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r></h1><h1>🍀<b> 来到不想来到的地方</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乡下回城,进了一个弄堂小厂,产品带点“军工”的那种,那时是个崇拜军人的时代,心中便很有了一种自豪感。正当开始觉得游刃有余,渐入佳境时,但总会有人在背后利用我的家庭出身使坏,叫人十分烦恼,幸而有关负责落实政策的陈同志英明,及时察觉,干脆把我们这样的“政策人”来个一锅的“军”转民,从集体调到全民。</b></p><p class="ql-block"><b> 办办各类手续,与老同事告告别,磨蹭了几周,终于来到“全民”单位报到。</b></p><p class="ql-block"><b> 这是坐落于惠山脚下名唤“听松坊”荒地上的几排平房,另还有要爬十几个台阶才能上去的一个小院落组成的建筑群。眼下正是秋雨连绵,黄叶扫地的季节,办公室位于山坡上小院落里,抬头望去,这地方似曾相识,但是云遮雾罩的,也看不真切。</b></p><p class="ql-block"><b> 年轻时候经常有一种感觉,到某个地方,常会有先前就对那个地方感兴趣过,甚至在梦中先行去过的兆念。如从小常常觉得南门外很神秘,因此,有时会一个人走完十里南长街,街边的古窑、老庙、伯渎港小巷……都是那么地吸引我,没料几十年后,我就进了虹桥附近的小厂打工,命运安排你天天走南长街上班。</b></p><p class="ql-block"><b> 今天来报到的地方,我想起来,是来过的。初中时喜欢玩弹弓,和几个同学来打过鸟。当时,我们几个在山坡上的荒草里乱窜,发现几张带四只轮子的烧焦的铁床搁在台阶旁,心里顿生一种不祥的感觉,仿佛预感马上兑现似的,耳边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只见一条水杯粗的黑蛇正扭曲地从草丛中爬将过来,吓得我们几个扭头便跑,心里发誓,今后再也不来这里了!</b></p><p class="ql-block"><b> 不料,鬼差神使似的,今天来报到的地方,居然是十多年前发誓过不再来的地方。但有什么办法?回去的路已经堵上,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厂长室。</b></p><p class="ql-block"><b> 显然,个人档案已经先我而到,厂长已经很了解我在先前“军工”厂干过的技术活。当下这个厂的产品,正由拉链转型手表,于是,厂里唯一的“高精尖”数控车床操作与维修,就非我莫属了。</b></p><p class="ql-block"><b> 这时,门外有人影忽闪了一下,厂长叫了一声:“老张进来一下,带这位小师傅去领一下料”。随着人声“噢”的一下,冲进门的却是一只大黄狗,真把我吓了一跳,接着老张跟着黄狗后也进了门,这下更把我吓得不轻。</b></p><p class="ql-block"><b> 原来这位张师傅,独脚,撑根拐,(以后日子可以看到,那只大黄狗经常站立在老张缺腿的空挡里,那种形象特别怪异)而且老张个子一米六,一只眼瞎,鼻子也烂掉了,基本只剩两黑孔,嘴唇外翻,面孔上都是疙疙瘩瘩,是一种经受过腐蚀痊愈了的肿疤。以后才知道,老张年轻时在上海打工,因为只身在上海,喜欢寻花问柳,以致染上花柳,流落街头,最后由民政收养。</b></p><p class="ql-block"><b> 心中嘀咕着跟着老张,这里那里走了一遭,遇到的人不是哑巴就是半瞎……,此时才知,这个单位属民政管,厂门边就是孤儿院,经常有穿黑棉袄的山东、河南人来领养小孩。</b></p><p class="ql-block"><b></b></p> <h1><br></h1><h1>🍀<b> 我的世外桃源</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我待的工作室是小小的一间。因为安置了宝贝机器,所以特地用红丹漆涂了地面,墙则是绿色的,工作时规定穿蓝大褂,与科室人一样。房间有一个窗户,打开了就是一片不知多少亩大的桃树林。深秋的季节,桃树赤裸般的,呈现着黑幽幽的躯干,任由寒冷秋风,鞭子似地抽打,于是整个冬季我们为了保温就紧关上那扇窗。</b></p><p class="ql-block"><b> 工作么,就是在数控线切割机上开开拉链头子、马桥之类的小模具。其实,先前已经有一位“技术大师”把控在这里的,不知是否文革当儿念的高中,是厂里唯一会计算R半径什么的工人,知道钼丝有几丝,模具内腔让几丝的主儿,见人傲得很。我去了两天就摸清了这一切,不就是看懂那本薄薄的三角函数换算表么?简单的sin、cos、ton、cot这些 。“大师”见这些难不倒我,开始有点不自在了,于是上班的时候,他经常以师傅的名义交代我几句后立马闪人,让我一个人干活。</b></p><p class="ql-block"><b> 活儿也轻松,由技术科拿来图纸,根据加工零件尺寸依步计算,然后输入电报打孔机,最后由车床阅码器,边读码边自动加工着模具,我一人时则看看书,有人来时则聊聊天,有点悠哉悠哉的感觉。因为工作室门外赫然贴有“贵重设备闲人免进”字样,穿着油腻工作服的电焊啊钣金啊机修工们也自知自明,他们是一般不来的。