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三哥三嫂

一颗树

<p><br></p><p>人间四月天,承载着岁月的沧桑,承载着如诗的心语。那些从心里流淌出来的诗行似雾如梦又像风,早已铺展成一条蜿蜒的心路。回首时,才发现生命里那些丝丝缕缕的疼痛与哀愁,早已深藏。</p> <p>  公元一九八八年农历4月13日,我们家永远失去了我至爱的三哥。</p><p> 那年我们家承包了大队果园,当时适逢果园春灌,4日12日我和三哥等了大半天在晚上才等到了很小的一股水,直至当天深夜地没浇完水也停了。</p> <p>4月13日天不亮,三哥没有打扰我直接到压水口看水去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队的高音喇叭惊醒了我,隐约听到要求全体村民赶快到林场压水口救人,当我看到身边不见三哥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急忙起来,但大门已被三哥在外面反锁了。</p><p>当我从墙上跳下时,看到了一拨又一拨的村民手里拿着桶、瓢、盆快速向压水口跑去,我也跟着人群飞快的向压水口跑去,果不然是三哥失足滑到水窖里了,看到此情此景我腿脚站立不稳就昏过去了。当时下着小雨,放水浇地还在继续致使渠破水泄,去往压水口的路面到处是水,足有三十多公分深,三哥是因为劳累过度失足踩空掉到路旁的水窖了。</p> <p>人离不开水,此时我却在诅咒这该死的水、还有这口烂窖夺去了三哥年轻的生命。当时全村共有一千多口人足有七八百口人参与了抢救三哥的行动,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七八岁的孩童,他们都在尽力用瓢舀、用盆端、用桶提都想尽快把窖里的水刮光救出三哥,路边并排共有三口土窖半天过去了两口窖的水刮完了就是没有三哥的踪影,在第三口窖前乡亲们有拉着绳下窖打捞的有用竹竿打探的还有用水泵抽水的,总之想尽了办法。</p><p>水位在一寸一寸的下降,终于在水位下降一尺左右的地方看到了三哥的一只手,乡亲们大声欢呼更加卖力了,最终三哥被打捞上来时虽然双眼还睁着但已经停止了呼吸,面对生离死别、他是多么的不甘和不舍,在场的乡亲们无不为三哥伤心落泪的。</p> <p>事后大哥领着二哥、四哥和我来到了三哥出事的那口窖里,寻找三哥出事时深陷在泥水下面的一双鞋。我们还原了当时的情景,他一只手深深地插进窖囊中另一只手拼命的往上抓,距水面仅有一尺多,一双脚却深陷水窖下的泥水中足有一尺多而动弹不得,距生命近在咫咫却让我们全家大小和您生死两隔,却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却丢下了尚未懂事的两个孩子和相依为命的妻子,那时我们全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们的心都要快被压碎了,三哥您是不是太累了、需要休息?</p><p> 坚强的父亲也落泪了,曾伤感的写到:“九派春波成流水,失足长恨何时消;匆匆一去不复返,空留世间儿女情。”</p> <p>三哥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的苦难岁月,从小缺衣少吃没过一天好日子,但他又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他从小就爱好诗文、擅长写作,以书为乐已写为荣,还自学并考取了西北新闻刊授学院完成了全部学业。他上学初中期间适逢文革升学主要靠推荐,当初中毕业老师问他愿意继续上学还是回乡参加生产劳动时,他说自愿回乡劳动,问及原因时他说家里人多劳力少为了减轻大人的负担。</p> <p>他在参加抽黄工程大会战期间,有时大队要慰问、有时工地要会餐,他把节省下来的好吃的全部拿回家让父母让弟妹们享用,他宁在一旁啃冷馍吃生红薯充饥也舍不得吃一口,他每次回家都在是收工后晚上居多,有一次他送会餐的油糕到家还热气腾腾,他是一路小跑从二十里外的太里送回来的,他看着我和姐满嘴是油吃的好香他高兴的笑了。</p> <p>三哥在回乡劳动期间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最多,在当时特殊的岁月里父亲或大声呵斥或粗暴对待,但三哥毫无怨言,母亲过意不去埋怨父亲,可三哥总是笑着说父亲就应该对儿女们严厉些,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们好。</p><p>他继承了祖辈们耕读传家的家风,又有用他的孝心传承了孝道,尊敬哥哥爱护弟妹,他质朴善良、为人正派、忠厚老实的品德让我们永远难以忘怀。为他送行的队伍和为他填墓培土的乡亲们里三层外三层足有数百人最能体现他的人气。</p> <p>事后三嫂曾几度萎靡不振,好在有父母和哥嫂们的热心照顾,后来又为三嫂特聘姬建国入赘,到家之日遂为其取名李宇国,宇国哥为人朴实忠厚、勤勤恳恳、吃苦耐劳颇得父母和全家喜爱,尤其是三嫂从此精神焕发心情好了许多,之后又生有一女。无奈好景不长三嫂身体偶感不适,经检查确诊为肝硬化腹水,三年后的腊月二十八也随三哥而去!</p> <p>灾难和病魔总是会残酷地撕碎人们对生活的向往,它的无情和残酷就如同地震,台风和海啸,是我们能看见的,能让你铭心刻骨的伤害,它可以肆无忌惮地用亲人的灾难和病痛折磨我们的心,而我们却无能为力。</p> <p>血浓于水;今夜提笔,竟不能自已,几度哽咽,泪满衣襟。三哥三嫂已离开我们数十年了,令人欣慰的是他的儿女们都很争气,不但事业有成而且还继承了他俩口的质朴善良、为人忠厚的优良品德。三哥三嫂在九泉之下实可安息,愿三哥三嫂在天之灵安然无恙!!!</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