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建海 读散文《背馍》想到的!

张广贤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付建海 读散文《背馍》之感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了陕西作家马腾驰的小散文《背馍》后,我写了几篇感想文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现将马腾驰的小散文《背馍》原文和本人的感想文章附后,分享给朋友们!</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付建海 2018年5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背 馍(散文)</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作者·马腾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背馍这个词,完整的说法应该是:背着馍当干粮,到离家远的学校去上学。单说背馍,现在的年轻人肯定弄不懂是什么意思。那时候,农村孩子上学离家远,近的十几里路,远的几十里甚至更远,不能在家吃饭,只能背着够一个星期吃的馍去上学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是从老家大张寨,背馍去礼泉县城上的高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学生宿舍是大通铺,一个挨着一个铺着自己的铺盖。每个人头朝外,脚的那一方是墙,墙上有上一年级学生留下的挂馍的大木撅,木橛散失没有了,洞眼还在,就自己找来一短截木棍,削尖一头,砸进原来的那个眼里。挂在墙上装馍的有黄帆布包,有土织布做的包,还有直接用包袱包着馍的,那五颜六色疙里疙瘩不同形状背馍的包就在墙上挂了一长绺儿。把背馍的包挂在墙上,一是在高处,相对通风,二是怕老鼠偷吃。各人的家庭情况不同,背来的馍就不一样。那时,县北的经济状况较县南要好一些,县北同学背来的锅盔馍就白,他们还带来家里自制的咸菜、辣酱之类的调味品。县南的我们背来的馍不但黑,还搅着玉米面,就馍的菜也少之又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干馍。学校灶上也卖八分钱一碗的汤面片,很少有人去买,那时,八分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来自农村的同学,舍不得吃,也没有钱去买一碗热乎乎地汤面片,滋润一下干得能冒出烟来的肠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背到学校的馍,夏天,没过几天就长出了长长的绿毛。心细的同学还掰碎了,晾晒一下,大部分的同学,用手拨拉掉长绿毛就吃开了。到了冬天,馍冻得坚如石块,掰也掰不开。记得有一次,中午吃馍时,两个同学起了争执,盛怒之下,其中一个把手里的干锅盔馍撇了过去,正好砸在对方的脸上,干硬的锅盔在他脸上划出一个大大的血口子,血呼呼地往出冒。后来伤口好了,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我们还跟那位同学开玩笑,说那是“馍伤”。馍太干硬,只能用牙一点点地咬着吃。天寒地冻,学校一个小小的锅炉,几百学生拿着碗去接开水,还没到跟前就没有了水。我记得胡王村一个姓孙的同学跳上水泥水池子,用力去压低水龙头,接了不到小半碗的开水,受到了管灶人严厉地批评:“没水就算了!胡弄啥呢!用那么大的劲去压水笼头,压坏了咋办?你能赔得起么?”没有开水,只能干吃着馍,实在难以下咽了,就接了凉水,喝上一口,把堵在喉咙口干燥得咽不下去的馍冲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和南坊镇的一个同学关系要好,他每星期从家里多带了一份咸菜来给我,使我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感激。无以回报他,一个下午的课后,我步行到几里外的县城,用身上仅有的二毛三分钱,在副食品商店买了辣子酱提回来送给他。他很不高兴地说:“你这人咋是这!花那钱弄啥!那么生份?算了算了!买回来就买回来了,咱俩一起吃!”到了晚上,他让我一起吃,我说这是送给他的,借口嫌辣,我不吃。他坚决不依:“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爱吃辣子?快来,快来!一起吃!”那辣子酱,最终还是我们俩一起吃了。为了还他的情,有一天,我买了两份的汤面片,端回宿舍,让他吃一碗,他说:“唉!你呀!老记着那么一点小事。看来,你也实确是一个实诚人,让人跟你不成为好朋友都难!”我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啥还你的人情,只有这么大的一个力负,以后真能混好了,这个情是要还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高中毕业,原本学习成绩不错的他,未能考上学而回了家。过了好多年,我回礼泉,偶然在县城街道上碰见他,他自行车后边带着两个筐筐卖家里的苹果,俩人相见,非分亲切,说了大半天的话。分别时,他装了一大袋子苹果,非要让我带走。我说:“我从外地回来,还要到兰州去办事,带着不方便,你快去卖!我坚决不要!”拗不过他,我只好拿了几个苹果路上吃。那时没有电话,更没有如今的手机,各自为生活奔波着,分别后就失去了联系。后来,托了好几个人找他,只知道他一家去南方打工,没有联系方式。心里空荡荡,很是失落。我还是要继续找他的,见了面,要好好地叙说叙说同学情,说起他每星期多带给我的那一份咸菜,诚心地要表示对他的感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那时,学生娃背到学校的馍,是家里的精细粮。