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正清明

乖乖猴

<h3>  “清明是读了诗书的女子,静极了,美极了。她独在天地间,与杏花春雨对话,她喜欢独自眠餐独自行,那孤独与寂寞滋养着精神的明亮。 ‘杏花春雨里,吹笛到天明。’你需要懂得吗?不需要。你需要的是一个人在天地之间心清心明,找到一把时间的钥匙,自渡彼岸。有的时候,能自渡彼岸,那是慈悲的。”</h3> <h3>  春暖花开,正值清明。天气晴好,最宜踏青。按照惯例,随夫携子,回乡祭祖。难得他有雅兴,带着我找寻儿时的记忆,少年时的梦。<br>  第一次见柚子树开花,米白的花瓣打着卷儿,像清丽女子头上的大波浪,自然大方。<br></h3> <h3>  见惯了黄色的油菜花,乍一看这紫色的花,还以为是油菜花的新品种,没曾想,它竟是再普通不过的萝卜花。</h3> <h3>  不知名的小蓝花,像停歇在草叶上的蓝白色蝴蝶,在风中扇动 着翅膀,享受着春日的暖阳。</h3> <h3>  或粉或红的小花,也会攀高枝,让自己高调亮相,也装点了绿树。</h3> <h3>  沿着河边小径前行,葱绿之中的洁白、浅黄让人眼前一亮,孩子般惊呼:“金银花!”去年被铲除的金银花竟死而复生,如久别的朋友重逢,那份欣喜难以自抑,又能让母亲喝上我亲手采摘的金银花茶了。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摘下,捧在在手心,放入囊中,香气在鼻腔里盘旋,令人为之着迷,为之昏眩的香。也许真如人所说,白色最单纯,不用为那么多色彩花费精力,才可以一心一意营造自己的芬芳。其实人也是这样,越朴素单纯的人,越有内在的芬芳。</h3> <h3>  春总是让人卯足了劲,连过季的芹菜,也不甘落后,拼命地向上,努力地开花。</h3> <h3>  包菜皮再也无法包裹住内里,它冲破重重包围,只为一睹春的芳容,只为献上那一束为春而开的花。</h3> <h3>  性急的油菜花黄了,又谢了,当百花争艳的时候,它变身成草裙被束之高阁,准备迎来它的第二春。</h3> <h3>  去年冬种植的大片未采摘的香菜,已长到半人多高,开成一片花海。仿佛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迎接春天的来临,回馈自然的恩宠。</h3> <h3>  黄色、粉色的酢浆草,这儿一丛,那儿一簇,开出灿灿的花,结出尖尖的果。儿时的我们,嘴馋的时候,揪下它的果,塞进嘴里,汁水在舌尖上蔓延,酸酸的味道,让人口水陡增。等草长大了,长老了,又成了我们的玩具。专拣茎粗的草贴着地表掐断,从靠近根的那一端折断,撕掉茎的外皮,与小伙伴比谁的草厉害。手捏着没有撕皮的那一端,轻轻晃动,两根草叶便纠缠在一起,生拉硬拽,必定有一根草茎被扯断,草叶落地者输。赢家满脸得意,扬着手中的草,就像拳击场上获胜的选手被举起的手。</h3> <h3>  </h3> <h3>  草丛中点点蛇莓用血一般的红勾引着我,小时候,它们也是我们偷嘴的野味。本想摘一颗重温一下儿时的记忆,可他却阻止我,说这和我们小时候吃的不一样。</h3> <h3>  房前屋后的枇杷树,擎起一颗颗青色的果,与市场上金黄硕大的比,它们相形见绌,也晚熟很多,等它慢慢成熟,摘一颗,剥了皮,用牙轻轻咬上一口,微甜中带着酸,那才是我们童年记忆中的味道。</h3> <h3>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把世界公认的天然珍稀抗癌珍品红豆杉误认为柏树。</h3> <h3>  一树花开的苦楝树,小时候听到它的名字,总也喜欢不起来。