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祭—献给天堂里的母亲

龙虎山人

<h3>  农历二月二十三日是母亲三周年的祭日。十八年前的今天父亲溘然辞尘,抑或在冥冥之中相约西游了。<br>  母亲是个典型的传统女性,在她七十三个春秋的日日夜夜里,家是她唯一的人生字典。<br>  母亲生于上世纪40年代,兄弟姐妹十人排行为首,出身清贫无缘学堂,我的外公是闻名乡野的“赤脚医生”一辈子救死扶伤,在方圆百里享有盛名,外公所住的村庄川道口的三孔窑洞经常是南来北往流客的歇脚地。<br>  母亲耳薰目染了外婆的善良勤快和外公的朴实好客,传承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良好品质,年仅8岁姐尽娘责照看弟弟妹妹养成了有头脑有主见的个性,母亲虽然目不识丁,但心灵手巧厨活针线无所不能,年轻时的母亲干练而端装秀丽,堪称十里八乡一朵花。</h3> <h3>  母亲十九岁嫁给父亲。</h3><div> 祖父是银匠经营一家银铺,并养五匹齐头骡马沿丝绸之路往来贸易富甲一方。</div><div> 母亲过门后祖父家道中落,小时候与祖父闲聊他告诉我说:建国后每次政治运动开始,他积极响应国家号召逐一将资产缴公,晚年时的祖父身无分文靠打工为生,初立光景的父母只能自立更生养家糊口了。</div><div> 母亲白天忙碌着揽工,打坝修路、搬运水泥,我们兄妹五人无人照看,母亲在炕窑掌用码钉栓根绳子,把我们栓在炕上出去干活,我们的婴幼儿期都是一根绳子栓大;晚上回来帮助父亲做板金活,用铁皮卷水桶、焊煤油灯、冰棍模子等补贴家用。</div><div> 母亲将几个舅姨一手带大,对他们的感情犹如儿女般牵挂着。</div><div> 60年至70年代物质极度匮乏,城镇供养粮不够吃,母亲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招呼他们吃,没少受到公婆的埋怨,但她任劳任怨操持着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 </div><div> 饥馑年代乡下都是呑糖咽菜,用五谷壳拍压成饼的粗糠,嚼在觜里苦涊难咽,这是外婆一家的主粮,往往也上顿不济下顿,每逢此时,外婆总是从罐子里拿出平日里积藏起来的一点点的白面食物给我们吃,直把和大哥年纪相差不了几岁的小姨小舅眼馋的憨水直流……</div><div> 农村饥荒城里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虽不吞糠咽菜,一日三餐高粱面吃的大人小孩蹲在茅坑拉不出来,偶而的玉米面成了奢侈。日子虽之清贫,持家有度的母亲总是打理的有条不紊,使我们度过了温暖而温饱的童年。</div> <h3>  70年代末叶到80年代上叶,国民经济始于好转,母亲成为街道工业一名固定职工有了稳定的收入,她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母亲能吃苦,肯砧研善琢磨,对仼何事情怀着满腔热忱,她不耻下问,别人下班她加点,不解迷惑不罢休,很快成为单位拿得起放得下的业务能手。<br></h3><h3> 小时侯每去母亲单位,看到她制镜制箩制售冰棍样样娴熟,尤其制造水银镜子,寒暑酷夏忍受着水的刺激,水银的毒浸。母亲在这个岗位上十几年如一日,头疼脑热生病舍不得耽误一天工资,大热天卖冰棍舍不得吃一根,母亲啊,您为了这个家,为了你的儿女熬尽了心血!!!<br></h3><h3> 母亲虽没有文化,但思路清晰决事果断,堪称巾国不让须眉,家中的大小事务都经母亲搭理的得体自然有礼有节,无论是亲戚还是邻居关系相处十分融洽,是父亲绝好的贤内助,儿女的坚强后盾。<br></h3><h3>  84年我嚷着要去参军,母亲看我去意已决,指点我去找本族堂哥,几经周折我如愿以尝穿上了军装。参军后的第一年父母来看我,省吃俭用住在营地对面一晚5元的小旅馆里,他们来营队就餐,母亲把吃剩的馒头拿回旅馆吃,作为新兵我竞然没敢再留他们来吃饭,更没有体谅到家中的难处,那时家庭生活水平稍有改善,但父母工资低供养一大家子亦然捉襟见肘。父亲去逝后我翻看档案才知道,当年他每月工资才30多元,而我在部队要上函授学院张口要70多元,那是两个多月的养家费啊!</h3> <h3>  母亲善理家,我们五兄妹从来穿戴整齐不输别人,母亲巧于厨工,无论什么食物经她手总成美味儿,记忆中的灶台边满是母亲的身影儿,这一习惯一直延续到儿孙满堂仍然乐此不疲,一锅锅香喷喷的饭菜牵挂着每一个儿孙,母亲不识字,身边有个小本子让孙子帮着写满儿女的电话号码,她心中始终装着儿子、媳妇、孙子,每天打出的电话就是开饭的号角,儿孙们吃的开心就是她最大的快乐,母亲是永不停歇的罗陀旋转着,为了儿女操碎了心。</h3><div> 我的前妻罹患癌症,母亲祖尽娘责无微不至地抚养孙子成人,不顾年老体弱亲赴百公里外去四处求医问药,在儿媳癌症复发失去自理期间,年迈的母亲替她缚药和洗脚、洗澡。妈妈呀,您不仅是位好母亲,更是天下难寻好婆婆呀!</div><div> 一直刚强的母亲遭遇父亲的突然离世后身体变的羸弱起来,步入耳顺之年后,血糖血压和心脏疾病缠身,长达十年的打针吃药身体更加虚弱不堪,在古稀之年的第三个春秋,坚强的母亲备受病痛的折磨向生命妥协了……</div><div> 2015年农历二月二十三日黎明前夕,大哥打来电话告知我说,母亲从西安转回即将到达县医院,临晨我匆匆赶到县医院大厅不见母亲的身影,有人告诉我有个老太太从车上下来坐着轮椅进了电梯,听着母亲是坐着轮椅上楼去的,我紧绷着的心舒缓了许多,暗自揣测坐着轮椅上楼的母亲会像往常一样没事,当我踏进病房看到母亲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迷,医生跑来施救,我扒在床头呼唤母亲,但这一次母亲铁了心地紧闭双眼永远沉睡了……</div><div> 母亲从西安转回子长的途中是清醒的,一路上她念念不忘的是我那早逝的妻子和没娘的孙子,妈妈啊!您临走牵挂着的是你这个多灾多难的儿子啊!</div><div> 敬爱的妈妈,天堂里没有痛苦,通往天堂的路上鲜花载道,您一路走好!!!</div><div><br></div><div><br></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