家里的大人们想着娃们读书用脑,尽一切力量弄来麦面烙锅盔馍,怕拿的馍不好,娃们的同学们看不起,笑话,而往往他们在家里干着繁重的体力活,却吃着杂粮。每个星期要回去背馍,每到了星期六,忙碌着地里活的母亲,还要在晚上紧张地给我准备一周要吃的馍。大铁锅,麦草火,厨房呛得人进不去,特别是连阴雨天,柴草湿,浓烟滚滚,母亲被呛得一声接一声咳嗽着,被烟薰得睁不开眼睛而不断有泪水流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姨表妹晁煜在史德中学上学。高三那一年秋天,连阴雨下个没完,道路泥泞不堪,踩下去是半腿的泥水。姨拄着棍子,穿着雨披,深一脚浅一脚赶到十几里外,给她送了一个秋天的馍。穷苦艰难的生活,最容易激发一个的斗志与精神,晁煜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的大学,毕业以后在北京参加了工作。她好学争气,业务能力强,工作干得风生水起。这么多年,姨父姨母被她接去北京住,她还在西安给他们买了大房子并进行了精心装修,一切的一切都是非常地好。村里人说晁煜是姨“送馍送出来的大学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背馍上学,艰难困苦,但背馍上学的学子们没有自暴自弃,没有被艰辛困顿的生活压倒,他们反而更加拚命地学习,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的营养。他们走向社会而往往具有了坚韧的忍耐力与坚强不屈的意志。背馍的经历,历练了他们应对困难境地的能力,多了更多的坦然和从容,有了遇到艰难险阻而从容不迫的精神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跟有过背馍经历的人闲时说起那段往事,他们都有很多的感慨,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的不同于别人的艰辛的背馍故事。我们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背馍的经历使我们理解了一个成语: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普通的我们,尽管我们没有多大成就,但我们不断地努力着奋斗着,使自己变成一片瓦一块砖而有益了这个社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017年11月2日 于驰风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散文《背馍》想到的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吃“就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华中学生绝大多数都是农村的。我们上学那会,农村是中国最苦最穷的地方,农村孩子上学不像现在,国家补贴,给学生们吃营养餐。那时农村孩子多数都是背馍,常年四季吃干馍,而且多数是玉米面馍,甚至是掺了菜的玉米面馍。华中校长权剑琴,为了使农村背馍的孩子在冬天也能吃上口热饭,开办了玉米糁灶,解决了搭不起灶,只能背馍的学生能吃上热饭的问题,这是一项惠及穷学生的暖心措施,不能不感谢权校长的良苦用心,也要感谢工友张华友。每到早饭铃声响起,大家拿缸子、碗、饭盒爭先恐后地排队打玉米糁。由于人数众多,有的同学来迟了,一大豆腐锅的玉米糁早打完了,只好打些开水泡馍吃。但也有来得迟碰上好运气的。刚好到了最后,张华友老师便把锅底铲铲,既稠打的还多,最后那个人还能吃上”就就"(锅底)。虽然不像在家调些油,放些盐那样好吃,但因量多,比糁糁更耐饥,颇受大家欢迎。看到有这样的好事,有的同学专门到最后才来打饭,等着吃”就就“。但吃”就就“得要有耐心,更要有运气,十次能碰上一次就算十分幸运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一次,我因事打饭晚了,来后锅里糁糁已经不多,最多能打十来个人,暗暗庆幸,说不定还能吃上”就就“。正在这时,前面排队的同学”啊“了一声,我挤到前面一看,张老师用铁勺从锅底捞出一个不算太大的老鼠,甩到了灶口,大家看到锅里捞出了老鼠,一轰而散,正在喝玉米糁的同学听说捞出了老鼠,纷纷倒掉了碗里剩下的饭,有的马上吐了出来,有的”哈哈哈“,伸长了脖子就是吐不出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虽然知道玉米糁锅里拣出了老鼠,但并没有影响大家喝玉米糁的情绪,第二天又争先恐后的排队打玉米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散文《背馍》想到的之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制服裤子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家很穷,孩子多又都上学,队里又不好,每年分不了几个钱,不要说穿城里人的制服,就连年上穿件新衣服也是很难的一件事。在我个子没上赶上我哥身高之前,都是穿我哥退下来的衣服。因为这件事,我对我妈意见很大,认为她偏爱我哥,不爱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六三年考上华中后,全家都很高兴,因为全村十多个应届生,只有我一个考上了华中,也算为父母爭了气,为全家争了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学校后,我才发现同学之间差距太大了,城里娃穿的十分洋气,制服裤子制服衣裳,显得非常精神潇洒,而我们农村学生,不管男娃女娃,穿着都十分土气,多是大挡裤,对襟衣,女同学不少还穿着大襟衣服。这种衣服在春夏秋季还可以,但到了冬天,大挡棉裤实在不好看也不方便。