定睛一看，距地头还挺远呢，原来老知青曹根成同学锄完自己的垅，回头帮我锄了很大一截。我心里好生感动，赶忙向表示谢意。随后，我走到地头，一屁股坐在一棵树下的草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队长老赵叫大家休息，大家伙都坐下来，喝水的，抽烟的，解手方便的各自进行。此时我方感到干农活的不易，苦累不说，蚊虫叮咬和太阳暴晒也挺难招架，再看自己的两手，掌面已磨起了水泡，先前那种新奇兴奋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了。一种疲惫的情绪已经挂在了脸上。再看其它几位新知青，也都精神不佳，有位女同学还掉了眼泪。赵队长安慰大家说：“刚开始干活都这样，坚持住，干上几天，过劲了就好了。”休息一会后，大家每个人又把住一垅开始往回锄。我在迷迷噔噔中把第二席麦锄到了头，当然老知青们回头帮我锄了不少。到了太阳下山前，我们完活收工了。回来的路上，我的腿象灌铅似的，沉得有些迈不动步。

四、  夏收         

转眼就到了收麦子的“三夏”季节。为了辛苦劳作了一年的麦子能颗粒归仓。住青年队的老农赵队长早早通知我们进行麦收前的准备工作。

青年队的学生队长是71年下乡的知青，叫财旺，留着小平头，人很朴实，见面人先笑后说话，很有亲和力。是他指导我们一个个把镰刀磨的镜明光亮锋利无比。

开始收割。为躲避中午的太阳，那几日，天不亮我们就起床来到地头，六月初的早上还有着丝丝凉意，大家都穿上较厚衣服，有经验老知青有的还披着一个破棉袄。

按照队长的分工，大家一人一垄，朝着一个方向往前割麦子。 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我跟着大家一直往前走。过了一会后，他（她）们就收割了很长一大截，而我却越来越跟不上了。就感到腰酸背痛，两只手也困乏无力。虽说我个头不低，身体也还可以，但是看着那些老知青一个个都是手脚麻利的一直往前走，弄的我真的感到不好意思。 割麦子是需要体力和技巧的。镰刀要快，姿势要正，才能收割的又轻又快。而我们几个新知青，拼足了劲，也没有一个能够跑到前边去的。

麦收季节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候。由于担心天气变化，麦子遭雷雨浇灌，所以，我们白天在田里抢收，晚上还要到麦场上打麦子。麦子打好后赶快装好，往仓库里倒腾。二百斤一麻袋呀！就我那麻杆似的小身板，实在是有点吃不消，最后就觉得头晕脑胀，腰酸背痛，四肢困乏。随时有倒下的可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农民的艰辛和粮食的来之不易，只有了亲身的经历才能有深刻的体会啊！

五、当‘’ 官‘’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阴差阳错我被推荐当上了青年队的事务长。说起来真是惭愧，我这个刚走出校门的毛孩子，一不懂帐目，二不会做饭，更不知道如何调理这三十多人的伙食。当时推托再三无果，没办法只好走马上任。

当时青年点的饭菜说实话比较差。客观上讲那个年月，生活水准普遍都比较低，但相对城镇居民，供应粮食尚能粗细粮三七开，即百分之七十细粮百分之三十杂粮，每人每月还有四两豆油或棉籽油，而我们所在农村则恰恰相反。

陈庄村当时实行的是大队核算。按当时的粮食分配原则，夏季小麦收获后要先缴公粮，然后缴余粮，还要按照地亩、人头留足储备粮，才可以进行分配，到那时麦子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只能用秋天收获的玉米来补充细粮不足。粮食分配原则是人头加工分七三比例，知青点分不到多少细粮，所以青年队也都是细粮粗粮三七比例分配，由伙房自己掌握。因农忙季节农活较重，伙房会尽量安排细粮，所以从六月份割麦开始一直到九月中旬每天中午能吃到白蒸馍，其余九个月都是中午汤面条，早晚玉米面稀饭，主食是玉米面蒸的发糕(白面玉米面两掺)。

能改善生活的也就是个把月可能吃上一顿捞面条。

知青们都是十七八岁年纪，每天干下力气活特别能吃，但也只能用发糕填饱肚子。那时村里没有压面机，吃面条需要到丹河对岸的沁阳城里买，来回几十里，只能让司务长骑自行车去，那个辛苦劲也真是一言难尽，农村的土路坎坷不平，有一次路上有个坑未留意一下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胳膊腿都摔破了，可爬起来首先想到的是装面条的大蓝子是否摔坏，面条洒出来了没有。

唉！反正一到吃捞面条的日子，男生一次能吃四、五碗，女生一次也能吃两三碗，吃一次捞面知青们都有一种过年的感觉。

大队有菜地，村里规定不管啥菜，供应青年队全是一角钱八斤。夏季各种蔬菜充足，菜的品种也多，生活相对好一点，但是到了冬季，只有冬瓜、白萝卜、胡萝卜和白菜，每天总是萝卜白菜配玉米面发糕。而且还是少油盐无调料。

现回想当年，我这事务长当得真不称职，每每想起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同龄的知青同学们……