而且一线工人们也有工作定额,因此来的人不多。</b></p><p class="ql-block"><b> 来的人中开始有一位黄工程师,据说毕业于清华,好不容易从山沟沟里调回无锡,虽学不致用,但还是兴高采烈地来到这个厂。这些模具设计基本都是出自黄的手。因此他自然而然要把这些加工图纸亲自交到我手里,除此之外,还可以与我聊聊其它的。但那个时期,大家说话还是小心翼翼,互相防备,人与人不会轻易打开心扉的,因此与黄最终还是没成知心朋友。</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h1><br></h1><h1><b>🍀 初识奇葩桃花女</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一个冬天的下午,除远远的冲床单调的敲击声传来,可以说是万籁俱寂。正一个人打盹,有礼貌的敲门声响起,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蓝棉袄,用红围巾遮脸,只露出眼睛的女子进来了。</b></p><p class="ql-block"><b> “黄工今天开会去了,叫我把这些图纸交给你”,声音虽低却悦耳柔和。她边说边揭开嘴上的围巾,原来是技术科描图员小王。</b></p><p class="ql-block"><b> 厂里午饭时间规定,科室比车间要晚30分钟,所以科室人员尤其是技术科几位,受的教育起码是技校或高中以上,自忖是知识分子的他(她)们,看上去显得有教养和持重的气质,他们从不在车间人哄乱的时候来到饭堂。因此能见到小王平时只有午饭时却又很难见到。</b></p><p class="ql-block"><b> 我知道,在这个厂里,如同《巴黎圣母院》中到怪丑人“卡西莫多”这样的人,如老张,在现实生活的大街上很难见到的人物,现在都被集中到这里。但又听说,这里居然也有两位美女,小王便是其中一位,而且小青年背地给她起了个绰号“白桃花”。因为 当时年轻人看到过的流行电影实在少得可怜,觉得小王的长相,像极朝鲜电影《原形毕露》中妖冶媚人的女特务贞姬(白桃花)。另一位就在我的工作室隔壁,已经到小房间来过几次,而且比较熟悉了的“红桃花”。</b></p><p class="ql-block"><b> 今天与小王面对面聊天,她年纪约20岁,留着长发,但头上左右夹着两只发夹,把头发松松地拢在耳朵后面,显出一张清丽秀雅然而苍白的脸庞。可能外面很冷,走路太快而显得微微泛红,大大的眼睛,有着如湖水般的清澈的眸子,很有神采,以及长长的、一闪一闪的睫毛。表情像是探询,像是关切,又像是问候。</b></p><p class="ql-block"><b> 我请她坐一会,她便张开小小的手,在取暖器上烘烤着,“天真冷!”“是啊。真冷,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暖起来?”</b></p><p class="ql-block"><b> 你一句,我一句漫无目的地搭讪着。说话后的她,立刻抿着嘴,笑吟吟地斜眼瞅着自己白皙的手。</b></p><p class="ql-block"><b> 慢慢地,谈及工作和厂里情况。显然,在这种环境里,也许对外界的防备或认为不配与之深入地交谈,她很少有机会与人聊聊心里话,她平日里总显得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的。今天却在这温暖的炉火边,侃侃而谈自己对人生的看法。听得出,她对自己在技术科的位置非常看重,她也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技校生,因此憧憬着有朝一日能进大学去深造一番,为此,她临走时,还问我借高中的教材书。</b></p><p class="ql-block"><b> 隔壁房间也是一个不大的车床间,里面放置了一台立式镗床一台升降旋床和两台小型牛头刨。</b></p><p class="ql-block"><b> 镗、旋床是分别由2位外地调回无锡的技术员操作,一位是“杭齿”调回的整天牢骚满腹的老杨,另一位则是大大咧咧整天嘻嘻哈哈的四川调回来的周姐。而刨床主人呢,一位是若干年后成为本地著名书法家的吕生,还有一位是本厂另一资深美女华姑娘,就是被人唤作“红桃花”的。当然,作为喜欢文学的我,喜欢接近厂里的文人吕,而同时与华女也自然地会接近。</b></p><p class="ql-block"><b> 因为本文重点是“桃花”!所以,文字应该从枯燥的机器设备更快转向人见人爱的“桃花”上了。</b></p><p class="ql-block"><b> 刨床上的“红桃花”姑娘,因为工作安全起见,需带着蓝色的工作帽,但女子天生就有一种爱美的本能和扮美的灵性,她会故意使一绺靓丽的秀发调皮地从额上飘落下来,细长的柳眉下,灵活的眼眸经常慧黠地转动,显得有几分调皮,身材娇小,温柔绰约。她喜欢没事就到我工作室来,要么看看这个翻翻那个,要么就坐在那里托腮凝眸,若有所思。</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当然,我也常听见有人在背后对俩位厂花的议论,一种是吃不着天鹅肉的癞蛤蟆们,一批小青工,反正觉得人家也瞧不起自己,就在面后胡说乱道说坏人家姑娘,说的越乱越好,仿佛这样可以吓退转念头的人。