我就嚷嚷我妈给我做件制服裤子套在大挡棉裤上。母亲被我嚷得没办法,只好让我姐找裁缝给我做。星期天我回到家,妈让我到我姐家去取,我太高兴了,我姐家离我家五六里路,我一路小跑。到我姐家一看,并不是我想像中的洋布裤子,而是母亲织的黑粗布,这还说得过去,关键是女式的,我心里十分的不乐意。我姐说这是母亲特意交待的,女式的可以两面穿,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已经做好了,我能怎么办,只好拿了回来。上学时,我把这件女式单裤套在大挡棉裤上,原来还怕别人笑话,到校后发现有的男同学也和我一样,并没有谁笑话谁的。就这样,我穿这件有生以来第一件制服,刻苦读着自已的书。总想着初中毕业,考个中专中技什么的,赶快参加工作,挣钱贴补家里。谁想初中刚毕业文化革命开始了,读书梦、工作梦破灭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穿的真正意义上的制服衣服,是69年4月1日当兵后的军装。当在县政府大礼堂脱掉家里的棉衣棉裤,穿上崭新的军装后,我才算有生以来第一次穿上了日思夜想的”制服“,从此跳出了”农门",踏上人生新的征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虽然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村庄,但我从未忘记自已是农村娃,是受苦出身的,我要为父母爭气,为农村人争光!回顾一生的历程,我可以骄傲地说:”我是农民的儿子,我没有为农村人丢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散文《背馍》想到的(之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零花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因为家穷,我到华中上学后,母亲每个礼拜只给我一毛钱的零花钱。所谓的零花钱,并不是用来零花的,所有上学用的墨水、钢笔、纸丶三角尺丶米尺等等都是用这个钱来买。好在那时啥都很便宜,几分钱能买个米尺,一毛钱能买个三角尺或半园仪、圆规之类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并不是一次要买齐,什么时候需要了什么时候买,所以,钱尽管很少,但从来没感到拮据。钢笔买不起,只好买蘸水笔,用的时间长,笔尖坏了,只花一二分钱就可以换一个,好用还省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学习用品置办完后,一毛钱怎么花?我还真动了脑子,街道上豆腐脑、糊腊汤从来没敢想过,葡萄丶桃、苹果等水果也能是过过眼瘾而已。因为长期吃开水泡馍,没有蔬菜等付食,一个多学期后我就得了夜盲症,有次回家挑水差点掉到井里。我感到无伦如何都应该补充点营养。补什么呢?只有一两毛钱,能买什么?有一次从家到学校,看到有人买大油,两三毛钱就能买一小瓶。从中受到启发,我检了个一罐头瓶,洗干净后,买了两毛钱的大油,又从家里带些盐,每次吃饭时,泡馍时在缸子里放些大油和盐,果然好吃了多了,夜盲眼也慢慢地好了起来。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六六年七月二十三日回家等”推荐选拔通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因为家里粮不够吃,我平时从家拿馍,每顿三个,五天半共33个,从不多拿。但毕竟是年轻人,正长身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有时就吃超了,到星期六时没啥吃了,只好饿一天,等放学后跑十多里回家再吃。有时那一毛钱几个星期没花,积攒几毛钱后,在星期六没啥吃时,到华清池门前饸饹摊子买一碗热饸饹。热饸饹有汤,不够了还可再添,这样,多喝一碗汤肚子也就饱了。如果吃凉的,几口就吃光了,根本填不饱肚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还大胆的进了一次”饭馆“。有一次星期六饿了一天放学后,走到了县法院隔壁,南十字的”二合食堂“,我仔细的看了价格,一碗米饭收粮票,二两五分钱。不收粮票一毛钱。炒一个菜三毛钱。我问服务员,不买菜光买米饭卖不卖,服务员问我为啥不要菜。我说我没钱,只能买一碗米饭,服务员说可以。我把米饭端来后,调了些桌子上放的盐和酱油,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吃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就是我上学时的零花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散文《背馍》所想到的(之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打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打对“这个词在关中以外的人很容易理解为”对打“,而关中人一听就知道是打对睡觉,即两人在一个被窝脚蹬脚的睡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华中的学生宿舍都是通铺,一般情况下每一班的男生在一个宿舍,而女生因为人少几个班在一个宿舍。学生宿舍十分简陋,两层光床,陈旧的土墙上镶嵌着两边对称的木头窗子,没有玻璃,甚至连纸都没糊。