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010101">一九七四年九月,淄博市"革委会"为下乡知青所发纪念品,计有:黄挎包,白毛巾,搪瓷杯子,柳条箱。年代久远,只剩它了。</font></h3> <h3>临青毛巾厂,701,不知啥意思。</h3> <h3>下乡光荣证。一个小红本,把我及无数青年与昨天"咔嚓"一声斩断,从此我们成为农民,历史倒退,我们"光荣"。</h3> <h3>看看,自信滿满的我。我始终觉得,农村的懒散,自由与我性相近,这是我热爱下乡的一个小秘密。</h3> <h3>一九七六年在省知青办时的学习材料</h3> <h3>文件选编</h3> <h3>学习材料,李庆霖给毛主席的信,毛主席回信。"寄上三百元,聊补无米之炊"成为当时的流行语。</h3> <h3>那个年代,划红杠的段落超鼓舞人,也是我的精神支柱。</h3> <h3><font color="#010101">学习笔记,日记,杂记一部分</font></h3> <h3>可以读的书。艾青诗选要批判地读。</h3> <h3><font color="#010101">一九七四年深秋,我站在村头小河边。</font></h3> <h3>淄博十二中的同学到村子里探望初为农民的我。</h3> <h3>村民孙大妈给我做的鞋,穿了两次,果断保存了。</h3> <h3>《广阔天地》期刊 一九七六年第一期</h3> <h3>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定价三毛三。</h3> <h3>《广阔天地》报,记得管理我们的是刘鲁民处长,一位老革命,曾创办《大众日报》,《解放日报》。</h3> <h3>经常会有这样的通栏。</h3> <h3>省知青办《广阔天地》编辑部同事。前排右一:焦扬(淄博知青);张雪燕(济南知青);窦昭牧.李炜(青岛知青);禚彦宁(济南知青);我。后排右起:刘卫群(烟台知青);郭维强(聊城知青);王经西(潍坊知青);胡伟(济南知青);刘大伟(济南知青);蔡晓滨(青岛知青);徐青(潍坊知青)。</h3> <h3><font color="#010101">张敏丽,我,焦扬,李炜在济南动物园外合影。张敏丽时为省知青办副主任,她与我们同为"三不脱离"工作人员。是所谓拿"工分"的干部。</font></h3> <h3>一九七六年五月参加山东省"知代会",驻济南军区五所。心中装满豪气。</h3> <h3>参加省"知代会"的邹平县淄博市知青及领导。后排左起:王聪 马全喜 孙淑萍; 前排左起:宋卫民 任长胜(县知青办主任)。</h3> <h3>与惠民地区知青代表在省"知代会"上胜利会师。</h3> <h3>博山区"知代会"上被邀请的赴外地插队者。计有:王元萍,苏战友(名已忘),本人。余不知是谁了。</h3> <h3><font color="#010101">学毛选,摆pose</font></h3> <h3>与乡亲们在插队的邹平县小杨堤村知青点合影</h3> <h3>知青点壁报栏揭下存留。所谓"知青",相当一部分人连小学都沒读几天,是城市的"盲流",下乡当为城市减負。看这字写的,怎对的起"知识"二字!</h3> <h3><font color="#010101">"诗歌"</font></h3> <h3>我的文章,"九月二十日",以纪念下乡二十周年。</h3> <h3>九月二十日</h3><div><br></div><div>1974年9月20日,我背一黄帆布小包,上栓一条白毛巾,挂一白搪瓷缸子,同几千名"知青"一起,告别淄博,到邹平县乡村当农民,当时叫做"干革命"。🐴🐴</div><div>那天的心情既亢奋又酸楚,我即将去战天斗地改造农村改造世界改造我自己了,我会有一番作为我会有一个灿烂的青春。那天我坐在大卡车后边摆成一圈的破木椅上,想象着未知的未来。欢送的人群从博山一直排到周村,这百里之遥的人流,在后来的日子里常使我思索:9月20日,是不是全淄博市的父老乡亲都出来了?我们这些孩子,牵动着多少亲人的心!</div><div>笨重的卡车缓缓在市区行驶,我们的冯老师跟着车跑得飞快,他终于把一个红包扔到了我的手中,打开来看,那是一个红笔记本,本子上题:银锄斩草,妙笔生花。这个本子叫我感到了一种庄严感。周围的同伴大部分在哭,我置身在这看似热烈实则悲怆的氛围中,缕缕忧伤侵袭着自信。这时有沿街的人向车上递苹果,我捧着一个金黄色的大苹果在暖暖的秋风中睡着了。