</b></p><p class="ql-block"><b> 另一位就是道貌岸然的政工科那位40好几的女干部,僵化的思想,蜡黄无笑容的板脸,叫人望而生畏。她放风道,局里来电话告诉了,咱们厂里两位宝货,派去参加全局“整顿歪风邪气”大会,迟到不说,还穿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在会场里出出进进,让会议主持人在喇叭里点名批评了,简直塌了我们厂的台。</b></p><p class="ql-block"><b> 此刻的“马列”阿姨,扭曲的面部表情,明白无误地昭然揭示了她对青春美丽的嫉妒与阴暗心理。</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 </b></p> <h1><br></h1><h1><b> </b></h1><h1><b> 🍀 桃花盛开的时节</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日子一天天过去,上班下班生活过得平淡而乏味。不经意中,寒冬终于过去,天气慢慢转暖。窗外的桃树,先是枝条软了,颜色也变得很滋润。如果和冬天的时候相比,这时候的桃树,枝条上每一个针眼那么大的节疤都会感受到来自根的怂恿。起先,它好像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接着就犹犹豫豫地鼓起来,鼓成一簇小小的疙瘩;看上去好像还有一些丑陋。如果太阳好,它们就渐渐红起来,密实实的,一天比一天胖,好像是藏了什么秘密在里头。这时候你会觉得每棵桃树,都是一个永远无法走近的秘密而且博大的世界。</b></p><p class="ql-block"><b> “白桃花”自从拿去了高中教科书,不时会借送图纸机会来讨教一些题目。</b></p><p class="ql-block"><b> 而“红桃花”,显然对学习不感兴趣,但两位姑娘常常会看着窗外的桃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慢慢进入3月底,不知是哪一天的早晨,进入工作室,觉得房间里有一片红光,眼瞥窗外,只见一片粉红的桃花已经默默盛开,赶紧推开窗户,顿觉一股清香袅袅 ,扑面而来,沁人心肺。赶走了工作室里一冬留下的宿气。</b></p><p class="ql-block"><b> 因此,我们就能近距离欣赏到桃花的每一个美丽细节。</b></p><p class="ql-block"><b> 一簇一簇的桃花,它们挤在一块儿却又背对着背,各开各的,如果有风,它们就瑟瑟地抖动着,像是投亲不遇的女孩子,迫不得已地向毫不相干的路人款款地诉说着心事。那楚楚动人的样儿,好像已经预感到几天之后永别枝头时的落寞与感伤。桃树的性子就是这样,即使在最张狂的时候,也绝不咄咄逼人,好像只是自己开给自己看,至于别人看不看,那是别人的事。</b></p><p class="ql-block"><b> 诗云:“千朵浓芳绮树斜,一枝枝缀乱云霞。凭君莫厌临风看,占断春光是此花。”说的真好哦!</b></p><p class="ql-block"><b> 桃花盛开的日子里,喜欢和吕生几位,中午我们干脆拿着饭盆子浪荡在这令人迷醉的桃花林中,吃着给春风吹凉的饭菜而不顾。</b></p><p class="ql-block"><b> 花开的一次周日,风和日丽,两位“桃花”约吕和我到桃花林中去为她们照相。那天白桃花着一身缟素的连衣裙,春光明媚,暖风和煦,这时透过桃花淡淡阳光照在脸上,完美无瑕的脸庞娇羞含情,手牵桃花枝,仿佛心念桃花,说不尽的缱绻缠绵之态。而“红桃花”则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白皙的颈部,一双眼睛流盼妩媚,面若桃花,在桃花叢中飘来飘去。</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b> </b></p> <h1><b> </b></h1><h1><br></h1><h1><b> </b></h1><h1><b>🍀 工作中的小波澜</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那些日子,我们几个已经基本跑遍这片桃树林。同时在桃林深处,我发现一个深坑,里面堆满了盈尺的陶罐,重重叠叠的一层摞着一层。吕生告诉我这些是那些无主的“灰”罐,每棵桃树下都埋着这些“灰”作肥料的。见我有些惊愕,他提醒我说山坡上的院落,以前是.....使我回想起过去看到的烧焦的带有四个轮子的铁床。</b></p><p class="ql-block"><b> 前面说过,桃花本无意苦争春,人们却情不自禁地前来观赏,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徜徉于桃林中,任花瓣飘落于怀,任水滴洒落于心,我们就这样乐此不疲,流连忘返。没多时日桃花飘落,也像是商量好的,落英缤纷,那么轻盈,那么潇洒,那么悠然,此时,树上一片的粉红,地下一片的雪白,相映成趣,相得益彰。有道是:落红有情,化作春泥。