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5月8日,是我们的发小侯井岗去世三周年的日子。<br> 2015年5月7日,下午3点,我去304医院看井岗,还带去了其他几位发小的问候。他面容憔悴,嗜睡,但还是与我说了几句话。没有想到这是与他的最后一面。第二天早上,井岗的爱人杨慧来电话告诉,井岗走了……<br> 侯井岗,1951年8月1日生于黑龙江牡丹江,祖籍山西中阳。学龄前在南京市北京路幼儿园,以后在北京市海淀区蓝靛厂西门小学、空军学院银燕小学、北京市第45中学上学。1969年2月入伍,任海军北海舰队雷达部队战士。1973年复员后在北京公交公司任司机。2013年做了胆囊手术,2015年5月8日去世,享年64岁。</h1> <p><b> 我和井岗</b></p><p> 井岗的父亲是山西中阳人,我的父亲是山西浑源人;井岗的妈妈是黑龙江人,我的妈妈也是黑龙江人。井岗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曾经是八路军115师的。抗战胜利后,随部队去了东北,参加了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之后他们去了牡丹江老航校,1950年底留在空军7航校工作,在7航校校史馆,有他们的名字。所以井岗出生在牡丹江,而我出生在哈尔滨。1952年以后,井岗父亲和我父亲又都去了南京军事学院空军系,同住在南京公教三村(后井岗家搬到了半山园)。</p><p> 井岗和我、翁楚民、黄晓莉、苏小英同在南京北京路幼儿园,一个班,老师叫景慧英。在那里,我们共同度过了美好的童年。</p><p> 1958年夏,我们的家都搬到了北京空军学院。当年9月开学后,我们都在蓝靛厂厂西门小学,上一年级,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上学放学经常走在一起。记得开学后不久,我把交学费找零的1元钱花了,是我拉着井岗俩人一起花的,过了把瘾,买了不少零食。</p><p> 第二年,也就是1959年9月,空军学院银燕小学成立,我们成为这个小学的第一批学生,又都在一个班。一晃几年过去了。1963年初冬,我家搬到河南,临走前,井岗陪我到合作社买送给同学的纪念品,一路上他紧挨着我,没有说什么话,但他眼睛里流露出的不舍,许多年以后都难以忘怀。</p><p> 我在郑州上中学后,学生中兴起了装矿石收音机的热潮,磁棒、线圈、可变电容器,一般用的是二极管,但谁要是有个三极管那可是刮目相看。可就在这时,井岗寄给我一只G316三极管,是质量最好的一种,要好几块钱呢!</p><p> 文革开始后,学生大串联,我跑到北京,去空军学院找井岗,他串联去了外地,我只见到他的弟弟老五。</p><p> 再后来我当了兵,是空军通信兵,井岗也当了兵,是海军北海舰队雷达兵。井岗退役后,在北京公交公司,开336路公交车。我所在的部队在门头沟杨坨,每次进城,都要坐336路公交车,每次我要看看司机,希望能见到井岗却始终没有见到。</p><p> 再后来井岗下海了。他喜爱摄影,90年代就在一家公司还是出版社当摄影记者,玩的是胶片机。有时他也给我看他作品:人物、广告。</p><p> 2000年我去北戴河疗养,办完手续正赶上午饭。一进饭堂,忽听有人喊我,转身一看居然是井岗和他的父母亲,他们也在这里疗养。以后的几天,我几乎天天去他们的房间,一起喝茶聊天。</p><p> 一晃我们都退休了,有了时间,但除了同学聚会见面,很少单聚。记得和井岗、陆军宁、宁应平等去西山七王坟农家院摘过杏。真正一起出游只有一次,去的是张家界。那时井岗身体已经不好,手术后很虚弱,但他坚持要出去走走。</p><p> 2015年春节前,井岗住进了304医院。我想去看他,电话里问他想吃点什么?他说什么也吃不了,什么也别买了,实在要买就买些饮料吧,只能喝饮料了。我在西钓鱼台华光超市,围着饮料柜台转了几圈,想买些进口的饮料,没有,只有很普通的。