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随着工作时间延长和夜生活丰富多彩,宵夜受到许多人的青睐。宵夜,除了垫饱肚皮之外,还是一种社交方式,不仅仅是为了吃。</h1> <h1> 在70年代的农村——我插队的李家湾,也经常宵夜。那时候纯粹是为了吃,而且就是为了吃肉解馋。农村里,农忙季节是要“加班”的,加班后肚皮特别饿,就想弄点吃的,最好有肉。农闲的时候,农村里没有什么娱乐生活,晚上闲得无聊。晚饭的两碗粥,一泡尿一尿,肚皮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肚皮里没有油水,却又有过剩的精力。这个时候,最想宵夜了。</h1> <h3>*农村里吃饭喜欢抬饭碗。</h3> <h1> 李家湾种双季稻。“双抢”(抢收抢种)的时候,队长总是安排男人们晚上收稻,明天可安排拖拉机耕田。哨子一响,男人们拿着扁担和绳索在村口的稻场上集中,队长安排任务。这时就有人说:挑完稻弄点啥吃?有人乘机建议:队长,猪圈里的那头老母猪两年没生小猪了,杀了吃算了。大家就一起起哄,似乎有不吃肉不干活的架势,把队长弄得没办法,只好同意,说:按老规矩办。他说的老规矩,就是只吃猪头、猪爪和下水,猪肉要分到每户。那些年轻人经常用这种办式缠着队长,或是杀生产队里的猪,或买咸肉烧菜饭当夜宵。队长为了赶农时,也乐意用这种方式来调动积极性。干了活,没有垫肚皮的,睡不着觉啊。接下来的事就不用队长吩咐了,自有人安排谁谁去杀猪,谁谁去下伸店去买酒,剩下的人统统干活去。有了夜宵的激励,平时一担挑两捆稻,现在挑四捆,还一路小跑,哼着小调,干得热火朝天。等到闻到肉香,这边十几亩稻已经收到场上。大家七手八脚摆“宴席”,跳板当长桌,麦萝翻过来当凳子,等待着热气腾腾、肉香四溢、盛满猪杂烩的脸盆端上来,一解肉馋。</h1> <h1> 晚上没事的时候,银林、顺庆他们喜欢到我知青屋里来玩。他们来听我吹口琴,或者下跳棋、翻翻我的书。那年头,既没有电视可以消遣,也没有地方玩去。最好的娱乐活动是看露天电影。不过,他们玩一会儿就腻了,就想去弄点什么东西宵夜。银林点子多,而且会烧菜。我们春天捉鱼虾,夏天钓黄鳝,秋天吃田鸡烧毛豆,冬天扑麻雀。每次出去总有收获。因为这些从小在水乡长大的孩子,练就了一身的捕捉本领。银林擅长用鱼叉。鱼叉的竹竿上系一根绳子,他能飞叉,叉到很远的在水草上产卵的鲫鱼或白鱼。米伦最会捉塘鲤鱼。他用中指在河桥石板下掐塘鲤鱼的鱼卵,塘鲤鱼会来保护鱼卵,攻击他的手指。当塘鲤鱼张嘴咬住手指的瞬间,大拇指迅速按住,将塘鲤鱼活捉,真是绝活。顺庆是捉黄鳝、甲鱼的高手,但是办法是懒人办法。我称之为“守株待兔”法。他在傍晚,将一只只直筒的瓦缸埋在水渠、河边,就回家睡觉去。早上去将掉入瓦缸里的甲鱼捉进鱼篓回家,总有收获。这个懒惰办法我也试过,但就是没有甲鱼掉下去。我就向顺庆讨教“秘诀”。他说,这个缸不是随便埋的,要埋在甲鱼喜欢路过的地方。那怎么看出是甲鱼走的地方呢?顺庆神秘地笑而不答。呵呵,我就是悟不出里面的门道。</h1> <h1> 鱼虾新鲜,活杀现烧,鲜得眉毛都要掉了。吃完大家回家睡觉。</h1> <h1> 有一次,我和顺庆、银林、米伦四个人去钓黄鳝,那天运气不好,竟然没有抓到一条黄鳝。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只狗在仓库门口觅食。银林找来一根绳子,挽了个捉狗结,躲在两个稻草堆边上,让我去引狗。那狗竟然稀里糊涂钻进了“圈套”。只见银林收紧绳索狂奔,奔到一棵树边,把手中绳索往树叉上一套,用力往下拉,那狗就被吊上了树叉,只叫了两声就没有了响声。银林告诉我,不能把狗放下来,狗一着地就会活过来。他就在树上把狗杀了,剥了皮,把狗皮埋了。</h1> <h1> 我从来没有吃过狗肉,那狗肉真香。正要开吃,不知道队长是闻到了狗肉香,还是碰巧路过,闯进了知青屋。他看到桌上一盆肉,兴奋起来:我闻到肉香了,馋肉啊。我给他拿碗筷。他吃了一块问道:什么肉?好像不是猪肉。米伦嘴快,说是狗肉,并把捉狗杀狗一五一十全说了。队长扳起了脸问:不会是村里人家的狗吧?银林说,那会是村里人家的狗?是野狗。队长这才放心地吃起来。</h1> <h1> 谁知,这狗还真不是野狗,是邻村人家的狗。人家到村里来寻狗,问到队长。队长“吃了嘴软”,帮着忽悠,这才蒙混过去。队长把我叫去,说你是知青,又文化的人;小队会计,算是生产队的干部吧,以后不准“偷鸡摸狗”的,落个坏名声。我向他保证,下不为例。</h1> <h1> 每每与朋友出去宵夜,总会想起那个时候在农村里宵夜的情景,不禁失笑。知青岁月,生活虽然艰苦,但还是有乐趣的地方。那是乡愁的一部分,忘不了啊!</h1> <h3>*所用照片为网络照片。致谢!</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