一个宿舍一盏电灯,度数很低,昏暗得像”鬼笼灯“似的,二层铺上还勉强可以看见东西,一层铺特别是离灯稍远的地方几乎”黑摸“,同学们都是凭感觉拉被子叠被子,从来感觉不到光的存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被子都是从家带来的,五花八门,五颜六色,有薄有厚,有新有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除城市学生外,农村学生是清一色的粗布被子,所不同的仅是颜色和新旧的不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般来说,多数同学都是一床被子,连铺带盖,有褥子的很少,能有一条粗布单子就算不错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带枕头的很少,大家都是检一个砖头当枕头,讲究一些的用报纸包一包,不讲究检个砖头洗一洗,擦巴擦巴就枕在了头下。当然也有更不讲究的,连砖头也没有,就那样睡到床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因为窗子未用纸糊,夏天蚊子苍蝇满屋飞,弄得人半夜睡不了觉。冬天就惨了,四面漏风,又没取暖的炉子,冻得人整夜睡不好觉。没褥子的只能半边铺半边盖,一个大小伙子,半边被子是是根本无法遮住全部身子的,冷的滋味只有自已知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好在办法是人想的,到了冬天,没有褥子的同学就自找伙伴,把两床被子合起来,一床当被子,一床做褥子,打对睡觉,互相取暖。就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直止离开学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和西泉的孙解放小学就是一个班的,关係自然十分要好。每到冬天,我们俩就自然而然地合到一起。有一次回家,父亲问我冬天一床被冷不冷。我说咋能不冷呢,我和三府的解放打对睡觉,还比较暖和。父亲说学校离的太远,要不然把咱队的麦桔抱一梱垫在被子下就暖和了。我说这个好办,我想办法。星期天下午解放到校后我给他说了我父亲说的话,并提议晚上到到新堡子麦场偷麦桔,他当即同意。那天晚上下自习后,我俩到宿舍一人拿一条单子,溜出校门,到位于学校东边的新堡子麦场一人抱了一梱麦桔,铺到被子底下,上面用单子一盖,外靣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办法还真不错,当天晚上我们就感觉暖和多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华中三年(六六年后因搞文革,基本未在学校睡),我和解放打对睡了三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打对睡觉我们不但互相取暖,而且感情也不断加深。几十年来,我们像亲兄弟一样,虽然他在农村我在城市,但从未阻隔我们之间的联系和往来,除了每年春节我们像走亲戚一样,互相走动外,他到城里,总是拿自种的蔬菜和自产的鸡蛋来看我,我也利用工作之余买了点心去看他。就这样,我们来往了五十多年,现在我们还继续来往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散文《背馍》所想到的(之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华中的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华中一直靠山沟的水生活。多数人说是寺沟的水。昨天老同学聚会时,蒋逢朝说是华中东边一条山沟的水,寺沟太深,水根本过不来。想想也是,寺沟往上,在石瓮寺西有个小瀑布,如果要是寺勾的水,就必须从这里引入方能到校园,但路长沟深路险,恐怕是件很难办到的事。而如果从东边山沟引,相对容易些。那时我们都小,只是关心水池有水没水,水清还是水浑,至于水从那来,倒不怎么关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学校第三个平台西边,学校大礼堂南边,有个大水池,夏季时常从管道流下水来,一般情况比较清澈。到了雨季,水就成了浑黄色的,夹杂着野草树枝树叶甚至各种各样的虫子。有屎巴牛和各种甲虫,还有一种很细很长又比较硬的虫子。青蛙很多,在池里到处乱爬,就是无法爬上岸来,气得哇哇乱叫。工友张华友师傅每次烧好水后都要用一把铁罩滤捞了又捞,搭了又搭。而且这个工作必须在下课前做完,否则叫老师同学看见,谁还能喝得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时下连阴雨,水浑得无法下咽,同学们都是用缸子端回来沉淀一会再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到了冬天,山沟没水,就凭秋季流下的一池水,要用好几个月,学校就采取节水措施,每班洗脸只是一桶或一盆水,大家把手帕蘸湿,在脸上擦一擦就算洗脸了。吃完饭无水洗碗的情况经常发生。好在那时刷牙的人不多,除了老师和城市学生,农村孩子基本是不刷牙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靠山水过活听说到七十年代后被井水代替。华中在半山腰,处在贫水区,水量不足,品质不好,很难满足教学和生活需要。因此,解决华中吃水困难成了华中历届领导和县委县政府的一件大事。但直至八十年代末这个问题也没解决,因为全县城只靠几孔农灌井供水,县城经常停水,连最低的地方也供不上水,像华中那么高的地方供不上水更在情理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事情的转机是在八四年后中央整顿骊山风景名胜区乱占乱建,建设部给临潼400万元,专题解决临潼城区吃水问题。县上成立了城区供水指挥部,县城建局作为主管部门是当然的办公室,具体负责城区供水规划和管理。先在行者乡张庄靠渭河的农田里打了十多眼井,把水引到空疗东边老自来水公司院内水库,通过自流给华清池以下的单位供水。但华清池、疗区、47军和华中的吃水仍无法解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正在这时,1988年我从县政府办公室下到城建局,主管城区供水。