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浦江

感悟—-林毅臣

<h3>上海理工大学电19班毕业照</h3> <h3>  曾问过不少人"晚上做梦会回到学生时代吗"?基本上所有人都说有过,感性的人梦见的多一些,而且主要集中在求学之路的二端"小学"和"大学"。或许是最初的记忆最美好和很多学子的初恋发生在大学期间有关吧。</h3><h3> 我梦见最多的是在上海理工大学的那段时光。我的初恋也发生在那段时间,只是她在遥远的深圳;那几年,也正是我们从一个懵懂少年到意气勃发的青年蜕变的几年。</h3> <h3>  那年夏末,我背着一个大牛仔包,独自一人北上去学校报到。93年时火车非常拥挤且慢,我被人群挤压在卫生间门口站了近7小时才到上海,下火车后才得以大口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身上的味道自己都受不了。学校新生接待处设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的最南边,坐上校车心里就踏实了。校车到学校时是学长魏君会带着我去报名找宿舍,带我领了生活用品后又带我学校转了一圈,心中感激不尽;二年后我也象魏大哥一样加入新生接待员行列,让爱心一届届流传下去。</h3> <h3>  记得第一课是自我介绍。班主任余捷老师主持,当时我很好奇一个女高工怎么这么年轻还和蔼可亲。二十五年过去,当年说"我讲不来话,就出个物理题大家做一下吧"的张智已成苹果公司配套商的张总;"我来自荷兰信阳"普通话最难懂的程军已是程大队长,"我来自最胖的省会合肥但我很瘦"的小童早已成大腹便便的童总;来自邢台的大陈已是上市公司的陈老板;来自西施故里的宣美女早已成宣教授;"我比大家多交8300元学费"的单同学已是单高工;"全班我最胖"的老董已是董老板......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俱往矣!</h3><h3><br /></h3> <h3>  刚入校不久,恰逢国际奥委会公布2000年奥运会举办城市。那时的舆论认为中国北京是板上钉钉的事。那晚大家挤在学校的小播放厅看直播,当萨马兰奇讲出"Beijing"时,大家高兴得跳了起来,但是电视画面一下子变成悉尼代表团在庆祝,大家都傻了眼,几个英语好的学长开始解释,原来老萨是先感谢北京的付出。大家垂头丧气离开播放厅到操场发泄不满,有人开始砸啤酒瓶,校园里也传来宿舍楼热水瓶往楼下砸的声音,老师和宿管赶紧巡逻喊话叫大家冷静。</h3><h3> 后来传出内幕消息,原来是同志加兄弟的朝鲜报复中韩建交把票投给悉尼,真是应了"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这句话,等到北京举办奥运会已是十五年后的2008年,当年激动万分的小青年都三十好几了,不复有当年之激情。</h3> <h3>  我们读的是"工业企业电气技术"俗称"自动化"专业。在三年中要修完三十多门课程,其中以《高等数学》为最让人费解,其实高考时数理化的分数和能否学好大学课程真无多大关系,一切从头开始,这一点以童道雨为最典型,高考成绩不错的他,面对以"高数""自控原理""微机原理"为代表的二十多门专业课,简直如读天书一筹莫展,只有"英语""法律"等偏文的学科能轻松搞定。</h3><h3> 当年四个男生寝室半个女生寝室,309是学霸寝室,当年的我们都经过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选择,因此学渣也极少。每学期发奖学金,309的各位老兄必喝大醉;有一回,我和陈文军把张智又背又抬弄到徐汇区医院挂盐水,当年都是穷学生,打不起的士,醉酒的人又死沉死沉的,那个腰酸背疼,回来都已后半夜,整个309猪圈一般,臭气熏天呼噜声一片。</h3><h3> 我们308卖了年余的方便面和零食,赢利就是免费给大家吃方便面。"康师傅"和"统一"是大款吃的;"营多"是中产阶层吃的;"华丰"三鲜伊面是我们百姓吃的;或许是当年吃多了的原故,如今闻到方便面调料的味道都想吐。</h3><h3> 三年级,我们移到319寝室,这个寝室被大家戏称"观景台",全校师生去食堂吃饭,必须从我们西边窗户下走过。当年,我们西边窗户经常人满为患。&quot;你们就这样看看就行了,拿那种可以看见月球表面环形山的望远镜看就有点过了啊!你让学姐学妹们脸上的小痘痘和小雀斑怎么遮掩......&quot;</h3><h3> 一晃多年,当年一起趴在窗台看鲜花的兄弟可好?