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念滕家堡,我入骨而卑微的爱恋 ——以此纪念罗田胜利中学一代60后同窗的青葱岁月

阎思甜

<h3>我们关着门说山岚,说清清的河滩</h3><h3>说小桥,说小桥旅社旁边的新华书店</h3><h3>说那身后的一甲街二甲街和四甲街</h3><h3>还有三甲街的凉亭,传说的凄美容颜</h3><h3>她们渐渐模糊不清,难道就此过眼烟云</h3><h3>还是古镇的空腹吞噬了我们多年的爱恋</h3> <h3>昨夜,我们的灵魂纷纷出窍<br /></h3><h3>像一驾驾运输机,煽动翅膀的夜燕</h3><h3>从武汉飞向北京,掠过黄河长江</h3><h3>甚至不惧怕绕道南中国的海滩</h3><h3>如期而至地着陆大别山腹地的深处</h3><h3>在滕家堡用衣裙铺就的停机坪上</h3><h3>情不自禁地匍匐着,撕扯着</h3><h3>难道不是我们低矮卑微的爱恋</h3> <h3>你神情诀别,难道要亲手掩埋我</h3><h3>要用一甲街后竹园里的泥土</h3><h3>还要挥舞那把生锈的铁锹</h3><h3>没有仪式,站在旁边的孙铁匠</h3><h3>不苟言笑。他似乎全然忘却</h3><h3>我是他前世的骨肉孙小毛</h3><h3>我和他的另两个儿子孙大毛和孙二毛</h3><h3>跋涉落梅河,爬到雁鸣寨的额头</h3><h3>砍柴,挖窑,烧炭。我手拉风箱</h3><h3>汗珠飞溅在父亲铸打的铁锹上</h3><h3>升腾的青烟,难道不是我对父辈的愧疚和眷恋</h3><h3><br /></h3> <h3>不忍目睹的一定是那个美丽的同窗女孩</h3><h3>她就在我的身后,坐在后竹园水塔前的石头上</h3><h3>她心中装满了道路,柔软的来自四面八方</h3><h3>远上黄狮寨,飘过凉亭河,回到丁家山的道路</h3><h3>她暂时将道路埋在心底,盖上洁白的手帕</h3><h3>她用成百成千的英语单词告诉水底的落日</h3><h3>她坚信埋在心尖便属于自己,终将生出翅膀</h3><h3>她祈祷道路飞翔的日子早点到来</h3><h3>宛如眼前的落日,在水中埋伏深深的爱恋</h3> <h3>我可爱的青涩同窗,趟过滕家堡</h3><h3>崇塔岩飞越薄刀锋,纸棚河流向兰草畈</h3><h3>先贤们用过大刀用过长枪,用过胸部和胸膛</h3><h3>我们趟过,要用几千道数学难题</h3><h3>还有那打了补丁的旧鞋,那泛黄褪色的棉袄</h3><h3>在早晨的路上,它载着父辈的希望</h3><h3>在午休时分,它轻罩安眠的梦想</h3><h3>在黄昏时节,它抵御诱人的琴浪</h3><h3>如果严寒,起夜以后摸索着上床</h3><h3>理直气壮地寻找我们爱恋的方向</h3><h3><br /></h3> <h3>当金凤楼在烈火中燃烧 我们在呼唤</h3><h3>呼唤着仙人岩、邮亭寺、寒塔寺</h3><h3>许许多多诗意的名字,温暖的名字</h3><h3>呼唤那洁白的沙滩,对接彼岸的垂杨</h3><h3>我爱烈士墓碑前俏然安放的兰草花</h3><h3>我爱政治老师木楼屋檐下悠扬的二胡</h3><h3>我爱二甲街餐馆肉片汤,剃头铺里脚踩的风扇</h3><h3>我爱漆匠师傅的漂亮女儿,那回眸一笑</h3><h3>我们的爱恋是如此丰盈,却又如此悲壮和忧伤</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