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南美，南极！ （10）

东方木

　　当天晚上发给我们的第二天（12月2日）活动安排中，上午7:00游船就将到达天堂湾（Paradise Bay），这是位于南极洲Lemaire群岛和Bryde群岛后面一个宽阔的海湾，由1920年在附近捕鲸的捕鲸船发现并命名的。早8:00按事先分好的团队进行巡航活动；下午约2:30在库佛维尔岛登陆。

　　因为被分在绿色团队，要第一批上登陆艇巡游，所以我们早晨很快就吃完早餐。

　　正准备去登艇，船方却通知因天气条件所限，采用登陆艇巡游的方案取消，我们只好在游艇的甲板或观光室里欣赏航线周围景色。　

　 下午，一直盼望的登陆终于开始了，我们绿色团队首先登陆。

　　每个登陆艇不算驾驶员，可运载10个人。这种用橡皮制作的登陆艇，开起来速度还是相当快的。我们按照事先培训的方式登艇，朝陆地驶去。大约也就5、6分钟的时间，就抵达了海边，在先期到达的船队人员协助下，趟着海水登上了陆地。　

　　这是一片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的山坡，远望，皑皑白雪之中，东一块西一块地露出一些裸露的岩石，而在每一块裸露的岩石上，都有一些企鹅居住。在我们登陆的岸边，一大排企鹅或站或卧，仿佛是在看热闹，更可能是对我们这些来自远方的动物感到好奇。

　　 尽管我们在影视中无数次见过南极以及企鹅，但真正踏上南极大陆，亲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企鹅，还是让我们感到心奋不已。所有的游客，都是一登陆就开始各自寻找拍摄对象，不停地拍摄身边的企鹅，以至于不时有因兴奋走近企鹅，超过了5米的界限的游客，被先期登陆勘察路线的探险队员的警告。

　　我正拍着身边的企鹅，忽然被妻子捅了一下，示意我转身。原来，就在我的身后不远处，一只象海豹正懒懒地躺在岸边的雪地上，不论是对它身边的企鹅，还是对我们这些身穿红色防寒服的人们，都视而不见。

就我所知，象海豹有北象海豹和南象海豹之分，所谓南北象海豹，不仅是因为它们分别生活在南北半球，而且外观也有着明显区别。就是南象海豹，雌雄之间个头也相差悬殊：雄象海豹体长一般为5-6米，是雌象海豹的一倍，而体重相差更大，雄性一般为3000多公斤，是雌性的3倍多。南象海豹本来数量很多，而且在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等三大洋的南部和南极附近的许多岛屿的周围都有，但由于它体躯肥大、脂肪丰厚被大量捕杀，现幸存的数量很少，仅分布在围绕南极的大洋岛屿和南极大陆岸边。

　　 这家伙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很显然，我眼前的这头象海豹，是个雄性的。据说，象海豹虽然臃肿肥胖，但身体非常软，头向背、尾方向弯曲可以超过90度。它虽然对靠近的人一般都不理不睬，但如果你在它的尾部靠近，它就会反应强烈，因为它也怕被断了后路。好在我们都严格遵守不得越过5米的距离要求，它也就照样一动不动地睡它的懒觉。

　 离开岸边，我们向山坡上走去。雪很深，勘察队员已经在雪地上插上了一排小红旗，要求我们不得偏离路线。我知道，最好还是按照要求走，否则很容易发生意外。虽然看上去都是雪地，但很可能一脚踏上去，就深深陷入沟壑缝隙中不能自拔。即便如此，走起来还是深一脚浅一脚，有时候稍有偏差，一脚踏空，积雪就会没膝。

　　这个岛上的企鹅都是巴布亚企鹅，又名金图企鹅，中文俗名白眉企鹅。据说它们是游水最快的鸟。一般身长约60～80厘米，重约6公斤，眼睛上方有一个明显的白斑，嘴细长，嘴角呈红色，眼角处有一个红色的三角形，显得眉清目秀。它们通常在近海较浅处觅食，主要食物为鱼和南极磷虾，特别是后者，是白眉企鹅的首选猎物。

