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南美，南极！ （14）

东方木

　　12月5日，船方安排是，上午8:00游船到达南极海峡入口，进行游轮巡航，寻找纯净的浮冰、平顶冰山以及野生动物；下午3点左右，将根据天气情况准备登陆或巡航。在这张昨天晚上发给大家的表格上，我特别注意到与以前发给我们的表格不同之处是，一是没有说明登陆地点，二是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特别用一行红字注明：THIS PROGRAM CAN BE CHANGED DURING THE DAY.（今天的行程可能随时改变）。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风平浪静，非常有利于巡航。吃过早饭，游船已经到达南极海峡入口，航道两侧，出现了前几天我们都没有见过的风景：海面上，漂浮的冰山不再是不规则的形状了，大部分都是平顶的，而且每座平坦的冰山，体积都非常庞大。

　　海上漂浮的这些平顶冰山，其实是南极大陆冰盖破裂后，进入海洋的巨大冰块。南极大陆中间高，四周低。终年不化的积雪在它上面覆盖了数千米厚的冰盖。冰盖自身的巨大压力使它们不断地向四周的大陆边缘运动。

　　在海边，这些冰渐渐伸入水中，成为陆缘冰。当它们伸入水中过多时，海水的浮力会使它们折断，成为一块漂浮在海上的巨冰。这就形成了我们面前这一块块巨大平顶冰山。

　　大约是为了让大家欣赏这些平顶冰山，游船的航速明显降了下来，风和日丽，来到甲板上的拍照的游客明显比往日多了不少。

　　我在6层后甲板上拍了一阵照片，觉得有点累了，便来到前面观光室，冲了一杯茶，坐在旋转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见前面茶几上有一本法语画册，顺手拿起来翻了翻，虽然不懂法语，但画册上的一幅插图还是吸引了我而且也看懂了那是一幅环绕北极的航线图，时间是2013年5月19日12月7日。

　　以半年多的时间进行一次环绕北极的航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船。最大的可能还是像我们前天看到的那些环球探险家们，驾驶现代帆船干的事吧。

　　身在南极，看着北极的全景地图，感觉还是有些怪异：现代科技进步，使得这个地球显得比原来小多了，200多年前，那些到南北极探险的人们，绝对想不到今天来南北极如此容易且安全。

　　中午吃饭时，忽然广播中播了什么信息，接着餐厅中出现了轻微的骚动，不少正在吃饭的人起身到甲板上去了，问过之后才知道，广播中说发现了鲸鱼。我急忙回到房间取来照相机，可冲到后甲板才发现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位置甲板上挤满了观看鲸鱼的人。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拍摄照片的位置时，鲸鱼已经游得很远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不时露出海面的尾巴。我在自己的长焦镜头看了看，觉得即使拍也得不到理想的照片，只好放弃。

　　不过，此刻外面的景观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原来那些漂浮在海面上如同一座座高墙似的冰山几乎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很薄且非常平坦密集的冰块。很显然，这些都是当年的冰，还没有完全溶化。天空一碧如洗，海面平整如镜，蓝天和蓝色的海面、白色的冰块与天空中几缕淡淡的白云相互映照，海天悠悠，一片宁静。

　　回去继续吃完午饭，我又回到甲板上。

　　船方不知何时将游轮的尾部旗杆一直卷着的的法国国旗展开了。尽管法国国旗上也有蓝色和白色，但在这一片蓝色和白色组成的天地之间，这面三色旗还是显得鲜艳夺目。我和妻子分别以法国国旗为背景，拍了些纪念照。

　　不时有大块平坦的浮冰从航道两侧漂过。如果仔细看，有时候，会看到洁白的冰块上有一两个黑点，用照相机镜头拉近，才能看清那些黑点是企鹅。

在平静的海面上，有时也会看见有猎食的企鹅冒出头呼吸。别看企鹅在陆地上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憨态十足，可一进入海水之中，它们游水的速度绝对令人吃惊。

　　船速忽然慢了下来，甲板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原来是在一块巨大的冰排上发现一只象海豹和两只企鹅。另一块略小些的冰排上，还依稀残存着点点滴滴的血迹，不知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海豹卧在冰排的中间，两只企鹅分别远远低站在海豹的头尾两端，其中的一只似乎想和另一只汇合，但不知是怕被海豹袭击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不绝。它观察了好一阵，见海豹懒懒地躺在那里，好像没有偷袭的意思，才下定决心与另一只企鹅汇合。