我同指挥部的同志经过勘测,决定在东庵上头麦场建一个水库。这个水库的高度高于华中最高处,一旦建成,在华中最高处通过自流也能到达,彻底解决了临潼高位区的供水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时自来水管道已修到华中门口,但要接口按规定是要收初装费和接口费的,而且费用不低。华中派谁来联系我已忘却,无非是说学校没钱,请求减免。作为华中的学生,我深知华中用水的艰难,又对华中有割舍不掉的母校情结,自然要网开一面,至于减了多少,我已记不大清楚,可能象征性收了几个钱,也可能一分也没收就给华中接上了水,从此华中摆脱了吃水的困境,师生们喝上了甘甜的自来水,也算我这个华中学生为母校作出了一点贡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散文《背馍》所想起的(之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父亲请我吃湖腊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吃糊腊汤还是很小的时候父亲领我来县上洗澡时吃的,对一个乡下孩子那简直就是一顿了不起的大餐,至少要给小伙伴们说上好几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华中上学后,因为母亲每周只给一毛钱的零花钱,还要买各种学习用具,要吃一碗糊腊汤,简直是可望而不及的事情。每次回家或从家到学校,从西大街路过到北十字回民饭馆,看到一大铝盆的糊腊汤,冒着香喷喷的热气,眼馋极了,把那一毛钱摸了又摸,攥了又攥,就是不敢拿出来。其实就是拿出来也没用,一碗糊腊汤两毛钱,一毛钱是买不到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戴着白帽子的回族老汉,拿着木勺在盆里来回搅动,舀好一碗后,喊着”糊腊汤来了“!坐在桌子上的吃客,拿起筷子或者勺子一边搅着,一边往嘴里吸着,看着真令人羡慕,口水不由得流了下来。但咱又没钱买,只好悻悻地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一次星期六放学回到家,我妈问我在县上见我大没有,我说没有啊,我大也上县去了?我妈说我大说到县上后和我一块回来。我说坏了,往常我们回来都是从南北大街到北十字,从西大街回来,那天我们几个人从华清池门口回来了,和我大没碰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晚上八九点钟,天已黑了很长时间,我大才回到家。见面就问我走那一路,我说走华清池那一路。我大说:”我在回民食堂等你,想着你肯定从这里过,想给你买碗糊腊汤,一直等你等不到,天快黑了,我想你肯定从另外一条路走了才回来。“我心里顿时一阵温暖,感动得差点流下眼泪。为了一碗糊腊汤,父亲临上县时就策划好了,到了县上竟然等了好几个小时,少掙一晌工不说,街道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就在那里干站着,也只有父亲对儿子才会这样,这就是父爱啊!虽然父亲从小对我们十分严厉,稍有差错,他不是打便是骂,但他对我们的爱在心里,在深处。作为儿子,怎么才能报答父亲的大恩大德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虽然这次糊腊汤没吃上,但我感受到父亲对自已的疼爱和寄予的希望,生活上对自已要求更加严格了,学习上也更加刻苦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读散文《背馍》所想到的(之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背的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九六三年我刚上华中时,同学们家里都不富裕,背的馍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五颜六色。有白馍,有黑馍。有纯麦靣的,也有纯玉米靣的,还有两种面掺杂的。纯玉米靣又分黄玉米和白玉米,蒸的馍自然黄白分明。不管麦面和玉米面,又有掺菜与不掺菜之分。掺菜的就是绿色的。还有的同学家里蒸了包子,顺便捎上几个。也有家里吃了煎饼、饺子剩下的拿来在星期一时用水热热吃的。甚至有的拿着家里蒸的”麦饭“,也就是菜疙瘩。确实是品种各异,形形色色。如果分类的话,从地域上可分为河北和河南,从材质可分为麦面和玉米面,从品种上可分为蒸馍和锅盔,从颜色上可分为白馍和黑馍。因为三年自然灾害刚过,经济状况势稍微好转一些,虽不像六一二年那么困难,但多数地方都不是那么太好,口粮都不足。像我们斜口公社,几乎没有水浇地,每人每年能分到八九十斤麦和八九十斤玉米就算不错了。年景好些的,玉米可以分到一百五六十斤,麦子可分到一百二三十斤,每年差三至四个月的粮是十分正常的情况。渭河以南大致都差不多,即使好也好不到那里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渭河以北就不一样了,有渠水和井水浇地,收成要好得多,一般口粮是有保证的,所以渭北的学生背的是麦面馍,锅盔居多。而渭河南的学生多数都是玉米面馍,所不同的只是黄白之分,掺不掺菜的区别。家庭条件好的无非是麦面和玉米面两搅,所谓两搅并非平分秋色,半斤八两,只不过麦面的酵子而己,实质还是玉米面。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夏天热,同学们星期天背馍来后,都把馍挂在宿舍窗口通风的地方,有的到校后换成网兜,有的干脆一到校,就把馍掰成”馍蛋“,白天在床上晾着,晚上睡觉时再收起来,第二天再晾,直到晾干。就这还是不行,天气太热,不等晾干,各种各样的馍都发了霉,长了绿毛。又不可能回家去换,只好把霉的地方用手擦擦,用开水烫上几遍,吃不出霉味就行了。