六、军训

我们村的民兵营长，叫陈际贵，身材魁梧，走起路来挺胸收腹的，很有点军人气质，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他担任大队的不少职务，主要还是当民兵营长！

到了冬训开始民兵训练了，训练的地点离我们的青年队不远。民兵营长开始挑选和召集各队的民兵代表，当时我们青年队也抽了几个男生参加，如果出去训练同样也算出工，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想出队训练。可民兵营长说了算，他挑选了非常得意的农村青年和部分知青；当时我想不可能让我去；谁知后来还真选上了。对我来说身背长枪全副武装，真枪实弹的参加训练和打几发子弹，这在当时是我非常向往的。训练是枯燥的，一天到晚就是瞄准，三点一线练着，大家都盼着实弹射击。

实弹射击是在村里的一个鱼塘边进行，在鱼塘西边竖起靶子，民兵爬在鱼塘东边进行实弹射击，那年月能弄到子弹的民兵营长是很受人崇拜的，不过分到每个人手里只有三发子弹，即便是三发，也已经是非常不容易啦，我们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

刚开始，民兵营长先让村里打过靶的民兵打，也算给我们作个示范。轮到我上场了，说不紧张那是假话，我强压着怦怦的心跳，按照射击要领卧倒，用枪托紧抵右肩窝，眼睛瞄准准星、缺口、靶子，手指轻轻扣动……呯！呯！呯！枪响了，报靶员高声大喊一个7环两个6环！周围响起一片掌声，我也长长出了一口气。

＂下一个王玉和＂，民兵营长高声喊着。王玉和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人很实在，为人也不错。一手蓝球打的非常漂亮。可上了靶场，可能是太紧张了的缘故，第一枪打到了五米远的鱼塘边上，地上冒起了一缕黄烟，反弹回来的弹头不知跑到了何方，吓的民兵营长大叫＂怎么打的＂！上去一把夺过了枪。我不知道我的老同学加知青战友是否还记得这段＂掉底子＂的往事……

虽然训练了几天，实弹射击打了三发子弹，但他让我真正体验到了一种荣誉，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像个”军人”一样，卧倒匍匐前进，目标正前面的靶子，眼睛瞄准三点一线，开枪射击……回想起那一幕幕精彩瞬间，至今还留存在脑海里。

七、出路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知青们都知道自己是来接受再教育的，但是看不到自己的出路。在陈庄青年队近两年时间里，没见到一个知青招工或入学走出农村。所以那种无望、徬惶、郁闷、烦躁的心情一直笼罩在心头，青年队几乎没有什么文化生活，知青们每天都机械的出工、收工、睡觉。不少知青还患上了神经衰弱，我也算是其中之一。为此青年队的肖明珍同学还介绍我到她母亲那为我诊疗。

她母亲是县职工医院的大夫，颀长的身材，秀丽的面容， 白里透红的脸庞上嵌镶着一双明亮的双眸，一头秀发齐肩，秀丽端庄，非常慈祥。对我们这些知青也很同情。吃了她给开的药(记得有一种＂维林补汁‘’)后，自我感觉好了许多，睡眠也有所改善。

那时人们只盼着能够早日回城。虽说是在青春的萌动期，但在知青点是不敢谈恋爱的，更不敢与当地农家姑娘谈恋爱，主要担心日后回不了城。

八、精神食粮

下乡后一次回城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县耐火材料厂的一个人事科长。他姓丹，是个回民，具体叫什么记不清了，人很和善，与我也投缘。他那办公室存放着一些文革中的‘’禁书‘’。我对外国文学名著第一次的心动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在那蹉跎岁月里，我在他那里借阅了一些当时触摸不到的书。好在我住在青年点伙房仓库里，挑灯夜读也不影响别人。所以一到晚上我如饥似渴阅览着这些文学书籍，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天下还有什么比读书更快乐的事了。在那段时日里我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斯汤达的《红与黑》，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莫泊桑的《一生》……读过巴金的《家》、《寒夜》，读过红色经典《红岩》，读过经典名著《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他还介绍过《傅雷家书》。一本《傅雷家书》后来快让我翻烂了，为此，还摘抄了一大本笔记！可惜，在日后从军日子里丢失了，好在他赠我的《介子园画传》跟随我一路南行，至今还珍藏在我的藏书中！是这些精神食粮填充了我当时空虚寂寞的心灵。也为日后的成长，从部队转业后以团职干部第一名考入省直机关，应该说也有一定关系，因为是这些名著典定我的文字基础。

1976年2月我从军入伍，离开了青年点，告别了农村。可我的情愛、我的美梦、永远留在了心中！陈庄是我难以忘怀的地方，在生命的长河中，那里停留了我短暂的时刻！但我确在生命里难以忘掉那里的乡音，那里的点点滴滴……

编者后续：我用纪实手法把在那芳华岁月里两年的知青生活片段写了出来，由于文字功底薄，水平有限，难以用笨拙的文字描写的更加真实。当年的知青目前大都进入花甲之年，不管生活如何，陈庄村还在、我的乡亲还在，我的知青同学还在！

谨以此文致我的青春、我的同学，我的乡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