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古道，茫茫幽思一一塔什库尔干采风之旅

南宫元竹

节次目录

1，杏花仙乡专访得失

2，帕米尔高原风光览胜

3，木吉乡的炫美梦幻风光

4，左路军西出葱岭远征路线

今年三月底四月初，随飞鹰户外俱乐部去了世界屋脊塔什库尔干，行程四天半，往返途经过境历阿克苏市、柯坪县、巴楚县、伽师县、阿图什市、喀什市、疏附县、阿克陶县、塔什库尔干县、阿合奇县、乌什县等十一个市县。

此行目的，驴友们是冲着被誉为杏花仙乡世外桃源的景致而去，于我而言，酷爱西域历史文化，此行诱惑则多了一些观赏奇特地貌和古道探幽的内容。简而言之，不虚此行。因果有定，得失皆缘。

一，杏花仙乡专访得失

近几年，特色旅游的迅猛发展，使得罕有人至的塔什库尔干县名声大增，被驴友摄友誉为世外桃源杏花仙乡，淳朴神秘的塔吉克族风情令人渴慕一赌真容。

出发前，研读过雪鹰所发图文並茂的活动攻略，终是经不起塔县的巨大诱惑，权衡再三，放弃了伊犁吐尔根野杏林的出行计划，择定塔县之旅。亲友担心我身体承受力，我的回复是：

那是一个向慕多年的线路，

也是一个绝域仙境的去处，

更是一个充满神奇的古国…

法显，玄奘，马可波罗，斯坦因都去过，还是我的小说主人公汉代解忧公主及其子女出访大夏（古代大月氏人西迁后所建国家，今阿富汗）返程必经之路，你说我该不该实地观看一下呢？

途经喀什市城郊及疏附县乌帕尔乡，沿途稍加留意路边杏花景况，尤为进入阿克陶县盖孜河谷后，路边田陌间和农舍院落中的杏花大多已呈衰败景象，正是梨花和苹果花盛开时节，心里犹存拳拳祈盼，塔县杏乡海拔高，又在高山峡谷中，理应开的稍晚吧？千里迢递觅仙乡，长腿犬缩苦不堪，懒看城廓疏枝零落，遥想塔县杏姑娇媚，憧憬之情愈加浓烈。

盖孜河谷新修的高速公路大大缩短了行程时间，中巴车轻松爬上高山平台，浩淼俏丽的白沙湖恰如天外佳人扑面而来，顿觉精神提振，眼发绿，心发颤，脚生风。

天气格外晴朗，蓝天白云，雪岭沙山，一尘不染地倒映在碧蓝如镜的湖中，令人心旷神怡，湖面可见大面积浮冰，婉蜒的湖岸布满雪白晶莹的冰棱。

停车后，同伴们步履踉跄地滑下陡坡，奔向湖畔，尽情拍照，尽兴放浪，我也着实疯了一把，並与同行的维吾尔族美女古丽母女合影。古丽母女惊诧我这把年纪还能这么无拘无束放浪形骸，而我心中还有一个期盼的小秘蜜，到了杏花仙乡一定要和几个塔吉克美女合影留念，笃信同为穆斯林的塔吉克人决不会薄面婉拒。

据说最美的杏花在塔县大同乡，一路只顾酣赏葱岭古道湖光山色，初见相遇的第一个小村庄，几棵古朴老杏树影婆娑，树下干打垒围墙边几个摄影者忙于摆拍村民，我却懒得下车，心里念叼着：悠着点吧！前面还有更美的景致。

来到第二个村子，这里山高谷幽，古树参天，繁花缤纷，花朵硕大，同伴们下车后很快走散了。我在这里逗留许久，随意拍了一些照片，都不太满意，漫无目标地乱窜，也没邂逅一个塔吉克族美女，连老人孩子的身影也没撞见一个，心里好生失落。