有的大意了,没有拿出来晾,到了星期三,外面长了毛,里边拉了丝,拿水烫几遍都不行,吃到口里软绵绵的,”药药的“,很不好吃。其实这种馍己完全变质,是不能吃的。可在极端困苦的情况下,不吃又有啥办法,总不能挨饿吧,更不可能倒掉,那就太浪费了。再说,倒掉了就得饿肚子,咬着牙也得吃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为了解决馍霉的问题,离校较近的,如斜口丶西泉、新丰丶晏寨丶代王一带的同学每次背馍只背三天的,星期三最后一节课回去再背。我和蒋逢朝是一个大队的,我俩经常星期三轮流回家取馍,一个给一个捎上。星期三取馍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一定要连走带跑,否则三个小时绝对赶不上学校晚自习。如果回来晚了,即使老师不说,自已一天的作业也难完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了冬天,麦面馍或锅盔还好一些,玉米面馍冻得像砖头,砸都砸不开,只好用开水烫上一会,解冻后用筷子捅上几个洞,把原来的水倒掉,再舀上开水重新泡,然后再用筷子全部捅烂,否则就根本无法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个时候我们非常羡慕家住县城的同学,他们顿顿可以回家吃饭,既热乎营养相对又全。当然更羡慕搭灶的同学,他们不但能吃上热饭,顿顿还能吃上菜。吃商品粮的全部都搭灶,农村家庭条件好的交三十斤粮,再交几块钱也能搭上灶。我曾向父亲提出过这个问题,父亲和我算了一笔帐,一斤玉米二毛二到两毛五,交三十斤再交五块多钱,把二十多斤玉米弄跑了。而二十多斤玉米几乎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口粮,太不划算了。我理解父亲的难处,没粮又没钱,提这个问题纯粹是给家里找麻烦。自那以后我再没提出过搭灶的问题,心甘情愿地背了将近五年的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华中高中是全地区录生,有的学生家里十分困难,背馍太远不可能,搭灶太贵搭不起,有的提出退学。华中高中的学生都是各县的高材生,权校长惜才爱才,不愿意让这些今后的国家栋樑之材中途退学,多次和县上领导和有关部门交涉,把高中学生的户口全部转到学校,吃上了商品粮,每个月只交三块多钱就搭上了灶,解决了他们上学难的问题。这个是我去年看权校长回忆录时才知道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几十个人的馍放在宿舍没人看,有时也出问题。一是常被老鼠咬得豁豁牙牙的。二是有时也有丢失的现象,无非是有的同学肚子饿了,自已的馍不够吃或吃完了,吃了别人的馍。也有搭灶的饿不到时间偷吃的。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清楚,谁不到吃饭时间到过宿舍,一猜就准,但碍于情面谁都不说,心照不宣而已。丢馍的多数都是渭河以北的,他们的馍是白面的,好吃。而河南学生则很少丢,我是一次也没丢过,因为我总是玉米面馍,有时还掺菜,不好吃,自然无人问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虽然是玉米面馍,不好吃,但每次背馍到底拿三十三个还是三十六个,我还是很纠结。每星期五天半,十一顿,每顿三个,共三十三个。但经常不够吃,到星期六断顿是经常的。可多拿三个,就等于家里人少吃三个。自已上学难,父母为自己上学东借西买更难,考虑到家里实际情况,我每次只拿三十三个,星期六断顿就饿一天,晚上回家再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由于老吃馍,不吃菜,营养跟不上,好多同学都得了夜盲症,晚上到了没灯的地方像瞎子一样,磕磕碰碰,跌倒摔倒的情况时有发生。华中的校医是个白白净凈,高高瘦瘦的人,姓啥我忘了,人很和气。一听这种情况,给开些鱼肝油,吃上两星期就好了。我有一次得了夜盲症,星期六回家挑水时差点掉进井里,也是吃鱼肝油和大油慢慢好起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非常羡慕现在的孩子,不管家庭条件好坏,都在学校吃饭,农村孩子国家还给补助营养早餐和营养午餐,他们一顿饭吃的钱能顶我过去吃几个月的,他们一个月零花钱比我上几年中学花的还多。因为过去饿过肚子,到现在我都最见不得浪费粮食的现象,看到现在年轻人见到馍有一个霉点就扔掉,鸡鸭鱼肉一顿吃不完就倒掉,总不免要说上几句。有时人家听,有时人家不听,干生气没办法。唉,两代人经历不一样,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散文《背馍》想到的(之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背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听我姐夫说,华中以前很破烂,是权校长来后学校才大变样的。我姐夫是六一级华中高三学生,上大学之前的六年都是在华中度过的。他们那几届学生见证了华中的变迁,也是改变华中面貌的主力军和功臣。看权校长的回忆录,他五七年下半年从中央内务部下到华中后,两个月没开会,与华中的每个老师和工作人员都谈了话,寻求破解华中落后面貌的对策。在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上,他决定把改善学校基础设施,改变校园面貌作为突破口,逐步提高教学质量,力爭进入陕西省一流中学之列。他亲自带领全校师生,修操场、修台阶路、修大礼堂、植树等,使学校面貌在短短两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西安市主管教育的市长亲临视察(当时临潼归西安管辖),《西安日报》《陕西日报》纷纷来校采访,并在头版大篇幅刋登。有了梧桐树,就能招来金凤凰。由于华中在全市全省名声大震,吸引了各路高端教育人才纷纷到校任教。