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的遗物——读张家才同志的入团志愿书

山溪

　　张家才同志是我们六连牧羊班的战士。1975年夏天，为抢救落水的羊只，不幸罹难，后被追认为优秀共青团员和革命烈士。杭州战友聚会后，我产生了强烈要为她写点东西的冲动。她是我们中的一员，是我们亲爱的战友。逝者为尊，不应该也决不能使烈士形象在我们这一代就被时间所湮没。我觉得，这是我们不容推卸的责任，是应该必备的担当。

2009年乌海大聚会时，我在黄柏茨拍了一些照片。这里特别选了几张做为文中的插图。枳棘草、芦苇丛、沙枣树，还有低矮的土坯房，浑浊的黄河水……都是我们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景物。以此献给我亲爱的战友们。

我手里捧着一份入团志愿，
薄薄的几页，并不起眼。
可这是战友留下的珍贵遗物，
是英雄成长浓缩的档案。

虔敬地凝视这不寻常的志愿，

我目光落在申请人的那栏。
张家才，看到这熟悉的字体，
怆然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衫。

我慢慢打开这泛黄的遗物，
又仿佛看到她那稚嫩的笑脸。
细声读着志愿书的每行每字，
已然是战友在兵团历程的画卷。

轻轻地掀开志愿书的第一页，
字字行行都是铮铮的誓言：
"要像一颗良种在这里生根开花……"
浦江儿女勇于在北疆扎根磨炼。

放下背包刚到连队的第一天，
她不顾途中劳累找到工地参战。
那儿老兵们正在抢盖房屋，
她递坯搬砖俨然已是队伍中的一员。

酷夏的烈日如火如焰，

为抗灾保苗她坚持不下火线。
虽然因发烧浑身无力，
可手中的铁锄却片刻不闲。

放羊艰苦，她愉快的拿起了羊鞭，
接生羊羔，在羊圈从黎明忙到夜半。
为给羊群寻觅更好的草地，
她顶着烈日找啊，哪怕已经口干腿软。

刻苦自学，她每晚把那小油灯点燃，
彻夜读书，她总是那样孜孜不倦。
对知识的汲取她是如此如饥似渴，
因为她深知什么是永不枯竭的源泉。

对着恶俗陋习她敢于批判，
我时常想起她那激昂的发言。

不善言辞的她得有多大勇气呀，

因为平日里她是多么的讷言腼腆。

有人也许说，这是小事平平淡淡，

但正是这微光积攒成巨大的烈焰。
英雄壮举绝非一时感情冲动，
平凡的小事充实着她那执着的信念。

当国家财产面临着损失的危险，
她没有个人的一丝得失杂念。
为救起被河水冲走的羊只，
她用生命去迎接组织的考验。

在扑入河水的那一瞬间，

她大声叮咛同伴要固守在河岸。
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战友啊，
自己却直面死神的召唤。

她怎会不知人和羊的价值对比，
她怎会不怕咆哮的河水漩涡滚翻。
但她坚信国家财产高于一切，
面对着危险才毫不犹豫，毅然决然。

回忆那难忘的一天天，

它深深地打动着我的心弦。
浦江岸畔青涩的姑娘啊，

年轻的生命兑现了对边疆的诺言。

细声地读着那工整的一字字，

止不住使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这不是普通墨水将它书写誊录，

它的笔触是战士的鲜血和热汗。

人生的意义，我们应当怎样理解，

社会的重托，我们应当怎样实践。

这一个又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啊，

烈士用生命回答了这严肃的考卷。

未有穷期的努力任重道远，

她的容貌永远印在我们的心田。

你我就是依然活着的她呀，

娇美的身影时刻伴随在大家身边。

啊！亲爱的战友，光辉的榜样，

绝不会因时间流逝而丝毫暗淡。

啊！杰出的战士，崇高的精神，

将永远激励我们向前，永远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