车到库科西鲁克乡停车午饭，路边的杏树花期已过，找不到一处繁花盛开的景致，打听行人，更加失望，都说大同乡那边的杏花都已开败了，只有我们来时经过的两个村子还有些盛开的杏花。著名的幸福五号桥在大同乡，那边没有柏油路，都是沙石路，去了也看不到娇媚可心的杏花了！心里懊恼不已，好似千里赴约的梦中新娘被人捷足先登抱跑了一样！真是的，早来两三天也好嘛！

极其郁闷，没胃口吃饭，小超市也懒得多看一眼，出来闲逛，偶而看到路边一个骑摩托车的塔吉克族少女和女伴闲聊，我对其中一个身穿牛仔衣裤面容姣丽的美少女说：我能给你俩拍照吗？

小姑娘纤手掩面，扭头嗤嗤偷笑。

“不可以拍照吗？"

我心急火燎地解释大老远来，错过了杏姑娘花季，太沮丧了！身后有人说：你别催她，让她把嘴里吃的东西咽下去再说。我这才明白小姑娘不是听不懂我的话，也不是不愿配合拍照，那幅娇羞巧笑的样子十分可爱。随后给两位姑娘拍了两张，同行的浙江籍援疆干部帅哥阿查和小夏凑上来和美少女合影留念，小姑娘大大方方配合，大家纷纷抢着抓拍。

前方走来两个身著塔吉克服饰的妇女，我匆忙靠近拍了几张，随后被几个同行的女友相邀合影拍照，好生热闹。

河边桥头拍照回来，又巧遇先前那个美少女和两个时髦服饰的姑娘在路边闲聊，我又抓拍几张，随后拉住一个穿红外衣的小伙子，想为他拍照，小伙子用汉语善解人意地说：不要拍我了，我给你们拍，你和那几个美女留念吧！三个俏丽的塔吉克姑娘笑盈盈地站在我身旁，小伙子为我们连拍了好几张。

随后我又拦下一位年逾古稀的塔吉克族老叟，小伙子又为我和老人拍下两张合影，老人贴身探首，从我手机中查看过后，笑容满面地说亚克西亚克西！！回到车上流览照片，暗自好笑，自嘲花甲之人比古稀老叟更老，却又不甘自卑自贬，欧罗巴人种的塔吉克人十分英俊，除了一个帅极的鹰勾鼻子和一双清亮犀利的鹰眼，与我这个阿拉伯血统的穆斯林后裔相差无几。回味老人查看照片时的臭美浪笑神情，油然想起一个商铺阿文牌匾，中文译意为：真主是美的，真主也爱美！帕米尔高原山美水美人更美！美得令人返朴归真，美得催人心灵净化，美得你率真无邪，举止天然！难道不是塔县独领风骚的人文特色吗？！塔吉克人个个都是模特，塔县的乡乡村村，角角落落，憨憨牛，咩咩羊，大公鸡，小花狗都成了我们抓拍的宠物。

和塔吉克人拍完合影，心满意足的我终于有了食欲，钻进一家小餐馆，要了一份羊肉炒面。等上饭时，先和邻桌的一个维族小伙闲聊，才知这里的村民都是塔吉克人，个别维吾尔人是来临时工作的。后来又来一个中年男子，也是塔吉克人，十分健谈，他是北大中文系毕业生，在乌鲁木齐打拼多年，又回到家乡创业，想为家乡做点贡献。他人很热情，对中亚历史地理人文知识面宽厚，滔滔不绝地给我介绍塔吉克族民俗知识，还说塔吉克人和库尔德人都属于什叶派穆斯林，塔吉克人最重要的节日是诺如孜节等等，当地干部想聘请他为外来旅游团导游专职解说员，他说我哪有那闲心！他忙于办几个小实体挣钱办大事。

因我最后点菜吃饭，又边吃边聊天，直到要开车了来人催我，匆匆握别，离开库科西鲁克乡后，十分后悔没能索要那个塔吉克大学子的电话或微信号，真是个可深交的穆斯林网友呢！下次再去一定找到他，或许还能弥补此行未能聆听塔吉克人吹奏鹰笛的缺撼呢！