好多年后我一直奇怪,我怎么就会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中睡过去呢?或许是灵魂中潜在的生之无奈在瞑瞑中保佑着我?</div><div>9月20日下午,我们在距邹平县城12里的小杨堤村落下了户。全村的人都聚在村头,村里搭着大棚子,棚子里摆一溜八仙桌,所有送我们的亲朋好友都被以贵宾相待。那天吃的什么记不得了,只记得我的食欲从没有那么好过。</div><div>9月20日,我们还开了个小小的誓师会。誓师会上,我穿一件破旧的蓝工作服,读一言辞极幼稚的誓词。后来有人将我带到县广播站,县广播站的人带我到一台老式录音机前给我录音,后来。乡村家家门背后都有的小喇叭里便回荡了好长时间我的较为优美的嗓音。小喇叭曾在那个年代给了我神圣的鼓舞。</div><div>那之后我便很努力的工作,我在乡下种试验田。当团的书记,当工作队员,我还给我们村的女知青每人用笤帚苗做了一幅胡子,带她们到农田基本建设的工地上去表演"老汉学大寨"。我当了各种类型的模范标兵代表。我在广阔的天地里尽显英雄本色。</div><div>我是1977年底随最后一批知青离开邹平的,当时叫做"拔点"。我们村的团支部书记世文赶着辆小驴车,拉着我和我的破箱子送我去长途汽车站。一路上,我突然变得沉默无语。待上了汽车,远远地看着刺骨的寒风中站立着的世文和拉着小地排车的瘦驴,心如针刺。就是这头瘦驴,世文曾赶着它拉着地瓜,日行百里到淄博看望我的父母…此刻我已禁不住泪流满面。🐎🐎🐎</div><div>20年来我淡漠了多少人情世事,唯独钟情邹平。每年我都出发多次到此。近年来没有公务了就自己往那儿跑。有时候,我既不邀伴也不带车还不事先打招呼。只夹个小包乘公共汽车便去了,下了车,一个人在县城的路上慢慢的走走看看。走累了就叫辆三轮,首先想到谁就直奔了谁家。在邹平我有一些情同手足的朋友。去他们那里,我就像回家一样自然。我告诉蹬车人,我在这里当过知青。蹬车人便说:哦,你是知青啊!于是便告诉我,县里谁又出了名,谁又犯了事。</div><div>转眼间20年过去了,像一个短短的梦。今天在我39岁的时候,遥望19岁,像遥望远在异乡的港口,我永远地停留在港口的这边,再不能回返。</div><div>20年间,我始终不停地奋斗,为理想,为事业,为名为利为金钱。我似乎得到了我所希望的东西,但又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裹挟着我的身心。20年间,多少往事已成为过眼烟云,多少昔日的熟人已作古,生命是这样的短作和脆弱,哎!</div><div> 20年后深秋的某日我又踏上邹平的土地,县城正开山会,赶会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我在一老夫人的摊子上买一串野核桃做的念珠。走出城去,走至路边的田野,找块地方坐下。此时田野里升腾着浓浓的雾霭,摈弃了喧嚣的土地是那样的凝重质朴。靠着湿润的泥土,我的思绪时断时续。我想到,在生命的长河中,在历史的大潮中,我有过些许的辉煌,但终其所有,我亦如水滴。我该平静,平静地将我汇入长河,生活对于个体生命,永远都裸露着诱惑,我们的聪明该是如何抵挡这无尽的诱惑而脚踏实地的生活,这才叫做成熟。</div><div>曾有人送我一幅字:宠耻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观天上云卷云舒。夜深人静时细细读来,细细思索,觉得匆匆忙忙行至中年能拥有这样一种随意的心境,实乃人生一大幸事,活得超然的今天同活得热烈的昨天同样都很美丽。🌄🌄</div><div>我会有许多的事可做,我将尽量使自己变得睿智一点,宽容一点,对世界多一份仁爱,对亲人多一份关怀,就像我深爱的邹平那样,庄重厚实内涵丰富而不张牙舞爪又决不俗不可耐。</div><div>默默地祝愿我的生命像那年秋天那个令我难忘的日子那样寓意深深。</div><div> (此文应邹平县《邹平报》之邀,写于1994年9月)。</div><div><br></div><div><br></div> <h3>晚霞消失的时候</h3> <h3>二OO二年重回村庄,紧紧围住刻着"小杨堤"的石碑。</h3> <h3>所有的过往,都将谢幕!</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