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的天说了算（五）想逃离的家

蔡雨栖

刘青闷闷不乐地走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迷你咖啡"的牌子，心想这是咖啡馆吗？没有喝到香淳的咖啡，没有听到浪漫的音乐，只有混沌和暧昧，还有不听话的身体。是的，刘青有点恨，因为她是一个好女孩，她怎么允许一个男人这样对自己，怎么允许自己没有拒绝。侧身坐上摩托车，张建没有动，又等了一会儿，张建说："还是抱着我吧，安全。"刘青抱住了张建，两人一路无话。

到家后，家里没人，妈妈还没下班，爸爸在外出差，刘青洗完澡便糊乱睡下了。

张建来到自己家楼下，抬头看向6楼，厨房的灯还亮着，心里暗暗想着，要不要再转一圈上楼，又摇了摇头，算了吧，总要上去的。上6楼对于30几岁的人来讲其实并不是特别费劲，可每次踏上楼梯，张建都觉得步履沉重，每每看见自己微微突起的肚子，上了几个台阶后就气喘不止，他都觉得自己老了，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开门那一瞬间家里能够风平浪静就好。此时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刘青天真可爱的笑脸，想起了刚才她乖乖的脑袋躲在他怀里的感觉，心情愉快了很多，不觉就到了6楼，刚想掏钥匙开门，就听门内那个尖锐的声音夹杂着女儿的哭声直冲耳内，张建往墙上一靠，掏出了一根烟，他没有兴趣听内容，只想等安静了再进门，但这时他听到了妈妈委屈的声音："小红，我不是故意的，我就一转身，没注意孩子……""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要你这个老货在这里干嘛？不如趁早回去……"张建听到这里，火直冲脑门，手上烟一扔，脚下使劲一踩，掏出钥匙就要开门，门已经打开，只见妈妈红着眼睛从门里出来。"妈妈，你别走，这是你儿子的家，你去哪里？进去！"张建把妈妈推进门内，压着怒火对刘小红说："请你向我妈道歉！""道什么歉，她应该向我道歉，你看她把孩子砸的"刘小红根本不理睬张建的话，理直气壮地就把张建顶了回去。张建这时注意到女儿额前一个又大又红，又有点发青的大包。张建的妈妈知道接下来又会是一场争吵，赶紧认错打圆场："水开了我去厨房，孩子拉扯冰箱上的玩具，把烟缸拉了下来砸了头，是我不好，小红心疼孩子，你别说了"。这时张建注意到地上的玻璃楂子和散落在地上的杂物。"妈，你别说话，你没错，你过来帮我们带孩子，哪里有错，难道你还故意要砸孩子吗？"张建的气并没有消，不管怎么样他不许刘小红这样的态度和他妈说话。刘小红听张建护着自己的妈，不服气地大声嚷到："好，你妈没错，错的是我！""你没有错吗？看孩子你没有责任？你不是也在家吗？"张建一连几个反问，将刘小红气得浑身发抖，局面已经无法控制，本来还在哭的女儿这时也吓得止住了哭，看着妈妈像疯了一般地抓住了爸爸的衣襟大嚷："我有责任，你没有责任？你有多少时间在家的？你管过孩子多少？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天天在外面忙这忙那，谁知道你在忙什么？是外面有女人了吧？你把你妈叫来你在家有多少时间和她呆着？你以为这个家是旅馆吗？"刘小红一口气似乎把所有对张建的怨恨趁着这个机会全都说了出来，脸开始涨得通红，抓在张建衣襟上的手也开始发抖。张建的妈妈赶紧递上刘小红平时常吃的"麝香救心丸"，却被刘小红一把甩开。张建本来听了刘小红的话心里闪过一丝内疚，这时看见刘小红又是这样一种态度对自己的妈，气得火冒三仗，一把甩开刘小红的手，刘小红经不住张建这么大的臂力，连连倒退几步，终是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张建的妈妈赶紧拉住张建，哭着说："别吵了别吵了，她身体不好，不要出什么事，天天这么吵家要散的啊！"说完又去拉刘小红，刘小红并不领情，依然坐在地上撒泼号哭。张建正在火头上并不理会，大声喝道："散？这还是个家吗？一天到晚这个样子，散了好。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向我妈道歉，不然你就滚！"刘小红看着张建急红的眼，听到这样重的话，不觉止住了哭声，一句话不敢说。

张建甩手出了门，等再回到家里时，一切已经平静，战场已被清理到就象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他停在妈妈和女儿的房门口，他的妈妈，似乎每次争吵都是因为他的妈妈，可每次收拾残局也都是他的妈妈。女儿已经睡着，妈妈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张建还想说什么，却只是抹了下眼睛转身进了卫生间。

第二天上完早自习，张建接到妈妈的电话："建啊，小红早上和我道歉了，你今天早点回来，好好的。""妈，我知道了。"

（未完）