二，帕米尔高原风光览胜

故地重游喀拉库勒湖，别是一番滋味。

路旁新修出一个高台停车场，实为观景台。晴空万里，巍峨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头戴积雪玉冠，近如咫尺，宛若伟岸慈父。山丘高台上风大，稍有疏忽，头上的帽子和女人拍照时的彩巾随时可能随风飘去。喀拉库勒湖面涟渏横呈，天地山水间一片静谧，静的让人不忍大声疾呼，美的让人啧啧惊赞，不敢言语污秽，生恐惊扰沾污了圣山圣湖。

湖畔新设了防护网，那里是牧群的神圣领地，不见一个毡房，不见一个牧人，昔年夜宿的牧民毡房和土屋踪迹全无，脑海里浮现出昔年初游的驴友们在湖畔尽情嬉戏醉歌醉舞的狂欢情景，此情此景，不可再有。

静坐凝望，冰山与喀湖交相辉映，倍觉雪域高原葱岭圣湖更加神圣，更加圣洁，令人肃慕敬畏，引人遐思自省。令人欣慰的是，天色极好，公格尔峰和公格尔九别峰一字排列，十分清晰，一览无余。

更为欣慰的是，往返途经，尽情酣赏大小相连绵延不尽的喀湖姊妹湖，湖畔湿地上布满悠闲的牦牛群，一幅和偕宁静的高原风情油画令人心醉，引人遐思，保持维护原生态原貌风格，人畜互不相扰，天人和谐，正是旅游圣地应有的进步文明，也是我故地重游的强烈印象。

车过喀拉库勒湖盆地，开始攀越苏巴什达坂。盘山公路上坐在前排车座拍摄小视频视角极佳，慕士塔格峰近在眼帘触手可及，峰巅的沟壑棱角清晰可辨，如同巨幅雕像，巍峨壮美又敦厚稳重的冰山之父时而迎面徐徐走来，时而转身回首依依惜别。

帕米尔在波斯语中意为“平顶屋”，它是亚洲万山之宗，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喀喇昆仑山、昆仑山、天山、兴都库什山以此为中心，如巨龙蜿蜒，气势磅礴地向四方奔腾而去，只有帕米尔高原可以束缚住它，因此它又叫作“帕米尔扣结”。唐代玄奘《大唐西域记》说，“葱岭者，据赡部洲中”。

帕米尔，塔吉克语本意为“丰沃的草原”。在海上丝路未开通之前，帕米尔是陆路东西方交流的必经之路。在世界文明史上，它是中国、印度、埃及、巴比伦之间的纽带，留下过慧生、玄奘、马可.波罗，斯坦因等旅行家的足迹。

帕米尔高原由几组山脉和山脉之间宽阔的谷地和盆地构成，分东、中、西三部分，东帕米尔是帕米尔高原海拔最高的部分，地形较开阔坦荡。沿中国西陲南下的别迭里山口、乌孜别里山口、瓦罕走廊及喀喇昆仑山口等都是由南疆线进入东帕米尔的重要出口。

古丝路南道起点在甘肃敦煌阳关，终点在新疆莎车县。古丝路北南两道的交汇点在喀什。天山、喀喇昆仑、兴都库什三道山脉交汇的帕米尔高原古称“葱岭”。

帕米尔高原是东西之间来往交流的必经之路。南疆北南两道汇合至喀什地区后进入帕米尔高原，沿“葱岭古道”直达位于塔什库尔干的石头城。从那里起，又分南北两道，一线西向经伊朗、叙利亚到土耳其至欧洲，另一线南下至印度次大陆北部。塔什库尔干西北与塔吉克斯坦、西南与阿富汗接壤，南与巴基斯坦相连，东与叶城和莎车、北面与阿克陶县相连——就成了南疆线进入中亚的关键通道，而位于新疆西南的喀什地区则是扼住由南疆西北进入费尔干纳盆地、西南进入塔什库尔干、继而瓦罕走廊的咽喉地带，其东北方向的阿克苏则是控制整个南疆的战略枢纽。