想到当年的发小现在只能喝饮料,心里难过极了……</p> <h3> 井岗与父母、兄弟等合影</h3> <h3> 井岗与发小们合影</h3> <h3> 2014年4月,在张家界,井岗在传授摄影技术</h3> <h3> 2015年5月12日,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了井岗告别仪式。</h3> <h3> 发小们赶来为井岗送行。</h3> <h3> 位于昌平华夏陵园的墓地</h3> <h3> 井岗的摄影作品《喇叭沟门的秋》</h3> <h3> 以下几幅是井岗2014年去凤凰古城和芙蓉镇的摄影作品。</h3> <h3> 哥们是井岗</h3><div> (高江娥)</div><div><br></div><div> 井岗家缺女儿。自幼在南京,井岗妈~郝金平阿姨就认我做了干女儿。井岗长我一岁,自然成了我的小哥们。</div><div> 井岗从小和我、和我哥江波都是同学。他承载了我们兄妹二人的同学情。和井岗在一起,我没有一丝扭捏,说说笑笑真哥们!</div><div> 文革时院里发生过“桃园事件”。就是井岗、我哥几个男生偷摘了几个青桃子。我哥头一次做蟊贼,走路都打颤,开门都哆嗦。让我妈当场捉赃。看着几个青桃子,我爸我妈让我哥去革命委员会自首。交代出同伙,一个电话,郝阿姨赶来。分析利害,以怕影响孩子前途的考虑,挨了几鞋底,打住。</div><div> 我对井岗说:下次带我,别带我哥!</div><div> 井岗是个有趣的人,给大家带来许多欢乐。插诨打科,俏皮话、歇后语连连。他看见我哥的脸上贴了药布,就不慌不忙不喜不悲地说:呦!从南京到北京,没见过驴屁股打补丁!</div><div> 井岗和我哥一起当兵;一个连队;一起复员;一起开公交。他的信息,从来在我这没有断开过。</div><div> 文革后期,我从边陲小城进京,回程在首都海量采购。是井岗占着人份,替我买,背着拖着给我送到车厢。就像哥哥一样,心甘情愿。</div><div> 前几年,井岗和媳妇嫂子来连游玩。正值朱伟涛公出也在此,樊东宁做东,江宁弟及单小启作陪,一起聚餐。发小异乡齐聚,情不自禁,格外亲热!</div><div> 我看井岗和媳妇卿卿我我,有人疼爱,我打心眼高兴!谁知这一别竟成永远!</div><div> 69年初的那天,晨星⭐ 还在闪烁,空气冷冽得噎人。我踩着清雪和妈妈一起送我哥哥和井岗去新兵集合。中坞车站,等定点头班班车。井岗和我哥哥的灰色海军棉服,在星光下格外深重,两个青年好不英俊!</div><div> 井岗:我再不会让你帮着我把小山一样的物资,从蓝靛厂火器营捯饬到北去的火车。我就想让你带着我去空院东头,偷一次青毛桃!</div><div> 你回来可好?</div> <p> 我和井岗在施工队的日子</p><p> (高江波)</p><p><br></p><p> 参军前我与井岗就熟。我们俩爱踢足球,“文革"开始后不上课了,空军学院的大操场上时常就有我俩奔跑的身影。缘此,我们也是空军足球队的常客,不仅在一起踢球,有时还到足球队的集体宿舍玩。记得第一次吃方便面就在此中,当时的感觉是"真香啊",我看井岗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嘴有咂声,想必也是同感吧。</p><p> 到部队后我和井岗同分在施工队,巧的是还分在一个班。这下,我们由发小又变成了朝夕相处的战友。转战大山中的施工工地,是我和井岗在部队最难以忘怀的经历。</p><p> 施工队的任务是给雷达打坑道,具体说就是打锤、放炮、除渣、被复。我和井岗是城市兵,没经过重活磨炼,猛一打锤,没几天双手就布滿血泡,再打锤钻心地痛。我们就缠上绷带,咬牙继续上,从没为这点皮肉之苦畏缩不前。</p><p> 施工中,最危险的活儿就是放炮后排除哑炮和险石。每逢这个当口,井岗总是主动请缨。记得一次放炮后排除险石,井岗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正在作业时一块床头柜大的石头突然掉下,就落在井岗脚前,我看见后立马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砸在井岗身上可是非死即残啊!