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事闲情之嘉兴月河街早市

红豆馆主

书事闲情2014年8月9日  星期六  阴

下午与儿子坐高铁从杭州前往嘉兴，此次忙里偷闲前往嘉兴一游，皆因我坚持，儿子本可有可无，他目前的年纪，对于旅游兴致不大，且更愿意与同学少年出游，而非老妈子，因此被老妈拖着游嘉兴，也无可无不可。

 

半个小时即到嘉兴，出高铁站，打车直奔梅湾街，入住有湖景的双人房。当我从熟悉的窗口眺望梅湾古街与梅湾花园，觉得真真切切地来到了我喜欢的嘉兴了，心情十分美好。休息了一下，傍晚与儿子出门吃饭，先在梅湾古街上逛了一趟，街上果然仍旧是空无一人，青石板路寂寞地清冷着，巷子里的红灯笼孤独地悬挂着。然而，我就爱这冷清寂寞。

 

来到南铂一号餐厅，谁知已是物是人非，以前喜欢吃的肉丸子汤与鱼鲞红烧肉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龟鳖鹿肉等高价菜，顿时失望无比，犹如失去了一位多年老友般惆怅。胡乱点了几个菜吃了，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独自起床，先欣赏了一下小桥流水人家的梅湾晨景，然后打车来到了月河街，这次此次行程里最重要的一环，月河街的周末地摊早市。最早我是从几位作家如楼耀福、荆歌等人的书里得知月河街周日早上有地摊早市的传统，看来已经历史悠久了，各色玩家卖家周日早上纷纷汇集在月河街，各色文玩物件摆满一条街的地儿，虽比不上北京潘家园，也别有一番风景。我去的时候天已大亮，街前街后早已摆满了地摊，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我定下心神，不再如第一次来时那般激动，下了桥，从中间开逛。一路从东头逛到西头，南面逛到北面，多看少说，只看不买，钱包捂得紧紧地。

 

其实我对古玩一窍不通，也并非收藏爱好者，只是喜欢而已，而我所注意的无非也就是旧书善本，小件瓷器，书房文玩，玉饰之类。其实在第一个摊子上我一眼就看中了一件画着公鸡的小水盂，有一白二红三只公鸡在桃花树下，公鸡画得活灵活现，着色艳丽，底款是"玩玉"两个字。我上手仔细看了看，整只水盂小巧玲珑，拿在手上正可盈握。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下价格，摊主开价四百，有些坑爹。我不动声色放下，心下想顶多二百，或许一百就可拿下。于是也不再多问，此时只听得旁边的摊子上有人询问一座两尺高的镀金观音像，摊主开价3800元，我忖度多半是赝品，便走了开去。又逛了逛，见一个书摊上有一些旧版《红楼梦》连环画，便问摊主有无一套齐全的，谁知旁边一位老人说这书他已经全部要了，也只得罢手。这次逛地摊早市，发现卖南红玛瑙的多了起来，价格也都不菲，前年来的时候还没有，可见南红这一两年间红火了起来，不过我兴趣并不大。又逛至一个书摊，摊主正准备收摊了，不少人正在挑书，我也去书堆里拨拉了两下，也没有什么好书，估计好书早被挑走了，我挑了一本铁凝的《没有纽扣的红衬衫》，84年一版印，五元，如此也不算得空手而归。记得小时候看过改编的电影《红衣少女》，也算怀旧一番。

 

携书回到梅湾街酒店，儿子早已起床，我绘声绘色与他讲述月河街的早市风光，儿子终于有了兴趣，我当下拖着他出门，二赴月河街。此前我在微信上与众友讨论，对公鸡小水盂念念不忘，友人鼓励拿下，我又提及今次没来得及去嘉兴收藏家协会去看望掌柜老周，前次我与他买了一方黑陶狗印，友人更起哄撺掇我再访之。当下与儿子再到月河街，先带着儿子前后逛了下，然后直奔嘉兴收藏家协会的门面。

 

进店来见到里面有几个男人，有顾客有店员，我一眼看到老周正惬意地坐在柜台里的椅子上与人聊天，他当然不会认识我了，我不过去年来过一次，买了个冯嘉生的黑陶狗印。这时店里一个年轻一点的店员招呼我，我请他将柜台里的冯嘉生黑陶生肖印章拿出来给我看看。几块黑陶印一字排开，有龙印、兔印等，可是此番不知如何，几只印都不曾十分吸引我，尤其是那只本想买的龙印，拿在手里左右端详，龙有点像猪，囧。问价，这回报价六百，我笑了，向他展示我手机里的黑陶狗印照片，说明去年来过，当下对方得知算是老顾客，说那还是四百一个吧。但我已意兴阑珊了，看来此次黑陶印与我缘分未到，连对方给我推荐的一款书法微刻印也无心染指，于是道歉出门。回身，见老周在背后的柜台里目送着我，一笑，老周，再见。

 

黑陶印既未到手，心中空落，于是拉着儿子再次来到公鸡小水盂的摊旁，竟然还在。我将水盂拿在手上，越看越爱，心一狠狠砍了一刀："五十元。"摊主不依，但见我去而复回，颇有诚意，便应价两百，我再砍至一百，摊主原本不肯，我此时心理素质非常厚黑，笃定地说，一百已经是最高价，其实就值五十元，再多我就不要了。最终一百成交，按古玩行话，一百即为一块钱，因此我最终一块钱拿下了这只公鸡小水盂。其实价格无足论，值与不值，只看自己喜欢罢了。

 

当下袖了小水盂，志得意满地与儿子去午饭，换了一家江南人家餐馆，里面的装修颇有江南小桥流水风味，还有粤菜点心。儿子点了一些粤式点心，我摇头，点了小炒南湖菱，瓦钵鱼鲞红烧肉，这才不负来嘉兴一趟。等菜的功夫，我将小水盂拿出来，用湿纸巾里外擦干净，拿在手里左右欣赏。儿子既好笑又不解，甚至还鄙视我为这么一个小玩意与小贩吵半天，然后竟然花一百块钱买了一个小酒杯一样的东西。我笑笑："回去别和你爸乱说哈，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