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后,没了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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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父恩如山,无以相报;焚香一注,浊泪两行。<br></h3><div style="text-align: right; ">——父亲三七忌日</div><div>&nbsp;&nbsp;&nbsp; 2018年2月1日,父亲再次跌倒。而这次跌倒就再也没有起来了。</div><div> 卧床的父亲时而清醒:家事世事清清楚楚,吸烟闲聊侃侃而谈,后辈人的事总放心上。</div><div> 卧床的父亲时而懵懂:日夜不分,家人不识,仿佛只身另一世界,所言所述让人难懂。只言片语中或是陈年旧事,或是往人世情。</div><div> 3月3日。父亲已进食困难,中午扶起喂了一小勺肉面汤,只咽下一小口;下午还能吸口烟;晚上父亲已言语困难,眼神混浊,平卧床上异常平静,但呼吸却越来越微弱。</div><div> 3月4日一点三十五分,父亲停止了呼吸,身体依然温暖,可鼻头已是冰凉。父亲安祥如熟睡,可这一睡却再也不醒,这一睡却与我们已阴阳两隔。</div><h3> 从此后,爸没了。</h3> <h3>2018年3月4曰</h3> <h3>2018年3月5日</h3> <h3>2018年3月5日</h3> <h3>2018年3月5日</h3> <h3>2018年3月7日</h3> <h3>  兄弟姐妹眼中的父亲是威严的,一身正气。<br></h3><div> 儿时的记忆,父亲常住单位,回到家中就必须检查我们的学习情况,背书是家常课。</div><div> 头发不能长,衣着不能怪异,否则必招训叱:像流氓。记得我和妹妹上学放假回家,带回当年城里流行的牛仔裤,问父亲可以穿吗?父亲说:工作裤,可以穿。</div><div> 记忆中极少有父亲的表扬,但我们学习工作上的进步,总能感觉到父亲内心的欣喜。</div><div> 父亲的威严,让我们不敢有半点“越轨行为”,兄弟姐妹都远离了“歪门邪道”。</div><div> 兄弟姐妹在“听父亲的话”中成长起来了,父亲也老了。年迈的父亲 “固执守旧”,老年痴呆的影子在父亲身上显现,几次走出家门没法走回,轮回到孩子们劝老父亲要听话别乱走了。 听父亲的话几十年,等不及多听几年孩子们的话,老父亲却走了。</div><div> 从此后,没爸了。</div> <h3>2018年2月19日</h3> <h3>2018年2月25日</h3> <h3>2018年2月27日</h3> <h3>2018年3月3日</h3> <h3>  2017年11月,父亲住院,电梯故障,我背着父亲上五楼,父亲的瘦骨印在背上,却痛在心里。大约六七岁,牙痛打了针青霉素,不能走,父亲背着我从聂都卫生院回到寨脚下的家。父亲的背膀宽阔温暖,这感觉至今还记得。<br></h3><h3> 也不知父亲背过我多少,可我背父亲也就这一次,再想背一回或许要等到下辈子了。</h3><h3> 从此后,没了爸。</h3><p style="text-align: right; ">2018年3月24日</h3> <h3>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h3><h3> 父亲离开我们已一年多了,母亲离开我们也已快半年了。父母离我们而去了,可他们的音容总是在我的脑子里浮现。</h3><h3> 又是一年清明时,悠悠哀思,更上心头。</h3><p style="text-align: right;">2019年4月5日清明节</h3> <h3>  2018年8月18日,妈妈再次中风,大脑左枕叶出血20毫升。CT结果一出,我的心陡然一沉,一个不祥预感在我脑中闪现:妈妈陪伴我们的日子不多了。</h3><h3> 住院治疗,脑出血止住子,可是神志却越来越不好:胡言乱语,烦躁不安,拒绝治疗,昼夜颠倒,只吵闹着要回家。9月5日,办理出院,回到家中仍然吵闹着要回家。其实,这时妈妈的行为已经是无意识了,大脑已经是不可恢复的损伤了。</h3> <h3>2018年8月19日</h3> <h3>2018年8月22日</h3> <h3>2018年8月24日</h3> <h3>2018年8月24日</h3> <h3>2018年8月24日</h3> <h3>2018年8月24日</h3> <h3>  病魔的重击,妈妈已卧床不起、神志不清、欲话不能,出于需要24小时护理、身体出现异常能及时就医的考虑,9月8日我们把妈妈送到了“上犹永春老年公寓(老年康复医院)”。医养一体,比较适合目前状况的妈妈,公寓(医院)医护都比较到位。理性上说,这样的安排是合理的,但在情感上,把原在身边的母亲送到上犹,总是有股说不出的滋味。</h3> <h3>2018年9月14日</h3> <h3>2018年10月1日</h3> <h3>  在老年公寓,母亲慢慢不吵闹了,可是却越来越虚弱了,有时来看她,也不太搭理我们。我知道,母亲她累了。</h3> <h3>2018年10月5日</h3> <h3>  带儿子去看望妈妈,离开老年公寓,总有不少的老人扒在窗栏杆上看我们。儿子的一句话让我的心隐隐作痛:“你看那些扒在窗栏杆看我们的老人,就像小时候扒在幼儿园门栏杆上等你们的我。”<br></h3> <h3>  10月15日,母亲呼吸急促,不能进食,这时的母亲已神志不清,无法与我们交流,体能指标很不好,血氧只有30左右(正常值在90多)。