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h3><h3> 四月份回老家三次,没怎么玩。</h3><h3> 清明去祭祖,忙完已近黄昏。后两次带外地来的朋友感受五修家谱颁谱仪式及前往林家大湾参观。五一放假三天,不敢出门凑热闹。挨到二号,实在不愿错过今年初夏满山的笋。</h3><h3> 钻进车,手刹松开,一驰已是百里。</h3><h3> 湖北黄冈东乡林氏始祖千一公祖籍福建(九牧林之后),宋末元初在江西为官,后躲避兵燹隐居黄冈团风县贾庙乡林家山,就此繁衍出一枝林姓大家。先祖哪会想到他的22世孙里竟然出了世人眼羡的湖北黄冈林氏四杰(林逸圣、林育英、林育南、林彪)</h3> <h3> 思成堂,千一公第八世孙伯榆公祠宇,康熙戍寅年族人修于明家河,重建于嘉庆丙寅年。</h3><h3> 从千一公传到我这一辈,已经第二十四代了。</h3> <h3> 破旧的家祠,掩盖不住隐在背面的厚重。</h3><h3> 细想起来,这世上,有几人能有幸见到几百年前祖人的故居和家祠?</h3> <h3> 空静的屋内,氤氲着一丝寂寥。</h3><h3> 屋顶的亮瓦,带着思绪穿越时空。</h3><h3> 他们刚刚走,我来了!</h3><h3> </h3><h3> </h3> <h3> “思成堂”藏在檐下,房屋匿形山中。</h3><h3> 因为那些故迹支撑,后来的我们,游荡在尘世,灵魂还有所依!</h3> <h3> 青樾掩映的村庄,是林氏百丈崖明清故居。千一公十一世孙廷栋公(伯榆公的曾孙)明万历年间由此开基,衍生出新叶。</h3><h3> 上湾,中湾,芙蓉湾……哪里有我落脚之地?</h3> <h3> 笋我相望,竟不忍惹。</h3><h3> 老人们传说,竹林里匿着竹仙。竹仙的嘴里,叼着竹根制成的烟斗,最爱逗弄儿孩。</h3><h3> 风起时的夜,从湾前飘过。童儿望着空气,会生出无端的笑。</h3> <h3> 上湾的门,紧闭着岁月。</h3><h3> 抬手想叩,一把锈锁,咄咄逼眼!</h3> <h3> 沾壁的青藤,人退一步,它进一寸。</h3><h3> 窗棂后面的眼睛,渐渐干涩在尘里。</h3><h3><br></h3> <h3> 当他们走后,当屋里最后一丝人气散淡在山野……所有的物事,开始衰败。</h3><h3> 屋梁最先退让,软软的耷下,灰色的瓦片扑向大地。</h3><h3> 天空飘落的泪,让土砖心寒。</h3><h3> 柜,跪了!</h3> <h3> 青石板叠垛的台阶上,年轻时的爹爹熊抱当年的姑娘掠过,迫切地想入洞房。</h3><h3> 而今,洞房布满了洞,山间回荡着湾下男女偷听洞房的浪笑。</h3><h3> 每个日夜轮回, 青石板寂寞惯了!</h3> <h3> 蹲坐门前的男人们,去哪里讨生活了?女人与那吸鼻涕的娃呢?</h3><h3> 没了人,半掩着的门,难以为家!</h3> <h3> 中湾,108间房的豪宅,不知道哪一年开始,人把它掬手捧给了时光。</h3><h3> 白给的,没有要一文钱。</h3> <h3> 抬腿,不知迈哪只脚?</h3><h3> 二百多年前,廷栋公的曾孙、我的祖上映鲲公(千一公十五世孙)和他兄弟映智公就是从这门出去,在总路咀木耕田落下脚,没有再回头。</h3><h3> 兄弟相邀,下山的路上,可看得见一抹斜阳?</h3> <h3> 偌大的屋,不知道哪一年就没住人了!</h3><h3> 只听屋里唯一的住客告诉我,解放前这里是战地医院,救活了好多人,也死去不少。打完仗,再没人敢住,解放后归了林场做宿舍!</h3><h3> 到现在,林场成立生态保护区,憨笑的住客成了这一块唯一的护林员。</h3> <h3> 天井下,我站立的地方,能与廷栋公的足迹重合么?</h3><h3> 我只能站在这里,揣摩隔壁的他。</h3><h3> 好像就隔一扇墙,倾听彼此的心,乱跳不止!</h3> <h3> 108间屋,后来拆去大半。如今周围的住户,都是当年下面修牛车河水库搬迁来的。</h3><h3> 中湾,没有了林家的后人!</h3> <h3> 牌坊后面,曾经也有祠堂。</h3><h3> 今天,它已断了尘缘,湮没在竹林里。</h3><h3> 每次回去想探幽,都是走两步,又怯退三步!</h3> <h3> 一叠纸,维系着一个家族,一段血缘。</h3> <h3> 一页薄薄的悲伤,引得我把心丢在了过去。</h3><h3>走下去的,已不是原我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