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14)卖炕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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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童年的记忆是一座挖不尽的宝藏。里面闪闪的故事犹如一幅幅水墨画,浓笔淡然,常萦绕于脑海里。又如电视大剧,一集集在静静的夜晚开播起来。不论幸福或痛苦,都给我以温暖的感觉。</h3><h3><br></h3><h3>今天,孩子在快乐地追着邻家的几只小鸡,小鸡啾啾,忽尔东忽尔西,孩子乐此不疲,很是兴高采列。一边玩,一边叫着“小炕鸡,小炕鸡。”听着他愉快的叫喊,却惊醒了我的一段尘封的记忆。</h3> <h3>我与孩子的年龄相仿时,家乡的小鸡大多是在食品站的炕房里出生的,因而叫炕鸡。因为产出量比较大,就需要有人用担子挑着炕鸡去各个村庄叫卖(我们地方话叫溜乡)。</h3><h3>卖炕鸡的人每天早上五点左右就要去炕房里领炕鸡,两个大箩筐,大约300只左右吧,还要带少许碎米或小米,用水泡过,用以喂小鸡。然后就挑着这两个大箩筐,一步步量过每个村庄。</h3><h3>每年卖炕鸡的时间大都在五、六月份,气温正一步步爬高,肩上挑着100多斤的担子,在村前村后地叫卖。</h3><h3>一天下来,肩膀红肿,两腿酸痛不说,就连嗓子都叫哑了,流了多少汗水,走了多少路,只有自己知道。偶尔遇到多数了炕鸡不给钱的,还要赔上工钱,既使这样辛苦,一般的人也是干不到的——食品站里必须有熟人担保,而且本人也必须实诚。</h3> <h3>爸爸当年就是一个卖炕鸡的人。</h3><h3>然而,如此辛苦的工作后,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满脸疲惫的、腰酸腿疼的父亲,而是爸爸的那满脸可亲的笑容。</h3><h3>每天晚上他挑着箩筐回来,或是卖完或是卖不完,或是饥渴难耐,或是疲劳不堪,一进家门,爸爸总是一脸笑容,露出他那两排洁白的牙齿。</h3><h3>当时父亲留着整整齐齐的平头,稍许的白发,清瘦的脸上虽然荡漾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却掩饰不了疲惫之态,他的笑容感染着我们,让全家人都很愉快,仿佛父亲从事的是一个比较轻松的令人羡慕的工作。</h3><h3>我们那时年少不知他劳累如何,只是想去他口袋里翻,看看有没有给我们买几颗糖果。惊喜?有时会有的,而多数是失望的。</h3><h3>失望之后的我,心里产生了怨气:出去挣钱了,也不给我们买几块糖果,长大后我自己挣钱买!</h3><h3>那时候,哪里会知道父母的劳累和生活的艰辛!</h3><h3>若干年后和父母谈及此事,父亲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两只箩筐是越来越重,两条腿是越走越沉,但是,我不能把劳累带回来,你们都小,那怕是苦笑,我也要笑着回家,让你娘放心,我受得了。</h3><h3>然后,父亲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点燃了一颗香烟,火光里我看到了父亲苍老的脸上,皱纹纵横,头发已完全白了。</h3><h3>父亲吸了一口香烟,慢慢地吐出。仿佛深深地回忆着这一生的艰辛,所有的苦难都已硬硬地咽下,慢慢地吐出来的是满足与幸福——全家人和睦而平淡的生活。</h3><h3><br></h3> <h3>待我长大后,时常见父亲坐在院子里,面对如洗的月光,轻轻地点燃一支香烟,静若处子,双眼徽闭,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是一层慈祥的霞光,头发上若有一层生活的白霜,随着烟雾缥缈,父亲边抽烟边咂摸着他这平凡而艰辛的一生。</h3><h3>“卖炕鸡喽,卖炕鸡”,这声音烙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和蔼可亲的笑容刻在我的生命中。</h3><h3>父亲是一个平凡的农民,他用自己的诚实与良善教育了我们,一个男人,为了这个家,在外受了再多的苦与委屈,回家时,给家人一个笑容。</h3><h3>你的笑容会让一个家都感到幸福。</h3><h3>父亲己逝,而您的笑容一直感染着我,笑着面对生活中诸多的困难,美好便由心而升,我笑</h3><h3>便心若桃花开,定能感动别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