　　约定回程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就在我往回走的路上，忽然看见两只企鹅正在距离企鹅群不远的地方交配。这才是可遇不可求的镜头！我尽可能地靠近它们，一口气拍了几十张照片，将它们交配的整个过程几乎都拍了下来。

　　金图企鹅交配的时间与我以前下乡插队时看到过的家鹅交配时间差不多，只持续大约不到两分钟。在交配的过程中，雄性企鹅和雌性企鹅也如其它动物一样，也有情感交流的动作，它们红色的喙互相接触，如人接吻一般。

　　后来我查阅了一下相关资料，得知，金图企鹅与帝企鹅和王企鹅等相比，有自己的特点：金图雌企鹅每次产2个蛋，约36天孵化，每次抚育两只小企鹅。

在孵化期，雄鸟和雌鸟通常每1－2天会轮换一次孵卵或育雏任务，因此在繁殖期的大部分时间内，它们都不必进行长时间的禁食。而帝企鹅和王企鹅等，每次都只生一个蛋，抚育一只小企鹅，它们轮换孵卵、育雏及禁食的时间，都是很长的。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拍照片。有些摄影控已经爬到山顶处了，我还在半山腰徘徊。从这里看过去，我们的游船停靠在离岸边不远处，一大群企鹅正好处在我和游船之间。

　　我用长焦镜头拍了一张照片，将远处的雪山、冰山及游船、近处的企鹅悉数收进镜头之中，由于视觉误差，看上去游船似乎离企鹅近在咫尺之间，画面显得很有趣。　

　　当我走到另一侧的海边时，忽然发现冰海里有两只动物正在潜水游泳。开始以为是企鹅，可仔细看看，又不大像。它们在水中游动的姿势很漂亮。当它们从海水中探出头来，我才确认，不是企鹅，而是一种我不认识的大水鸟。它们的体型和长相与鸬鹚差不多，喙的顶端也是带钩的，不过长脖子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它们眼部的宝石蓝色的眼圈。我忙将镜头对准它们，抢拍了几张它们的靓照。与企鹅不同，它们似乎对人类保持着很高的警觉，很快就再次潜水游走不知去向了。

　　虽然身处冰天雪地之中，但并不觉得冷，我估计气温不会低于零下10度。在厚厚的雪地中爬山坡，还是比较吃力的，我贴身的棉线衣后背已经湿透了。我妻子拿着微型摄像机，拍了一阵后，竟然兴奋地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让我以企鹅为背景给她拍照片。从登陆到现在，我也是兴奋的只顾拍企鹅象海豹，还没顾得上给她拍照片。哪有在此地不留影的道理？我调转镜头，給她拍了几幅，然后又让她给我拍，接着又请阿娥给我们拍合影。

　　在等待回游船的岸边，我发现有五六只企鹅正准备从陡峭的岸上跳入水中，忙把镜头对准它们，想抓拍到它们跳入水中的镜头，遗憾的是，因为没设定连拍，最终也没能拍到理想的照片。

　　在登上回游船的登陆艇前，我拍下了最后一张照片：在阴沉的天空下，山顶上厚厚的积雪崩塌后，裸露出大片陡峭黑色的悬崖，悬崖下堆积着的积雪因重力作用似乎已结成了浅蓝色的冰，水平如镜的海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密集的冰山，一大群企鹅群集在雪地中裸露的岩石上，与雪山、悬崖、冰山隔海相望。千万年来，企鹅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一代代繁衍生息着。

　　坐在登陆艇上，我还在想，从人类第一次闯入它们的家园算起，到现在也不过只是几百年来的事。在这个星球上，凡是人类到过的地方，很多种类的动物都遭受过灭顶之灾。但愿，人类能放过它们，让这些可爱的动物不受干扰，在自己的家园中继续繁衍生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