阿根廷南极科考站

　　它走一会儿停一下观察海豹反应，最终终于和另一只企鹅胜利会师了。两只汇合到一起的企鹅似乎很兴奋，扇动着双翼看着离去的海豹，颇有些庆祝胜利会师的意味。

　阿根廷南极科考站

　我和几乎所有在甲板上的游客，都用照相机拍下了这个故事；而船方的摄影师，更是借助地利优势（驾驶舱前方甲板，游客去不了），拍的照片肯定比我们拍的更清晰生动。

阿根廷南极科考站航标灯

　　南极的天气虽然瞬息万变，但今天还不错，下午，仍然是阳关灿烂，游船停在了希望湾。在这里，我们将登陆，参观阿根廷设立在这里的科考站。

　　据介绍，阿根廷这个科考站常年居住的人员有上百人，里面甚至有教堂和邮局。

阿根廷国旗在科考站处处可见

　　在等待登船的时候，我从长焦镜头中看了看这个科考站的地形。两座对峙的雪山中间，有一道冰川。冰川一侧的山脚下，坐落着大大小小约30栋赭红色建筑物。海湾靠近陆地的一块礁石上，还设置了一个涂着黄绿色油漆的灯塔。

　　在我们从登陆艇上下来登上岛后，有一些岛上的居民（甚至有几个小孩子）登上了登陆艇，到我们那艘游轮上去了。我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是吃一顿像样的饭菜，还是为了搬运游轮给他们带来的东西？也许，这是他们允许我们游客登岛的一种交换条件。

　　上岛后，由岛上的人充当导游，我们被要求团体行动，并按照规定的路线走，不得随意参观。导游讲西班牙语，再由船方的导游翻译成英语，而我们这些既听不懂西班牙语也听不懂英语的中国游客，就只能靠中国导游再翻译成汉语了。

　 其实在我看来，这里已经和阿根廷的国土差不多了。登上简陋的码头，迎面就是一面插在乱石堆上迎风飘扬的阿根廷国旗，除此之外，岛上最大的一座建筑物的外墙，也被涂成阿根廷国旗的样式。再加上登陆后要按照他们指定的路线行走，这就等于告诉来到此地的所有人，这里是阿根廷的地盘。我不知道，其它国家的科考站是否也如此。

　　因为不能随意走动，我们只能看看那个小教堂以及邮局。据说，在这个设置在南极半岛的小教堂里，今年举行过两次婚礼。邮局设在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房间里还摆着床摊，有个阿根廷人向游客兜售衣物等纪念品。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所以很快就从屋子里走出来，去拍岛上随处可见的企鹅。

　　与人类常年居住在一起的企鹅们，对我们这些来访者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好奇。我看见有四只阿德利企鹅摇摇摆摆地走到一群老外身边站定，好奇地打量着这些穿着红色防寒服的异类，忙拍下了这有趣的一幕。岛上的企鹅只有两种，其中大部分是金图企鹅。海水相当清澈，站在岸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水中游泳的企鹅。它们在水中潜游的速度极快，并不时越出水面。由于它们越出水面的时机不好把握，且时间极为短暂，要拍到这个瞬间，不用连拍还是不大容易的。我连续拍了好几张，总是勉强拍到一幅企鹅从海面越出的照片。

　　在南极冰天雪地中，野生动物不会放弃任何看到的食物。我刚登上岛时，就看到海边的一处峭壁上有一只很大的水鸟尸体，并且拍了下来。等到我要离开岛时，已经有两只阿根廷贼鸥在那里享受美食了。

清洁工

　　在离开阿根廷科考站的码头前，一对俄国夫妻请我给他们以阿根廷科考站标志牌为背景拍照。我帮他们拍完后，也请他们帮我们拍了一张。

在阿根廷南极科考站留影

　　如果我们按期乘坐北冕号的话，我们的行程里是包括在中国长城科考站登陆项目的。现在却鬼使神差，登上了阿根廷科考站。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吧，总算和常年在南极生活的人们近距离接触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