葱岭古道自莎车县西行，经今阿克陶县库斯拉甫乡、塔尔塔吉克乡、塔县库科西鲁克乡，塔什库干县城循河南下，经达布达尔乡再循喀拉其库尔河进入瓦罕走廊前往西亚，或经塔合曼乡北上，沿314国道经喀拉库勒湖、布伦口、白沙湖，转入阿克陶县木吉乡，经乌孜别里山口进入中亚。此即葱岭古道南北两道。

塔县有三处特色景观带给人印象深刻过目难忘。一是前往库科西鲁克乡葱岭古道途中的湖光山色，二是塔县城郊的帕米尔金草滩，三是塔合曼乡湿地。

由塔县县城北上，经提孜那甫乡湿地东行，经下板地水库、库科西鲁克乡前往莎车县，是葱岭古道东段。途中风光尤以高山峡谷中的天然湖泊和谷底清澈碧蓝的幽静河流赚人眼眸，目不遐接。

高山峻岭中的山路蜿蜒曲折幽静深邃，明暗交错的伟岸山体与静谧如镜的湖水相映成趣，湖面幽静纹丝不动，倒映在水中的山体和桥梁一丝不差，活似连体的孪生兄弟，金色的湖畔沙滩曲线柔美，美若竖琴琴弦，伫立数十米高的危岸断崖俯瞰，湖光山色静美如诗，明丽如画，愉悦心境恰如辽阔天际翩翩起舞的翔云。

过了下板地水库，沿盘山公路下到谷底，有一段河曲分流处，景色绝佳，被同伴们誉为塔县九寨沟，河水清澈见底，扑面而来的狐形涟漪荡荡悠悠，令人心弦曼舞，水底植物灿若珊瑚摇曳生姿，漫步河中白色沙洲，环顾四周，处处皆是曼妙景致，恍然羽化飘落仙境。游目水边權木，美若金钗碧簪，耳畔犹闻班德瑞的唯美乡村天籁之音，侧耳聆听潺潺河水，曼妙韵致堪比爱尔兰小提琴曲《静谧之美》。

初到塔县当日没能光临金草滩，事出有因。登上苏巴什大坂，即已进入塔县境内，车过慕士塔格冰川公园路口，一路下坡直到塔县县城。经过塔县安检站，同行的古丽母女遇到入境难题，出发前办过的边境通行证不顶事了，小夏的警官证担保也无济于事，非要改签塔县边境安检通行证，不仅索要单位证明，还要与单位领导人通话验证。塔县的地理特点是一县邻三国（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斯坦），两口通两亚（两口：中塔卡拉苏口岸和中巴红其拉甫口岸，两亚：南亚和西亚），由于维稳形势严峻，维吾尔族人出入边境安检尤为严格。

在此处安检办理改签通行证古丽母女耗时个把小时，由于海拔高山风大，我在路边拍照逗留太久，不经意受凉了，车到塔县预订宾馆天已黑透，又陪古丽母女去村委会办理换证事宜，原定下榻后在城郊金草滩上拍照夕阳中的石头城计划也泡汤了。我因感冒呕吐，晚餐当地特色佳肴一品牦牛肉火锅一口没吃成。

葱岭古道回来游览金草滩，景区设施和自然景观都不错，却因天气阴冷，拍照效果不佳，若是夏秋之际，俺也能拍张塔县名信片美片。唯一收获路遇一位塔吉克族少妇，也是个大美女，热情大方地让我拍照，只可惜没能给她俩个孩子拍照，她两个儿女不足五六岁，女儿长得十分漂亮可爱，却太顽皮，少妇喊不应、拉不住，临别少妇表示谦意，美中不足却令人心暖。塔吉克人的善良热情给人终生铭记的美好印象。