</h3> <h3>  93年,国内电视界拍了不少好片。《北京人在纽约》应该是迄今为止排得上号的连续剧,大家第一次感受到了美帝的发达和商战的冷酷,异域风情加上几位戏精的精彩表演,让人早早围坐在电视机前等待播放。《情满珠江》也打动了不少人,真实反映了珠三角地区企业家们的创业精神以及艰辛,当年吸引了大量的大学生奔向广深两地。</h3><h3> 九十年代初,中日友好是两国交往主基调,很多人开始学日语,其中我们班的小嵇后来成为了"嵇桑"。当年一部日剧风靡上海,可以用万人空巷来形容,那就是《东京爱情故事》,大家震惊于"都市爱情尽然可以拍得这么美"!赤名莉香、完治、里美、尚子......二十多年后还会浮现于眼前,"可以听见云裂开的声音"的爱媛县还是那么令人向往。</h3><h3> 当年学校还组织收看"鳖精马教头"那激情四射的中央台演讲,马教头在台上高呼"中国人可以统治中长跑",几年后,随着兴奋剂检测由尿检改为血检后,"X家军"全军覆没,给中国体育界和科研界留下一大谜题"鳖精到底管不管用"?</h3> <h3>  入校不久的工厂六周实习是挺快乐的事。刚开始的"锯刨钻磨锉"做一把铁榔头;接着学普通车床加工,磨车刀、校车床、锯料最后车一个葫芦形状的部件;然后是锻打、翻砂、电焊也是蛮好玩的;最后的电子线路板焊接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心灵手巧,当然全班都是比不过陈荣的。后来当我们还为自己能组装出收音机而沾沾自喜时,代华已在鼓捣电视机,陈荣则在看着电子报弄功放了。</h3><h3> 实习时的日子是舒适的。工余可以到闵行体育馆的标准足球场踢球,也可以在厂内打篮球,晚上可以逛街、下棋、打牌、看电视。元旦时居然还办起了迎新晚会!当然,最大的新闻是兄弟班级的一对小情侣被带队老师堵在校车里,连带我们做班长的也被叫去办公室开会,主题是"树立正确的恋爱观"。现在的九零后已无法理解二十年前的国情了。</h3> <h3>  刚入校时,清一色的十八九岁小姑娘小伙子,对性都有一种神秘感。那时候的上海已开始给大学新生进行性教育,当教室的闭路电视上播放"安全套的使用方法"时,大家免不了红着脸窃窃私语。那一年上海首届&quot;性博览会"开幕,学校给我们大家都发了票,当到会展门口发现黄牛把票炒到10元一张时,大家毫不犹豫的把票卖了,那可是学校食堂二十块大排的钱!</h3><h3> 我们的性教育还要感谢陈款,他家在昆山离学校才50公里。有次他回去把家里的夏普录像机背出来,又托朋友搞了欧美和日本的爱情动作片,等到宿舍楼熄灯夜深人静之时,偷偷从路灯上接电进来,给我们这些"傻白"普及世界潮流,不得不佩服当时日本电器的质量,隔壁宿舍居然通过无线电波,收到我们宿舍的夏普播放的爱情动作片,顺便给他们也普及了一下。</h3> <h3>  我们班同学来自11个省市,上海菜的甜味让很多外地同学吃足了苦头。鱼和肉里放一点糖我们忍了,青菜里还放糖就说不过去了,直到毕业,包括我在内不少人还是吃不惯,开水洗过菜后再拌辣椒酱是高鹏的一贯做法。好像只有角落里卖的豆腐花是不甜的。</h3><h3> 食堂夜宵基本是四菜一啤:鸭掌、花生米、土豆丝、海带结和力波啤酒。回忆中经常闪现的是学校门口对面那个安徽小姑娘的馄饨摊,一元一碗的馄饨五毛一个的茶叶蛋,那个香啊!自从毕业后好象再也吃不到那种味道。其实那是一种青春的味道,一种情怀。</h3> <h3>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h3><h3> 那时候,女朋友真正来校"探亲"的也只有程军,邓大姐不远千里来看望夫君,让大家羡慕不已。转眼间,邓老师和程大队的公子都已上重点大学。</h3><h3> 许大美女是班里最早的党员,她继承了地下党员的优良传统:保密工作相当到位!她在大二时就把一位超帅的学长李刚拿下,全班同学居然在毕业后才知道;看来智商还是有差距。如今她的儿子可以自豪地说"我爸是李刚"了。</h3><h3> 四十余个同学,家有一宝的居多,这几年家有二宝的也多了几个,但家有三宝的唯有陆总一人,当之无愧的光荣妈妈!</h3> <h3>  整个班四十多个学生,以农村学生居多。用现在流行语来说是"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当陈款讲有一个叫"华亭伊势丹"的百货大楼里的衣服没有售价低于4位数,照相机和手表没有少于5位数时,我们的嘴巴都是张大的,要知道93年的月工资在二三百左右!