施工中,似这等险情于我们并不少见。施工队的工作虽然既苦又险,但也磨炼了我们的意志。井岗就说过,施工队的苦不会白吃,有这段经历会终生受益。我深以为然。</p><p> 井岗生性乐观诙谐,颇具亲和力。他喜欢聊天,亦爱开玩笑,是个富有情趣能给大家带来快乐的人。井岗尤善模仿,有时几达乱真。我们班大部分是南方人,其中一位是苏北籍兵,说话口音重,有时夾有方言。井岗常学他说话,由于学得惟肖惟妙,连对方说话的表情都神似,大家听后忍俊不禁,即便是这位江苏兵听后也是乐得合不拢嘴,连说"像,真像"。前几年我偶见这位江苏兵,聊起这些往事还绕有兴味。再后来井岗病逝,我告诉他消息,他难过得半天说不出话,深为痛惜。</p><p> 井岗为人正派,对大小领导不卑不亢,从没听到他在领导面前口出阿谀之词。对爱拍领导马屁的人则是敬而远之。井岗作为干部子弟,身上没见出什么优越感,相反,他跟班里的农村兵关系尤好,对他们常有关照。井岗去世后,战友聚会说起井岗,"人正派”、“人缘好"是大家共同的印象和评语。</p><p> 井岗兴趣广泛,尤爱体育,当兵前踢足球,当兵后改打蓝球。在施工队,一天施工下来尽管很累,晚饭后我俩也要打场蓝球。好在那时年轻,晚上一觉疲劳顿消。我和井岗都是施工队蓝球队的主力,我打前锋,井岗司职中锋,配合倒也默契。施工队蓝球队实力强劲,曾拿过营级联赛的冠军。记得联赛最后一场球取胜后,井岗十分兴奋,一边挥舞拳头,一边哈哈大笑,我们一起拥抱。至今看拿到冠军后蓝球队的合影,看井岗在合影中的笑容,这些往事仍历历在目。</p><p> 井岗, 昨天是你离世三周年的忌日。回想起咱们俩在施工队的峥嵘岁月,井岗,我是多么想与你再打一场蓝球,再听你模仿别人说话时的惟肖声音和生动表情,哪怕是我手扶钢钎你再打一打锤也行……</p><p> 井岗老弟,我真的好想你。</p><p><br></p><p> 2018年5月9日</p><p><br></p><p>以下,是黄晓莉在微信里的留言:</p><p> 谢谢你孙培新发的这个怀念侯井冈的美篇,那么多老照片记录了他的青春年少平凡一生。相由心生,从小到老都是一副憨厚善良随遇而安的样子。上小学学习不好也不差,考中学和我哥哥一个学校45中[皱眉],再后来的文革初几年还算安分守己没给父母惹太大麻烦。69年春节前的1月份我去陕北插队,咱们南京北京路幼儿园发发小中的男生翁楚民、侯井冈和你都当了兵[捂脸]。然后你也在北京了,我们其他3人也陆陆续续回到北京,各自生活工作。不知道咱们一起在幼儿园一个班是几年,居然后来在银燕小学5年也是一个班[白眼]。</p><p> 去年在丽莎单位聚会,事先知道翁楚民住院无法去(我们有单线联系[微笑])到之后听说你去张家界了也来不了,我问坐在我旁边的谭鲁平侯井冈怎么没来,他说井冈去世了。我扭着头直直盯着谭鲁平,他又说已经有几年了。发现我还在看着他,又和我说井冈不愿别人去看他宁应平去医院看他也不和她说话。我真是感谢谭鲁平,他一定是为了安抚我愧疚的心才这么说的[流泪]。</p><p>记得最后和井冈见面还是在你们的招飞楼,吃完饭还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可能是2009年。</p><p> 从小到大住在一起,南京到北京幼儿园小学一起长大,彼此的友情早已深深刻在心里。虽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惋惜和痛心仍旧伴随每一次的怀念。</p><p> 如果你们何时去给侯井冈扫墓请告诉我。</p><p> 拥有的时候是习惯是日常是普通,失去的时候是痛惜是自责不珍惜[凋谢]</p><p>祝愿剩下的我们仨好好的[玫瑰]</p> <h3> 以上照片,由井岗的爱人杨慧、井岗的哥哥井航,以及发小宁应平.、高江波等提供,在此一并表示感谢。</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