现在才知它作为行道树和庭园树,既能抗吸二氧化硫、氟化氢等有毒有害气体,又是杀虫能手,可防治12种严重的农业害虫,被称为无污染的植物杀虫剂,对它的爱深了几许。</h3> <h3>  难怪连丝瓜也如此爱它,与它一起在春风中摇曳缠绵。</h3> <h3> 光秃秃的不知名的树,以屈曲盘旋的虬枝,笑傲苍穹。同样是不知名的一树花开,用俯首低眉的娇羞,甘做陪衬。这就是伟大的自然,伟大的造物者,世间万物也是阴阳调和,刚柔相济。</h3> <h3>  今又逢春的乌桕树,在半空中舒展着婀娜的枝,新绿的叶。小时候的他,家贫如洗,受过树的恩惠,几毛钱一斤的乌桕子,当年也是补贴家用的稀罕物。</h3> <h3>  那春水涌动的乡河,倒映着树的影儿,树投下片片绿荫。在他的描述里,我看到了宽阔的河面,水中&quot;浪里白条&quot;劈波斩浪,听到了半空回荡的欢叫声。那是他童年的乐园。</h3> <h3>  一路走,一路寻。老屋的土坯房都已被拆除,化作这崭新的黄土,附着在我的白鞋上。&quot;想不到,我们的村子这么小。&quot;望着夷为平地的老宅,他有些伤感,&quot;小时候,觉得它蛮大。&quot;也许,是因为长大了,视野开阔了吧。</h3> <h3>  唯一保留下来的土坯房,就是这毛家的祠堂,在开阔的黄土地上孤立着。外墙已被粉刷一新,雪白的墙壁,乌黑的瓦面,在绿树映衬下更显得清瘦。</h3> <h3>  跟随他的脚步,走近邻村,那是新农村建设的示范村。高楼阔院,大门威严,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h3> <p>  看似温顺的看家犬,在我们打道回府途经时凶相毕露,狂吠不止,步步紧逼,吓得我不敢挪步。夫屡次蹲下做捡石状,也未能将它喝退。"以前只要这么做,狗早吓跑了。现在的狗胆子大了。"心中暗笑,时代不同了,狗也与时俱进了。</p> <h3>  相比之下,这鹅显得温柔了许多。兴许是隔着一道防护网,见我走近,它便伸着脖子,厉声叫嚣。</h3> <h3>  二十几年前曾看到过的大榕树,如今已是枝繁叶茂。它挑起大红的灯笼,迎候清明回乡祭祖的人。</h3> <h3>  清明祭祖,让平日里聚少离多的人们在春节欢聚之后又聚在一起。今年的祭扫,移风易俗,没有了纸钱蜡烛香,没有了烟雾袅袅,没有了爆竹的噼啪作响,人们用黄白菊花寄托哀思,用鞠躬叩拜表达感恩。</h3><h3> 小孩子手持小红旗,高举过头挥动着。我连忙举起手机给他们拍照,一个孩子丝毫不认生,跑过来,拽着我的手:&quot;我看看!我看看!&quot;&quot;拍得怎么样?&quot;我笑问。他一脸的满足:&quot;很好!&quot;另一个孩子凑过脑袋:&quot;我是黄衣服。&quot;话音里带着得意的笑。&quot;我是蓝衣服。&quot;先前的那个孩子扯起衣服炫耀。没有了农村孩子的羞涩,也没有了我早已习惯的乡音。</h3> <h3>  趁我忙着采摘金银花的当儿,夫用手机拍下他儿时走过的一条条路。那路,他挑着担走过,牵着牛走过,和小伙伴戏耍时走过。成家后,牵着我走过。现在,这路上,已看不到孩子嬉戏的身影,他们已经躲在家里玩电脑游戏,或是在院子里撕着"名牌",这路,对他们已经失去了吸引力。而这路,于夫于我,都充满诱惑。这里,有他成长的足迹,有他儿时<span style="line-height: 1.5;">的美好回忆,有我与他共同生活的印记,更有我对自然的期许。</span></h3> <h3>  在四月的清明,陪着他,且歌且笑且徐行,静听春雨到天明。</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