</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记得托尔斯泰在他的名著“安娜.卡里列娜”里的第一句话这样写道: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把这句话延伸为:平静的日子都是相似的,倒霉的的日子各有各的倒霉......</b></p><p class="ql-block"><b> 桃花季一过,厂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不久貌似平静的日子里竟然也会泛起一点小小的涟漪。</b></p><p class="ql-block"><b> 某日,局里头头“关切体恤”下属企业而来厂视察,而且重点来到我的工作室,大家在书记带领下诚惶诚恐地起立表示“热烈欢迎”。</b></p><p class="ql-block"><b> 届时,我因在计算一个磨具加工程序而没注意领导的大驾光临,居然无动于衷,屁股在椅子上都没挪动一下。</b></p><p class="ql-block"><b> 局头头走后,书记觉得我的大不敬丢了他的面子,为此大光其火,对我挥舞拳头发出狠话,要把我这个“知识分子”拉下马。果然没过几日,我就接到去电工班报到的通知。</b></p><p class="ql-block"><b> 其实,成为腰挎牛皮工具袋,里面插满旋刀,虎钳之类,到处晃悠吊儿郎当的电工,倒是我一直艳羡的对象。因为,厂门外的孤儿院有一点可怜的电器,像换个灯泡接个保险丝什么都由我们包干,还有位于泥人厂有一个手表零件自动车车间由我负责维护。</b></p><p class="ql-block"><b> 获得可以随便进出厂门权利的我,便如同惠山烧香浜里的穿条鱼似的到处游荡。那时惠山直街、宝善桥、老祠堂、甚至锡山半山腰的原住民都有我厂里的职工,到那里喝个茶歇歇玩累的脚,也是我逍遥遨游的好去处。</b></p><p class="ql-block"><b> 当然,最有趣的是还是值中班日子,厂里一些男男女女小青年躲在我那小小电工间,玩乐嬉戏乐不思归。</b></p><p class="ql-block"><b>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好快。慢慢的,那位与我作对的书记也高升调走了,厂里新领导又叫我搞起技术革新。参加了几次技术培训班后,到外面见了一点市面,原来平静思庸的心又起波澜。趁着上面网开一面,打开了高考之门,与新领导经过几番讨价还价后,终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去上了大 学。</b></p><p class="ql-block"><b></b></p> <h1><br></h1><h1><b> </b></h1><h1><b> </b></h1><h1><b> 🍀 月坠花折的结局</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人在市里上学,但与老厂(后来气派的手表厂建到梅园附近,人称新厂)里的人联系不断,所以消息也知道一些。</b></p><p class="ql-block"><b> 一天,吕生用神秘而低沉的语调告诉说,“白桃花”走了!“走了,怎么会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不久前她还到学校里来找过我还书,那天,我觉得她脸上似带着一丝幽怨,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吕吞吞吐吐似乎不愿细说。 </b></p><p class="ql-block"><b> 后来消息得到各方不断补充。原来,白桃花的死是与技术科黄有联系的,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也不得而知,因为知情者大多自己也去了那个世界。</b></p><p class="ql-block"><b> 我只知,在那小题可以大做的年代,他(她)俩被工纠队在锡山龙光洞里抓住,并叫厂保卫科领回。厂部不去处罚男人,却把女人下放车间劳动。</b></p><p class="ql-block"><b> 一个周日在家中,她紧关着自己房门没出来,等家人发现异常时,她已不治。听说,她的葬式,是有要好的小姐妹操办。我想象如同鲁迅笔下的子君一样 ,她是独自负着虚空的重担,在灰白的长路上前行,消失在周围的严威的冷眼里了。</b></p><p class="ql-block"><b> 过了几年,我回到新厂实习,不见了许多老面孔,他们还是留在惠山脚下的那个老厂里。听说“红桃花”嫁人又离了,黄也悄无声息地调走了。而且这里更没了那片桃树林,每每乐声响起时,只有厂技校青春的少男少女沐着阳光在做工间操。</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结束)</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3/12/修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