能反映生命体征的只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知道,母亲正在做生命中最后的努力,这时的母亲就如一支忽闪忽闪的烛火,也不知忽闪了哪一下就要熄灭。</h3><h3> </h3> <h3>  10月16日上午,母亲还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血氧指标上升到有80左右,或许母亲的努力能让生命再延长些时日。下午7时10分,母亲的呼吸和脉搏突然变得微弱,一会儿就没了,医生做了半小时的抢救但无济于事。母亲走了,我们没办法拦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我们而去了。<br></h3><h3> 生老病死,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自然规律,可是妈妈离去的事实还是让我们难于接受。儿子安慰我说:奶奶回她来的地方去了</h3> <h3>2018年10月15日</h3> <h3>2018年10月16日</h3> <h3>  从此后,没了妈妈,没了爸妈。<br></h3> <h3>2018年10月19日</h3> <h3>2018年10月19日</h3> <h3>2018年10月19日</h3> <h3>父母亲大人遗像</h3> <h3>  不在花前月下,没有海誓山盟,相伴八十载,踉跄的背影,告诉我们什么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h3> <h3>  母亲是童养媳,在祖父母的咒骂声和族人的异样眼光中,冲破封建,投身革命(母亲革命的信念是绝对坚定的)。从土改工作队员到公社妇女主任,再到药材站站长,几十年工作艰苦卓绝。</h3><h3> 记得母亲多次说过:六十年代初在聂都做公社妇女主任那会,有一次接到开会通知,从聂都徒步百余里山路到县城,天下着雪,背上还背着吃奶的我。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啊!这是后一代的人根本无法想像,更无法切身体验或根本无能力体验的情景!</h3><h3> 母亲是那一代“革命人”的典型代表,工作和群众永远是第一位的。母亲从扬眉(大区,含长龙、龙勾)到聂都到麟潭再到过埠,每到一处工作,总是会认上不少不是亲戚的亲戚。</h3><h3> 母亲是一座丰碑,无需粉饰,傲立在我、我们的心中。</h3> <h3>  母亲没上过学堂,参加工作后上了几个月的识字班。没有理由,就是要多读书,这是母亲的想法,正应了《萧氏兰陵堂训》“天地间第一人品还读书”。在经济条件并不怎样的年代,我们兄弟姐妹还是享受了良好的学校教育。</h3><h3> 1977年,我过埠中学高中毕业了,下放(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年龄还差几岁,于是在社会上混荡了一年。恢复高考对我还是有不小的诱惑,由于高中二年学的园林专业(学朝阳、学共大的历史背景),数理化没开课,拿起课本基本看不懂,就连初中数学的一元一次方程都不会解了。我跟妈妈说,我想去读书。妈妈展转多处,联系了龙勾中学就读,后转学扬眉中学。高中毕业了,又去读高中,拿当时来看,确实有点不可思议。1980年我考上了大学,继我之后1981年妹妹也考上了中专,不难看出那时父母脸上洋溢出的无限骄傲。</h3> <h3>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读过许多遍的一句话,今天读来感受却特别不一般。</h3><h3> 父母亲劳累了一辈子,把孩子们养大了,自己却老了。这时的父母身体越来越差,尽管不想为孩子添麻烦,但不得不要他人来照料。年老的父母轮回成孩子般的不明事理,脾气执拗,性情乖戾。父母一天天地老去,最后走到人生的尽头,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却也是难以释然的心事。老父母在时,挂心,却也是一种情感依托;老父母走了,却猛然发现,这一切都没了!</h3><h3> 解脱了,这是常能听到的宽慰人的一句话。老人在病痛中解脱了,孩子在照料老人的劳累中解脱了。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永远无法解脱的。</h3> <h3>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h3><h3> 父母是天、是阳光,父母是地、是沃土;父母是树,给我们遮风挡雨,父母是家,给我们温馨安祥。父母在,我们永远是被宠爱的孩子;父母在,我们有依有靠。父母是家的骨、情的魂,是我们兄弟情的源、姐妹亲的泉。</h3><h3> 父母走了,我们就像茫茫人海中飘忽不定的浮萍。父母走了,我们从小至大的家没了,我们的挂念没了,我们的依靠也没了,只剩下归往人生最后的宿处。</h3> <h3>  小时候,外公教过我一个谜语:兄弟七八个,围着柱子坐,老了要分家,衣服都撕破(谜底是蒜头)。谜面道出的人生百味与无奈,让我几十年后还能记住。今天我突然明白:父母就是那柱子。<br></h3> <p style="text-align: right;">2018年8月18日——2019年4月5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