归途中的塔合曼乡湿地依山傍水地势辽阔，观景台处极目远眺，初春的草滩一片金黄，灿灿雪岭背后就是塔吉克斯坦国境，这道雪山便是帕米尔高原八大帕米尔之一的萨雷阔勒岭，北起乌孜别里山口北部，东以木吉谷地、喀拉库勒盆地、塔合曼盆地、塔什库尔干谷地与西昆仑山为界，西以奥克苏河为界，南至塔县南部的明铁盖达坂。萨雷阔勒岭长约260公里，宽50～100公里不等，面积约1.8万平方千米。一般海拔4000～5000米，主峰位于南部，海拔5507米。我坐在观景台护墙条石上凝眸远眺，遐思悠长。夏秋季节这里河曲蜿蜒，芳草茵曼，百花繁盛，六畜徜徉，苍鹰鸟瞰，彩云湍飞，更加令人留恋忘返。此时此刻，心里默默许愿：夏秋之际，我还会再来塔县，帕米尔风光真真太美了！

三，木吉乡的炫美梦幻风光

来之前，看雪鹰转发帕米尔杏花之约线路景点介绍，其中有木吉乡十八罗汉峰和火山群，即已怦然心动。有网友称行摄木吉乡，藏在深闺人未识的梦幻风光。及至身临其境，大美壮景倍感震撼。网上有人称：九十九道弯，九个戈壁滩，屁股磨不破，到不了木吉滩。又云：木吉乡，中国西极第一乡！冰与火的幻境！身临其境，惊艳无比，果非虚言。

归途复经喀拉库勒湖盆地，一路酣赏雪域高原山湖草原别有情趣。天阴多云，公格尔峰和公格尔九别峰多了一些神秘感。蜿蜒曲折的喀湖姊妹湖面仍有大片积雪厚冰，雪水俏然融动百折不挠，如同目标锁定坚定执着行进的酷驴劲旅。白沙湖面微风扫描，湖畔的冰棱所剩无几，湖面浮冰荡然无存，帕米尔的春天犹如春情萌萌的娇羞春姑。我一直渴望沿着白沙湖东岸寻觅她完整的容貌，寻觅她的上源来自何方，她的上源河曲究竟有多少根美丽的发辫。

木吉乡之行满足了我的好奇渴望，也满足了素昧平生未见火山群火山口的奢望。

阿克陶县木吉乡属中塔和中吉边境地区，边界线长达近300公里，整个乡就有42个边境山口，因此有“新疆边境第一乡”之称。车过库伦口水库大坝不久，由一条不起眼的叉路向北驶入去木吉乡的省道。柏油路面很窄，仅够两辆大车会车交错，路况也不太好，随着山路上下颠簸。木吉乡边境安检站更为严苛。同行两辆车共十一人，雪鹰和领队小蔡交涉很久，古丽母女最终还是被卡不予放行，只能留在安检站等我们归来。

过了白沙湖北端，地势开阔视野无障，连绵不断的雪岭在云中时隐时现，随西岸山势变化，河面时宽时窄，不时有大片湿地现身。沿着木吉河溯流而上，河畔湿地中的牧群层出不穷，尤以牦牛最多，多的让人看酸双眼拍断手腕，公路蜿蜒不尽，方向朝着雪岭不变。

回来仔细察看阿克陶县地图，始知去木吉乡途中所见雪岭即十八罗汉峰，它背倚昆盖山，东北方是奥依塔格冰川，白沙湖的上游即发源于昆盖山岭的十八罗汉峰。

从木吉乡西南方向沿喀拉足克沟溯流而上，抵达中塔边境的乌孜别里山口。从布伦口水库大坝北行的省道，至十八罗汉峰前湿地所在的火山群，省道路碑为67公里，蜿蜓曲折的公路两边数不清有多少道弯多少个湿地草滩和戈壁滩。

我们所乘的两辆车离开公路下坡驶向湿地草滩西岸，在几座空空如也的石砌房屋处停车，北方的十八罗汉峰呈钜齿状浮在云端，如梦如幻，整个山体呈“一”字型排列，连绵万里。我拍下两张全景图，驻足细数，十八座山峰至多不少，还不算西北方更大的山峰。