而且由于学校名声在外,他这个校长说话也有了份量,要谁给谁,几乎不费什么口舌。比如贾盛德老师,原是雨金中学校长,打成右派后一度谁也不敢要,工作很长时间没有着落。他听说后,立即向县上建议,要调贾老师到华中。当时有许多好心人包括县上领导都劝他注意阶级路线,但他力排众议,坚持招贤纳士,最终如愿以偿。还有高中几位老师也都是有些”问题“的,他都网络到自已的麾下,并帮他们解决实际问题,使他们安心任教。继而实现了华中六一年高考升学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七点六的好成绩,出席了全国教育群英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入校时,只看到学校内大树参天,整齐的排列在台阶路边。台阶路直通半山,操场大而平整,教学区内的第三个平台上乒乓球场、羽毛球场设施齐全。但并不知道权校长的雄才大略和上几届学哥学姐们付出的艰辛,以为学校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什么大的变化。其实,我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并不知道权校长对学校建设的长远规划和打算,他还要像过去那样,发动师生完善学校设施,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以实际行动践行毛主席”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育方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自我们到校后,各种劳动不断,不是整修台阶路,就是平整那里的场地。还有学哥孙建忠说的抢修进水管道之类的技术活路。但对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六四年到临潼砖场搬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据网名”与世无争“的学哥说,学校要在校外修一个大的蓄水池,以解决旱季无雨时的学校水荒。为了节约投资,学校把运砖的任务交学生完成,每人三十块还是五十块。学校距离县砖场八九里路,顺着寺沟沟边路下去,弯曲不平,十分难走。一块砖五斤,十块砖就五十斤。那时没有劳动工具,也没防护手套,就那么用手搬。我们初中同学年龄小,个子低,力量不大,一次一般都搬五块。而女同学有的连五块也搬不动。走走歇歇,每个下午打两个来回。高中同学个子大,力气也大,一般都搬十块。还有的用绳子捆着,一次搬十多块。有的半路搬不动了,就在路边放上几块,走上一段路后再回来搬,这样来回倒运,把十多块砖一次搬到了学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时学生们都很老实,没有偷懒的,也没有弄虚作假的。学校让搬多少就搬多少,少搬一块都觉得是个很丢人的事情。如果放到现在,有钱人家硬愿资助学校些钱,也不愿让自已的孩子去搬砖。就是没钱的条件差的,宁愿自己替娃搬,也不愿累了孩子。就是孩子自已搬,丢三落四,搬五块说搬了十块,谁又到现场去数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搬砖连续好几天下午,搬完砖后又搬石头。我们到寺沟上下找石头,往上最远跑到石瓮寺西边的寺沟瀑布,往下最远到陇海铁路边。寺沟石头捡完后,又到新堡东边石榴园里找,把周围可能有石头的地方全部都找了一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次搬砖搬石头整整延续了一个月时间,虽然我们都很累,但能为学校建设增砖添瓦,出一份力,觉得很有荣誉感,也成为一生很值得怀念的一件事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散文《背馍》想到的(之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洗澡轶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华清池以温泉而闻名于世,临潼人自古以华清池而自豪。可真正在华清池内洗澡的人并不多,能在书院街南边的群众池洗个澡就算不错了。没上初中之前,我一般一年去县上洗两次澡,暑假和寒假各一次,尽管我们家离县上只有十里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华中上学后,心里想离澡堂子更近了,至少一个月能洗上一次澡。但事情并不像预想的那样,到了星期六,想到能回家吃上一个礼拜都没吃上的面条,归心似箭,几乎是小跑回到家,没有时间洗。星期天背着一布袋馍又没办法洗。平时学习紧张,抽不出空洗。所以到华中快一个学期了都没洗上一次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时候,学生宿舍臭虫很多,同学们因不能经常洗澡,又没水洗衣裳,身上有蚤子,加上长时间没洗澡,身上发痒。各种的痒加在一起,常常使人无法入睡。经常是挠了腿胳膊又痒了,挠了胳膊身上又痒了,挠了前身后背又开始痒了起来。每天晚上总要折腾一半个小时才能入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一次我给一同回家的申正民说了自己的烦恼,他说这个好办,他发现群众池有两个窗子没有挡板,咱们那天早上起早点,钻窗子进去,洗完澡再回来,赶上出操就行。我害怕,说叫人抓住咋办。他说半夜三更的,那有人啊!为了顺利洗上澡,我们精心策划了一个多礼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为了保证计划圆满实现,星期六回家时我们专门到群众池仔细踏勘了现场。原来,群众池南北各三个百叶窗,既透气也有亮光。可能是时间长了,几个窗子上的百叶隔断都残缺不全,有两个一根都没有。