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半山园

平喜

<h3><br>夜宿半山园 久违的鸣叫 <br>    周二,皖医同宿舍老二自昆山赶来开会,因十九年未见,大家都很激动,老五、Q同学、李同学、小胖儿都大老远从外地奔过来,为了见一面。还有南京的几个兄弟姐妹。大家席间觥筹交错,惺惺相惜,说不尽的话,叙不完的旧,第一场结束不过瘾,R君又安排街头小饮,一晃就拖到半夜了十二点以后。于是送各位回家,安排五哥到好友推荐的一处静所休息。由于太晚,怕打扰孩子们休息,于是跟夫人请假,也借宿此所。此处,紧靠半山园。<br>半山园是位于南京市中山门北清溪路附近的一个神秘的园子,今海军指挥学院院内。因为兄弟引荐,有幸入内瞻仰。此地为城东七里,距紫金山亦七里,恰为半途,因以被王安石取名&quot;半山&quot;。它不同于河海的半山庄。这是个王安石曾经孤独、幽处、思索最后离世的地方。王安石这个理想主义者,终究没有得到的世人的理解、同事的宽容、上主的信任、 社会的接纳。其内心的坚韧在最后一刻被击溃,公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单纯、热心、执拗、却心系苍生,半山一主,半生悲情。<br> </h3> <h3><br>  .......夜间乘酒大睡,又梦见学校的岁月,反复的焦灼,胡乱的排列组合。因为渴,又梦见一条小河的水被自己喝干。清早起来,看到晨光像乳白色奶酪一样,透过半透明的窗帘,铺洒我的床单上,那么安静,心底那么慰贴.听自己的心跳,听自己的呼吸,听帘后的静谧....</h3> <h3><br>  突然间,听到一种奇怪的鸟鸣,好久没有听到了,但这是一种熟悉的鸟鸣。它总是一个人孤独的鸣叫  大部分时间是在春夏之交的清晨, 在薄雾未散之时,在惺忪睡眼之时,在露珠草醒之时,在晨光渐明之时。  <br>鸟的鸣叫,狼的悲嚎,大抵如同人的长歌,显示个性与特质的吧?我认识并记忆下这种鸟鸣已经很多年了,但不知道鸟儿的名字。这种鸣叫,听上去都是在500米以上,500米以远的高空,不愿意低下,不愿意落俗。</h3> <h3>她的鸣叫,从来都是一个鸟的早晨 一个鸟的坚守,而且都是坚持着固定的频率、固定的音阶、 固定的节奏。她老是这么一啼一啭, 一啼一啭,“啼”占四分之一节拍,“啭”占四分之三节拍,共四个节拍  我想她鸣叫的时候哦,细嫩的脖颈肯定也是一俯一仰  一俯一仰,随着胸廓的微微起伏,发出这凌空的绝响。她的眼神,在噙着泪的同时 充满着坚毅。她的鸣叫,从来不是麻雀的群会,不是斑鸠的低语,不是野鸽的震翅,不是画眉的搭讪 不是红嘴鸥的觅食,不是布谷的催工,更不是百灵的应景。<br></h3> <h3>“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又见杜鹃花。<br>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传说中鸟的故事 不渝有如杜鹃啼血,大义有如精卫填海,无畏有如凤凰涅槃。<br>多年来,我曾多次蹑手蹑脚企图接近她的声音,看看此君的真容,但每一次看到的只是茂密的丛林,穿梭的早起的人们,和乳白色的薄雾。她的声音总是从隔空出传来,那么的孤独而又高贵,神秘而又悦耳,熟悉却又渺远。沙洲尽冷,不栖寒枝,一啼一啭,一一声一断......我敬重她,特别是她的声音,不得见她的面容也就罢了。<br>她是在坚守着什么吗?如同王文公的坚守?还是在寻找着什么? 寻找同伴 寻觅知音 ?还是一直在等待? 等待那个如约的人出现 在这人间四月的天,这清新的春早。像望夫石的澄定、忠犬八公的期许。还是她一直在守护一个人?一个江南烟雨天突然走失的,令她心系神往、令她魂牵梦绕的人?一个占据她多年春梦的人?一<br>抑或她自己还有一个个被零乱的梦,一次次未了的缘,一回回独自的伤,一幕幕的搁浅思念。月下浅酌,一杯杯对影的酒,独倚凭江,一艘艘错过的帆.......她的鸣叫,熬过了时间的沙漏,静住了岁月的考验,不随天地流转,无论六道轮回,不因世事变幻,隔空的清音依然空灵,卓尔不同凡响。<br> 猴哥说人生如光如影,极亮于璀璨之中,必有艰辛之隐忍。红杰说,人过四十如执手钝剑,回视挽锋,且看且吟,不强、不惑、不悔、不争,一切随性,问心而生。半山园,必将再往,听她的声音。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