</h3><h3> 一天,陈款带队我们穿上最干净合身的衣服一起去座落于淮海路上的&quot;华亭伊势丹"开眼界。到了店门口,百货公司的豪华气派的装饰把我们镇住了,如果没有陈款那种无畏的精神带队的话,我们大多数人是没有勇气进去的。进到里面,我们都是刘姥姥,逛了一楼二楼之后,我们己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那些高档的商品和里面的俊男靓女,三楼以上就不再上去,总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大家逃似的离开"华亭伊势丹"。</h3><h3> 当年的上海人很排外,挂嘴边的话是"阿拉上海银,侬这些小赤佬,乡下银,土包子"。有一回在瑞金路,几个上海青年嘴贱差点被我们揍了,当然上海人很"文明"不会打架,二个大男人可以在街上吵上二三小时也不打,让一旁观战的人很是扫兴。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上海应是一个包容的国际大都市了。</h3> <h3>  班里最值得骄傲的莫过于大二时被评为"优秀班级",这基本上是班级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全校每学期才二个班级能获此殊荣。</h3><h3> 获奖的一个原因是我们班的黑板报综合成绩全校第一。宣传组长张伟峰和组员宣淑园、陆法芳、童道雨等人功不可没。创意好、画面美、字漂亮是评委们对我们班黑板报每期的评价。有一年校运会开幕式上各班入场式评比中,我们班凭宣传组的一块展板就拿下三等奖。</h3><h3> 电19班的团结友爱是出名的,我是被校和系领导私下表扬了几次。那一年某同学家庭遭变故,大家踊跃捐款,其它班级也有响应,经争取学校还特批了一个贫困学生补助名额。另一次,一位同学踢球时不慎后脑着地,在瑞金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男同学轮流请假做护工,女同学熬鸽子汤送鲜花,同学家属感动得给学校寄表扬信,寄到班长我这里的信件想必同学们也有传阅过。</h3><h3> 这些纯纯的友情足以让人怀念一辈子,怀念那个温馨的集体,怀念携手走过的每个日子。</h3> <h3>  在上海理工大学求学的最后的日子终于到来,拍毕业照时来了个花絮:遍寻校园少一人!一位女生缺席,电19班的五朵金花硬生生变成四大美女。大家都猜测她应是找男友告别去,她却说男友就在班级合照中,那么是脚下有几条船?或是......或许这个猜想只有陈景润才能证明出来。</h3> <h3>  最后的聚餐放在教师食堂。全班同学加上老师一共五桌,在96年,每人三十元的会餐经费已十分高大上。当晚平时不喝酒的同学也端起了酒杯,酒量最好的居然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女生,喊着要灌醉女生的同学自己先倒下了;当年没有KTV,饭后大家在操场上大声唱歌,唱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城南旧事中的"送别"......那一夜忘掉了平时的不快、曾经的摩擦,一切消融在酒中,随着歌声消逝在无尽的夜空中。互道兄弟姐妹们保重!</h3> <h3>  会餐后第二天,同学们陆续离校奔赴全国各地,几个干部相约先送走同学最后走。刚开始,我还能送几批同学去火车站,到后来实在受不了那种煎熬,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寝室默默流泪,让自己沉浸在往日的欢歌笑语中,直到亦明兄过来叫我出发。我们俩一起乘车去杭州寻找新天地实现新梦想。</h3><h3> 别了校园,别了老师,别了学弟学妹,别了那批在一起嫌烦分别了又痛哭的兄弟姐妹,别了青春......</h3> <h3>整个专业19班20班全体合影</h3> <h3>整个专业全体名单</h3> <h3>308全体成员</h3> <h3>学生干部合影</h3> <h3>三年同桌</h3> <h3>第二次同学会组委会成员</h3> <h3>与第一任班主任俞捷老师合影</h3> <h3>当年也曾帅过!</h3> <h3>蓝球场</h3> <h3>学校食堂</h3> <h3>国家级文物---钟楼</h3> <h3>三楼就是观景台319寝室</h3> <h3>与亦明兄合计第二次同学会</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