湿地草滩辽阔无垠，许多草滩被雪白的冰雪覆盖，分不清河道主流，远处的火山口状如山丘。我们先后登上两个较大的火山口察看，先去的那个火山口中蓄有碧绿的积水，深不可测，火山口直经约四五十米，呈铁红色，与谈蓝色的雪岭形成鲜明对比。后看的火山口也很大，是个干涸的巨型浅坑，说浅也有十几米深。另两个自驾游的青年男女不辞辛苦，看了好几个火山口，我们一行七人在有积水的火山口处拍照嬉戏，拍完蹦飞集体照，南京来的女友小糊涂坐在洞口悬崖处，非要雪鹰给她拍一张惊险酷照，看得人腿软心颤，雪鹰为我拍了两张坐在洞口边沿的留念照，等雪鹰领队去伊犁吐尔根野杏林归来分享照片，大家都觉得人照的太小了，甚至有点模糊，要求他发原图，其实那都是原图，只因火山口太大，人都成了芝麻粒，想看清楚只能裁剪放大才能分辨谁是谁。据说这里的火山群共有大大小小的火山口十几处，它们高地错落，形状各异，每一个都有独特的造型和地质色彩。时间所限，来不及多看细赏，总算是到此一游饱了眼福吧。

归途中我和小糊塗、茉莉三人依依不舍，走走停停，在冰雪覆盖的草滩上相互拍下许多照片，其中几张为小糊塗在冰层裂缝处拍的，裂冰深约一米。若在夏季来此一游，景色更加绚丽壮美。春季冰雪尚未完全消融，雪峰，草滩，火山，河流，流云，融为一体，笼罩出浓郁宁静的神秘梦幻色调，也算是木吉乡大美梦幻风光的真实写照吧。

四，左路军西出葱岭远征西匈奴路线

塔县之行我的意外收获，走一趟塔县葱岭古道和阿克陶县木吉乡，实地观看了汉代西域联军左路军西出葱岭远征郅支单于的进军线路，即从莎车出发，沿葱岭古道西出北上木吉乡，从木吉乡西南角的乌孜别里山口（海拔4658米）翻越葱岭，进入费尔干纳盆地，穿越大宛国北上，在今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塔拉斯之地与右路军汇合合围郅支城，一举剿灭西匈奴枭雄郅支单于。

右路军进军路线，起自汉代温宿国（今乌什县），沿今阿合奇县和乌什县境界，经别迭里山口进入乌孙国都赤谷城，西行经阗池（今吉尔吉斯坦伊塞克湖）西岸，进入康居国（今哈萨克斯坦），兵临塔拉斯河之郅支城，距城三里扎营布阵。东西两路大军四万余人合围郅支城（位于今哈萨克斯坦南部的塔拉斯（旧称江布尔市），一举破城，诛杀乱世枭雄，功载千秋，时在公元前36年。时任西域都护甘延寿，副校尉陈汤，“犯我强汉，虽远必诛”，陈汤这一气壮山河的名言也流传千古。左、右两路远征军各有三校尉统领，都护和陈汤随右路军出征，左路军三校尉统帅史料未祥。

塔县之旅归来，途经乌什县，特地留意拍下一张去别迭里山口的路牌。有生之年，还想去看看凌山，看看中国西北最远的峰燧别迭里峰隧，期盼中国和吉尔吉斯坦两国口岸开通后，走一回乌孙古丝路，看看赤谷城遗址，看看伊塞克湖，看看李白的故乡碎叶城，这是我另一个与西域历史文化相关的旅行梦想。

2018年4月10日写于新疆阿克苏市

乌孜别里山口

别迭里口岸路牌（乌什县）

说明：

以上加有水印的部分图片选自网络百度图片，绝大部分源自同行驴友随拍。篇末所附地图或为新疆地图截图，丝绸之路中段（新疆）示意图，丝绸之路西段示意图，这两张图来自王应来编著《丝绸之路史话》，最后一张为自绘汉代新疆与中亚古国相关地名标注图。乌孜别里山口二图来自百度图片。

第二节中五个自然段有关帕米尔的文字介绍，摘引自观察者张文木撰文：丝绸之路与中国西域安全。

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