为了实现我们的洗澡梦,并且不出现任何问题,我们还煞有介事的向值班的工作人员作了咨询,包括几点开放,几点关门,并且特意问到:”下班就没人管了“?值班人员不知其中之意,很自信地说:”这怂地方晚上谁偷啊“!在确信晚上无人值班后,我们心里暗暗高兴,并确定了洗澡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洗澡那天,我们起的很早,从大操场西边跳墙溜出学校,顺墙走到学校门口,沿大路向群众池走去。那时路上和城里都没路灯,路上和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两个小孩子走在空当当的街上,真还有些害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群众池后,我们试了一下,一个人扶住另一个人,很容易就钻进池内。而另外一个人就难了,个子不够高,爬了几次都爬不上去,而里边的人,够不着手,一点忙也帮不上。外边的人只好到处找砖,好不容易摸到几块砖,垫在脚下,终于够到窗口,里面人站在连椅上一拉,很容易就进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进到池子后,满屋子雾气腾腾,虽然电灯未关,但什么也看不见。好在我们轻车熟路,赶快脱了衣服跳进池子。平常洗澡,群众池里人挤人,挪动个身子都困难,现在偌大的池子就我们两人,那种感觉真是爽极了。虽然洗的痛快,但因为是偷着进来的,心里不免有些发慌,只怕有人发现,所以我们尽量不说话,撩水也尽可能不发出响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洗完后,我们先后钻出窗口,并把拣来的砖头放回原处。走到书院街上,天也快亮了,我们胆子也正了。到了学校,大门还没开,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会,门开后我们第一个走进了校门,后面陆陆续续的有在家住在县城的同学才进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来我们又去洗了一次,到第三次去洗时,发现窗子钉上了,没法进去了。怎么办?已经来了就不能白来。我们又到女池那边去看,正好那边有一个窗子上一根挡板都没有,我们如法泡制,顺利进入了女池。女池比男池干淨,但头发多,一摊一摊女人的长头发。我们来不及想其他的,脱了衣服就洗,匆匆忙忙擦了擦,胆战心惊地跳出了窗外。还好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们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走在路上,我两个反复琢磨:为什么窗子会钉上呢?会不会是有人发现了我们?想来想去觉得不会有人发现,很可能是第二次洗澡出来时忘记把砖头搬走,叫人家发现了。我们商量,进女池太危险,搞不好当流氓抓住更不好办,以后这个事再也不能干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洗澡这件事是个丢人的事,五十多年了我给谁都没说过。回忆旧事我把这件事公开出来,反正老了,脸皮厚了,不怕学哥学姐笑话了。再说五十多年了,按《刑法》规定”时限“也过了,就是公安局抓了我也不怕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散文《背馍》想到的(之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能忘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时光荏苒,岁月倥偬,转眼已经过了五十多年,当年风华正茂的少年,已经满头白发。时间虽然夺走了我们娇嫩的面容,却带不走我们对那个时代刻骨铭心的记忆。吃黑馍,喝浑水,背砖头,抬石头,确实是苦,确实是累,可”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和累成了我们一生奋斗的源泉,是我们终生最宝贵的精神财富。看看今天我们过的的幸福生活,我们真要感谢那个年代对我们的磨炼和教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华清风范“,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是照耀我们前进的灯塔。”严谨、求实、勤奋、创新“,是我们一生追求的目标和行为准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慈父般的老师,开启了我们的智慧,塑造了我们的灵魂。他们的谆谆教诲,给了我们生活的勇气,成为我们奋发图强的动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饮其流者怀其源,学其成时念吾师“。我们感恩母校,感恩老师。我们为能成为华清中学一名莘莘学子而骄傲,我们为能亲自接受”华清风范“的熏陶而自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当我们离开学校,展翅高飞的时候,当我们成为各条战线上的骨干和精英的时候,我们不能忘记辛勤劳作的园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年校歌犹在耳,不觉人生已暮年。社会已经没有我们的舞台,我们再也不能为母校和老师做点什么,唯有祝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祝愿母校的明天更加美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祝愿老师身体健康,安度晚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傅建海 2018年5月</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